046事发(3)

冬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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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夫人何尝不是如此对她。

    想着,眼神又是隐隐发红。

    童瑶亲母未曾去世之时,刘姨娘和童庆之在童府的地位与形式远远不是现下这么窘迫。

    ……

    秦妤眼神犀利瞧着丽娘。

    二人面对面,气氛僵持不下,颇为沉寂。

    “说笑了,我是如何的人,小姐自然心里是清楚的。”丽娘抿了抿唇,笑道:“倒是你,到了小姐身边没有几日……”

    “孰是孰非,小姐自然清楚。”秦妤笑了笑,眼神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和童瑶一齐去找童夫人,童瑶整装待发,打扮的光鲜亮丽,人也比不久之前瞧着两分有精神。

    倒是还未曾进了屋子,那侧童芮就携着丫头匆匆而来——

    童瑶进了屋子,还未曾开口说话,那厢一端茶丫头打破了茶盏,地上满是碎片可茶水,童夫人便将丫头痛斥一顿。

    “下贱东西,犯了错妄想着什么?便是芮儿亲自求情我也是不应的。”

    “这般不知廉耻的东西,端茶送水都做不好,留着何用?”

    童芮倒是在一侧添油加醋,看着热闹心里好不欢喜。

    秦妤瞧在眼里,一面为红苕可惜,一面看着丫头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而有些惋惜。

    每一次,当童夫人针锋相对、字字诛心。

    童瑶的脸色就会更加苍白两分。

    秦妤哪里会不知晓,这便是童夫人做给童瑶看的。

    当着童瑶的面子这般痛斥丫头,童瑶自己内心也不肯能丁点没有察觉。

    就是绯色的胭脂,也掩盖不住童瑶越发惨淡的脸色。

    尽管如此,可童瑶却还是面带笑意,将童夫人的责骂从头听到了尾。

    “母亲当真不肯饶了我那丫头?”

    童夫人当时脸色一沉,咣当将手心的茶盏就放在桌子上,童芮皱起眉头,一手端着茶盏,“姐姐说的什么话?”

    童夫人又道:“便不是我不饶,实则白姨娘这件事不能这般轻易放过。”

    “府里没有了一个孩子,你父亲那般伤心,如何也不能放了关联之人逍遥法外去。”

    童夫人厉色说完这番,童芮又接着道:“姐姐,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你如何要为难母亲里外不好做?”

    秦妤眼见着童瑶哑口无言,竟无法从那母女二人口中辩得一番。

    下一瞬,就让她对童瑶的认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母亲,还请看在女儿面子上,饶了那丫头。”

    童瑶提起衣裙,便是顾不得屋子内所有的下人,便结结实实的跪在地面。

    小脸一如既往平静。

    就是秦妤这般重生而来的人,也瞧不出童瑶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童芮那浅浅勾起嘴角的笑意,致此都让秦妤难以忘记。

    童夫人眼里掺和着难以言喻的笑意,只是当下却大惊失色叫人去扶了童瑶起身。

    “女儿在这便是求母亲。”童瑶一字一句,不卑不亢之中却隐隐带了一丝恳求的语气,发丝垂落在耳鬓,倒是无辜添了两分可怜之感。

    童夫人见此到的确是不好反驳什么,毕竟人在这里,一言便驳了对方的脸面,的的确确不好看。

    面做苦恼之色,童夫人有些纠结的模样。

    童芮脸上平添一份忧愁,“姐姐不必如此。”隐隐勾起的嘴角,却是显出了一个人最本真的面目。

    “罢了……”

    童瑶随着这句话,脸色旋即是一松。

    “待我考虑一番。”

    下一瞬,童瑶却又骤然收紧了内心。

    秦妤只晓得,当她在屋子内扶起童瑶的时候,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摇摇欲坠。

    做到如此地步。

    有几位长小姐。

    有几位嫡小姐。

    生生跪在了嫡母的房内求情。

    转眼,那侧屋子内,连带着童芮旋即欢声笑语起来。

    童夫人便又和几人聊起了趣事,关于童贺、关于童敏……

    童瑶坐在房内却是脸色犹如霜降,整个人再也打不起一丝一毫的精神去说话。

    一跪嫡母。

    话儿也是,消息也是,便如同一阵风一般就传了真个童府。

    童老爷向来不闻后院事儿,童夫人对于自个院子的下人一向管教颇为严格,绝对是不允了他们嚼舌根子。

    地位低下。

    此刻,竟是连最后一丝一毫的掩面都不曾有了。

    童瑶心里清楚。

    秦妤心里也清楚。

    仿佛走在童府的路上,都可以听见来往只见下人的嘲笑和讥讽。

    穷途末路。

    如何在童府的后院生存下去,作为一个嫡出的小姐,每一步,对童瑶来说,都是那般艰难。

    ……

    屋内传来一阵阵的哭声,让人不忍伤心。

    秦妤与丽娘对峙,不过片刻,那侧就来了个小丫头。

    红苕?

    秦妤脸色面露诧异,顾不得再与面前两面三刀之人辩论。

    迎面而来。

    “秦妤,玲怀不好了。”

    “夫人要将她卖出府。”

    犹如重锤,丽娘闻言,整个人怔忪不已。

    秦妤看着气喘吁吁的红苕,内心却起了一抹怜惜之意,“慢慢说。”

    “不晓得,我只听得屋子里几个丫头说玲怀在柴房那里吵闹。”红苕额头上一抹汗意,后伸手擦了擦,单薄的衣物让整个人在寒风之中显得如此渺小。

    秦妤皱了皱眉,内心一时间五味陈杂。

    还是错了。

    童夫人还是不肯了。

    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没有给童瑶留。

    “你说什么?”

    秦妤呆了呆,回过头,就看到童瑶身着一袭摇摇欲坠的白衣,站在房门大开的门口,冷风萧瑟而过,扬起长及腰的发丝,苍白的脸颊如此消瘦。

    童庆之便站在童瑶的身后。

    “小姐,请保重身子。”顾不得想那许多,秦妤咬了咬牙一步上前,扶住了童瑶。

    童瑶脸颊上有未干的泪痕,脸上说不出绝望还是了无生机。

    红苕有些不知所措。

    秦妤瞪了眼毫无眼色的丽娘,“还不一齐扶了小姐回屋子。”

    童瑶的身子那么瘦,丝毫没有赘肉的胳膊,秦妤摸上一次,便觉得心惊一次。

    这般红颜,可会早早的消香玉损?

    丽娘这才回过神儿,一步上前,与秦妤站在一处,劝慰到童瑶。

    可是,不论这次,秦妤如何说,身后的童庆之如何说,丽娘如何说——

    童瑶失神许久之后,却大喘了口气,眼眶发红,身子抖若筛糠。

    “去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