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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垂,灿烂晚霞映红半边天空,小镇上方慢慢腾起袅袅炊烟,随风东去,越高越淡。
进镇的小路上,忽有急促马蹄声由远而近,惊得街上行人纷纷扭头观望。
马蹄声止,宋陌领头停下,吩咐周逸:“去,挑个大院子赁下。”
周逸领命而去。
宋陌看向身侧的女人,见她昂首挺胸坐在马上,身体却僵硬地一动不动,目光殷切地追随周逸身影,就知道她其实受不住了。这一路急行,刚开始她还有心情再三挑衅他跟他赛马,等晌午修整结束重新出发时,她就变了个人似的,懒懒地不再打闹,只一言不发地催马追随众人。
她这样忍着,比朝他撒娇喊苦更让他看了难受。
如果不是皇命在身,行程紧急,他定会安排马车给她的。
身后护卫们停在五十步外,宋陌朝她靠近些,低声安抚道:“快了,等周逸找好院子就能歇了。”
“嗯。”唐欢朝他勉强一笑,随即扭头看向路旁的田地。
宋陌猜不出她心思,又是在外面不好多问,便不再说话了。
周逸很快折回,领着众人停在一处四合院门口。
宋陌翻身下马,径自走到唐欢身前,牵住马绳,抬头看她,眼里第一次流露出担忧,“怎么样,能自己下来吗?”晌午她下马时就差点跌倒。
唐欢笑着点点头,左脚踩着马镫,抬起右腿要下来,只是右腿刚越过马背,她低叫一声就朝下摔去了。宋陌一直盯着她呢,当然不会让她摔倒,双手一伸便把人抱进怀里,正要放她下来,她忽的攥紧他胳膊埋在他怀里,肩膀颤抖,无声地哭了。
宋陌不由地抱紧她,转身大步跨进正门,口上吩咐周逸准备热水。
周逸赶紧去吩咐这宅子内原有的粗使婆子丫鬟们,薛湛等人对这一路上将军看似冷漠实则无微不至照顾舒姑娘的样子早已熟视无睹,各自牵马去马棚,顺便巡检院子里是否藏着不该有的贼人。
将军遇到过的刺杀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
北方百姓人家都用炕,宋陌进了上房,小心翼翼地想把怀里女人放到炕上,他好去准备东西,给她沐浴上药。可唐欢不让他走,抱着他胳膊不松手,宋陌问她怎么了,她光摇头不说话,就是一直小声地哭,可怜又委屈,哭得宋陌早忘了那些猜疑顾忌,脱靴上炕,像抱孩子那样哄她:“是不是难受哭了?”
唐欢点点头,眼泪都抹在他身上。
宋陌哭笑不得:“我的袍子……这次出门一共就带了三套,这套准备穿两日的,接下来几天你要是一直这样往我身上抹泪,我都不敢进青城城门了,怕被人笑话。”
“你是大将军,谁敢笑话你啊?”唐欢哭了会儿,拽着他袍子擦擦脸,终于不哭了,只是依然埋在他怀里:“再说了,你那么有钱,这套脏了就扔掉,再买身新的不就行了?对旁人小气,难不成对自己还小气?”
“有钱也不是这样用的,你这样不知节俭,将来怎么……”宋陌无奈地说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掰过她脑袋,让她正对自己,眸色深沉:“你说我对旁人小气,有什么凭证?”
唐欢看着他,撇撇嘴道:“你跟我赛马还使出全力,这样还不算小气吗?”
眼圈泛红,水眸澄澈清亮,撒起娇来没人能抵挡。
宋陌不动声色地微微抱紧了她,笑着看她:“谁说我全力以赴了?”
唐欢张嘴,不可置信地与他对视,过了会儿哼了声,扭头道:“得意什么啊?那是你的马比我好,不信明日咱们俩换马骑,我肯定能赢你!”
宋陌没有继续跟她顶,试探着按按她腿:“是不是很疼?”
唐欢吸了口气,看他一眼,垂下眼帘,眼泪又滚了下来。不言不语,默默地哭,最是让人心疼。
宋陌情不自禁捧住她脸,用拇指擦去那泪珠,放柔了声音:“既然这么难受,路上怎么不告诉我?你要是说了,我……看你可怜,兴许会放缓速度。”
唐欢摇头,想去扯他胸前袍子擦泪,见他宽大袖子就在眼前,便就近取材,边抹边委屈哒哒地解释:“我,我当着他们的面跟你赛马,本以为能赢,就把话说大了,没想到却输了。他们虽然没笑,可心里肯定都在嘲笑我自不量力。要是,要是我再因为马上颠簸而哭,他们肯定更要瞧不起我了。我不想让人瞧不起。”
真好面子!
宋陌抚着她温热小脸,低头看她,“那你,怎么肯在我面前哭?”
“啊?”唐欢惊讶地抬眼,对上男人温柔而执着的目光,“你怕他们笑话,就不怕我笑你吗?”
他挨得那么近,勉强有一掌距离,仿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亲下来似的。
终于,忍不住了吗?
唐欢有些不习惯似的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才坦然地回视他:“不怕啊,将军知道我的一切,我在你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虽然将军常常瞪我训我,我会吓一跳,就是不害怕,总觉得将军不会真打我的,嘿嘿……”
宋陌沉默。
他对她好都快成了一种本能,她是不是也同样如此,本能地不怕他?
见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唐欢及时开口:“将军,你,你挨我这么近做什么?嗯,这样抱着不舒服了,你放我下去吧,我想躺在炕上待着,在马上坐了一天,好累啊。”
宋陌有点舍不得这样光明正大抱她的机会,不悦地看她:“现在嫌不舒服了?方才是谁抱着我不肯松手的?”
唐欢脸红了,转头看屋里的摆设:“我不记得了,那会儿我就知道难受,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是你抱着我呢!”
宋陌心跳加快,伸手碰了碰她脸:“你怎么脸红了?”
“有吗?”唐欢自己摸摸,急得要坐起来:“好像是有点热啊,将军,我,我不是快要生病了吧?你快放我下去,然后请个郎中给我看看,我可不想病倒了,否则被你的护卫们知道,又该说我娇弱了!”
宋陌脸色很难看。
若她说的是假话,那她这辈子应该还要勾他的,现在不是她表明心迹的好机会吗?若她说的是真话,她不是想找个能让她脸红心跳的男人吗?现在明明脸红了,她为何不肯承认?
她就那么笃定他不是她要找的那人?
目光落在她胸前,宋陌忽的生出一种冲动,覆上去,摸摸她心跳到底有没有加快!
只是,一旦他碰了她……
天人交战之际,周逸的声音透过门帘传了进来:“将军,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端过来吗?”
宋陌平复下心中的悸动,声音平稳冷静:“嗯,送到西屋去。”
外面再次响起周逸离开的脚步声。
宋陌把放到炕上,起身准备下去。
唐欢的确很累,平躺着一动不动,只转着脑袋看他:“将军要去沐浴了,我怎么办?我身上也都是汗,黏糊糊的不舒服。”
宋陌背朝她道:“你先睡吧,一会儿我找人帮你擦身子。”
唐欢满意地闭上眼睛,小声嘟囔道:“要是把府里照顾我的那个丫鬟带来就好了,她动作轻,帮我的时候我都没感觉到……啊,好困,不说了,等会儿我要是睡得死,将军自己就不用叫我了,明天早上出发前我再洗洗。”
跟以前一样懒。
宋陌侧目看她,见她神态慵懒地睡了,自己先去沐浴了。
收拾好了,宋陌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此时天色已暗,晚风清凉,是夏日纳凉的最好时候。
如果她没睡着,两人在院子里用饭倒是不错。
交待周逸他们先吃,把他和她的饭放在锅里温着,宋陌转身往回走。睡了这么久,应该睡沉了吧?上次那点小累她都睡得不省人.事,今天一路下来,恐怕就算房子着火她都注意不到吧?
提着两桶热水跨进屋门,宋陌轻手轻脚关上屋门。
她朝里侧躺着,因为疲累,有轻微的鼾声。
宋陌小心翼翼将人抱到炕沿前,轻轻为她解衣,他只是要帮她,没有别的意思。
就算有别的意思,他也有这个资格。
熟能生巧,他早已掌握了为她解衣的所有技巧,一件件褪下来,她连没有都没有皱过,睡得香甜。
屋内昏暗,跟那晚一样,宋陌没有点灯,这样模糊的景已经让他难以自控了,若是看得更清楚,他怕自己会压抑不住。
打湿巾子,拧干,先替她擦脸。
她发出一声轻轻的鼻音,跟之前一样,应该是舒服的。
擦完脸,是脖子,是胸口……
宋陌额头又冒出了一层汗,
他都看不起自己。明明都看过无数次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怎么还是看了就……
视线艰难地从那里移开,可是很快又到了一处让他身心煎熬的地方。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先把她翻个身,擦完背部,上面穿上里衣,然后再继续擦下面。如此一来,视线移开便看不到别的景。
唐欢在他擦到大腿的时候悠悠转醒。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不想像上次那样一无所知,她下意识地警惕着,所以宋陌替她褪小衣的时候,她就醒了,一直装睡而已。
趁男人弯腰去炕下洗巾子时,唐欢侧转过身,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轻轻柔柔的,“将军,是你吗?”
宋陌如遭雷击。
好在脸皮早就练出来了,他坦然地站起来看着她解释:“是我,我让周逸去外面找丫鬟,可是天色太晚,周围人家都睡了。我本想等你自己醒了,可你身上有汗味儿,熏得我连饭都吃不下,只好亲自动手帮你。你放心,我在沙场上见惯了死尸,刚刚你又睡得如死人一样,你在我眼里便也是尸体,我没有半分杂念,你也不用觉得委屈,我没有做别……”
唐欢揉揉眼睛,懒懒地打个哈欠,然后不解地看他:“将军你说什么呢啊?你这样帮我,我很舒服,为什么要觉得委屈?”
宋陌愣住,自她醒后这短短功夫里,他已经想了千百种她可能会有的反应,骂他欺负人,嘲笑他忍不住了,可就是料到她会是这样,这样稀松平常的语气。她是女人,不管以前多大胆,现在两人是刚认识不久的情形,她就是装,也要装生气吧?
“你,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啊?”唐欢困惑地眨眨眼睛。
宋陌不受控制地看向她展露在他面前的修长双腿。
唐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我懂了,将军是觉得我是女人,你这样对我,我该羞恼吧?”见宋陌又看过来,她随意笑道:“怎么会呢?虽然陆舒宁这身体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可她到底不是我,诚如将军所说,这身体就是个尸体,我只是借用一个月而已,将军看的碰的是陆舒宁,又不是我,我介意什么?我只是遗憾这身体太娇气了,用起来不顺手,唉,要是鬼差让我还阳在一个结实点的女人身上就好了,丑一点也没关系的。”
宋陌彻底失了声,盯着她半天都没有动。
照她这样说,他抱的碰的细心照顾的都是陆舒宁的身体?让他情难自已的也是陆舒宁的身体?
他不同意!
什么叫她占了陆舒宁的身?分明是陆舒宁那个可怜的魂魄占了她的,包括前辈子那些人,都是旁人占了她的身体,替她活了那么多年,所以那些人命里注定出事,注定要物归原主,把身体还给她,让她魂魄归位。
为什么?
因为他看了陆舒宁一年多都没有动过心,她醒了,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对这身体充满了渴望,即便他怀疑他愤怒,那渴望也没有断过。
宋陌迅速平静下来,看也不看她,直接提起一条腿,用力擦了起来。
她怎么想都没关系,只要他认定这身体是她的就行了。
“疼!”
他毫不怜.香惜玉,唐欢大声叫了出来,用另一条腿踢他:“你不会轻点啊?没看到那里都摩红了吗?”该死的家伙,他绝对是故意的!
宋陌头也不抬,目光专注好像侯府下人对待那些珍贵瓷器一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半点感情都没有:“你会疼?我以为你只是占了她的身体,现在受伤的也是她,你一个鬼魂感觉不到疼。”
“根本就不一样啊!”唐欢仰头跟他讲道理:“我既然住进来了,她身体上的感觉就会传给我,这是我不能控制的。可你看她,我不疼不痒痒,反正不是看我真正的身体,我害羞什么?”
宋陌顿住手,扭头看她:“照你这样说,只要你不疼,旁人对这个身体做什么你都无所谓?”
唐欢歪头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吧,别关着我妨碍我找男人,别让我饿肚子别让我难受,其他的我就都不在乎的!”
“是吗?”宋陌目光微变,“我怎么记得,那日你跳墙要逃,我抱你回去时,你好像还担心我碰你的?”
记性要不要这么好!
唐欢心里腹诽,面上却是单纯茫然的模样:“有吗?哦,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担心,我只是有点吃惊,不懂为何你突然就想那样……”
“我想哪样?”宋陌不再看她,擦完一条腿,换成另一条腿。
“你想跟这身体做夫妻才能做的那事呗!”唐欢毫无顾忌地回答,“不过当时我的确多想了,你这样冷冰冰的人,平常也只是看看陆舒宁,足见对美人没兴趣。就像你现在,大概在你眼里,女人的身体跟尸体没啥两样吧,啧啧,希望我要找的男人千万别是你这样的,我还等着……啊,不对啊,到时候他就算喜欢我,要的却是陆舒宁的身……算了,不管了,反正睡一晚我就可以回去了,让鬼差答应我的请求,投胎转世才是最重要的。”
宋陌不发一言,只当她说的都是废话。
擦完上药,宋陌让她自己穿衣服,他拎着东西出去了,回来时端了一个食盒,里面放着两碗鸡蛋肉丝面,刚刚周逸吩咐厨房婆子新做的,还有一碟馒头,一碟酱牛肉,外加一壶酒。
唐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太期待眼花了,宋陌喝酒时看她的眼神,好像多了一点那种她很想要但他应该不会给她的意思。
他给,她求之不得,他不给,她也早有准备不会失望,但现在,这种未知的感觉,像羽毛拂在心头,让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忐忑紧张地等待着。
饭后,宋陌端东西出去。
唐欢扫视一圈房间。听宋陌说,这是个有钱人家的新院子,本打算月底搬进来的,被周逸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给赁下来了,然后呢,上房也分内室次间。今晚,宋陌会不会把她抱到外面去睡?
如果不会……
看看炕头的被铺,唐欢准备穿鞋下炕。
刚要提鞋,宋陌进来了,见她坐在炕沿,他一边反手关门一边盯着她问:“你要做什么?”
唐欢心跳一下子就快了。不是吧,怕被他怀疑,她一直谨慎又谨慎不敢撩他,然后他自己等得不耐烦了,准备对她下手了?
“将军你关门做什么?我要去外面替你守夜啊!”
“不用,这边没有烧炕,你帮我暖被子。”宋陌过去吹了灯,屋里瞬间漆黑一片,只有他朝她走来的脚步声。
这种情况,唐欢不能再装傻了,“将军,我,我只是你的小厮,帮你暖被子,怕是,怕是不太合适吧?”
双眼习惯了黑暗,大概能看清模糊的人影,她看见他将中衣甩到旁边炕上,露出模模糊糊的胸膛,可是再模糊,他的身高在那里摆着呢,随着他越走越近,唐欢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小,那种莫名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往炕里头躲,“将军,你,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为何……”
“为何什么?”
宋陌抬腿上炕,拽住她还没来得及收过去的腿,一把将人拽到身前,趁她身形不稳歪倒之际压了上去,按住她双手。
酒气迎面扑来,不难闻,反而醉人。黑暗里,唐欢脸上发热,身子挣扎不开,只能扭头躲他:“将军,你,你别吓我……”
“吓你什么?”宋陌径自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声音暗哑又出奇地冷静,至少听在唐欢耳中是这样的,“你在害怕我吗?可你不用怕啊,就算我做了什么,也是对陆舒宁的身体,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鬼,现在马上闭嘴,不得坏本将军的兴致。”
唐欢没想到宋陌竟然用这种理由碰她!
要死了,为什么全身血液都在痛快地叫.嚣!这个男人,如果说以前只有身体是极品,现在他哄人的招数,也快要让她甘拜下风了!
“将军,停下,停下来,你不是,不是跟陆舒宁有仇吗?为何突然要对她的身体这样?”
宋陌没有马上回答她,因为他正忙着对付让他想了那么多年的美食,直到他勉强解了馋劲儿,才好心回答已经头脑昏昏的女人:“我是跟她有仇,不过她死了,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喜欢上她了。女鬼,我该谢你,是你让她的身体活了下来,是你让我知道你只是占了她的身,你们是分开的。那我碰我喜欢的女人,有问题吗?”
唐欢像刚跑完一场马似的,大口大口喘气:“没,没问题,可,可你这样,我,我也难受啊……”
“弄疼你了?”
“没有……”
“那就闭嘴,以后我跟我的女人亲近,不许你说话,你一说话,就是提醒我她死了。”
“我……”
却是红唇被堵住,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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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周逸薛湛等人发现,他们的将军大人又迟到了,而且比出发那日还要晚。好在十六人均心知肚明,特别是负责前半夜守夜的四人,昨晚都听到了上房传来的动静,一直持续了足足两个时辰……
将军就是将军,白日里奔波一日,晚上还那么精神!
上房。
宋陌的确比平常晚起了两刻钟,想到还要赶路,他也顾不得回味昨晚的荒唐,顾不得再瞧瞧身旁酣睡的女人,迅速起身穿衣。知她累极,他等收拾妥当后才把她从被窝里抱了出来,一边目光幽深地为她穿衣,一边叫她:“醒醒,要出发了。”眼里是浓浓的温柔,是情意散成的雾,再明媚的晨光都化不掉。
他真的要谢她,让他有了对她好的理由。
如此,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会以善待陆舒宁身体为借口好好待对她,哪怕她不知道他的心,也能感受他的好。他不会要她,期限满了,她真的走了,说明她没有骗他,那他不必因为一直冷淡对她而遗憾懊恼,他会陪她一起去黄泉。鬼差不答应她的请求也没关系,因为他们注定生生世世会在一起,下辈子,他会努力找到她。
如果她没走……他自有办法对付这个鬼话连篇的女人。
刚刚醒过来的唐欢,对上的就是男人温柔又复杂难辨的深深凝视。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你们能看出我的小心翼翼吗?
明天神助攻出场,嘎嘎嘎~
这章写得很欢乐,送上个恶搞小剧场,出场人物:佳人+宋陌,欢欢在哪儿?不要她啦,哈哈哈!
据说忠犬这种病一旦养成,就没有治了,这一传言是否属实呢?接下来,江湖记者佳人将登门采访重病患者宋陌宋大虾。
佳人:宋大虾,你听说过忠犬病吗?
宋陌:……
佳人:宋大虾,我问你话呢!
宋陌:……没有,只知道狂犬病。
佳人:这样啊,那你知道你得了忠犬病吗?
宋陌:我没病,你可以走了。
佳人记者以出色的职业技能卡在门口,一边与大门做抗争一边继续采访:宋大虾,忠犬病就是男人无条件对自己的女人好,哪怕被虐了千百遍依然爱她如珍似宝,据宋夫人在江湖上的吹嘘,你就是这样对她的,难道宋夫人在造谣?果真如此,打假门将派人缉拿她!
宋陌:……打假门?谁来谁死。
佳人:哇,你这是承认自己有忠犬病了?
宋陌:……承认又如何?
佳人:那我就给你和宋夫人写篇专访啊,让你们的爱情流传百世,众人皆知。
宋陌:……我不想被人知道。
佳人:那就由不得你啦,哈哈,告辞!
宋陌目送得意洋洋的记者跨出大门,一直藏在背后因为淘米沾了几颗大米粒儿的手动了动。
那些过往,除了她,谁知道谁死。
于是,记者佳人被三颗大米粒儿穿破了喉咙。
于是,记者佳人的魂魄重生了,在千百年后写了本名为《欢喜债》的书,真实讲述了宋大虾发病、犯病的详细过程,为后世忠犬病案例增加了沉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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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好友推下她的轻松现言新书,昨天的按钮崩掉了,这次大家再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