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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这胎得的是个女儿。”顾若离高兴的看着司璋,“生下来多重。”
司璋笑着道:“丫头瘦瘦小小的,我亲自称的,六斤还差一点,但是皮肤白的很,嫩生的我都不敢抱了。”
顾若离和赵勋对视一眼,因为她有了身孕,他们两个人就是路上见到了别人家的孩子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想象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子。
司璋将红蛋一应的东西都摆好,笑着道:“顾大夫您也快要生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给您贺喜。年后兄弟们就一波一波的搬家了,到时候你们要是再回开平卫,也能去我家里坐坐了。”
顾若离点着头,道:“等我生了一定去给你报喜。”赵勋接了话,道:“盖房子的事我已经和周铮说过,他会找人帮你们的忙,在春播前把所有事都准备好,不能耽误了时间。”
司璋点着头,又听赵勋到:“中午在这里吃饭,我们小酌一杯。”
说着话两个人去了花厅,顾若离送他们出门又回了暖阁坐着,小心翼翼的摸着肚子,她自己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胎动的时候一边的幅度很大,一边则要文静一些。
如果真的是两个,也不知道是两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
龙凤胎的几率太小了,她几乎不想这个可能。
按理说,无论是顾氏还是赵氏似乎都没有生双胞胎的女子,怎么到她这里反而例外了……她摸着肚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朝阳从门外进来,道:“远山说二月中另外三个稳婆也要进府是吧?”
顾若离点头,道:“是四个,并着刘婆子一共有五个人。”她话多,方朝阳道:“你别嫌多,没事就最好,一旦有事这些人有经验,指不定就救你一命。”
她点着头应着是,道:“是,是。我也是怕死的,所以肯定是事事都要求稳,不敢冒险。”
“杨大夫他们什么时候来。你肚子这么大,我看真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发动。”方朝阳每天都睡不着,夜里总要起来问两次顾若离怎么样,有没有喊着肚子疼,有事没有。
“这才七个月,怎么也要挺过八个月才行。”现在这情况,孩子在肚子里多待一天,生存下来的几率就多一点,所以她不管怎么样,“娘,您别急,总是这么和我说,我也是紧张的不得了。”
方朝阳摆着手坐下来,荣王也掀了帘子进来,手里捧着个匣子献宝似的给顾若离,“方才有个行脚商赶着回家去团员,手里只有这么一根百年的参,我千求万求的弄来的,您留在手边,到时候肚子时你就切片含在嘴里。”
“百年的参就这么让你碰见了?”方朝阳一副你真是太傻的表情,顾若离也觉得就道谢接了匣子,参不大但是参须很长,看上去颇有些百年老参的样子,但是再仔细去看就不难发现,这参顶多三十年的,“王爷,您……花了多少钱?
“两百二十两,这价格不算贵吧。”荣王得意洋洋的道:“我见过别人挖参的,所以对这些很在行。”
顾若离点着头将匣子合上,笑着道:“谢谢王爷,这参确实是百年的。我请白姐姐帮我弄好,到时候生的时候含着。”
能做点事荣王很高兴,骄傲的睨了方朝阳一眼,乐呵呵的道:“那你歇着啊,我再去转悠转悠,说不定还能砰上什么好东西。可别说这里虽不比京城繁荣,可是好东西却要多的多,人也实诚一点。”
顾若离应是,目送荣王出去,等他一走她就喊了孙刃来,把人参给他,“王爷方才在街上遇到个卖参的行脚商,你想办法找找,和对方讨一百五十两银子回来,王爷被人骗了。”
这三十年的参给他五十两也是看在他正月里天寒地冻的出来,要不然给他留二十两就是给他的脸了。
“好。”孙刃接了东西揣在怀里就出了门,方朝阳就讥诮的道:“我说的吧,他脸上就是写着我人傻好骗几个字。”
顾若离哭笑不得。
过了几个时辰孙刃回来交了一百八十两的银子给她,笑着道:“……他一听他骗的人是顾大夫,就要将钱悉数退了,参也送给您。我见他好说话,你又说参还是不错的,就留了二十两给他。”
顾若离失笑,道:“也行了,二十两他不赚钱,也算给他个教训,三十年的参当五十年的卖也就得了,居然还骗两百两,心也太大了。”
孙刃点着头应是,出了门去。
方朝阳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做人了啊,这些东西都是跟谁学的?”一面收了荣王的东西,一面就让孙刃去追钱,荣王不知道,她也不说,两相欢喜。
“王爷是好意,总不能我一个小辈告诉他,他被人骗了。”顾若离笑着挽着方朝阳的胳膊,道:“娘,您就别和王爷吵了,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吧,以后还要住在一起,大家和气一点多好。”
“和气不了。”方朝阳扫了她一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行了,我尽量不要和他碰见就好了。”
荣王晚上回来的时候,又淘腾了两个很机巧的九连环回来,还有个机关匣子,外面一个暗扣,一按下去匣子会弹开,里面嵌了个镜子,很特别。
除了这些还有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他是从上元节庙会上找的,说是这两天再去。
赵勋一言不发的坐在抗沿上看着一炕的东西,她就是笑着道:“都是好玩的,你不喜欢孩子喜欢的。”又喊着瑞珠,“先收起来了,得空拿酒精擦拭一边,能洗的就先洗一洗,然后晒一晒收到箱子里去。”
反正要玩也早的很,而且,家里能做玩具的东西太多了。
“司璋走了?”顾若离给赵勋倒了茶,他点头道:“嗯,说是惦记闺女,酒和了半杯就走了。天黑前就能快马到巩昌。”
生个闺女了不起了,这么急的回去。
“我明天去一趟同安堂,在生前再去看看。”顾若离道:“你再替我去一趟我祖父和爹爹的坟山上柱香,和他们说一声,等孩子满月了我再带过去给他们看看。”
赵勋点了点头。
第二日她去了同安堂,毛顺义正在忙活着,她和顾大夫聊了一会儿,二妮拉着她在后面小声道:“我祖母给您留了十只鸡,村里的人听说您在找牛乳,也给您把牛留出来了。还有鸡鸭鱼肉这两日一并让我哥给您送到府上去。”
她家里的库房和厨房都快堆不下了,她笑着道:“牛我已经有了,不用再送来了。鸡鸭鱼肉的先让大家给我养着,等我生了不够吃的时候再请他们送来。你不知道,厨房后头的菜地里圈了十几只鸡了,我一个人哪里来得及吃。”
二妮就笑了起来,道:“行,那我托人带信回去,让我们再养些日子,多下点蛋给屯着,到时候一起带过来。”
顾若离应着,那边顾掌柜仿佛想起来什么,道:“……有件事小的一直想和您说,今儿您来了我反而给忘了。”
“什么。”顾若离问道,顾掌柜就道:“年前,大约二十五的样子,就是小年前一天,我回家的时候好像看见白先生了,他和一个男子并肩着走,打着伞……那天晚上正好下雪,我喊了一声他大约是没有听见,两个拐进了巷子里就走了。”
“你看清楚了,确实是白先生?”顾若离问道,顾掌柜点着头,“我做了他一年的伙计,对他的外形还是很熟悉的,不会看错。”
这么说来白徵一直在庆阳?
是因为白世英在这里,所以他一直没有走吗?
顾若离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道:“要是再看到他,你就说我们请他去家里坐坐,有的话大家想坐在一起说一说,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了。”
她对白徵始终讨厌不起来,大约是第一次见面时他给她的感觉太美好了,所以,就算他打算拿她去换白世英,陷她于两难之地,她也没有半点讨厌她。
大家的角度不同,若是换做赵勋,让她拿白世英去换自己,大约赵勋也会这么做。
没什么对不对,只是因为爱而已。
她坐着轿子慢悠悠的回去,白世英正捧着书在房里看着,她将白徵的事和她说了一遍,白世英淡淡的道:“……随他吧,我和他没有瓜葛,他在还是不在都和我无关。”
顾若离苦笑,回道:“有的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人活一世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太不容易了,不妨退一步看看,或许心境就会大不相同。”
“算了。我现在这样就很好。现在一门心思想的,就是你的孩子能顺利出生。以后看着他们长大,我也觉得很满足幸福。”白世英笑道:“就像是我的孩子。”
顾若离点着头,道:“你是姨母,是我的孩子,当然也是你的孩子了。”
正月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二月的时候赵勋就让人去接杨文治和岑琛,二月十六,他们到的庆阳,杨文治一下车就问道:“这肚子是大的厉害,你快回去歇着,别出来走动了。”
顾若离现在已经彻底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蹲不下也弯不了腰,两条腿肿的跟大象似的,走路非得人扶着,要不然她都要觉得自己随时会被肚子坠的往前蹿。
“嗯,辛苦您和岑大夫了,为了我特意赶了一个月的路。”顾若离和他们一起进了院门,岑琛道:“我没什么事,只是杨大夫路上病了一场,这两日才好一些。”
顾若离满脸的歉意。
“小病而已。”杨文治呵呵笑着道:“不瞒你说,我这一趟回来就不打算回去了,以后就留在延州府,也省的再去京城。”
顾若离挑眉,杨文治又道:“你这正好给了我台阶,顺势就留在延州了。”
“早知道不请您回来了。”顾若离笑着道:“这样一来,杨大人和小杨大人定是要怪我多事了。”
杨文治哈哈一笑,进老院子,方朝阳站在院中,几个人各自行了礼,杨文治道:“赵将军呢?”
“上街给我买吃的去了,我嘴馋的厉害,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想那个的……他又不放心别人去,就只能亲自去了。”她话落,赵勋已经提着半只烤鸭进门了,大家一见面就各自热络的行着礼,进了暖阁里说着话。
各自安排了客院,晚上大家一起吃饭,顾若离觉得累的厉害就扶着瑞珠的手回房去歇着,躺不下来她只能靠着,瑞珠给她揉着腿,道:“这样算不算足月了?”
“再熬七天,就足月了。”顾若离喘着气,指着自己的脚趾,“有点抽筋,左脚那边。”她自己已经完全够不着。
这怀孕怀的她太狼狈了。
“有没有好一些。”瑞珠揉着,她点了点头叹气道:“真想日子快点过,我好准备卸货啊。”
瑞珠看着也发愁,顾若离的脸色明显不如才怀孕的时候,因为睡不好觉的缘故,她脸色有些蜡黄的,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就好像一身的精气神都被吸走了似的。
“县主,县主!”门外,欢颜提着裙子跑了进来,“奴婢终于回来了,想死您了。”
说着话,门帘子刷的一下掀开,欢颜钻了进来笑嘻嘻的扑了过来,随即一愣,道:“您……您怎么成这样了。”
“怎么样。”顾若离道:“很丑?”
欢颜点点头,又摇摇头,“和别人比起来还是不丑的,和您以前比就好丑!”
顾若离无奈的笑着道:“我现在什么都没心思想,就想早点生,哪怕长一脸的斑再丑的狠一点我也无所谓了。”又问道:“不是回卫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周大人愿意让你回来?”
欢颜穿着一件淡紫的褙子,梳着妇人的圆髻,戴着两只银簪子打扮的很素雅,人也圆润了一些,满面红光,气色非常的好。
可见婚后生活很如意。
“您都要生了,我哪里能待的住,所以就赶回来了。”欢颜学着瑞珠半跪在炕前给她按着胳膊,“您这怀孕太辛苦了,怎么看别人都觉得还好呢。”
她哪里知道,她这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快生她觉得自己都快挺不住了。
欢颜和周铮又住了一间院子,家里的院子几乎都快要住满了人,每日顾若离去哪里不是这个陪着,就是那个跟着,赵勋远远看着哪一天心都是吊在嗓子眼的。
欢颜带着周铮从外面买了一堆吃的东西回来,又是栗子又是核桃酥的提在手里,老远就喊着在散步的顾若离,“县主,县主,我买了好吃的。”
“嗯。”顾若离点着头,欢颜又道:“我不但买了个吃的,还买了个人回来。”
她说着,神秘兮兮的拦着顾若离。
“买了人,谁啊?”顾若离不解,欢颜就笑着跳开来,指着后面道:“你看看是谁来了。”
顾若离就看到雪盏和周鸿霖一身风尘的站在不远处,雪盏噙着泪花看着她,提着裙子快步跑过来噗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来,道:“县主。”
“你怎么来了,千里迢迢的。”顾若离惊讶的不得了,“从山东来的?”
雪盏起来扶着她,抹着眼泪道:“奴婢年前听说您有孕了,杨大夫和岑大夫都来了,心里就担心的睡不着,所以过了年就拉着周掌柜来了。”
“你怎么能由着她胡闹。”顾若离看着周鸿霖,“你还有生意要做呢,跟着她来耽误了正事。”
周鸿霖摆着手,回道:“没事,没事。就算她不想来我也是要来的,您生孩子是大事,我们都记挂着。我来前秦将军和夫人还特意叮嘱了,又捎了不少东西来。”
“让雪盏和我住在一起吧。”欢颜算了家里的院子恐怕是要不够了,“我们正好说说话。”
顾若离牵着雪盏笑着道:“那你既是来了就多住些日子。”
雪盏点着头,道:“奴婢等您回京城的时候一起回去。”她跟着顾若离东北西走的习惯了,突然她一个人跟着周鸿霖,就处处都不适应,做什么都想着她们几个人在做什么,魂不守舍的。
现在人一来,看到了她们,她的心就定下来了。
“是我们县主人好。”李妈妈笑着和方朝阳道:“大家都惦记着。”
方朝阳没说话,侧目看着被挤在一边去的赵勋,笑了笑,道:“就是有人没事做了,怕是心里不痛快。”
什么事大家都分摊了,反而只有赵勋最闲……大家不敢分派他去做事。
晚上顾若离半靠在赵勋身上打着盹儿,他给他揉着腰,道:“耳房里是不是太小了些,我今天去看过,有些闷热。”
“没事,窗户修好了,到时候可以开窗的。”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到时候要委屈你了。”
她睡耳房,赵勋就只有一个人住在卧室里了。
他无所谓,决定了后面打个地铺或者抬一个软榻进去。
一连过了几日都是安安静静的极其太平,顾若离躺着呼吸很粗重,估摸着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睡的又不踏实,只要呼吸一听赵勋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确定她没事才有接着睡。
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忽然手被人一攥,他猛然惊醒了过来,道:“怎么了?”
“我……我好像落红了,你去喊刘婆来给看看。”她声音有些发颤,显得又期待又激动,“七……七爷我估摸着要生了。”
赵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喊着瑞珠,“去喊刘婆来。”话落抱着顾若离,道:“现……现在要怎么办。”
“别怕。”顾若离道:“我这还没有开始阵痛,先是见红了。说不定今天不生要到明天呢,你别急。”
赵勋心神恍惚的点着头,过了一会儿刘婆来了,方朝阳和荣王都跑了过来站在院子里,大晚上的一家人都气了床在外头候着。
“是见红了。”刘婆出来和大家道:“不过还没有开始疼,按我老婆子说的,大家各自回家再睡会儿,好好吃了早饭过来。现在最早恐怕也要一两个时辰后才能开始疼。”
“哪能睡的着呢。”荣王焦急的走着,“你去忙你的,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刘婆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道:“那……就给顾大夫做点吃的吧,一会儿疼起来就没力气吃了。”
“行,奴婢去做。”雪盏应着,和欢颜交代了几句跑去了厨房。
顾若离在房里穿衣服,等穿到外套的时候,她感觉下身一潮,便抓着赵勋的手和刘婆道:“羊水破了,我看是快了。”她飞快的穿了衣服,刷牙洗脸,又拉着赵勋,“给我洗个头,快点。”
方朝阳和李妈妈亲自给她洗的,拿帕子抱着去了耳房,头发烘干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起来,顾若离打着盹儿,赵勋和方朝阳就在一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啊呀。”她疼的醒了过来,拉着刘婆,“扶我到床上去,不是去做饭了,我先吃点。开始疼了。”
刘婆第一次给大夫接生,可真是省心啊,想的比她还要周到。
“饭菜来了。”雪盏和欢颜端了两托盘的吃食,赵勋亲自给她喂了半碗饭,她也没有心思吃菜,便开始第一阵疼了,起初的时候还好,她一边疼的时候一边还能说话。
时间慢慢的,则不能开口的,抓着床单疼的时候人都在发抖。
她数着时间,道:“刘婆,你看看宫口。”又看着方朝阳,“娘,您和七爷出去等着,一会儿太可怕了,会惊着你们。”
赵勋早站在一边动不了了,靠床头跟一个被母亲丢掉的孩子似的,失魂落魄的,和他说好几句好他都没有反应。
“七爷,您快出去,一会儿我要有事会让稳婆去喊你。”顾若离催着他,她现在太狼狈了,“去吧,去吧。”
方朝阳蹙眉站了起来,深看着她,道:“你……不要怕,我们都在外面。”
“娘,我心里有数的。”顾若离说完,又是一阵疼,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抖,脸色煞白的。
方朝阳拉着赵勋,“走啊,在这里待着碍手碍脚的。”
“我不出去。”赵勋就站在床头,“她一个人生,我不放心!”
方朝阳一愣,就看到赵勋攥着拳头青筋凸起的手臂,还有突突跳的太阳穴,可见他真的很紧张……她忽然就没了话说,道:“随你吧。”
她出了门,就在正厅里坐着,荣王在她眼前背着手来回的走,杨大夫和岑大夫坐在一边,并着周铮和周鸿霖还有同安堂赶来的几个人,就看着荣王在那一趟一趟的走着。
“你消停一下不行,晃的我眼晕。”方朝阳怒拍着桌子,“你要是实在急的厉害,让白姑娘给你弄点药你昏睡个一天,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一切都定了。”
荣王一怔,想了想摆着手道:“不……不要。”他还要等看孙子呢。
方朝阳懒得理他。
产房内,赵勋坐在床头,手被顾若离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哭着瞪着赵勋,“太疼了。算了,算了……这一次生完以后都不生了。”
“是。以后都不生了,不生了。”赵勋急的没话说,只能任由她掐,还撸起了袖子把胳膊给她,“要……要不你咬我一口。”
顾若离也不客气,照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口,赵勋眉头跳都没跳一下,他知道顾若离不是娇气的人,要不是真的疼,她断不会这样的。
“顾大夫开了五指了。”刘婆一边洗手一边喊着,顾若离松开赵勋,对他道:“让欢颜将我准备的东西都送进来。”
她的器具都是消毒了好几次的。
赵勋颔首跌跌撞撞的去了门*代了一遍,又回到床边坐下来,顾若离抓着他的手,道:“一会儿你不用管我,去看着孩子就好了,我估摸着*不离十是两个。”
“通常双胞胎发育都要略差点,你照顾他们,脐带要按照我交给你的方法剪断收拾好,千万不可马虎了啊。”顾若离细细交代着,赵勋点着头应着,“我都记着呢。你也要好好的,没有你要孩子有什么用。”赵勋皱着眉头脸色沉沉的,极其的难看,顾若离就盯着他道:“我要是死了你敢对孩子不好,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赵勋一愣,敷衍的点着头,道:“我知道了。”
顾若离吵架分了点心思,就听到刘婆喊着开了十指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她没了力气,靠在床上喊着,“把参片递给我,快点。”
赵勋就将人参压在她的舌头底下。
胎位很正,顾若离磨着人参,就感觉身体药炸开了一样,那种不可控的感觉……她瞪着眼睛用着力,刘婆喊着道:“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再用点力气就好了。”
赵勋就站在一边拿着剪刀,脑子里一片空白,顾若离交代的东西什么都不记得了。
“出来了,出来了。”刘婆喊着道:“将军,将军啊……快来。”
赵勋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顾若离,跑过去咔擦剪断了起来,看着刘婆麻溜的将孩子擦了擦抱了起来,这边另外一个稳婆喊着道:“还……还有一个。”
“果然是双胞胎。”刘婆将孩子递给了另外一个稳婆,又跟着回去,就看到另一个孩子绞着往外挤。
顾若离看着赵勋发懵了,就喊着道:“七爷,将老大做个记号,你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赵勋不知道怎么看。
产房里彻底乱了起来。
外面的人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荣王跳着脚道:“这哭声洪亮,底气很足,一定是个男孩子。”
“闭嘴。”方朝阳急的坐不住了,小布跑了出去,站在产房的门口,顿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就看到乱糟糟血腥冲天的房间里,赵勋这么大的各个子,傻愣愣的拿着剪刀站着,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孩子呢,都生出来了?”方朝阳过去,看到旁边摆了一个,她掀开了包被一眼就看到了她要看的东西,随既合上又去看自己的女人,顾若离闭着眼睛喊着,等浑身一松时她彻底脱了力晕了过去。
刘婆子将第二个孩子弄好,在大双的被子上栓了一根红绳,以区分两个孩子。
“恭喜将军!”刘婆子喊着赵勋,“是两个公子,生的一模一样,您看看。”
赵勋这才回了神也不看孩子三两步回到床头抱着顾若离,“娇娇,你怎么样。”
“她没事,你让她睡会儿。”方朝阳抱了一个在手里,笑着道:“还真是一模一样,就是脸皱巴巴的不大好看。”
“怎么难看了,快点抱出来给我看看啊。”荣王在外面喊着,“是两个吗,两个孙子是不是啊?”
方朝阳当然不会理他,房里别的稳婆出去道谢,“是两位双生的公子。正在称呢……”话落就听到里头报了个,她又道:“一个五斤五两,一个五斤二两。”
“两个孙子?”荣王一愣,顿时一蹦而起,大声吼道,“我有两个孙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