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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夜重华,他的眼底带着一种暴怒的神情,就像盛在深井里的,滚沸的岩浆。凤眸微眯,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瑶华公主吗?本王觉得若是用一座城池换取她都不值,天下第一美貌又如何,不过是虚有其表。”
说完像是还不够,瞥了一眼皇上铁青的脸,继续道:“本王的舞儿万金难抵,岂是她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本王认定的人,何须他人的言语来左右!皇上今日是多虑了,本王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说完径自出了殿门,拂袖离去,独留皇上一人铁青着脸不知如何发作,若不是现在还不是与西陵国交恶的时候,这口气是如何都忍不下来的!他叹了口气,轻声道:“瑶华,你可死心了?”
殿后,瑶华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甚是难看,原来!她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夜重华的话令她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疼得她快要死掉了,这个她喜欢仰慕的男子啊,居然视自己一国公主为草芥!她恨,她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造成的!此时的瑶华只觉得一口气顶在胸口上,顶得胸口生疼,她发疯似的地扯着面前明黄的帘子,直至被皇上暴喝一句才恢复理智。
欧阳舞,凭什么,这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凭什么让夜重华这么死心塌地!
瑶华的手掌紧紧的握起,指甲深陷其中却浑然不知。怔忪片刻,甩开袖子呜咽着往皇后的宫殿跑去。
御膳房新做的点心看起来煞是好看,皇后慢慢的捻了一块放入口中,味道甚好。“来人,这点心公主可尝过了?”话音刚落,便看到瑶华从殿外跑来,倾城的脸上似落雨梨花。皇后急忙上前,询问出声:“瑶华,你这是作何?”
瑶华哭着讲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后静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瑶华公主的脸,神色也是极其无奈:“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除非……”
“除非什么?”瑶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睁的极大。
“除非欧阳舞……死了!”皇后沉声说道。
对!欧阳舞她确实该死,瑶华公主的脸上闪过一抹戾气,嫉妒像一条毒蛇般吞噬着她的心,欧阳舞就是她的克星,她一定要让她非死不可!
在待嫁的这段日子里,欧阳舞过得很清闲。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欧阳流是怎么想的,每次见到她都一脸和蔼,笑眯眯地像个标准的慈父,他是想与她重修旧好呢!
欧阳流如今已经接受了欧阳舞即将嫁给夜重华这个事实,毕竟欧阳舞是他的女儿,以后他就是夜重华的岳丈,自然会有数不清的好处。
欧阳舞不喜欢这个势力的父亲,不过有这个父亲的照拂,她在家里好过许多,一连几日都过得清闲而惬意。
花灯会,用完晚饭后,阿秀来到欧阳舞身旁,期期艾艾的道:“小姐,今天可是花灯节哦,外面街上很多漂亮的花灯哦,小姐不出去看看吗?”
欧阳舞看了看阿秀,嗤笑道:“你这丫头,自己想去直接说便是,还非得拉着小姐我?”
阿秀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是真的很好看嘛!”
“好啦,正好刚吃过饭,就带你出去逛逛吧!”
欧阳舞穿越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街上这么热闹的场面。华灯初上,沿街的酒楼里传出一片丝竹欢笑之声,达官商贾、文人墨客及贩夫走卒皆云集在此,中间又夹杂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廊下桥上,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形状各异的美丽花灯,各式各样的货物在灯火阑珊之中各显其美。
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煞是好看,更有俊男美女在灯下含情脉脉,欧阳舞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这样的情景在现代可没有这样隆重呢。
欧阳舞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她听到一个摊主再吆喝,便快步走了过去,那摊子上放满了花灯,与现代精致的花灯不同,这些手工制作起来粗糙了许多,但在幽暖灯光的映照下蒙成一层浑浊的光晕。欧阳舞拿了一只花灯看着,不禁微笑起来,又有些茫然,就像模糊夜空中的五彩繁星,恍然又如过了一个轮回。
街上人委实太多,没过多久,欧阳舞和阿秀便被挤分开了,欧阳舞却也不急,想来阿秀寻不着自己便会先回相府的,便随着人群慢慢的往集市的另一头逛去。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灯谜让欧阳舞的心情很好,逛的有些乏了,便在街边的一个茶水摊子上坐下,要了一壶茶,这才刚拿起茶杯,这便听到阿秀的尖叫声远远地传来:“小姐!”
欧阳舞只觉得前面寒光一闪,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手腕翻飞之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速度之快。欧阳舞正欲躲闪,隐约中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逼近,欧阳舞本来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松了下来,镇定地坐在原地不动。
一个身影冷然地挡在前头,发丝在黑夜中狂乱地飞舞,救下欧阳舞的正是如神砥一般的下重华。黑夜中的他,下巴的弧度完美如同雕刻的一般,配上那薄凉的殷红朱唇,如墨的青丝在狂风中飞舞,显得极其的魅惑人心,狂戾非凡。欧阳舞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见到寒光一闪,敌方的拿那匕首不知何时已到了夜重华的手中,须臾之间,已经挑断了对方的右手手筋,只看到血芒一闪,那人已尖锐地嚎叫起来。
周围本是热闹非凡,看到此处景象,都吓得跑走了,一时之间,周围寂静无声,冷风吹起,血腥随风而散。
夜重华向来都是个残忍的男子,他手握匕首,寒光反射出冰冷的月光,欧阳舞却见光线一暗,前面的那个蒙面人已经倒在地上,喉咙处涌出汩汩的血液,惨叫声戛然而止。
欧阳舞看着面前这个气势磅礴的男人,他的浑身上下罩着一股肃然的杀气,他目光犀利深邃,稳重冷然,星眸里似蕴有万千寒潭,令人不寒而栗。
“要活的!”他淡淡地开口,吩咐着他的手下,周围的杀手很快就被夜重华清理个干净,估计是被带到那里训话了。
夜重华望着她的王妃,遇到危险,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胆怯,白玉般的脸庞在月色下更显得唇红齿白,那双长睫毛下的双眸如同古井中的水,散发着潋滟而清冷的光芒。气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儿来,他轻蹙眉,严肃地朝她开口,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责备:“欧阳舞,碰到危险你都不知道躲一躲吗!”
“有你在,我又怎么会有危险?”欧阳舞脱口而出,随即她便被拥入一个怀抱之中,脑中有片刻的发愣,夜重华的双臂如铁钳一般把她紧紧地抱着。一双美目深邃地看着欧阳舞,随即嘴角溢起一抹璀璨的淡笑,红的殷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看来我的王妃很信赖我呢!”
欧阳舞哑然,撞进他含笑的狭长凤眼,不禁垂下头来:“既然有免费的挡箭牌,我为何不用?”
夜重华低低地笑起来,如醇酒般的声音温柔动听,在欧阳舞的额前印下一个轻吻:“淘气。”
欧阳舞很想挣脱夜重华的束缚,奈何他抱得那样的紧,欧阳舞动来动去,就听到夜重华凑近她的耳朵,呵气如兰:“你再动,本王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
正在此时,一名蓝衣男子走了过来,远远地站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靠近打扰夜重华和王妃,神色凄凄惶惶的。欧阳舞把脸一偏:“你的人来呢。”
夜重华的脸上带着一丝薄怒,还是把人叫了过来。蓝衣男子靠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夜重华应了一声,便挥退了他。
夜重华低头靠近欧阳舞的耳边,亲昵道:“近些日子着实有些无聊,舞儿可想陪本王看场戏?”
欧阳舞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轻笑一声:“王爷可是糊涂了?看戏自然是人多比较热闹。”说完,抬头与夜重华相视一笑。
菁华宫。
床上的女子明明在熟睡之中,可脸上有着极尽恐怖的神色。精致的眉头皱起,额上尽是薄汗。
梦中,一身黑衣的夜重华手持朱红宝剑,银白璀然的剑尖还滴有乌红色的鲜血,鲜血滚烫的一泻滴下,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带着浓浓的杀气,一双漂亮的星眸冷如寒冰,“本王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蛇蝎心肠之人!”
说完便直直的将剑刺向瑶华的心窝。
“不!”伴随着一声惊呼,瑶华公主睁大双眼,猛然起身,这才发现只是个梦。她拿了柔软的锦绣帕子擦拭着自己脸上还有脖颈里的冷汗,摸摸自己温热的脸,确信自己还活着,随即拍了拍心口:“还好,只是个梦。”
“公主睡的如此香甜,只是……”骤然响起的冰冷声音使得瑶华猛然一惊,霍然转头便对上一双阴寒的眼。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夜重华一身黑衣站在窗前,淡淡的月光映衬在他精致无暇的面孔上,使得他看起来格外的惊心动魄。他见瑶华已看到自己,便继续道:“只是,可怜了这奴才。”
顺着他的目光,瑶华公主赫然发现屋中的梁上挂着一个人,此人甚是狼狈,仔细辨认后才发现便是早上自己派出得贴身暗卫。
瑶华凤眼微眯,拉起锦被,强装淡定道:“这是何人?本公主并不相识。倒是王爷,深夜到访,却是对本公主的清誉有害,王爷还得三思。”
“呵,此人想刺杀本王的王妃,自是不可轻饶。谁敢动我的舞儿一根汗毛,那就十倍百倍奉还!”说到最后声音已是阴冷至极,说完便冲着一直伫立在旁的蓝衣男子挥了下手。
蓝衣男子像是接到命令般,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看着十分锋利。
蓝衣男子走至挂着的暗卫身旁,锋利的匕首慢慢的靠近因为手被绑起而裸露在外的手臂。匕首缓缓贴近肌肤,微一用力,刀锋没入其内,稍稍倾斜,顺势缓缓的削下一片血肉,吊着的暗卫猛然睁开双眼,轻叫出声,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
瑶华看着眼前的景象,已是花容失色,面色全无,全身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是传说中的凌迟,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人痛苦地慢慢死去,狠辣至极,虽自古便有这一刑法,却极少有人真的动用此刑,更别说亲眼看见了。
蓝衣男子继续手上的动作,那被吊着的暗卫从开始的轻哼,叫声越来越响亮,空中的身体不断挣扎,试图避开锋利的刀锋,可那匕首却如毒蛇般随行,此情此景看着甚是绝望。他的手臂瞬间只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骨架。尖叫声,血水滴落地板的声音,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暗卫挣扎的愈发厉害,动作越来越强烈,突然,叮的一声,从暗卫的怀中掉出一块金属制的物件。蓝衣男子暂停手上的动作,拾起地上的物件,朝夜重华走去。
躲在床角的瑶华在看到令牌时脸色如死灰般煞白,夜重华接过令牌,脸上的笑意越发玩味:“相传东晋瑶华公主,才貌无双,东晋皇上甚是宠爱,为保其安全,便特意训练了一批暗卫,贴身保护公主周全。这批暗卫平日里便隐与奴才下人之中,除了公主之外无人知晓,但……”夜重华邪魅一笑,“这批暗卫身上却必须携带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夜重华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说到此处,便将令牌对着月光,赫然一个东字,“东晋国的东字!”
瑶华的脑中嗡嗡作响,暗卫的事情除父皇外无人知晓,这夜重华为何会如此了如指掌?瑶华抬头,却对上夜重华冰冷的脸,那斜睨全天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遁形的罪犯。瑶华只觉心底发凉,刚才忍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呜咽道:“欧阳舞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帮着她!呵,你是不是觉得我歹毒?你的欧阳舞又好到哪里去?是她害的她姐姐欧阳盈毁容疯癫,欧阳袖丧失清白,她才是那蛇蝎心肠的女人!”
“哦?公主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欧阳家没权没势,不受重视的五小姐,哪儿来这样的能耐呢。”突然响起的女声让瑶华猛然一抖,寻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坐在椅子上隐在黑暗中的欧阳舞。
欧阳舞缓缓起身,目光清浅淡然,如同夜间宛转飞舞的蝴蝶,她踱至床前,靠近公主轻声道:“四姐的容颜是我大哥所谓,至于三姐的清白被谁所毁,我想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比公主更加明白了!”
“欧阳舞,你少装腔作势。”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她:“公主不好奇为何那送马车之人迟迟未归吗?”
瑶华公主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明白,自己一直愤恨事情没有成功,倒真没有注意过那下人是否已经回来,难道?
瑶华公主瞥了一眼挂在屋子中央奄奄一息的暗卫,不禁打了个寒颤,失声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不过是想让他们说出,是谁指使的罢了!”
瑶华公主抬头看着欧阳舞及不远处的夜重华,觉得他们如鬼魅般恐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四周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来人!”
紧闭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瑶华满怀期意的看着门口,只是在看到进来的人时眼神瞬时黯淡,“怎么是你们?”
“公主,是你!居然是你!”欧阳袖双目怒睁,脸色灰白,她像疯子一样跑上前去,嘶声力竭地嚷嚷着,恨不得掐死瑶华公主。她疯狂地扯着瑶华公主的头发,撕扯着她的衣服,像暴怒的狮子,瑶华公主不停地叫嚷着,甚至有一小簇头发被硬生生地拉扯下来,她抓住瑶华的双臂,呜咽着问道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欧阳袖的话语最后击溃了瑶华,她愤然挣脱箍着她的双臂,一把将欧阳袖推倒在地,厉声责问道:“都是你这个蠢女人,要不是你,她欧阳舞会好端端的站在这?本公主的计谋会失策?都是你这愚蠢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跟在欧阳袖后面的孙氏见自己的女儿不仅被推倒在地,还被如此辱骂,气血霎时上涌,再也顾不得妇人的高贵与矜持,上前指着瑶华的鼻子骂道:“原来你竟是如此恶毒,居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瑶华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真是一样蠢的母女。”
“你!好啊好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也只有像皇后这么恶毒的女人才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哦?孙锦儿,本宫倒是好奇本宫如何恶毒了?”随着话音,只见皇后从门外匆匆赶来。本只是因着不放心白日里瑶华的状态,晚上起夜时有些失眠便来看看瑶华,不曾想竟撞见这样一面。
孙氏见是皇后,有些畏缩,低头看见在地上呜咽的欧阳袖时,心中最后那点畏惧也没有了。她的女儿风华正茂,本可以许一门好婚事,光耀门楣,却被瑶华公主硬生生地毁了!她像是找到了理由般,不管不顾的说道:“皇后,你可还记得淮安王的生母宁妃?”说完看着皇后煞白的脸,得意道:“皇后,你当年为得皇上独宠,便祸乱后宫,教给嫔妃们巫蛊之术,让他们相互嫉妒,相互残杀,甚至残害子嗣。宁妃便差点断送在你的手中!”
“她现在在哪里?”皇后失声问道。
“怎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放肆,孙锦儿,不要摆出一副恶心的样子,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年欧阳流与杨氏恩爱非常,你不过是因着欧阳流对你笑了笑,便用尽手段,使尽狐媚妖术,要嫁进欧阳家,进府后更是魅惑欧阳流,残害杨氏,想起杨氏死前的惨状,本宫也觉得心凉,何况杨氏死后,你还……”皇后顿了顿,瞥了眼倚在窗前的欧阳舞,继续道:“你还抢夺了她所有的嫁妆,让她的女儿过着凄惨的生活。你说像你这般的女人,有何资格来教训本宫?”
“你!你你……不配母仪天下!”
“你又有何资格做相府的当家主母?”
“闭嘴!”
“你才闭嘴!”孙氏和皇后齐齐喊道,却发现刚才这一声闭嘴并不是对方喊出,便齐齐的转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脸色顿时雪白,跌倒在地,身子哆哆嗦嗦,剧烈地起伏着:“皇上……”
门口站着的除了铁青着脸的皇上外,还有脸色亦是十分难看的欧阳流。本是接到宫内懿旨前来的欧阳流看着眼前的惨状稍显疑惑,这并不像是皇后传召,这发出懿旨之人到底是谁?
同样疑惑的还有皇上:“皇后,这便是你和瑶华晚上约朕来看的事情?没想到这几年朕的子嗣居然是断送在你这毒妇手中!”说完便不管明显茫然的皇后和瑶华,环视了屋内一圈,在看到挂着的暗卫时,纵然是看多了杀戮的皇上,还是不禁有些发凉:“夜非白,你竟敢在宫中公然行凶?”
夜重华讥讽的回到:“我的舞儿可是差点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呢,问问你那宝贝公主,本王未将这凌迟之刑加于你女儿身上,已是给你东晋莫大的脸面了。”
他是东晋国的国王,从来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话,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气得差点晕倒。正要发作,便听孙氏趁机道:“瑶华公主派人侮辱了臣妾的女儿,求皇上做主!”
“谁让她自己蠢撞上来了……”瑶华还想再说,只看到皇上眼色一凛,暴怒呵斥了一声,皇后拉了拉她的手,“瑶华!”
瑶华公主不太情愿的跪了下来,委屈道:“父皇,女儿知错了。”
本欲发作的皇上只感无力,恨恨的看了一眼躲在皇后的身后瑟瑟发抖的瑶华,衣裳不整,头发不整,神色慌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这昔日最为宠爱的女儿,竟也是这般的狠毒,不仅冒然行凶,还被人抓了个正行,真如夜非白所说只是徒有其表。
皇上抚额:“我一向疼爱你,本想把你多留几年,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错事!来人,把公主带回菁华宫,三个月内不许踏出一步,罚俸禄一年。”顿了顿,见夜非白丝毫没有满意的样子,片刻后继续道:“孙将军多次进言称其子孙耀阳倾慕你多时,我看也是时候把你嫁出去了,这三月你便待在菁华宫,三月后择日完婚!”
想那孙耀阳能更好地对待瑶华的吧!
孙氏本不喜欢瑶华嫁给自己的侄子,可在看到瑶华公主面色惨白时,心中便涌起无限的恶毒,她不让自己的女儿好过,她也不要让瑶华公主好过,便朝皇上拜了一拜:“皇上英明,臣妇替侄儿耀阳谢主隆恩!”
瑶华公主看了一旁的欧阳舞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狠毒,想起孙耀阳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长指陷入掌心。
“皇上……”皇后在一旁本欲求情,可看到皇上阴沉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哼,皇后,朕本念你多年主持后宫有功,却不想竟是你祸害后宫多年,以后你便去冷宫吃斋念佛。”想起自己那些未曾见面的子嗣,继续道:“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出一步!”
皇后闻言只觉天昏地旋,昏迷在瑶华怀中。
“母后!父皇,母后她……”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必多说!”
瑶华公主几乎要发疯,愤恨的瞪了一眼一旁无事人一般的欧阳舞,这一切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搞得鬼,却被一旁夜非白阴冷的眼神震慑。
夜非白慢慢上前,轻勾嘴角:“你不是想知道舞儿哪里比你好么?本王便告诉你,你所有地方都比不上舞儿,唯有一点,是本王最为欣赏的,那便是你的……”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愚蠢。”
瑶华闻言失魂落魄般跌落在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皇上见状说道:“来人,送皇后和公主去该去的地方。”说完咳了一声后,缓了缓脸色,对着欧阳舞笑了笑,道:“舞儿可有受到惊吓?”
欧阳舞淡淡一笑:“并无,只是……”
“只是如何?”
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与欧阳袖一起站在一旁的孙氏,扬起的唇角隐含着一丝讥讽:“皇上刚才也已知晓,民女的母亲生前便不好过,既已过世,做女儿的,便不希望母亲的嫁妆落入他人之手。”
闻言,皇上看了看欧阳流以及孙氏,两者脸色均不自然,朗声道:“那是自然!”
孙氏浑身发抖,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这是皇上的旨意!看来只能找孙府,把这个钱凑出来吧。
孙耀阳自从得知皇上允了自己与瑶华公主的婚事,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东晋国第一美人,第一尊贵的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他终日喜气洋洋,出去玩乐时与他那帮酒肉朋友使劲地吹嘘着,只觉得挣足了面子。一时之间,孙府也成了京城中的新贵,连日里不少闻风而动的人,都带着礼物拜访巴结,孙耀阳为此得意洋洋,整个孙府也都觉得面上有光。
皇上下旨宣孙耀阳进宫,说是就婚嫁事宜讨论讨论,等各项事情讨论完毕已是接近午时。
孙耀阳正欲出宫,却见一个穿着粉裳的宫女拦在了他的前头:“孙公子,公主正在等你呢,请跟我来。”
这位宫女正是瑶华身边的欣甜,样子毕恭毕敬的。孙耀阳虽是即将成为驸马,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敢违背的,没有瑶华公主的召见,他是万万不能上自做主的。如今得知自己被公主召见,顿时喜出望外,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眼睛几乎都眯起来,形态不免添了几分猥琐。欣甜看着孙耀阳这副神色,眉头也是轻轻一皱,这样的男人未免过于轻浮,与瑶华公主心心念念的夜非白想必,不知道是差了多少!
瑶华公主自被禁足菁华宫后,刚开始还有几分期待,皇上那么疼爱她,怎么舍得惩罚她,怎么会把她嫁给孙耀阳这样的纨绔子弟。可她不知道的是,皇上忌惮夜重华,更是恨毒了残害子嗣的皇后,如今对这个疼爱的女儿的喜爱也少了几分。
瑶华公主呆在菁华宫里的日子越久,耐心也渐渐被磨灭,对欧阳舞的怨恨更是深厚。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毁在欧阳的手里,她不甘心嫁给孙耀阳这样的男人。怨恨像是淬了毒,在她的心中滋生漫长,同时一条毒计便在心中慢慢产生。
瑶华公主派了欣甜召见了孙耀阳来,她现在不能出宫,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动手,可孙耀阳可以,她之前从欧阳袖、欧阳盈那里知道孙耀阳和欧阳舞之间有些不对付,如今孙耀阳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她可以利用孙耀阳帮自己完成这件事。
孙耀阳到达菁华宫时看到瑶华公主站在桃花树下,留给他一个窈窕而令人想入非非的背影,她头顶的桃花绽放,饱满而鲜艳欲滴。孙耀阳站在她的身后不动,吃吃地地叫了一声:“公主。”
瑶华公主听到孙耀阳在叫她,眉头蹙起一抹恼色,唇边勾勒出冷笑。她很快收敛了表情,抚了抚髻,转过身去。柳眉凤眼,顾盼生辉,瑶华公主梳着高高的发髻,别着翠玉云簪,在阳光散发着柔软的光泽。杏色罗裙高系至腰上,长拖到地,鲜艳的裙带上系着翡翠九龙珊和羊脂白玉环,更映出那潇洒出尘的婀娜风姿。她的神情看似悠闲,却又蹙起三分忧愁,让人我见犹怜。
即便是见惯了美人,孙耀阳还是不由地痴了,心中暗叹:不愧是东晋第一美人,不过是一眼,便让人产生了**。他想着以后这美人以后便会在自己的……想到这,孙耀阳禁不住嘿嘿出声。
瑶华公主看到孙耀阳的鼠目盯着自己滴溜溜的转,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目光所到之处惊起一片疙瘩。瑶华虽早知孙耀阳是何等货色,今日见到却觉其更是猥琐,眼神很是下流。父皇啊父皇,你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会将我指婚于孙耀阳这禽兽?
瑶华想到这又不免想起那夜夜非白冰冷的眼,以及他极力护着的欧阳舞。对,这一切都是因为欧阳舞!瑶华看着眼前猥琐的孙耀阳,绝望的同时很是愤恨,欧阳舞,既然我不好过,那么你也别想过的惬意!
想到这里,瑶华收了收脸上鄙睨的神色,对孙耀阳冷笑道:“放肆,你再用这种眼光看着本公主,本公主就挖了你的眼睛!”
“公主之貌,倾国倾城。我只是,只是……”
瑶华闻言只觉恶心,撇开视线才继续道:“好了,本公主并不缺恭维的话。说起倾国倾城,你觉得你那五表妹如何,听盈儿说,你对欧阳舞可是有几分感情呢,曾经还想娶她来着,这可是真的?”
孙耀阳不知瑶华此问为何,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也不见端倪。不过她未免多生事端,便连忙摆手道:“那是盈儿乱说,欧阳舞虽有几分姿色,但尚不及公主之一二,不可与公主相提并论,有了公主如此娇妻,我岂会对她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完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瑶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本公主如此大度,你却不领情,这世间哪个男子不想三妻四妾?你若不同意,那以后便再不要纳妾了吧。”
孙耀阳闻言有些怔忪,哪个男人不想要三妻四妾。孙耀阳向来是个色胆包天的,公主美则美矣,可想着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心里居然有点失落。他想起欧阳舞的姿色,她嚣张的小模样,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般。
孙耀阳尴尬地笑了笑:“若公主同意,我自是乐意至极!只是……”
瑶华公主看了他一眼,美目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只是什么?”
孙耀阳迟疑片刻才道:“只是我那小表妹很是厉害,她自是不同意嫁与我的!”
“你一堂堂男子,却奈何不了一女子?呵,这世间的女子,最怕的莫过于……”瑶华转身对上孙耀阳的眼,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
孙耀阳猛然抬头,迟疑道:“公主的意思是?”
瑶华看着远处的山峦,莫测的一笑。
只要孙耀阳和欧阳舞的奸情败露,欧阳舞的清白被毁,而孙耀阳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驸马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欧阳舞自从那日与夜重华分别后便有些烦闷,日子一天天过去,婚期越来越近,可是自己却至今未想出逃脱之计,小麒麟亦是毫无反应。夜重华派了一大批暗卫护在她的周围,她还真是插翅难飞呢。
欧阳舞无奈摇头,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救他好了。
阿秀看着小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摆弄着药品,见她总是闷闷不乐,以为她是这几日没有见到夜重华得了相思病。
欧阳舞笑得很无奈:“阿秀,你是怎么想的?”
阿秀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吗?夜二皇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呢,每次小姐遇到危险,他总是挡在你面前呢!”
欧阳舞摇了摇头:“好了,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就是,就是!多出来走走可能就碰到夜二皇子了。”
欧阳舞的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阿秀,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聒噪得很哪。”
春意暖暖,欧阳舞懒懒地起了身,随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近日欧阳盈欧阳袖都没有来找她麻烦,日子还真的过得清闲饿了呢。她随手捻了朵桃花放在手中把玩。
阿秀跟在欧阳舞的身边,阳光映在她的脸上,肌肤几乎呈透明状态,带着一种明露春晖般的干净,纯净无暇的不染丝毫沧桑。她的一双眼睛淡定而安详,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中,又仿佛洞悉了一切,阿秀痴迷地看着她,五小姐真的不一样了呢。
可要说真的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总之,只要有小姐在身边,她便觉得什么都不用怕。
两人逛了没多久,阿秀便开口道:“小姐,你热不热,太阳会不会晒得有点大?”
“小姐你累不累?”
“小姐,你渴不渴?”
阿秀欧阳舞的身边喋喋不休:“早知道应该坐马车出来的嘛!”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阿秀,你的话太多了,我在想你若是嫁了人,你的夫君耳朵会不会长茧子呢。”
阿秀羞红了脸,跺着脚:“小姐……”
“呵呵,不好意思了呢。”欧阳舞见阿秀不好意思,也不再打趣她。她瞥见对面正是一品轩,便对阿秀笑道:“阿秀,铁定是你累了,我们去一品轩喝壶茶如何。”
阿秀继续跺了跺脚:“小姐,人家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啦,你怎么老曲解我的意思!”
欧阳舞要了间雅间,便要了壶茶来,她动手替自己和阿秀斟上茶水。阿秀有些受宠若惊,欧阳舞开口道:“阿秀,你说得这么多话,肯定是口渴了,多喝点。”
阿秀唔了一声:“小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阿秀或许是真的渴了,咕噜噜地喝了一杯,欧阳舞看着她牛饮的样子,更是无奈,这样的好茶,还真被她给糟蹋了。欧阳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便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明媚,动人心弦。
“舞儿可是好兴致,怎得有空出来喝茶。”夜重华穿着素雅,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更显得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有光泽。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带着一种难以抗拒那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他在欧阳舞的面前坐下来,一旁的阿秀又惊又愕,急急地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欧阳舞突然觉得阿秀那就是张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夜重华呢,她不想和他扯上太多的东西,越多越乱!
夜重华替自己斟了杯茶,见欧阳张盯着她看,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怎么,舞儿这是看得痴迷了吗?”
欧阳舞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怎么阴魂不散罢了。”
夜重华长臂一伸,捏住欧阳舞的下巴,大拇指抚着她的嘴唇,动作暧昧:“我的舞儿啊,你怎么总是那么不容易亲近呢,你可知道你即将是我的王妃。”
“要不这样吧,我们谈个条件,你不要娶我,我可以答应替你做一件其他的事情。”
“哦?其他的事情?”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要不给我生个儿子?”
欧阳舞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拍开他的手臂,冷冷地瞪了夜重华一眼,起身快步地往外走,这个男人,他是想要气死自己么。
夜重华并没有追上去,还坐在位置上,握着欧阳舞用过的茶杯,手指划过,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唇上的温度和幽香。
阿秀跟在欧阳舞的身后,看她走得越来越快,小跑地跟了上去,她气喘吁吁地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和夜二皇子吵架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你们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不应该多说会儿话么?”
欧阳舞斜了她一眼:“阿秀,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居然置喙起小姐的事儿了?”
“阿秀,阿秀不是这个意思。”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欧阳舞才回去,就见到欧阳盈站在她偏院的门口等她,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食盒。欧阳舞云淡风轻地看了欧阳盈一眼,上覆着一层密密层层的白纱,除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几乎看不见她的真实面容。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她毁容后,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了呢,今日再次出现,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欧阳盈见到欧阳舞回来,娇娇地笑了一声:“妹妹,你回来了呢。”
欧阳盈感觉到欧阳舞在看自己,脊背一僵,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但不过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恢复了笑意。“怎么妹妹想让姐姐站在院中吗?”
欧阳舞知道欧阳盈不怀好意,她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并不想与她委以虚蛇,脸色淡漠:“不知姐姐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欧阳盈笑得更是热情,上前挽住欧阳舞的手臂,仿佛她们从来都是如今亲密的姐妹,这样的动作令欧阳舞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拔出来,听到欧阳盈道:“自是来与妹妹话家常的,妹妹请姐姐去屋内坐坐,可好?”
欧阳舞总觉得今日欧阳盈来的有些蹊跷,看着欧阳盈及她身后丫鬟手中的盒子,也好,便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这屋中简陋,便随妹妹进屋坐坐吧。”
说完欧阳舞便率先转身,朝屋内走去,身后的欧阳盈朝丫鬟看了一眼,只见丫鬟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两人便随着欧阳舞一起走向屋内。
欧阳舞走至椅子旁,坐下后对随后进来的欧阳盈道:“姐姐有何事,不妨坐着说。”
欧阳盈依言坐在椅子上,慢慢换了副忧伤的神色,伸手抚向自己的脸:“妹妹,不瞒你说,自从姐姐这容貌尽毁之后,倒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姐姐以前对你实在太过恶劣,如今想起只觉后悔非常,便想来求妹妹原谅。”还未说完脸上便泫然欲泣。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欧阳盈,心中暗自好笑。欧阳盈根本是恨毒了她吧,只怕如今把一切的账都算在她的头上,如今口口声声说求得原谅,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可欧阳舞表面上还是带着和蔼的笑,淡淡笑道:“姐姐无需自责,妹妹也有不到之处,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欧阳盈听着这句话,像是得到饶恕般松了口气,转身叫身后的丫鬟上前,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茶具。欧阳盈对着欧阳舞笑意盈盈:“既然妹妹原谅了姐姐,便喝了这种血燕吧,这可是姐姐亲自熬的呢。”
欧阳舞表情微凝,眉宇之间出现淡淡的嘲弄,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低头看了看欧阳盈手中的血燕。她来来去去就是这几招,也不嫌烦么,欧阳舞轻嗅就已经闻出里面的异样,那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幽兰香,这可是上好的催情药呢,普通人是一点也闻不出来的,可她欧阳舞的感觉向来灵敏,可是玩毒的高手呢。
幽兰香不是普通的催情药,只要沾上一点,整个人便会变得痴痴傻傻,不记世事,在床底之间又会变得特别开放,热情,呵呵,这样毒辣的计谋。
欧阳舞竭力平息住腹中的怒气,紧闭双眸,手指握紧,她低垂着眼,瞳孔里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既然敢下毒,那么便等着接招吧!
欧阳盈见欧阳舞迟迟不接,便提醒道:“妹妹?”
欧阳舞唇角带起一抹浅笑,伸手接过茶杯,冲着欧阳盈淡笑道:“这血燕,可是价值万金,普通人都是吃不到的呢。今日姐姐亲自熬了送来,妹妹自是要喝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妹妹着实有些犯困。”
“妹妹喝了盅茶,便表明已是原谅姐姐,姐姐便会走,不会打扰妹妹休息。”
“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舞拿了勺子,假意喝了一口:“这样可以了吗?”停顿一会儿,便把勺子放下。没过一会儿,神色便有些困顿。
欧阳盈看着欧阳舞饮下血燕,便起身道:“妹妹早些休息,姐姐先行回去,明日再来与妹妹闲聊。”
欧阳盈离开的时候,她身旁的丫头回头看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对上她的眼睛,顿时觉悟了什么,那么相似的眼神,为什么又会是截然不同的两张脸呢?
看着困顿的欧阳舞点了点头,欧阳盈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邪和得逞的笑意。她带着丫鬟离开,心中暗道:欧阳舞,这次你便等着身败名裂,到时候我要你比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只是出了偏院的欧阳盈未曾想到,刚刚还困顿不已的欧阳舞,此时却缓缓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从怀中拿出帕子,凑近唇边,慢慢的吐出口中的液体。
欧阳舞看着漆黑的夜,绝美的唇上缓缓浮起了一丝笑容,冰冷却是危险至极。
更声三下刚过,偏院中便出现一抹黑色的人影。原来这人便是之前欧阳盈身旁的丫鬟,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欧阳舞的房间,现下欧阳舞已经服下幽兰香,很快就要发作起来,她要趁快把欧阳舞给送出去。可这丫鬟进去之后,才赫然发现床上并无人在,她不死心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脑海中疑窦丛生,惊诧之下急忙转身,却只觉脑后一痛,便昏倒在地。
欧阳舞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子,缓缓的蹲下,将手伸向她的耳后侧,微一用力,便慢慢的从脸上撕起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月光从窗棂里漏进来,照在地上那人绝美的脸上,此人可不就是瑶华公主?
她不是禁足了么,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孙耀阳慢慢地靠近欧阳舞的房间,因为高兴,还哼起了下流的小调。欧阳舞偏院的护卫已经被欧阳盈遣走了,欧阳舞被公主亲自下了药。现下四周无人,也没有人跟随,便轻声推开房门,进去后随即关上,只是他没看到的是在院中树下隐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淡漠的,又充满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