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当撞鬼少爷外挂到期后(六)

君玉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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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楼均脸上之所以出现印记,是因为其实当时他并不是大病一场,而是被恶鬼附了身,而这只恶鬼就是赵明一。这只鬼的戾气远远超过了其他鬼,所以楼均所到之处,那些鬼才会闻风而逃。

    但是楼均的父母对楼均残留下来的执念爱意保护着他不被恶鬼侵蚀,而楼均本身也是一个内心单纯、根正苗红的孩子,所以赵明一一直都没法影响到楼均,只能潜伏在他意识的深处,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而现在,就是这个千年难遇的机会到来的时候。

    楼均再也受不了了,而赵明一抓住了这一点,一步一步腐蚀楼均的内心,终于彻底地让楼均沦为了他的傀儡,与李玄展开了一段堪称千回百转的虐恋情深。

    最后关头,当就在楼均要彻底失去意识杀掉李玄的时候,凭着对李玄的爱意他终于压过赵明一,不仅摆脱了赵明一的控制,还成功地反杀了这只厉鬼,最终和李玄幸福地在一起。

    哦,你问李家夫妇还有楼瑾去哪了?

    当然是被男主的爱感化了啊,科科。

    男主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挂就是他被反派*oss附身了那么久,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被李家人用完就扔掉还像个圣父一样伟大无私不计前嫌接受了他们,然后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所以,在苏维穿越在楼均身上的前一刻,他已经被赵明一附身做出了给李夫人下毒、殴打楼瑾、企图勒死李玄等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为,被关了禁闭。

    而在苏维穿越过来的那一刻,强大的精神力又把赵明一给挤了出去,从而又没有了百鬼对他如避蛇蝎的外挂。

    而且现在的赵明一肯定已经不是资料里的那个赵明一,它已经穿越了很多个世界,积攒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只是不知道它执意要回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苏维的眼底暗了暗,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强大的敌人,击败他的时候才会获得更强烈的快感。

    苏维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自己这一点倒是与苏权很相像,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嘿嘿冷笑了两声。

    他不是楼均,不会忍气吞声,既然李家人敢这么言而无信、过河拆桥,他苏维也不会坐着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俗话说得好,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他可不是一只小白兔呢——

    青年微微一笑,两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他擦拭着自己手指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老虎舔着自己的爪子一样,让一旁的雀儿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青年的眼中泛起一阵寒光,唇角却始终翘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要知道,他苏维可不是吃素的!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离天亮也时候不早了,苏维索性不睡而是直接趁着夜色正浓、瞒着雀儿偷偷往另一处院子里去了。

    鹅毛大雪早已经停了,但积雪仍旧未消融,泛着一股逼仄的寒气,渐渐地从青年未扎紧的衣领处灌了进去,惹得苏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夜已经深了,没有灯光的指引几乎看不清任何景物,但是由于原主特殊的体质,在夜里也能视物,这倒省去苏维给自己念个咒的功夫。

    大约走了一小会儿功夫,周围的景色便渐渐萧条了起来,苏维站定,踮起脚尖仰着脖子遥遥看了一眼,那一星从巡逻的下人身上发出的灯火也看的模糊不清了,才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是你自己出来呢,还是让我揪你出来呢?”

    青年风轻云淡地说着,双眼在荒废的院内一扫,然后便定格在了一处假山上,眼底泛起一阵精光。凄冷的寒风从廊檐下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好像女子的哭泣声,又似鬼魅的低语。

    苏维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对方软的不吃要来硬的,其实说句实话他倒实在不想跟一个女人动手,毕竟在苏权多年的“优良教育”下,对女性抱有善意已经被训练成本能了。

    不过当然,如果是个贱人的话,你就不要介意地尽情开撕吧——出自苏权原话。

    青年叹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在院子内四处晃荡着,等到靠近了那处假山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袖中那张黄符往上面拍去,只听得“哎呦”一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捂着脸就从假山中飞了出来,眼神怨恨而又恐惧地朝苏维看来。

    可恶,那家伙难道是真的想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吗?

    想到李老爷,女人原本就较常人更为漆黑的瞳孔中就猛地泛起一阵阴冷的光线,精心染着蔻丹的纤纤十指也下意识地抓紧,在她的雪肤花貌上留下几道血红的印记。

    “别紧张,我只是找你问点事。”

    苏维看那女人的神情就知道这事情绝对不一般,顿时心下凛然,思忖了片刻后才悠悠道:“三姨太,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三姨太闻言一愣,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苏维会猜到她的身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咯咯一笑道:“怎么?你个小辈见了长辈还这么不客气,你就不怕我恼怒吗?”

    言毕,三姨太那双极美的凤眸一横,直直地朝苏维看来,颇有几分气势。

    “怕?”

    苏维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轻轻地靠在了假山上,微微仰起了自己的脖子,漫不经心地缓缓开口:“你若是真的值得我怕,也不会被人害的惨死,化作怨鬼了,不是吗?”

    青年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却稳稳当当地戳中了三姨太的要害,惹得她是面色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青年说的对,要是她真的有那么厉害,自然不会没能在生前发现李家夫妇的真实面目,从而害的自己惨死;也不会在死后,即使化作厉鬼却也无法靠近仇人半步,只得从李玄的身上下手。

    可恨可恨可恨!

    为什么、为什么姓李的那个恶棍没人收拾,自己现在却要被一个小辈给收拾?

    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一定要李家血债血偿!

    或许她自己没有注意到,在她满心怨恨地愤愤想着这些的时候,她的双目中渐渐染上了一丝惊悚的绯红,恍若蛛网一般渐渐显现于她的眼白之上。而与此同时,她的周身妖风一震,无数黑气从脚底而起,所触到的花草树木无不是一一枯萎起来。

    好强的怨气,看来这李家夫妇做到黑心事还真是不少啊!

    青年微微眯起了双眼,口中开始轻轻吟唱起来。此时他并没有带什么乐器,只得唱出这首《镇魂》,虽然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但是对付起一个生前没有任何修为、死后因怨气化成的女鬼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古老而又低沉的歌谣从青年那唇形姣好的双唇中轻轻溢出,带着一丝空灵与缥缈,让人心生宁静。恍惚中,仿若让人看见金光耀耀隔着重重厚重的云层倾斜而下,上至于千仞高山,下至于山间涓涓细流,无不笼罩于一派金影之中。

    这便是所谓的镇魂曲,专用来驱怨辟邪,更有着洗涤人心的作用。

    而苏维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当初他作为男主和小金在一起的某一世界中,就是一个低魔的灵异世界,那里面的修仙者都专攻驱鬼术法,镇魂曲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简单的手段而已。既然这个世界也是灵异世界,那么相信多多少少还是有所关联,镇魂曲应该派的上用场。

    果不其然,原本已经狂暴化的三姨太怨灵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是凤眸圆睁,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诡异的红色。

    她看着苏维,冷笑了一声,慢慢道:“臭小子,不要以为你有点本事就可以平安无事,我告诉你,那姓李的心狠手辣、翻脸无情,谁知道他现在又动了什么心思?”

    说着,她那原本堪称明艳娇媚无比的脸上玩味地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冲着苏维挑了挑她秀美的眉毛,唇角微微往上一勾,语气变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你知道吗,你今天说的那番话已经让他动了杀心,恐怕……哼哼。”

    三姨太冷笑了两声,心想这下好了,自己又要多一个同伴了,就不信不能把李府整的鸡犬不宁!

    一想到李老爷看见爱子发疯而痛苦的表情,三姨太就觉得舒畅无比,鬼生第一次感到了如此的愉悦。

    “可是要我死了,谁替你报仇雪恨呢?”

    “你说什么?”

    三姨太面色猛地一变,似乎不敢相信青年说的话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飞近了苏维,正要伸出手去拉青年的衣领,却又忌惮他身上的符咒,只得作罢。

    报仇雪恨?难道这家伙和姓李的也有什么仇?

    三姨太再一次地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青年一番,当视线触及到苏维脸上那个篆体的死字的时候突然一愣,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她怎么忘了,姓李的那恶棍不是为了救儿子给李玄娶了一个男人回来吗?

    算算年纪、想想外貌,好像都和眼前这个人十分相符。

    哈,这就有趣了!

    三姨太算是明白了苏维为什么会这么说了,毕竟这么多天李府里闹得这么热闹,她就算不想知道李玄又要娶妾也是不可能的。

    想想,当初信誓旦旦说将你当作恩人看待,现在转眼就把人给忘到脑后去了,怎么能不气呢?这李家人的做法可真是让人心凉,让她这个做鬼的也有所不耻起来。

    她轻声嗤笑一声,神色稍稍柔和下来,看向苏维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同情,“啧啧,看来这李家害的人不少,想要找他们算账的也不少,我能报仇雪恨估计也不远了。小弟弟,你说吧,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么也算是暂时的朋友了。三姨太已经全然放下了戒备,相信接下来说话就会容易多了。

    苏维清了清嗓子,问道:“李家人为什么要杀你?”

    说着,苏维一双眸子就朝三姨太脸上看去了,女人那原本雪白的肌肤此刻变得微微有些泛白起来,她眯起双眼,似乎在回忆什么,许久,她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银牙紧咬,眉间蹙起,似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恐怖的魔咒一般。

    女人倒吸了口凉气,声音有些打颤道:“我看见了……”

    即使不知道女人看见到了什么,但从她此刻的神情,苏维都能感受到当时她所受的惊吓,忍不住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三姨太咽了咽唾沫,双手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环抱住,闭上眼睛眉头紧锁道:“地里面有……”

    十几年的光阴好像倏忽而过,一切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回到了那个草木葱葱的庭院里,让三姨太猛地失声惊叫起来:

    “一根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