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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晴一会儿得意,一会儿沮丧,时而不平,时而愤恨,很明显,她憋了很久了。
难得有可以奚落自己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沈默云,我的今日都是因为你造成的!若不是你,我父皇和母妃不会死,夏家不会倒,我父皇早就拿下了整个大周!我皇兄也不用那么辛苦!我早就是光明正大的公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沈默云瞪了她一眼。这一口一个父皇,皇兄,还母妃?谁给她的脸呢?她果然还是那么蠢,到今天都还认不清现实。
即便没有自己,夏红绸作为朱广平的耻辱,就能成为她的“母妃”?即便没有自己,朱景炽就能打消自己做皇帝的野心?夏家造反谋逆,就一定能得善终?
“你对我的仇恨先放一放!有一点我不明白,朱景炽不是一个容易反复之人,之前怡蓉院你苦苦哀求他带你一起离开,他当时既然已经拒绝了你,后来又怎么会收留你?”
万岁山事端的当日,朱景炽没杀沈默晴便已是手下留情了。他好面子,他既然想要光明正大拿下皇位,那所有可能危及他名声的种种,他一定都会尽力避免。沈默晴是平南王的私生女,这对他的名声可半点好处都没有!
只见沈默晴昂起了高傲的下巴,一脸得意。
“其实吧,我与吴筱玉说的也不都是假的,当日禁军围了沈府,我趁乱便钻了狗洞找地方猫了一晚。戒严后我出不了京,只能先找地方低价当掉了身上所有首饰,又换了一身粗衣。
的确,我一出当铺就被人瞄上了!只不过,不是我被绑,而是我抢先出了手,直接一刀杀了那个跟踪我的家伙!我的生活已经被毁,我还怕什么?我只怕再被毁一次!
于是我拽紧了银子,跟你学了一招,我直接去了一趟镖局,在戒严后请他们走一趟人镖,保送我南下!很顺利,镖师们尽责,速度也很快!路上,我听闻了朱景炽带人突围出京的消息,便想着去与他们会合!辗转一路,我终于找到了他们一行人马!没错,朱景炽本来是要杀我的,不过……王妃娘娘保下了我!”
沈默晴眉飞色舞笑了起来。
“万岁山出事那晚,在怡蓉院,你们要撤退的时候,王慈不肯带上我,你可还记得?当时我痛骂你,诅咒你的时候,王妃一直回头看我!我看见她眼里有心疼和难过,我当时不知何意!
后来我一直在咀嚼那几个眼神,我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嘉和!看到楚楚可怜的我,平南王妃想到了嘉和!那个时候,她的心都揪起来了吧?
你们不都说我和嘉和很像吗?我虽比她漂亮,比她白净,可我的眼睛和鼻子与她很像,性子也像,我们都是直爽带些冲动,强悍中带着骄傲!我们都是平南王的女儿,我们同样高傲高贵却命运波折,还有,我们同样恨你!我猜想我怒骂你的时候,一定与强势的嘉和郡主更像了!……”
沈默云听着忍不住在心中飞去了一个白眼,嘴角也跟着一抽。
这俩人的确相像!
当年她们千金宴上臭味相投凑在一起时,便有一股子亲姐妹的意味。
不过沈默晴说得太好听了,准确来说她两个应该是暴躁中带着疯狂,野蛮中带着强悍,看不清形势,分不清状况,掌控不好度!说到底都是一个字:蠢!蠢的这一点,最像!
“实话告诉你吧,正是因为王妃那几个眼神,才让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南地!反正我在京城已经活不下去了!沈沐那个老秃驴一定还想折磨我报仇,你和皇帝那帮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与其苟且偷生活着,我还不如豁出命去去赌一把!我猜想着嘉和为了大业而亡,王妃一定想要弥补她,我若是赌对了,那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所以,我便在王妃面前刻意模仿了嘉和说话的语态,习惯和小表情,王妃果然受触动了!当时的她连受了好几场打击!失了丈夫又失了女儿,差点被人围剿,还出了大洋相,正空虚着呢!
我的出现刚刚好!王妃问我愿不愿意留在她身边,她会把我当作嘉和的妹妹来疼爱!当时的王妃因为你的缘故,已经和王慈已经吵了好几场。这一次,不知是为了弥补王妃,还是为了耳根子清净些,王慈留下了我,再也不曾为难我!
于是我便跟在了王妃的身边!虽未给我正名分,可王妃一直唤我嘉仁,与嘉和他们是排名。在我皇兄称帝后,宫人们更是直接称呼我为公主!所以沈默云你错了!我皇兄只是在等时机,待到局势稳定,我就可以一飞冲天,受封成为真正的公主!而你,却不再是什么郡主!只是一个小丑,玩物!”
“那你呢?”沈默云转向了一直在旁边给沈默晴端茶递水的玉莹。
沈默云一直在悄悄看她,沈默晴对她呼来喝去,可她却半点不甘都不敢表露。
这么做小伏低的,根本不符合玉莹的性子!
“这么说,你也同样还是站在王慈身边的?你一直在为王慈服务?你是故意潜伏在了皇上身边?王慈没有立后,所以你也依旧是王慈的妻子?他答应事成后让你回到身边了?”
“就她?妻子?”沈默晴尖叫了起来。“她不过是个残花败柳!怎么配得上我皇兄!我皇兄是真龙天子,我皇兄将来要迎娶的是真正母仪天下的贵女!这么肮脏下贱的女人,怎么可能回我皇兄身边?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纵然此刻的沈默晴资本不小,可这样的话说出来还是让玉莹原本就灰沉的面色再次一黯,眼底也布满了阴鸷。不过可惜,自视甚高的沈默晴是永远看不见的!
“哼!若不是我皇兄老早……”
“公主!”玉莹开口打断了沈默晴,随后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下去。
“你给我滚出去!”沈默晴一个巴掌扇去了玉莹脸上。“本宫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置噱了?要说什么,怎么说,都轮不到你个贱人来教我!丢人现眼的东西,你给我滚!”
玉莹压着怒火,狠狠瞪了沈默云一眼,转身出去了。
不得不说,这狗咬狗,还挺叫人痛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