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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阿姨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便立即又离开了,她便一直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无意间的转眼,桌上放着两瓶红酒,她轻轻地拿起已经打开的一瓶放在鼻间轻闻。
“我来送两瓶酒,祝你往后过的快活。”他说。
“我不喝酒了,谢谢你的祝福。”她说
小畅垂着的眸子一动,似是昙花一现的妖艳,然后却又垂下眸子,她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正如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家里,也没人去通知。
只是轻轻地把酒瓶放了回去远处,指尖与红酒瓶鲜明的颜色对比,一冷一柔。
她那么傲娇的微微昂着下巴,眼眸望着那瓶酒,轻轻地抚摸着瓶身,感觉……
很凉,很凉,很凉。
她就那么轻抚着,像是在抚着一昂贵的,有些爱的瓷器。
周遭的寂静,让人开始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
漆黑的鹰眸便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从容却又不抬眼的样子,她垂着的眸子里似是有着某种倔强。
他走上前,抬手捏住她柔若无骨的下巴:不给面子?
漆黑的鹰眸里一下子桀骜不驯,就那么直逼她垂着的眼底。
那一刻,仿佛谁的心被割伤了一下,血在肆意的流淌,伤在悄悄地结疤,互不耽误。
偌大的饭厅里所有的空气都凝集,他挺拔的身材站在娇柔的女人面前面前,一只手捏着女人精美的下巴,一只手用力捏着她那盈盈可握的小腰。
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冷若冰霜,看着她的苍白憔悴,他竟然有种立即就低头吻她的冲动,也确实是凑了上去。
甚至唇瓣之间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要碰到。
却是突然的止住。
她被迫昂着下巴静静地望着他,长睫微微颤动,他突然停下动作,敏锐眸光垂下,看着她眼里轻轻浅浅的光明,他突然又离开。
她也沉吟了一声,终是想不到他这么突然的动作。
璀璨的杏眸里有些失落,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傲慢的望着她。
甚至……
他突然松开她又转身去了厨房,就像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眼前一样。
饭摆在桌上,很简单的几个菜,他拿了杯子从里面出来,然后拿着早就醒着的酒,动作熟练地把两个杯子都倒上。
红色的液体很快让空荡荡的杯子里有了烈火一般的颜色。
她静静地看着,然后又抬眸看他,眸光颇为犀利。
“怎么?真不喝?”
“你怎么来了?”
面对他的质疑,她却只是低声问他。
“你不见我,难道我还不能来见你?”
小畅看着他自顾的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杏眸里一闪即过的复杂情绪。
她猜测他知道她去医院的事情了,不过不知道是听谁说。
“大夫怎么说?还是老毛病?”他放下酒杯,一只手臂搭在椅子后背,另一只手随意放着,细长的十指纠缠着。
那不经意之间的小动作,却是显出他这个人的内在,霸道,骄傲,自信,敏捷。
小畅拿起筷子,想吃一口牛肉,却是牛肉刚到嘴边又开始难受。
刚刚的从容淡定一下子消失,几乎是匆忙的放下叉子便起身朝着洗手间跑去。
他便倚着椅子坐在那里,眉心蹙起。
鹰眸垂下,望着盘子里的牛肉。
他做牛排的技术其实还不赖。
但是今天他竟然质疑自己的技术。
直到她再回来,他已经等得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屏着呼吸坐在那里,就那么直勾勾的,冷冷的朝着她的脸看着。
她走过去做好,然后看了下桌子上的菜,牛排跟水果沙拉,还有一盘青菜。
她便叉了点芹菜到嘴里,然后努力咀嚼。
之后才抬头看他,吃着东西的动作停住,抬头看他:怎么?
“小姐,今早傅特助拿来的水果还有一些,我再给你洗一点?”
“嗯!”小畅听着阿姨的话没抬头,只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傅赫立即皱起眉:所以说你昨晚住院是他在陪着你?
小畅这才又抬眼,敏锐的杏眸里一闪即过的复杂情绪,之后却又那么从容的点点头:是啊。
其实她并不知道傅潇昨晚在医院,早上很早傅潇就去看她,她只以为傅潇是早上才去。
但是傅总这么问的时候,她突然不想解释。
“所以你接了电话不说话是因为他在?”
“你不是说摁错了吗?”
小畅低声问他,看他那要抓狂的样子低低的问了他这一声。
傅总顿时瞪大眼睛射向她:戚畅!
“你是怀疑我跟傅潇之间有别的关系?”
他不说话,转头看向别处,在努力隐忍。
小畅便是直勾勾的盯着他,放下手里的叉子,双手轻轻地摆放在桌沿
“你以后都不要来了,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她冷冷的说了一声,起身,推开椅子。
阿姨从厨房洗了水果出来,听到那一声立即站在厨房门口走不动路,看着饭厅里的两口。
他突然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再度抬手捏住她骄傲的下巴,然后恶狠狠地盯着她。
“是吗?孩子爹是哪个狗杂种?嗯?”
傅太太缓缓地抬眸……
傅总咬牙切齿的望着她,看着她那鄙视他的眼神他却是冷笑一声:你想激怒我,这招数未免也太烂。
“是吗?”她淡淡的一声,依然鄙视他。
傅赫放开她的下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现在我对小佳跟我妈做的根本就达不到你的要求,你想要我跟她们断绝关系还是想让我把她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戚畅震惊的望着他,却是一声也说不出来。
“戚畅,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哪一种结果?”
“我只想要你滚。”她冷清的声音,冷冷的望着他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
挺拔的身材静止不动,就那么看着那里去的背影,突然抬手掐着腰又低头去看自己煮的饭。
“阿姨把那些牛排还有那些加了色素的食物都倒掉,我看着就想吐。”
谁知道他才刚瞅了一眼,就听到楼梯上传出那样的一声命令。
漆黑的鹰眸立即滞住,仿佛定时炸弹马上就要爆炸。
她最近虽然总是对他很冷漠,不过在他面前还是很少这么霸气的不给他面子说这种话。
她突然像个女王般烦一个男人的样子,让他不自禁的冷笑一声又一声。
阿姨走上前去,把水果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那些菜去厨房的垃圾桶倒掉。
傅总完全看傻了眼,然后皱着眉盯着阿姨又出来:姑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些食物不健康。
阿姨说着继续手下不留情。
小畅上了楼,把门用力一关,然后双手贴着门板,背后也贴上去,昂起下巴,望着屋顶缓缓地吐气。
敏锐的杏眸里一闪即过的冷漠,之后却是暗自伤神。
他竟然那么想她。
没错,她是想过,傅佳若是真的出了事死掉了才好。
但是后来……
她也不过是想想而已,而且她并不把自己的这些小心思说与任何人听,并且也不会传递给他负能量。
她想,真是够了!
他走了,连她家阿姨都敢把他做的菜给扔垃圾桶,他那一刻甚至想,再也不会回去了。
小畅便是在他走后又出了门。
阿姨把水果端到沙发那里的茶几,看着她缓缓地走下来才轻声道:怎么不告诉他?
“我现在要是直接跟他说,他还不是立即就要对我服服帖帖,可是是真心吗?。”
她轻轻地嗓音,说出来这样的几句话,却是叫人深信不疑。
她不要他因为这件事而迁就她,不停地哄她,陪伴她。
她要的是长长久久,她稀罕的也只有长长久久。
一切都顺其自然,虽然,他应该很快会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正如他说的,她是不满意他母亲跟妹妹那样的结局。
她心里深信不疑,他不会做出再过分的事情来。
所以,她只是在等待,等待下一场的时候,他是否还是会抛下她哪怕知道那是个骗局……
她知道,他一定会再次做出那样的选择。
可是她竟然那么执拗的,还在等。
那晚她抱着一个杏梅过了好久,那个味道是真的很好闻,只是她想的人,却不是送杏梅的人。
——
那天傅赫去找李云吃饭,李云看他那冷漠的表情便猜疑了一声:怎么了?还没跟你回家?
“可能这辈子也回不去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声,是心灰意冷,是了无生趣,是不抱希望。
李云便是直勾勾的瞅着他,突然笑了一声: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不自信了?
“难道要我把我妈跟我妹妹都送入大牢她才能安心?如果是那样,那我这一辈子也办不到。”
他说起来这些话,不自禁的烦闷冷酷。
李云听着,眼眸里闪烁着些许精明,他想也是。
换做任何人,大概都做不好吧。
“戚总让你把伯母跟小妹送入大牢?”他好奇的问。
“不然呢?每天让小潇陪着她去应酬,跟男明星上新闻,跟那些乱七八糟的老东西眉来眼去,就是不多看我一眼,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
他说起这些事情来肺都要炸了。
“哼,为何我没搞懂她的意思,倒是听出你打翻了醋坛子?”
傅总……
李云坏笑了一声:她们姐妹性子不同,我也搞不清楚你媳妇的心思,不过我可以帮你从小雪那儿问一问。
“那大可不必。”傅总立即拒绝。
戚雪会帮他?
他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她们姐妹聊天,他倒是觉得,戚雪少发言最好。
还有戚畅身边那一群所谓的好姐妹,他甚至恨不得把她给私藏起来,让谁的风言风语也进不了她的耳朵。
一想起她昨晚那冷漠的声音他就头疼不已。
她到底理解还是不理解他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说话过于激动,那时候他只想一吐为快,却忘了她的心情。
但是他又不后悔,有些话,只有说出来,才会好受一点。
当然,他也承认自己自私了,不过她也骂他了,还让阿姨把他的牛排倒掉。
还有他那几十万块的红酒,只是浅尝了一点而已。
戚雪听说他们俩在吃饭便去了,却是刚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就听到别人再说她坏话,不自禁的撅了撅嘴,然后才又推门进去:大老远就在听别人数落我了。
“老婆你怎么过来了?”李云立即起身,然后扶着戚雪到旁边坐下。
戚雪刁蛮的瞅了他一眼然后又扭头看傅赫:俩男人吃饭有什么意思?而且你们俩吃饭还需要藏着掖着?
傅总早已经不说话,只是端着酒杯轻抿,然后看着李云陪着笑跟她说话:老婆你别多想,我跟赫能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不是他心情不好嘛,他就算跟我说点悄悄话,晚上我也传进你耳朵里了不是?
靠!
他知道李云不靠谱,但是他没想到李云那么不靠谱,他还在呢,就开始为了哄老婆开心要出卖他了。
而且他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李云跟戚雪的相爱模式,简直叫他不忍目睹。
“傅总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小畅了?”戚雪叫嚣着问他。
“为什么是我欺负她?”
“因为她根本打不过你啊。”小雪笑了一声,觉得傅总这问题太可笑。
傅总瞅了她一眼,然后把酒杯放下起身。
小雪抬眼看着他: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不敢留下来吃完这顿饭?
“我只是很不喜欢饭局被搅。”傅总冷笑着说完,然后转身离去。
小雪气的转身朝他背后挥着拳头,却也只是做个样子。
“快说,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啊,就是……”
傅总站在门外眯着眼,听完那一段之后发誓,他再也不会把心事说给这个男人听。
而且他一点都不为自己偷听觉得不光彩,只是断定了一些事的时候特别认真。
只是门内的人不自知,以为傅总早走了呢。
开着车在没什么人的公路上加速行驶。
像是超喜欢那一场,没有阻碍,冲破记录的感觉。
小畅继续在家看书,吃着简单的食物。
阿姨看着她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却并不安心,只担心再出什么变故,虽然后来知道实情后在吃食上注意了一些,但是还是一天吐十回二十回才算过去。
“小姐,要不给太太打个电话,告诉太太这件事?”阿姨站在沙发旁问她。
小畅吃着桃子听着那话连忙挥手:不要,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旅行,让她玩个尽兴。
“可是……”
“我自己能解决好,而且你也把我照顾的很好,不用叫她回来了。”小畅低着头看着孕妇注意书利落说完。
阿姨看着小畅低着头看书时候坚定的样子便是没再多说,但是心里却总觉得,小畅需要有个长辈或者是男人陪在身边。
她虽然也会好好照顾小畅,但是毕竟是个佣人,总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也担不起那个责任。
中午吃饭的时候上了两趟厕所,下午坐在沙发里不知道是水果吃多了还是怎么,又去吐了好几回。
但是就是这样,她也一直抱着水果,不停的吃。
反正吃完就吐。
可是人家都说,吐了也要吃,留住一点营养是一点。
还有就是,听说多吃水果对婴儿的肌肤有好处。
她突然想到温律师跟孟琳家的小林林,那虽然是小男孩,但是肌肤特别水灵。
她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小男孩长大后,看温律师跟孟琳的长相,嗯,那绝对是个美男。
要是她这是个女儿……
她突然想到两家联姻,那她闺女绝对是温家的宝贝,温律师虽然话不多,但是最起码讲道理疼老婆,一看就是好老公,将来也肯定是好公公。
至于孟琳,那就更不用说了,温柔娴淑,又一肚子的墨水,将来肯定是个体贴疼她闺女的好婆婆。
光是这样想着,她就已经不觉的苦闷了。
似乎未来那一幕已经在眼前,虽然模糊不清。
晚上睡觉前喝一杯牛奶,然后躺下睡觉。
她不再那么急着去上班,她开始注意休息,不光是在吃的喝的上,睡眠上她也特别注意。
还有就是要好好地调解心情。
她努力调解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保持愉快。
那天傅潇又给她带了新鲜的时令水果,她依然在家呆着,她已经快要一个礼拜不出门。
“现在还没办法去酒店?”他低声问她。
“我不是不能,只是想在家休息而已。”她捧着书看了几行,放下后对他轻声说道。
傅潇专注的盯着她,虽然她最近很憔悴,但是她又笑了。
“你知道吗?我发现这么些年,好像第一次全身心的休息,在家里。”她又开口说道,只是说完后专注的盯着对面沙发里坐着的男人。
傅潇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怎么?
“等我好些,你便也给自己放个假吧。”
她之所以提议这件事,是因为觉得他这些年为她也真是太累了,她都累了,何况是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
这么些年,零差错的工作以及零差错的跟她保持距离。
她记得他最激动的一次,是她要跟傅赫结婚的前夜,他吻过她一下。
但是她后来想想,却不觉的他的鲁莽可恶了,因为,他是那么专注的爱着她。
“等你好起来,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不会让我等到头发都白吧?”他努力忍笑,但是唇角还是浅勾着。
他的眼里那么光彩的神情,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似是在忍,又似是在逗她开心。
小畅便笑了一声,然后从桌上拿了个苹果给他:尝一下自己买的水果好不好吃?
他怕她直接给他塞在嘴里,便是立即抬手去接,她果然送到他脸前,一副要给他塞嘴里的样子,还好他及时拦住。
后来傅潇离开,她坐在窗口的沙发里望着他的背影,她本想问问他现在那么多女孩子追求他,难道他就没有一个中意的吗?
可是又想,他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她的感受,所以她就没再开口。
阳光正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个礼拜她没去酒店,不知道他可曾去过?
傅潇没说,她便没问,其实心里想过要问一句。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转眼看着,上面显示着钱秘书三个字。
“喂?”
“戚总你现在有空吗?傅总发烧到四十度都不肯去医院,也不吃药……”
“你们现在在哪儿?”
“他在办公室躺着,刚刚问我要了个温度计,四十度啊戚总,怎么办?我一劝他他就让我滚。”
“那你就别理他,让他继续烧着吧。”
小畅说完挂掉电话,然后又看向窗外。
四十度?
四十度啊?
四十度……
四十度还不吃药不去医院,不是自找虐吗?
他既然要虐待自己,那她也不好说什么,便是由着他好了。
只是……
为什么心里一直有那个声音,四十度,四十度……
四十度会死人的。
她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是后来又一想,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又不是没发烧过,还不是好好地?
而且每次打架,不管是明着还是偷袭,她也总是输给他啊。
她白白练了那么久的防身术跟跆拳道。
她在巴黎的那阵子还练剑了,可惜都是白练了。
在傅总面前,她那些花拳绣腿什么的,简直不堪一击。
那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去厕所待了一会儿后出去看到床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好奇的走过去拿起来,然后看着是傅总的号码便要挂掉,但是杏眸一动,她竟然接了起来。
微微叹息,然后轻声问:喂?
“你来不来?我快不行了你也不来替我收尸?”
小畅……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我求你,来公寓一趟,顺便帮我带点退烧药,OK?”
他的性子还是不怎么好,但是她却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自禁的心里一荡。
他是真的发烧,现在一个人在公寓……
“我……”
“你不来就算了,我脑袋疼的厉害,挂了。”
他突然说了一声就挂断,小畅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心情也是越发的紧张。
发烧肯定很难受啊,可是她要去吗?
不知道为何,到最后还是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拿着包包出了门。
到他小区的路上停车买了药,然后便直接开车去他公寓。
深沉的夜里星光正闪烁,车子在他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停下,然后她拿着随身物品跟药下车朝着电梯那里走去。
多久了?
她心里暗自好笑,她竟然还记得这个地方。
电梯在缓缓地往上升,她看着数字一直在攀升,心内竟然紧张到不行,有两次差点忍不住吐出来,她伸手压着胸口,好不容易才没吐在电梯里。
却是越发的紧张,心内有个声音:慢点,慢点,再慢点……
但是,终是到了那一层。
曾经她每天上班从这里离开,下班,回到这里。
这个地方……
半年多,甚至更久。
她心内的恐吓,惧怕,别人可能不懂。
她安抚自己,来这一趟什么都不能证明,只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来给快要被烧死的他送点药而已。
送完就走。
对,送完就走,就是这样。
她摁了门铃,很迅速的摁了一下,然后便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不,其实她的心跳的很快。
她很紧张,她的脸上已经表现出来,眼里眸光流动,唇间的小动作,垂眸时用力的呼吸,然后又抬起那双剔透的眸子看着门口。
不自禁的皱眉,几分钟后门还是没开,她便又摁了几声。
之后她眉心紧皱,忍不住想,他不会真的晕死在里面了吧?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样的画面,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只穿着一条底裤,昏死在他那张大床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只是个冷冷的房间里,没有一丁点的热气……
想着便又用力摁了一下,接着手还不等放下她又摁了一次,两次,三次……
她一下又一下的摁着,突然有些紧张,他要是就这么翘了,她可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小孩要怎么办?
她突然用力的摁着,像是有些节奏的,不停的摁。
“傅赫……是我戚畅,傅赫开门,傅赫……”
她甚至开始砸门,芊芊玉指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只是……
杏眸一动,低头立即从包包里翻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他立即拨过去。
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她昂首,然后四目相视,男人眼睛都没睁,烦躁的问:怎么这么快?
小畅更是震惊的望着他:你怎么这么慢?
听着女人责备的声音,他睁开眼,然后便看到她一脸风尘仆仆的站在他面前。
“是你?”他简直不敢相信,然后一边拉着她的手进去一边倾斜着身子看了眼门外,把门关死,然后转身继续拉着她的手看着她。
“我没做梦吧?真的是你?”他简直不敢相信。
小畅便是那么怔怔的望着他,努力挑着眉。
她本来想鄙视他,可是看着他湿了的黑眸,突然嗓子里难受的厉害,什么嘲笑鄙视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低下头看着他拉着她的手腕,看着自己手里的药:我来给你……
话还没等说完嘴巴突然被堵住,她震惊的瞪大眼睛,感觉着他的唇齿间滚烫滚烫的,还有他裸着的胸膛也是,她的手一抚上去就被那温度给吓到。
只是她的手一离开,又好像很需要,又渐渐地轻轻地抚了上去,那吻越发的痴缠,霸道,专注。
他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她,越来越不可自拔的。
她突然觉得,他好像很想她。
只是当她刚准备跟他继续的时候却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在他的亲吻蔓延到耳后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身子状况。
“不要,傅赫,你发烧了……”
“那又怎样?”
“你会传染我。”她努力歪着脑袋怕被他亲到嘴巴,他却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
“传染?”他恋恋不舍的结束那个亲吻,睁开漆黑的深眸望着她发红的脸蛋。
小畅咽了口口水,但是还是坚定的点头。
虽然他不愿意。但是看着她那害怕的样子,他却突然停下。
只是当他刚想拉着她上楼,家里的门又响了一声。
他还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一个眼神冷漠,一个震惊有余。
因为已经很晚了。
傅总开门后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衣的女孩,里面白色的工作服上的吊牌清晰可见。
“你好,我是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药店的工作人员,有位姓王的先生给我发了两千块的红包让我来送一趟退烧药,以及,嗯,感冒药。”她轻声说完,咬唇。
“退烧药要两千块?”他拧着眉冷冷的质问。
“嗯……王先生说您可能需要特别服务,他说如果您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我别跟您计较,剩下的钱就当是给我的补偿。”女孩稍微扭捏了一下,然后立即又咬着唇,红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赫……
“您需要特殊服务吗?不要钱也可以的。”
“什么特殊服务?”傅总拧着眉问,他觉得脑子快要炸了,他到底交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
而里面的女人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来,本来很沉重,但是被那女孩一搅合,她突然觉得有点搞笑。
“就是帮您烧烧水,给您冲药啊,还有就是……您对我有感觉吗?如果您没女朋友……”
“唔!”
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女人孕吐的声音,傅总这才回过神,在那个女孩震惊的想要往里看的时候,他立即退开,把门关好,然后转头朝着里面看去。
戚畅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他看着她的背影,这才留意到她的憔悴,立即跟了过去。
他上半身还是没穿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的性感样子……
嗯,刚刚那个女孩确实是被他迷住,就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女孩的心都碎了。
于是女孩在外面用力敲门,傅赫却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外面那扇门又看向里面。
小畅吐完转头冷冷的看他一眼:你还叫了什么人来?
“没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需要照顾?”他突然说了一声,双手环胸的动作竟然还是那么霸道有余,迷人。
来送药的女孩手里还拎着药,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盒子,然后无奈轻叹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外走。
“可惜了,那我是不是要把红包给人退回去?嗯,只能这样了。”女孩心想着,然后就拿着东西走了。
他哪里还会在乎女孩手里的药以及女孩,他老婆好不容易回来,他看到小畅的那一刻,早就什么病都全消了,而且小畅还给他带了退烧药来。
不久他自己烧了水自己冲了药,喝完后便躺在她腿上休息。
“怎么还在吐?喝的中药没管用?”他低声问,简直怀疑那大夫是庸医。
“不是告诉你我是怀孕了?”她淡淡的一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一只手遮住额头的男人。
“我知道你不是怀孕,你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也是胃出问题,不过好像没这次吐的这么厉害?嗯?”
他抬了抬眼,但是没什么精神,眼圈依然泛红。
小畅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哎,她突然想到他好几次想要跟她生孩子,想方设法的要她给他生孩子……
好吧,虽然很好笑,但是,她的心里竟然还是有些疼他。
他大概难受的厉害,她可以想象得到发烧到四十度几乎要烧傻了的感觉。
“陪我回房间睡?”他低声问了一声,坐起来就拉着她的手想走。
“不了,你药也喝了,我在这儿也没事就回去了。”她低声说着,垂着的眸子里望着自己的手指间。
傅赫的手抓着她的一只手,听着她从容低沉的一声便立即冷冷的盯着她:还要走?现在都已经多晚了?明天再回。
小畅不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偌大的空间里,终是消沉下去,他看着她执拗的样子,然后又躺下在她腿上。
“那等我睡了再走。”他说着便合上眸,转身,把脸埋在她的小腹。
他可知,那里已经有了延续他们命的那一个。
“抽空我再帮你找一家专治胃病的医院去检查一下,这家医院以后我们不用了。”他睡着之前还是说了声。
她的心里软软的,他在这么痛苦的时候还记着她的胃病。
就那么默默地坐在那里任由他枕着她的腿睡着,其实,很喜欢这样,一直黏在一起。
可是,童话里那些整天黏在一起的小情侣该有的生活,她知道,那从不属于自己。
她多想再像是曾经那样跟他厮杀的如火入魔,无关爱恨,只是想睡就睡,想笑就笑,想走,便是突然就离开了。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恋着这个地方,当他昏昏沉沉的睡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头发,轻轻地抚着。
之后望着他的杏眸掀起,看向周围。
这个让她恐惧的地方。
她有多爱这栋房子就有多爱这个男人。
可是她有多恐惧这栋房子,也有多恐惧他。
得失之间,真的太难掌控。
唯一能控制的,似乎也只有自己这个肚子。
大夫说她身子太弱,一定要好生休养才行。
所以她便不怎么去酒店了,所有的事情几乎都交给傅潇跟几个高层拿主意。
天快亮的时候她上了楼,他们的房间里一点都没变,那个地方还是挂着他们的结婚照。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么多的曾经,在这里,他们有过太多亲密,她还记得有次他被下药想要上了她,然后她便把他给砸晕了。
那些个铭心刻骨的过往,每每想起一回,都像是毒药穿肠。
之后从橱子里拿了条毯子出来,然后抱着毯子低头朝着外面走去。
再铭心刻骨的过往,也只能是过往。
未来到底会怎样,只看上天的安排吧。
他修长的身材躺在沙发里显得有些不舒服,他的眉心紧拧着,睡梦中似乎也有些烦心事。
毯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那一刻,昏暗的灯光里,她不自禁的弯腰,垂下眸在他的脸前,轻轻地一个吻,覆在他还发烫的额头。
终是要离开,把门轻轻地给他关好,这个夜晚,她站到地下停车场里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幻境。
天色渐亮,车子缓缓地驶离那个小区,回家的路上她的心无比平静,又无比动荡。
天亮以后她的车子在海边停下,很久不曾在海边呆过,这样温润的天气里,吹海风的感觉虽然还有点冷,却让人心旷神怡。
那一大块一大块火红的云彩,那么绚烂。
太阳缓缓地从那个方向升起,像是新的希望又燃起。
她静静地望着那个地方,之后她爬上车顶,坐在车顶看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默默地寻找着那个关于未来的地方。
王韩昨晚好不容易赖在酒店湘南的客房里便一直没走,所以后来傅总打电话他才坏坏的做了那件事。
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他震惊的爬起来,若不是听到浴室里传出来洗澡的声音,他才又躺下,努力地沉吟了一声。
他还以为她又去出差。
故意躲他。
手机响起的时候他一怔,随即看着上面显示着女大王三个字拧着眉接了起来。
“第一,作为死党,你在他生病的时候不关心实为不仁。”
“第二,作为死党,你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找别的女人去给他特殊服务,视为不忠。”
“王韩,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戚畅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王韩一个字也没说,那头决绝冷漠的说完便挂断了,他震惊的看着手机屏幕上。
那个女人……
小畅去了酒店,今天要主持一个大型会议,虽然身体不适,但是她不能有任何差池。
湘南从浴室里穿着性感睡衣出来,那会儿听着手机铃声便是问了一声:刚刚谁的电话?
“自以为是的女大王。”王韩淡淡的一声,烦闷到极点。
“嗯?”
“戚畅!”他躺下,望着屋顶憋闷的喘息,那女人竟然敢要挟他?
“戚畅?你怎么惹到她?”
“我只是找了个女孩去给赫送药而已。”王韩无感的说道。
“所以……”
“她竟然敢要挟我说要挑拨我们的兄弟感情?哼,我就不信她有那本事。”
“我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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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的卓幸就这样迅雷不及掩耳嫁给了二十九岁的傅执,这场商业闪婚让众人始料未及……
*
她跟他的第一次,无边的疼痛是她的最深记忆。
深黑的夜,一场算计,制造出一对可爱的萌包子……
她跟他的第二次,是在结婚生完宝宝后,
幽暗的房间,狭小的床上,他霸道的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