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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明白了,这袁晚游袁淑妃,她是脑子有病,还是藏得太深?怎么处处都顺着皇后,为皇后做嫁衣?
她就对陛下没有半点心思?便是对陛下没有心思,难不成对掌控的权力、对地位身份、对锦衣玉食也不感兴趣?
她不是将军之女,正该是张扬的性子,怎么能容忍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尉迟嫣然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没关系,如今无欲无求,不代表往后有了皇子公主后也能这样无欲无求。
更何况,眼下正有一个天大的机会,她就不信搅不浑这趟水来!
她想的这天大的机会,与宋弥尔要说的,正是一件事。
“眼下就要到大年三十。按照规矩,本该是请众臣及家眷一起乐呵,不过如今本宫方才大病初愈,太后娘娘精神头也不大好,本宫与陛下商量,今年便不大办,就请咱们皇亲宗室里的各位叔伯兄弟畅饮一番即可。”
“原本陛下想着,连宴会都不必要,各自聚着吃顿饭,也就罢了。”宋弥尔在上首环视一周,不难看出几乎所有妃嫔听见有宫宴有聚会,陛下能来,脸上都流出出了喜意。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走神,盘算着宫宴之上要穿什么样的衣裳做什么妆容才能吸引陛下。
就连方才毫不顾忌形象的虞婉容脸上也泛起红霞桃花,趁人不注意轻轻拍拍脸,方才戾气都不复存在,如今娇羞得像个未出阁的姑娘。
不过原本也本就算是“未出阁”。
宋弥尔心中讥讽一笑,也不知是在讥讽沈湛、虞汐、还是她自己。
只从前曾经爱与虞汐待在一路,后来虞汐上位之后便慢慢疏远,如今虞汐成了虞婉容,也不曾再亲近的孙萱孙婉仪,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瞧着下头已经有人萌动了心思,宋弥尔不得不提高声音,她笑得莫名,“这本是原定的计划,可如今却是不成了。”
“啊?不成了?”
“为什么?”
“就是啊,为什么不成了?时间来不及吗?”
众妃们窃窃私语。
“只因大月国与中山国想要趁着年关前来朝拜,派了使臣,我们这宫中皇亲的小聚,也便要重新改成宴请他国使者的宴会了。”宋弥尔不紧不慢地补充,她虽知道大月与中山这般着急地要来朝拜的原因,可她却不能说,只得随便找个理由,“原本,周边小国的朝拜,是三年一朝、五年一拜,不过,而今咱们大历在陛下的带领下,国力日渐强盛,大月与中山也受益不少。为表示对咱们大历天朝上国的感激,便选在大历传统节庆之日前来朝拜,也是图个吉利。”
座下的众妃们,几乎大多数都对政事不感兴趣,或是听不懂其中的玄机,皇后娘娘这样一说,她们也就懵懵懂懂、迷迷糊糊跟着点头,“这是好事啊,太好了。”“是啊,是好事。”
更有甚者,大着胆子问宋弥尔,“娘娘,那到时候咱们只是参加明日这宴会,还是说,要如当年娘娘二八生辰一般,好好热闹热闹?咱们也好回准备准备。”
她这样问,不过是想知道是不是要表演节目,心中还是有所期盼,若能凭着才艺表演,叫陛下看中——正如当时的梅玉容一样,就算刹那便消逝了又如何,那只不过是梅玉容自己蠢笨,没能好好把握时机。换做自己,可就不一样了。
宋弥尔似笑非笑,“他国使者前来朝拜,却要天朝上国君主的妃嫔自贬身价去唱歌跳舞?你们将自己当作什么了?!”
宋弥尔最后一句疾言厉色,将方才还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妃嫔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就跟鹌鹑使得蜷缩着头。
“不过——”
不少妃嫔又似惊似喜地抬了头,望着宋弥尔开口,“你们当中若是有才艺的,倒是能暂且准备着。倒不是为了给使臣们看。咱们可做不出这等掉价的事。只不过明日中山国与大月国的公主也会参加宴会,对,她们也来大历了。这一回,中山与大月想与大历进一步缔结友好,打算联姻。听说,不论是大月还是中山,那里的人们都能歌善舞,想来两国的公主更是个中翘楚。她们为了联姻而来,自是会卯足了劲展现一番,身为大历宫妃,我们也不能为大历丢脸,叫别人看了笑话。便也准备着吧。但别怪本宫没有事先提醒,若是拿不出大历天朝上国万千端仪的东西,也就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了。本宫不管你们私底下如何,明日代表的都是大历,有些小东小西的心思,也就给本宫收起来!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众人喏喏应是,听着联姻一出,大家都大惊失色,都想到这两个公主莫不是想要入宫?若是入宫,以公主的身份,又能差到哪里去?
大家都没了心思再去思量别的。方才蠢蠢欲动想要表演的几位妃嫔,眼下都愁眉苦脸。不过也有人跃跃欲试,倒觉得,挑战便是机遇,说不定艳惊四座,在这种宴会上给出了彩,才更叫陛下印象深刻。至于公主什么的,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和几位高位妃嫔发愁吗?
不过就这一晚上,要献出好的才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也真是难为人。
众人思绪万千,宋弥尔见此,又恩威并重地提点了两句,也放了她们离开。
袁晚游与秦舒涯却是留下没走。
跟着宋弥尔到了乾初殿。
三人刚站定,袁晚游上前就轻轻捶了一拳在宋弥尔的肩上,“弥儿啊弥儿,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走就走就算了。连信也不给我们一封,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当朋友啦!快让我瞧瞧,你出去一年,是不是去什么话本子说的密境去了怎么又长高又变美来着!个小没良心的!害我们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宋弥尔不找袁晚游,袁晚游与秦舒涯两人倒主动撞上枪口,还主动开口,找了这么好一个理由,都不用宋弥尔找借口“挑事”了,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宋弥尔狡黠一笑,转过头却是板起脸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成?你与舒涯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我都未曾怪罪你们,你们倒还先来责怪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