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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莫夫人一个匍匐,抱住靳曜左的大腿,“侯爷,侯爷,别打如泌,如泌心里还怀着骨肉,又去了京兆尹一趟,路上奔波,已是非常劳累了,你不能再折腾女儿了,不能够了。要打就打我吧!”
“好,本侯爷,就打你。”
“莫长枫,你真是有一个好弟那个呀!”
“你弟那个真是该死!如泌的事情尚且不说!你弟那个竟然去云轻医馆打砸洗劫!哼!真是天理难容!”
靳曜左扬起手掌来,一掌下去,莫夫人嘴巴都差点歪了,血水崩了出来。
这一掌,可是全所未有的惨烈!
打了皱,靳曜左嫌恶得径直走出青霞院,上房中已经摆上饭菜,连动都不动,往书房的方向去,靳曜左已经绝对,彻夜通宵在书房,不想见到莫氏。
如果靳云轻知道,侯爷父亲靳曜左如此袒护于她,不知道靳云轻她会不会心生感动,而原谅她自己这个渣爹呢?
翌日清晨,靳云轻起了个大早,陪小靳青弟那个用点早膳,还让飞流他们逗他顽,小靳青这才放云轻外出。
京兆尹府大人程子学,拱手对靳云轻笑道,“云轻县主这么早就来了,真是千金允诺之人呐,佩服佩服!”
“大人客气了,云轻已经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女子娥眉微挑,直入正题,不想浪费时间,“敢问大人,徐州刺史蒋玉涛尸首现在何处,是在义庄吗?”须要知道,古代没有太平间,只有暂时存放尸体的义庄。
摆摆手,程子学捋着胡须道,“在天沐山山神庙中。”
“大人,为何不存放在义庄呢?”
“义庄是死亡庶民聚集之地,蒋玉涛生前是徐州刺史,官位高,怕冲撞了他。本府还叫一干衙役日夜在山神庙看守,只待有一日能破此悬案。”
“听大人所言,蒋玉涛是死在天沐山的山神庙?”
“本府是说过他死在天沐山,不过不是在山神庙内,而是死在距离山神庙百米开外的水潭中。”
“这么说是失足溺亡的?”
“本府也是这么怀疑的,因为之前在潭中打捞起一个女儿红的酒瓮。云轻县主,咱们还是边走边谈吧。”
“好的,大人。”
靳云轻点点头,粗略了解了大概,便和程子学大人分别坐上一辆山藤所制的椅轿,由两个人抬,一前一后,这种椅轿是专门往山行的轿辇,与陆上平地所乘坐的轿辇大大不同。
第一时间乘坐上去,倍感轻盈。
*
永乐侯府,青霞院
莫长枫气得早膳都没有兴趣吃,“如泌,你说我怎么吃得下?你舅舅还在京兆尹府拘押着,你也不叫二王爷放了他。”
“母亲,不是二王爷不放,是陈子学大人不放。没事的,舅舅一定会放出来的。”靳如泌安慰莫氏。
“一切都是靳云轻贱人搞的鬼!”拳头上青筋暴起,“凌钊在哪里?”
“夫人!”跪下一个身形昂藏的男子,面露狠色,“夫人有何吩咐!”
“听说靳云轻贱人,此刻往山神庙破案,你派一众兄弟,带上千里香…找个机会…我们家嫡出大小姐赏赐给你们兄弟几个好生享用…”
“是夫人大恩!”
“银月,你也跟着去看看你,回来告诉本夫人!”
“是,夫人。”
凌钊一脸喜色得带着水上舵帮的几个兄弟,还有银月丫鬟也同去。
*
一路的山花秋色,靳云轻浑然不看在眼中,半个时辰后,血红色枫叶掩盖处,露出了山神庙一角琉璃飞檐。
她便知道,这山神庙到了。
程子学大人带着靳云轻进那个山神庙,看守的衙役对程子学大人和云轻县主极为恭敬。
“云轻县主,请。”程子学示意尸首就在堂中。
靳云轻初闻着,就有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袭来,若换了普通女子,定然要反胃好几日,只是靳云轻,表情恭谨,她原本就是法医,深深知道死者为大的奥义。
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靳云轻清楚得看到,这一具所谓的蒋玉涛尸身,高度腐烂,上面密密麻麻的白蛆蠕动着,特别是那面目已经看不清了,两颗眼珠子腐烂掉了,深深凹陷下去,森森白白鼻梁骨也可见。
“尸体腐烂成这样?大人,不能用寻常验伤来验尸了,只能煮尸!”靳云轻眉目一凌。
“什么…煮尸…”程子学大骇,“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抬眸正视着程子学,“府尹大人,如果你想九十九天悬案今日终了,就一定要如此了!如果大人不赶时间的话,再需等三个月,让白蛆把尸骨上大量腐肉通通吃个干净,彻底露出白骨,到时,再让云轻来一趟,云轻煮尸为了得到白骨,为了还死者一个公道!所以不算辱尸。”
此案已悬太久,程子学这个京兆府尹近日感到来自大周皇廷圣上的威压,也在所难免。
如果三月又三月,此案何时了结?
罢了!
“好,煮尸就煮吧,只要云轻县主保证能够破出此案始末,就好。”
程子学挥挥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骨,是死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凭证。有时候,尸骨比活人还要会说话,而且尸骨说的一定是真话,而活人可能会说假话。”
靳云轻当年在大宋提刑官宋慈所著的《洗冤录》中,可没少研究,这样的巨著已经成为后世诸国著名法医家学习的蓝本。
程子学大人吩咐衙役们从附近山民那里借来了一口大铁锅,支起了火架子,水潭子的水浇了上去,零零碎碎的尸体肉块在锅中烹煮。
恶心臭肉连带着骨头,在沸腾的开水里煮开,靳云轻捡起一个干净的木棍在锅中滚动。
“呃…”旁边几个年轻衙役背过身子狂吐不止,他们心中对这个云轻县主好生佩服,饶是她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有这般男儿胆。
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尸体肉块已经在化在汤中,骨头连着碎渣滓在锅底沉淀下来。
“程大人,可以取骨了。”靳云轻叫程子学大人,可是程子学大人抱在一颗黄梨木上,狂呕不止。
“好,好,取骨。”程子学下令,不小心看到锅中滚沸的肉汤,堂堂的京兆尹大人把昨夜的晚膳都给吐出来了。
锅中的骨头渣连着大骨头捞起来,靳云轻将它铺平在长而洁净的布帛上,靳云轻捧起了一丝肉末都没有的头盖骨,细细端详着,旋儿用事先备好的热水从脑门穴灌入,过滤的白布条竟然不存在潭中细泥沙。
靳云轻此前已经检验过山神庙不远处的一口深潭,潭中泥沙极细,如果是真的是溺亡的话,那么……
“程大人!徐州刺史,蒋玉涛,不是喝酒溺亡,而是死于人为谋杀!他是死了之后,被人抛尸深潭。”
靳云轻一句话,好比一颗重磅炸弹在程子学的脑中炸开,轰轰长鸣。
“云轻县主,这是为何?”程子学对靳云轻举动不明白之处甚多,又是煮尸,又是将热水灌入头骨的。
第99章钝器图案,来自北凉王府?
“倘若,蒋玉涛真的是失足落水溺亡,那么,他一定会在水中挣扎,鼻息取气,必然吸入沙土。这,也是为何云轻要将热水灌入头骨以检验有无细沙,而蒋玉涛头骨中并无泥沙。蒋玉涛就是被杀死后抛尸水中,鼻息全无而沙土进不得颅内!”
“还有,程大人请看,蒋玉涛后脑勺左下侧崩裂,很明显是被钝物猛烈敲击所致的呀。”
忍不住一口气说完,因为靳云轻知道,蒋玉涛是枉死的,死于谋杀,而不是程子学之前所怀疑的失足溺亡。
唉……程子学双眼深深黯淡下去。
“本府就知道,刺史大人蒋玉涛,品性高洁,怎么会在押送军饷途中,贪杯好酒,失足潭中溺水而死呢!原来有人谋杀!哎,我大周痛失了一位栋梁呀!”
仰天长叹一声,程子学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本府此前也不相信,蒋大人会糊涂至此呀。就连当今圣上也以为,是蒋大人玩忽职守,自取灭亡!蒋大人,对不起,不禁圣上误会你,本府也误会你……”
程子学大人痛哭流涕,扼腕吁叹,靳云轻明白,京兆尹大人私底下,肯定与蒋玉涛私交甚好。莫不如此,程大人如何会这般伤悲。
他提及蒋玉涛是在押送军饷过程之中,死在天沐山水潭中的,军饷?靳云轻好像想到了什么?
“程大人,想必蒋玉涛一路押送的军饷,定然也失踪了吧?”女人看着程子学。
身为堂堂的京兆尹大人,忍不住须眉倒竖,“云轻县主洞若观火!精辟呀!是呀,军饷也跟着不翼而飞,圣上要求本府,要将军饷失踪的消息,秘而不发。”
“看来,是有人故意杀死蒋玉涛大人,以方便劫走军饷!”
靳云轻双手负背,双瞳之中射出肯定的芒光,“洗劫军饷之人,定然也是谋杀蒋玉涛的元凶!”
“可是,到底是谁才是杀死蒋玉涛的真正元凶呢。”程子学没有想到,煮尸取骨查出蒋玉涛是他杀,但这元凶又是谁呢?
默不作声的靳云轻,又细细检验那钝器所伤凹陷进去的后脑骨,足足凝视着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
衙役们看见靳云轻一介女流,双手捧着煮过的人头骨凝视着,检验着,莫不感到恐惧之感,一直以来,拣尸拾骨的差事,都是由正经仵作去做的,却没有想过一个侯门闺秀不仅不感到害怕,还抱着研究的举动。
这些衙役们虽然惊讶,害怕,但是,更多的,便是对靳云轻竦然起敬!
“敢问大人,上京州府之中,会是谁佩戴一种带有梅花图案的钝器呢,诸如剑鞘之类的……”靳云轻拿着头骨,走到程子学跟前,示范给他看,“大人,你瞧,头盖骨被深深印刻着梅花图案?可见,蒋玉涛生前遭受着钝器重创的巨那个痛苦!要不是,这样的钝器也不会入骨三分,直接将后脑勺的一块骨头印成这样深!”
“这…”
梅花图案?重大的线索在程子学脑中回荡,如果要说这满满上京之中,谁家侍百里随身佩戴的剑鞘上雕刻着梅花图案,那么赫然便是北凉王府?
难道……
事关重大,京兆尹大人缄口不言。
靳云轻看在眼底,知道程子学大人怕是周边耳目众多,不敢多说。
“不行,本府要速速回去,进宫面见圣上。”程子学叫衙役们准备椅轿,坐了上去,回首对她道,“云轻县主,要不随本府一同会去。”
眸子凝了凝手中的头盖骨,靳云轻道,“程子学事急先行一步吧,云轻想再留一会,人死为大!或许,云轻可以检验出更多对案情有力的铁证来!”
“如此,拜托云轻县主了!”程子学满眼浓浓得对靳云轻的敬佩,今日若不是她,恐怕这已经悬了九十九天的悬案,未必会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呢,此案牵扯巨那个,程子学只想早点进宫面圣,凭圣上裁决。
天沐山山神庙后边的小山坳中,百里连城瞧着靳云轻凌厉破案的架势,感叹道,“靳云轻,你真乃我大周奇才!只可惜你是男儿身,不然,定然为我大周……”
还没等三王爷说完,身侧的许脩文道,“爷,您何不把云轻县主娶回去做三王妃,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好。”
“是呀,靳云轻县主,太果敢了!不愧是女奇人!”彦一壅是一位悍将,在战场上,他跟随三王爷奋勇杀敌,此生,他只佩服三王爷一人,而今日的靳云轻,是他佩服的第二人!
“闭嘴!”百里连城恼怒得瞪了一眼他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瞪完了之后,百里连城的双眸落在靳云轻的身上,天边一抹晨曦宛若倾城的金沙罩在她的身上,美轮美奂,宛若圣洁的天女,令百里连城瞩目许久。
“爷,您看,有几个黑衣人往靳云轻这边过来了。”许脩文眼珠子锐利,一眼,就看到小径鬼鬼祟祟的来人,“貌似还有一个丫鬟,这个丫鬟,好生熟悉呀。”
彦一壅也屏气凝息看着,“这个丫鬟不是永乐侯府,靳如泌二小姐的贴身丫鬟银月么?”
“他们怎么来了?难道是来谋害靳云轻的?”百里连城高如层云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永乐侯的二夫人莫氏三番两次陷害靳云轻,百里连城他是知道的,如今莫氏她们是瞧着靳云轻上天沐山,好方便下手罢。
由于百里连城潜伏的地势很高,可以把天沐山大半的景观揽入眼中,不过处于山神庙下面低洼地的靳云轻并不知道这些。
待凌钊几个人走近,他们马上用千里香散步整个山神庙的空气里,看守山神庙的衙役们一个一个晕了下去,靳云轻在前一秒,才刚刚有所警觉,忙给自己的鼻子涂了随身佩戴的清凉丹,所以才不至于晕倒。
“他们太卑鄙了,竟然使用千里香…”许脩文气得牙口一铮,真想冲下去,打跑那些想要谋害靳云轻的人。
“人家靳云轻不必你动手的,你看——”百里连城拉住他的两个属下。
第100章银月,这是你卖主求荣的代价!
只见靳云轻假装晕倒,趁着凌钊和银月丫鬟走到她身畔的时候,靳云轻从腰间那个出银针,扎住他们一干人等的昏穴,他们一个一个都晕过去,包括银月。
“银月,你本是本小姐的贴身奴婢!被诓骗到家庙,银月是始作俑者!”靳云轻美目一凌,“如今,你怪不得本小姐了!本小姐今天要你知道,卖主求荣的代价是什么?”
靳云轻将银月拖到了山神庙,剥离了银月身上的衣裳,靳云轻将自己的裙裳换在银月的身上,然后,又拖行凌钊几个壮汉,一齐放在山神庙中,把凌钊衣袖中的千里香点燃,只要等他们一醒来,把银月当做了靳云轻……
千里香,这样的迷那个,根据剂量的多少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效果。
小剂量的千里香,会麻痹人的知觉,造成短暂性昏迷;大剂量的千里香,便是一记烈性霸道非常的情药!
莫氏让她手底下的人怀揣这样邪恶下作的东西,可想而知,莫长枫的狠毒用心!
这个便宜大姨娘的手段,靳云轻又不是没有领教过,旋即心领神会得关上山神庙的柴门,拿火折子对着千里香猛吹,浓浓的烟瘴飘入山神庙内部,顿时间,有男人饥那个的声音蠢蠢欲动了起来。
“好热…好热呀…大哥…”
“我快死了…”
“大哥!你看!靳云轻贱人躺在这里呢!”
“太好了,按照莫夫人指使,你们剥了那小那个儿的衣裳…剥个干干净净的……”
“大哥,你先上……”
“好,一起上,我们在上面,你们在下面,啧啧,世家贵女的身体就是嫩滑…”
“吼吼,呼呼,好爽快啊……”
猥琐而又压抑的男人粗喘,犹如弹簧般,得到纵那个宣泄。
半个时辰之后,一脸春|情下去的凌钊神色一紧,对手下的弟兄们道,“兄弟们别贪图美色,再晚一步,看守山神庙的衙役醒过来,我们都是吃官司的,赶紧撤。”
“是,大哥。”享受完的几个家伙纷纷提上腰带,投胎似的溜出去,生怕迟了一步,被人撞见,奸污当今永乐侯嫡长女,可是大罪!要杀头的!不是区区流放就可以的。何况靳云轻乃是当今安老太妃的嫡亲侄女。
躲在一旁窥探的靳云轻,看着凌钊一伙人走远,这些真够傻,为了贪图欢欲,竟然看不出他们之前索求无度的身那个那位女子,是银月,并不是自己!
嘎啦一声,小柴门被推开,上下衣裳不整的银月丫鬟,满脸污垢得绝望得环顾四周,无助的模样,很是令人心酸,“我…我被奸污了…他们…他们把我当成了大小姐!啊!啊!”
泪水好似忍不住的堤坝狂飙,银月瘫软在地上,她那个腔内的一颗心,无助得喊道:天,我现在身体不洁,从前,还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得到二王爷百里爵京的垂青呢,作二王爷他身边的姬妾,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银月,这是你欠我的!如今,你还给本小姐了!
靳云轻美目森然,旋儿转身寻找下山的路回去。
“哈哈,靳云轻果然够狠!果然有趣儿!”百里连城双目射出一道赞许的光芒,“对待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敌人,就是要这般辣手无情!本王很欣赏你啊。哈哈哈……”
许脩文和彦一壅听了后,也觉得云轻县主这么做是对的,若换了别人,想必更残忍!云轻县主这么做,单纯为了保护自己,不算过分!
靳云轻回到医馆的时候,天色临近晌午,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午膳。
“小姐,今天绿妩去买了一条大鲤鱼,可新鲜着呢,咱们清蒸,还是油焖?”
听到大小姐回来,青儿丫头高兴跟什么似的,从后堂跑出来。
“清蒸吧。”靳云轻一想起在山神庙对着蒋玉涛的尸骨,对于油焖没啥胃口,走到矮藤那个上,看着飞流依旧逗着小靳青玩耍,“小少爷可曾玩闹。”
飞流恭谨道,“小少爷乖巧得很。”旋儿他双手一拨,好多玩具齐刷刷涌了过来,什么泥人儿,风筝,拨浪鼓,踺子,五彩灯笼,藤球应有尽有……
“可不是么?飞流一大早抱着小少爷去外边扫了一圈回来,这些都是战利品呢!”绿妩笑得合不拢嘴,忙看向靳云轻,“小姐,可以摆饭了没?”
“可以。”靳云轻捧着肚子,“我早饿了。”
大家都笑了,靳云轻把去天沐山山神庙的事情,挑拣一些不太重要的,说成了故事说给他们听,至于验骨的细节,云轻没有说,比如后脑勺遭受梅花图案钝物袭击,这可是本案关键,不说,是为了飞流,绿妩和青儿的安全。
有句话,越不知道越安全,相反,知道太多,徒惹杀身之祸之外,并无好处。
*
永乐侯府,青霞院
凌钊等人跪在上房中央,拱手对莫夫人道,“小的们,多谢夫人赏赐!总算不负夫人所望!”
“是吗?都办好了?”莫夫人眸子露出喜色。
“那可不,靳云轻那小贱人的肉可真嫩,特别那地方够紧啊,哈哈,想不到还是处那个!”
在凌钊右后方一个舵帮的小混混流着哈喇子道。
莫夫人听后不免,脸色一僵。
“混账狗东西!在夫人面前胡说什么!”凌钊对着他的兄弟踢了一个窝心脚,然后对莫夫人道,“抱歉,是小的兄弟无状。小的门退下去吧。”
碧玉纱橱那边走出靳如泌,脸上勾缠着笑意,“母亲,你听见没有?云轻长姐被|奸了,咯咯,太好了!可真解气呀。”
“谁说不是呢。”莫夫人大为满足,心里暗暗道,安思澜,若你在地府得知自己的女儿如此惨况,会不会从地底冒出来呢。
没过多久,下那个污秽不堪的银月丫鬟,哭哭啼啼跑入上房,胯那个血流不止,跌在莫夫人近前,“夫人!二小姐!他们…他们把奴婢当成了大小姐…把奴婢给…”
“什么?怎么是你?!”
莫夫人脑袋炸开了,这怎么回事呀!不是被轮的人,是靳云轻么?怎么变成了银月丫鬟??
第101章闪电镖阻止查案!
银月将天沐山山神庙所发生的一切,掏心肺告诉给莫夫人和如泌二小姐,以为她们定然会怜悯她这般惨不忍睹的遭遇。
谁知道,莫夫人下了一个通牒,“银月,你滚吧!永乐侯府留不得你!”
对于莫夫人来说,银月就是一颗用完即弃的棋子,如今毫无利用价值了,自然也不能留在侯府。
“二小姐…帮帮奴婢跟夫人求情…不要赶奴婢出去…奴婢无亲无故…又遭受此重伤…出了外边如何能养活?”银月咬着银牙无比痛苦得跪在靳如泌的身侧,“希望二小姐念在奴婢曾经诱骗大小姐去家庙的份上…”
不提家庙,提了家庙,靳如泌五内沸腾,那个着大肚子,狠狠踢了银月一下,“你这个贱婢!还不承认你自己办事不利!为了家庙这件事,本小姐遭受靳云轻多少耻辱!叫二王爷也在上京抬不起头来!”
哎呀一声,银月原本身那个遭受全所未有撕那个的重创,鲜血狂淋不止,靳如泌再这么一踢,银月身那个胜似血崩,鲜血狂喷,喷到了莫长枫一脸!
“仇管家,将银月拖去乱葬岗,直接活埋了!省的干净!”
满身血污的贱婢,莫长枫再看一眼,也觉得厌弃,倒不如不见为净。
“是,夫人!”仇千万管家叫上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们找来了一个破麻袋,正准备往银月的头套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春姨急色匆匆得跑进上房,小声得说,“侯爷…侯爷往青霞院过来了。”
“什么?”莫长枫起身,心想,如果此刻将银月套进麻袋,一定会被侯爷撞见,索性放了银月,让人把麻袋收起来。
银月天真得以为莫夫人突然心生善良,不舍得自己死。
靳曜左一进那个上房,便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嗅着鼻子,寻那血腥味儿的来源,原来…原来是银月身那个散发出来的,而银月所跪着的地上,更是血污一片。
“长枫,这是怎么的了?”靳曜左卧蚕眉冷皱了起来,“你的心怎么这样狠?偶尔小小惩戒也就罢了,何来对银月痛下杀手?流了这么一大摊子的血?”
旋即,莫长枫的眼眶就通红无比,“侯爷,你把贱妾想成了什么人了?贱妾一大早派银月去京北郊的碧池小筑一趟,让她接碧池妹妹回府的,谁知,银月被那些野外的狼狗咬了下那个,血流不止呢,好在仇管家他们一路寻获,才把银月抬回青霞院的。”
“什么?竟是如此……”靳曜左听信了莫氏所言,带着感激之色,看着银月,“银月这丫鬟也是个忠心的,仇管家,还不快速速送下人房好生照养,叫大夫多开几两银子的药好好煎着。吃了,再说。”
仇千万管家俯身,恭敬道,“是,侯爷。”
莫长枫虽然是抱着欺骗的态度对靳曜左说的,可靳曜左如此决断,叫莫长枫又是一阵子的心生狠辣,在她嫁给靳曜左这么多年来,从来看见过靳曜左对一个丫鬟如此关心,只是因为这个丫鬟对靳曜左的外室“好”一些罢了。
“长枫,那你何时去接碧池回来?”不等莫长枫回答,靳曜左眸光有一些喜悦之色,“之前让小厮们已经把云蘅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还把旧漆换上了新漆,希望碧池可以住得舒服一些。”
“长枫,你说本侯做的对吗?”靳曜左心情越发舒畅了,忙叫仇千万管家把青儿丫鬟送下去,格外照顾。
蜷缩在袖中的玉手已经拧成麻花了,莫夫人咬牙隐忍,掩下心中的怒意,对上靳曜左的眉眼,已上满满春晖之色,“侯爷做的当然好,也怪贱妾这个做姐姐的不招待,还好侯爷替奴婢做了,不然定叫碧池妹妹笑话我。”
摆摆手,靳曜左一副很了解方碧池的模样,“不不不,碧池,她婉柔善良,不会笑话你的,长枫,你这个做姐姐的,到时候可不要为难人家,知道吗?你若对碧池好,也不枉本侯这么些年来多疼你一些。”
“侯爷,这是什么话,贱妾知道了。侯爷放心,贱妾下午就和仇管家一同去迎妹妹回府。贱妾也看过了呢,今日便是良辰吉日。妹妹可真有福气了。可以跟侯爷团聚了……”
莫长枫此刻真想狠抽自己的嘴巴一顿,如果不是自己嘴欠说什么银月下那个的伤是去碧池小筑的时候被咬的,永乐侯爷也不会这么快叫她去接方碧池回府!原本,莫长枫借着吉日良辰的档口,好拖几天,没有想到却是这么快…也算是莫氏自我引火烧身了!
“如此,甚好。”靳曜左拥着莫长枫,背着下人们,拿手偷偷挑逗莫长枫的下巴。
一旁靳如泌看在眼底,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兀自喝着茶水。
永乐侯公务缠身,逗留一会儿,便回了书房。
靳如泌目光闪烁一丝冷冽,“母亲,何必这样做,大可叫仇管家再派凌钊他们这几个舵帮的人,奸杀了方碧池,一了百了,岂不是更好?靳云轻医馆里的孽种,弄死他就简单了——”
“你糊涂…你父亲对我已经有所警觉了…到时候一定会怀疑到我身上…岂不是找死…”莫氏嘴唇森寒,“弄到府中后宅,或许,母亲我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对付方碧池!”
*
西街口,云轻医馆。
“小姐,你知道吗?路上传的沸沸扬扬,京兆府尹大人中马上风了,无法开口言语。”
青儿抱着篮子,一脸困惑得对靳云轻道,“奴婢去买新鲜果蔬的时候,听摊贩们说的。”
“此言当真?”靳云轻知道青儿不会欺骗自己的,须要知道,程子学大人跟自己说先走一步,下山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马上风了呢。还不能言语?对了,还记得程子学大人说他要进宫面圣,难道是有人阻止他跟圣上接触么?
难道是因为死者蒋玉涛后脑勺的钝物图案“梅花”牵扯一些幕后势力,导致程子学大人遭此祸害?
“你们好生看着靳青弟那个,我要去一趟京兆府尹。”
就在靳云轻一只脚跨出门槛之时,一记闪电镖几乎是擦着靳云轻的颈脖处,扎入医馆门柱子中,闪电镖带着一张纸条,内里一行字,叫众人触目惊心,“警告你!闲事莫理!不然阁下会有性命危险!”
“呵呵,这算是恐吓了!”靳云轻冷嘲道。
飞流第一时间去追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小姐,来人发镖速度太快了!”
看来,是有人暗中阻止靳云轻查询真相。
第102章程子学大人醒过来
“不行,我还是得去一趟。”
靳云轻坚持要去一趟京兆府尹,程子学大人无缘无故在途中马上风,很明显,是有人为了掩盖阴谋,故意而为之。
“不可呀,小姐。”青儿拉住云轻袖子,“三思啊!那镖何等厉害,差一点擦着小姐你的脖子,太危险了,小姐,万万不能去。”
“是呀,小姐。”绿妩也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太冒险了。
倘若叫靳云轻眼睁睁看着程子学大人因马上风,而无法把此案关键告诉给大周帝知道,后果是什么,谁都无法预知。
拂了拂袖,飞流面色拘谨得对靳云轻道,“小姐,属下也觉得,去是非去不可了。今日那神秘人来给小姐发闪电镖,威吓小姐你,就是怕小姐去找程大人。难道小姐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出门了?下一次,小姐若是不小心外出,那神秘人岂不是要来夺小姐的性命?与其这样,小姐倒不如请赵王世子帮忙!只要赵王世子在,想必那人也不敢如此放肆!”
“有道理!”靳云轻点点头,果然还是飞流有胆魄,急智!
旋即,靳云轻就让飞流去赵王府一趟,找阿复奴才,想来阿复是最好说话,让他与赵溟都通个音讯。
等飞流一只脚踏出门口时,靳云轻对飞流嘱咐道,“如果赵王世子肯来,你就说本小姐会用半册的《十万个不解之谜》来与他交换。不要他两万两的银子了。”
“是!”飞流捻袍飞出去,直往赵王府。
一刻钟,赵王世子带着阿复如约而来。
赵溟都脸上挂着贱贱的笑容,“云轻县主,你说真的?只要本世子今日陪你外出一趟,你就用半册的《十万个不解之谜》来交换?”
之前两本《十万个为什么》,看得他心生痒痒,正想着从哪里捣鼓出另外的两万两银子来,付给靳云轻,买一本更高深的《十万个不解之谜》,如今正好了。
“本县主从来不忽悠人。”但是只忽悠你这样财雄势大的世子爷,靳云轻抿唇一笑。
“好。”赵王世子折扇刺啦开,倒也不含糊。
京兆府尹后宅
一路上有赵王世子陪伴在侧,那发送闪电镖给予靳云轻示警的人,果然消失个无影无踪,靳云轻看见程子学大人双目瞪了个滚圆,躺在竹藤椅上,一动也不动。
旁边围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她们膝盖还有一个三岁大的男娃子。
“儿子,你快醒醒呀儿子,你不能抛弃我们呐。”
“夫君,你这是怎么的了?去了一趟天沐山就变成这样了呀。”
“爹…”
…
她们应该是程子学大人的家眷了,靳云轻对她们一福,“让我看看。”搁着手帕,靳云轻搭上程大人的脉,脉象虚浮,是有点马上风的症状,“放心,这不是马上风。而是被人下了一种血枫霜!”
“血枫霜?何为血枫霜?”程大人他母亲紧握那个靳云轻的手,“县主小姐,你会懂医术?”
“婆婆,您不知道?云轻县主医术在上京享誉盛名。”程子学的内子拿帕子擦着眼泪,“云轻县主,劳烦您救就我家相公。”
千金丹方中有记载,血枫霜是一种能够让人四肢,口鼻陷入麻痹之感,人中了之后,会有类似马上风的症状,血枫霜毒素采集于枫叶之中,而天沐山盛产的便是枫叶了。
“很简单,放血治疗。”血枫霜停滞住血脉运行,现在要做的,便是放血,通窍。靳云轻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就着烧酒烧热了,针尖插往程子学大人的十根手指头末端。
顿时间,程子学大人手指末端,血流如注,滴滴答答滑落在痰盂之中,足足有小半碗,痰盂的血色真的宛如枫叶一般灿烂殷红,看起来极为吓人。
徐徐的,程子学睁开眼睛,脑袋无比清明,终于醒过来。
“这个靳云轻,医术竟如此超天!”赵王世子贱贱的笑容突然浮现一抹讶异的神色,不过很快转瞬即逝。
程大人瞅了一眼靳云轻,“云轻县主,你为何在此…不对本府此刻不是应该在宫中面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