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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马儿回来,寒洲很兴奋,就像当初她和老陈刚买了车一样幸福。
把马安顿在马厩里,跟管马的柱子爹打了个招呼,说添草的时候不用他费心,早上很早的时候,她自己会牵出去吃草。柱子爹憨厚地笑笑,没说什么。其实一捆草在这相府也不算什么,谁都知道这姑娘特殊,是自己开伙的,就是多给她照顾一匹马,老爷也不会说什么。
几个孩子在“嗷嗷”怪叫,也有不叫的,瞪大了眼珠子在看。寒洲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原来孩子们在看牲**配,牲口们很投入,孩子们一个个的小脸涨得通红。寒洲赶紧别过脸去,这就跟农村的性教育一样,自然而然,什么都懂了。
寒洲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扭头就走了。倒是最小的那个,李斯最宠的小孙子,李良,缩了下脖子,不知该不该看下去。最大的那个,也是孙子,叫李强的,无所谓地拍了拍堂弟,说:“没事儿,她不会多嘴的,她要是多嘴,就把她种的韭菜都拨了喂马。”
其他几个兴奋地叫:“看看,出来了,出来了。”
“好大啊!”一声惊呼。
“是啊,好大啊!……”
“啪、啪、啪……”每个人的后脖梗子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紧接着是严厉的呵斥声音:“回去,都给我回去!”
孩子们“哎哟”、“哎哟”地回头,看了一眼,都一缩脖,不敢吱声,灰溜溜地走了。这位大神他们惹不起,这是带兵的李由,把人打死了都是平常。
那李由扫了眼旁边呆愣的柱子爹和不敢动弹的柱子兄弟,严历地说:“要和主子玩就好好地玩,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在一起玩了。”
说罢,又不满地瞪了柱子爹一眼,没再说什么,走了。
人是走了,但李由对那刚才远去的女子是有看法的。明显的,李良几个有点怕她,但她就是什么都不说,成年人对孩子们多少都该说说吧?怎么能视若无睹呢?看她那样子,自己也是不太回避的,这倒是怪了!女子们有看着牲**配坦然以对的吗?
“父亲,家里来了个新人,是个女子,今天在牲口棚见了一面,觉得她怪怪的。”晚上,李由说。
李斯一皱眉,想了一下说:“是个年轻的,长得很好看?经常穿灰衣服?”
李由说:“衣服没注意,确实是年轻。”
李斯问:“怎么怪怪的?”他一直让人盯着她的,难道又有什么事儿了?
李由说:“她看见孩子们趴在牲口棚那儿,看马在——,这个季节,您知道,它们都不安分的。可是,成年人看到了,也该说几句才是,怎么能看看就走了呢?这种人,我们留在家里,我看品行……”
李斯听了呵呵一笑:“你刚回来,不知道,她很特别的,人品还是可以放心的。”
李由抽了抽鼻子,这人品还说可以放心?
“她来了,你自己问她。”李斯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他很为自己的耳力得意。
李由暗自撇撇嘴,这话儿怎么好问一个年轻女子,可是真的问出来,她会怎么回答呢?
寒洲在外间先“嗯”了一声,她听到里面有人。
“进来吧。”李斯叫了一声。
寒洲就放轻脚步进去,抬眼一看,一个孔武有力,面容坚毅的年轻人站在地的中央,那人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老爷子靠在靠枕上,乐呵呵地,好像要看热闹。
寒洲对着二人福了福身,轻声说:“我来看看先生这里有没有要抄的东西,今天出去一天,怕误了事情。没想到来了客人,怕是打扰了。”
李斯笑笑:“什么客人?他是我儿子,这里的正经主人!哈哈……,看看,你老不在家,都成了客人!”说着,就伸出指头点点了李由。
李由一低头,也笑了笑。这姑娘说话还是让人舒服的。
“我儿子说有一件事让他对你很不满意,你倒是说个让他满意的理由出来。”
这话当面说,倒是让李由不好意思,这怎么问呢?
寒洲笑笑,转向李由:“公子有什么话,请讲当面。我是为相府服务的,如果有不是之处,公子提出来,小寒会改正的。”
这话说的客气,态度却是不卑不亢,李由不由得正色说道:“今天姑娘看到孩子们在牲口棚观看动物发情,作为成年人,我认为应该制止或者规劝,而不应该一声不吭地走掉。如姑娘所说,是在为这个家——服务的,家里人的意识还是应该有一些的。”
“服务”这个词太新鲜,弄得他不够流畅,这让他有些懊恼。
寒洲听了,了然一笑:“原来公子说的是这事儿。请问公子小的时候,可曾看过动物发情时的举动?”
“这——”,李由脸“腾”地就红了。这话能被一个女子问出来吗?
李斯在一旁哈哈大笑,他现在休息时候听小寒说说话就很开心。
寒洲又问:“如果公子自己看过,那么请问,这是个很严重的事儿吗?如果公子没有看过,那么成年人的事情是家里的哪位长者告诉公子的呢?”
李由又一窘,李斯忙摇头:“我没告诉过你,我不记得。”
寒洲又说:“如果家里亲近的人不告诉孩子,让外面别有用心的坏人告诉了孩子,这样好吗?如果家里人不告诉孩子,大自然自己告诉孩子,这样也有问题吗?孩子好奇,他自己观察到的学问,自已会去想。如果他好奇,大人也不告诉他,自然界也不给他知道的机会,公子您认为这样好吗?”
李由张口结舌。心说,这是欺负我当兵的嘴笨吗?
“嗯哼,”看来儿子不行,得老子上,李斯说:“小寒,依你所说,人类得以大自然为师,可是为什么,是人在骑马,人在赶牛,人在杀猪,那岂不是徒弟在欺负师傅?”
李由“哼”了一声,心中暗爽,让你撒马过来,且看你败阵而归。
寒洲笑笑:“先生您在偷换概念。大自然是山川河流湖泊、是虎狼狗兔虫蛇、也是鸟雀莺燕云鹤,是这一切的集合。人类以自然为师,学习像山川一样广博、像流水一样灵活,知道光有兔子的速度并不能保全自己,知道光有狐狸的狡猾也并不能扬威山林,既便像狗一样忠诚也并不能取悦所有的主人,所以,人要学习它们所有一切的长处,以自然为师,才能强大自己,所以到今天,人在骑马,人在赶牛,人在杀猪,这不是徒弟在欺负师傅,而是在向师傅汇报自己的学习成果。”
“哈哈哈……”李斯仰头大笑。这小丫头所向披靡啊!
寒洲无奈地笑笑:“看来先生心情好,故意要看小寒的笑话,才逗得我天南地北地胡扯。要是没有什么正事儿,那小寒要告退了。”
“嗯。”李斯点点头,又忽然想起来似的,说:“别老穿灰色的衣服,我儿子都记不住你的样子。”
李由把头转向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要扯到我的头上。
小寒也圆睁二目,看来老头儿很闲啊!
李斯这才反应出刚才的话有毛病,尴尬地一咳,说:“我是说,年轻女子穿得那么平淡,怎么让人记得住呢?你总要找个人,才好有个家嘛。省得一个人过日子,没什么意思。”
是这样啊!寒洲感激地一笑,这老先生还是挺关心她的。她点点头,告退了。
次日,寒洲早早起来,拉着“老陈”直奔渭河边而去。
河边依旧没有人,雾气未散,河水喧哗,“老陈”自己找吃的去了。石头上有露水,不能坐下来,寒洲就向着河对岸做了一会儿操。她安安静静地做了五十个下蹲,又做了五十个扩胸运动,还有不知多少个高抬腿跑,跑得快喘不上气了,才停下来。
太阳出来了,心情也变得明朗,云朵稀稀软软地飘在远空,鸟儿在头顶啾啾鸣唱。河水也在喧嚣,仿佛一切都在醒来,她唱起了快要忘记歌词的西班牙歌曲《鸽子》,这是她大学时常听的歌。
当我离开可爱的故乡哈瓦那,你想不到我是多么悲伤。
天上飘着明亮的七色的彩霞,心爱的姑娘靠在我身旁;
……
亲爱的我愿随你同去远航,像一只鸽子在海上自由地飞翔。
和你的船帆在海上乘风破浪,你爱着我呀像一只小鸽子一样。
亲爱的小鸽子,请你来到我身旁,
我们飞过蓝色的海洋,走向遥远的地方。
……
她反反复复,来回召唤,鸽子没有飞来,“老陈”来了,看来是吃饱了。当然,她还饿着。多一口吃饭的,就多了很多事儿,但是,这样也好,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以后得天天出来溜马了。
“咦,你们这是要回去?”
雾散了,走过来的人分外清晰,也是出来溜马的。说话的正是昨天才见到的李公子。
“啊,公子,我们是要回去了,它吃饱了,我还饿着。”小寒说着不由得捂住肚子。
她还是昨天那一身衣服,确实不好让人记住,但她让人记住的往往不是她的外貌,就像现在,头发并不十分整齐,逆着光,只有一个轮廓,但那神态,就像从光里走出来,即将带来让人温暖的安宁。
“刚才我听到你唱歌了。我以前没有听到过。”
“哦,那首歌叫《鸽子》。我得走了,不吃饭我会出问题。”
寒洲点头致意,也不等他说什么,拉着马与他错过身,才上马而去。
李由回头看了看,把马撒开,让它自己去溜达。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吃饭会出问题?真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