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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姚文莉点头儿,她清楚的记得白伊颂曾经和自己说过她是厉祎铭的学妹,就算是不因为自己和她母亲的关系,因为自己的女儿是厉祎铭的女朋友,她也是认识舒蔓的。
“她说她和祎铭是同校校友,而你是祎铭的女朋友,所有她认识你啊!”
姚文莉没打算说关于自己和姚菁的关系,也没有把她和白伊颂有一层亲属在里面的事情说给舒蔓听。
舒蔓没有注意自己母亲眼眶中有意闪躲的神情,她脑子里想的是白伊颂怎么平白无故来和自己母亲示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治病救人这样的事情上,她不能否认她的能力,只是,她对厉祎铭一直怀有私心,她不敢保证白伊颂来和自己弟弟、母亲示好,是不是为了能进一步接近厉祎铭?
女人本就是善妒的动物,她舒蔓更甚,尤其是在厉祎铭的问题上,她偏执的不肯让步。
不好把自己对白伊颂的质疑表现在脸上,舒蔓抿了抿唇。
“她是祎铭的同校校友不假,但是我和她不熟。”
舒蔓说话的口吻有些清冷,还一本正经,不是她一贯说话口气,让姚文莉有些发怔。
不过就是,姚文莉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毕竟,能和姚家那边但凡能扯上点关系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于她而言,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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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留下来陪舒泽,舒蔓借故离开,去骨科科室那边找白伊颂。
对白伊颂,她一向没有好感,尤其是两个人之前有过针锋相对的时候,让她对白伊颂排斥的不行。
科室里面有患者在,患者数还不再少数,可见白伊颂在骨科这边面确实登峰造极,让诸多患者慕名而来。
白伊颂正在给患者问诊,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看到舒蔓的存在,一怔。
她记得姚文莉有和自己说,说舒蔓去外地出差了,不想,就两天,她就回来。
白伊颂一向聪慧,舒蔓的出现,她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是来找自己。
定定的与舒蔓对视了一眼,白伊颂收回目光,继续就为眼前的患者问诊。
待这个患者拿着门诊报告,和开的CT单离开,白伊颂招呼旁边的助手替自己一会儿。
白伊颂起身往外面走,舒蔓见了,就跟了过去。
白伊颂知道舒蔓来找自己,不出意外就是关于厉祎铭,她特意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那里。
白伊颂对舒蔓友好的接了水,放到办公桌上以后,她坐进座椅里。
“说吧,你今天过来找我什么事儿?”
白伊颂问诊了一上午,额心泛疼的厉害,一边揉着,一边问舒蔓。
舒蔓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她直来直往的性子使然,没有任何想准备闪躲的意思,她捏了捏手指,而后,把手撑在办公桌上面。
“你对我弟弟和我母亲示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觉得依照我们两个人现如今对对方都有敌意的关系,你是真心实意对我弟弟、还有我母亲好!”
没想到舒蔓会来找自己是因为她弟弟的事情,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对她弟弟好,她竟然会这么看自己。
“你就这么看我?”
白伊颂挑了下眉梢,问舒蔓。
说来,她们两个人会是表姐妹的关系,还真就是没有错,她白伊颂也不是办事儿喜欢拖泥带水的人。
“至少,从主观、客观两个方面去看,我不觉得你有对我母亲和弟弟示好的必要,除非……”
舒蔓的目光,倏地凌厉了起来,眯了眯漂亮的乌眸,她一字一句——
“你想借此接近厉祎铭!”
果然,舒蔓会找来自己,是因为厉祎铭,她果然没有猜错。
白伊颂笑了,嘴角的纹路很淡,很显然,对舒蔓,明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妹,也表现不出来对她喜欢。
“对厉学长,我虽然还没有放下,但是我还不至于去争不属于我的东西。”
对厉祎铭,白伊颂虽然心里无法释然,但是嘴巴上,早已是云淡风轻的态度。
她不想看出来自己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尤其是在舒蔓的面前,她才不要自己最想隐藏的一面,呈现在舒蔓的面前。
所以,心口不一、否定,是她该有的态度!
舒蔓冷笑了下,“那你更没有理由去接近我弟弟和我母亲!”
“你以为我想接近你母亲和你弟弟么?”白伊颂反问一句,“我白伊颂不是圣母玛利亚,要不是你妈,和我妈是堂姐妹的关系,你觉得,我会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看你弟弟么?”
舒蔓:“……”
堂姐妹?
她母亲……和自己母亲?
舒蔓本来还抱着用讥诮的姿态对峙白伊颂,因为她的话,她怔忡住了。
再收回思绪,她眼神儿带着几分颤抖,“你胡说什么呢?我妈说她是孤儿,哪里来得堂姐?”
小时候,她见自己同龄的小朋友和同学都有外婆和外公接送他们上下学,她就追着自己母亲问,问她,为什么自己没有外公和外婆接送自己?
最开始自己小那会儿,自己母亲以选择沉默对自己,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后来自己大了,再问她这样的问题,她则是告诉自己说,她和自己的父亲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没有父母亲,所以她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外公外婆。
虽然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但是自己真的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久而久之,她也就信了自己母亲的话。
白伊颂对于舒蔓的话,觉得无比好笑的笑了。
孤儿?呵……姚文莉这是打算把她的母亲、她的小外公、小外婆至于何地呢?
(做一下解释,姚文莉的父亲和姚菁的父亲是兄弟,按理,姚文莉的父亲是姚菁的小叔叔,所以,白伊颂应该管姚文莉的父亲也叫外公!)
“你笑什么?”
舒蔓见白伊颂眼中折射出来的笑意透着几分散漫的讥诮,她抿着唇,质问。
“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母亲,还真就是没有良心!”
怪不得她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外公和小外婆还有一个女儿,姚文莉这么多年都不肯和姚家人联系,说来,真就是没有心。
“我不许你侮辱我母亲!”
舒蔓实在是受不了白伊颂这么评价自己,冷下来了脸。
“我母亲没有得罪你,用不着你来评价我母亲,再者说了,按照你说了,如果我母亲和你母亲是堂姐妹的关系,你得管我母亲叫一声姨娘,有你这样对姨娘不尊敬的外甥女么?”
“她连她的父母亲都不肯认,哦,也就是你的外公和外婆,这样的女人,有哪里值得我尊重?”
白伊颂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儿,尤其是她没有任何闪躲意思的目光,让舒蔓不断的把唇抿紧成一道削薄的弧线。
难道说……自己母亲真的有秘密?
舒蔓自顾自的捏了手指好一会儿,全程,她的眸都盯着白伊颂的脸,目光没有任何闪躲开的意思。
好一会儿,她再松开手的时候,清冷下了妍丽的面容。
“这件事儿,我会查清楚的!”
冷冷的留下话,舒蔓自认为自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抬脚,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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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出了白伊颂的办公室,原本伪装的坚强,一下子就坍塌了……
无力的倚在墙边,她咬着唇,闭眼。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很复杂,不是难过,也不是高兴,是一种说不出的紧迫感,就像是扼住了她的喉咙似的。
自己母亲对自己真的有所隐瞒吗?
她不信白伊颂是那种会空xue来风的人,但是自己母亲隐瞒她自己的身世,说自己是孤儿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世了,自己想要求证关于自己母亲到底是谁这件事儿,除了求证她本人之外,只能暗中调查了。
她实在是不愿意做出来不相信自己母亲的事情,只是……
心里乱的不行,舒蔓向来都是喜欢事情简单的人,自己的母亲这么复杂,搞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自己的头发。
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冷不丁的又冒出来自己母亲和白伊颂母亲是堂姐妹的关系,她觉得她的事情,还真就不是一个“乱”字能形容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舒蔓尽力克制自己心里的压抑感,舒缓自己心头儿的烦躁。
她正烦的恨不得砸东西,那边,厉祎铭手捏着手机,从病房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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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厉祎铭的人是厉晓诺。
厉祎铭有让厉晓诺接手关于舒泽被打一事儿的官司,厉晓诺那边已经着手处理了,她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告诉厉祎铭,她已经向法院那边递交了关于粟涵涉嫌买凶蓄意伤人一事儿的诉状。
舒蔓见厉祎铭出来,理所当然的,她听到了厉祎铭和厉晓诺之间的对话。
厉祎铭挂断了厉晓诺的电话,舒蔓暂且压制自己心里因为白伊颂的话而烦躁的感觉,问他关于自己弟弟这件事儿的进展。
“关于小泽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晓诺那边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法院那边,不日就会开庭。”
厉晓诺的能力,经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几起事儿,已经得到了舒蔓的认可,她相信厉晓诺能处理好这件事儿。
“对了华佗,粟涵那边没闹吗?”
依照自己对粟涵的了解,舒蔓真就是不相信粟涵不会闹,就她那样心性的女人,自己倒了这么大的霉,伏法了之后还闹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她坚信,她一定会死命折腾。
“不清楚,厉烁全权接手这件事儿,她就算是闹,估计也被厉烁处理了!”
厉祎铭不太想让舒蔓因为粟涵的事情分心,有这精力,他倒是希望舒蔓可以多想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没有说粟涵在派出所大闹的事情,就三缄其口,没有选择对舒蔓坦诚。
舒蔓听了厉祎铭的话,兀自若有所思起来。
过了有五秒钟左右,她突然开口。
“华佗啊,我想去看看粟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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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向来都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而且必须办的人,她想来看看一向自命清高的粟涵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就让厉祎铭开车载自己来。
医院这边不知道厉祎铭今天回来,就没有给他安排问诊的患者,他这也没有什么事儿,舒蔓也要求了要自己陪她去警局那边,他没有犹豫,点了头儿,去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就开车载舒蔓去警局那边。
舒蔓和厉祎铭两个人到警局的时候,正好有就这件事儿进行跟进报道的记者,来警察这边采访警局的局-长和粟涵。
警局这边的局长照着厉烁的面子,很是配合进行报道的记者,粟涵却不同,她坚信自己是被冤枉的,吵着闹着不配合记者就算了,还说自己是冤枉的,说警局这边的人限制她的行为,不肯公布真相给大众。
记者见证据确凿,粟涵和另外四个打手,还有王总已经在笔录上签字,哪里肯信粟涵的疯话。
只当她是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随意杜撰她是无辜的这样的烂借口来掩饰自己对残障人下杀手,还卖-yin的事实。
舒蔓来警局这边登记说她是受害人舒泽的弟弟,要见粟涵,记者立刻跑来采访舒蔓。
就舒泽这件事儿,因为他是残障人士的关系,已经得到了市-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关注,媒体方面有意要联合法制节目做一期专题报道,对受害者家属的采访这样的环节,自然是少不了。
舒蔓见有记者要采访自己,很欣然接受了他们的采访。
本就是照着把粟涵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往死里收拾她,舒蔓面对记者采访,拿出来三分泫然欲泣的娇柔,七分对粟涵的恨之入骨,把自己一介素人,拿粟涵这样不法之徒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
记者方面本就意在宣传关爱社会残疾人团体,舒蔓这一说,带着气若游丝的哭泣样儿,搞得这些记者更加想要就这件事儿特写、曝-光,让更多的人来关系残障人士。
舒蔓自知自己是怎样睚眦必报的人,她十分满意自己精湛的演戏,心想,自己打同情牌的一幕被媒体报道出来,社会各界更加会同情自己,唾弃粟涵,到时候,粟涵就算是刑满释放,也少补了社会舆-论的谴责。
想到粟涵要一辈子都活在人们的唾骂和口水声中,舒蔓就着实满意自己的杰作。
她从来不想与谁为敌,但是谁要是与她为敌,她倒是也不在意和对方好好的玩一玩,反正搬弄是非这是伎俩,她用起来并不差!
厉祎铭在一旁看舒蔓惟妙惟肖的演技,实在是哭笑不得。
这个小女人,果然得罪不起,不然她真的会往死里把事情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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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以后,记者方面明确表示就这件事儿会让社会各界引起关注,让她就她弟弟的事情要放宽心,说什么“正义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这样安抚她的话,说给她听。
舒蔓虚与委蛇的一再对记者说着感谢的话,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羸弱的小女人形象表现的游刃有余。
待记者离开以后,舒蔓重拾一副冷然的姿态,在女警的带领下,与粟涵面对面交谈。
一改刚刚的孱弱姿态,她看到粟涵披散这头发,苍白脸色的穿着囚服,讥诮的勾着红唇,笑了。
刚刚面对那些记者的时候,记者都对粟涵表示嫌恶,说什么就没有见过这样死性不改的女人。
舒蔓能听得出来那些记者话里的意思是要把粟涵的形象往恶人的方向去写。
粟涵听到一声森冷的冷笑声,苍白的像是女鬼一样抬起头。
隔着凌乱又脏兮兮、隐约还泛着恶臭味儿的头发去看,在发丝的缝隙间,她看到了舒蔓得意又挑衅的笑脸,当即就想站起来。
“舒蔓,你这个jian人!”
粟涵咆哮着,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眼底泛着一片猩红的血色。
该死,她就知道是舒蔓这个jian人陷害自己,制造麻烦给自己。
心里对舒蔓有说不出的憎恨,粟涵咬牙切齿的恨着舒蔓的同时,也有对自己的嫌恶。
她自以为自己聪明,做什么事儿都不会失手,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和舒蔓较量了这么多次,终究还是栽倒了她的手里。
她不甘心,她恨……她不愿意看到自己输给了舒蔓这样下jian货色的女人,弄得自己一败涂地,没有任何可以翻身的可能!
“老实儿点!”
有女警员见粟涵不安分,意欲挣脱铐着手铐的座椅,冷声呵斥她。
粟涵被女警桎梏着,她心里有恨,却还发-泄不出来。
天知道,她这会儿多想去撕烂舒蔓这副让自己恶心的嘴脸。
真就是“小人得志!”,这句话一丁点儿也没有错,这样的jian女人,真就是jian到骨子里了。
舒蔓见两个女警员对粟涵冷声呵斥,赶忙制止。
“不麻烦你们两位看着她了,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她谈谈!”
“舒小姐,厉少那边……”
“没关系!”
舒蔓当然知道这两个女警员是厉祎铭那边派来的,他担心自己面对粟涵的时候会受了欺负,特意让她们两个人来帮衬自己。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要依靠两个女警员来帮助自己。
要知道,面对粟涵,她从来没有失败的时候,自己现在面对被手铐铁链铐住的粟涵,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压根就不需要她们两个女警员在。
女警员太清楚不过舒蔓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舒小姐,我们就在外面,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喊我们!”
“好,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