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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两人走向成亲这事情,仿佛就是顾朝和楚明彼此心里早就默默认定的一般。
以前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双方都心里明白,但是谁也没主动开口,也愿意就这样享受着暧昧不明,又或许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且这一次,借着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借着顾大山和顾大川两人的疯言疯语,楚明一下子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那天下午,就算楚明那样坚决的说了把一百两银子当做是和顾朝的聘礼,但是顾大山和顾大川依旧不死心,还是死缠烂打的拉着楚明,装出一副他们才是一家人,舅舅是最疼外甥的模样。
毕竟是真金白银的诱惑啊,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最后在楚明的冷言以对一下,好不容易终于打发了那两人走,但是楚明和顾朝心里都明白,论起那两架子人的性格,这样的安稳只是暂时的,这种事情以后一定还是会层出不穷。
在顾大山和顾大川离开后,原本避在远处,一直观望着的曲华这才走了出来,原来楚明会在顾大山和顾大川为难顾朝的时候出现,并不是他凑巧来找顾朝,而是曲华来看顾朝的路上,碰巧遇见了那两人,听到了两人的交谈,清官难断家务事,曲华知道这个事情他是处理不来的,就马上转身去跟楚明通风报信了。
楚明也跟顾朝说了这其中的事情,“阿婶,谢谢你。”楚明跟曲华道了谢。
曲华嘴角挂着笑,拍了拍楚明的手臂,“别跟阿婶客气,你跟顾朝成亲了,到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
曲华自然是听到了之前两人的对话,暧昧的眼神看向顾朝,含着深深的笑意。
难得的,顾朝被人瞧的不好意思了,脸上稍稍有些发热,他眸光一转,却又对上了楚明,那人倒是泰然处之,丝毫没有羞涩之意,一如往常,幽深如潭的眸子注视的一直都是他。
“好了好了,阿婶知道朝哥儿脸皮子薄,就放过你们了。”曲华哈哈大笑了几声,“小怀呢,我可是特意过来看小怀的,那孩子身子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了叫唤声,顾怀快步走了过来,挺胸抬头的站的直直的,脸上闪着骄傲的光彩,“阿婶,我都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哥哥还说我睡了一觉起来后,都长的比以前更高了。”
曲华摸了摸顾怀的头,“是啊,我们小怀都有小大人的模样了,以后可要乖乖听话,别不说一声就跑出去,那天可是吓死阿婶了,要是你回不来,我可拿什么交还给朝哥儿啊。”
说起那天的事情,无论是顾朝楚明,还是曲华,都心有余悸。
“让阿婶担心了,我会比以前更懂事的。”顾怀墨绿色眼眸里沉静如夜,蒙逢意外,他似乎有一夜成长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说伤心事了,我们可要办喜事的,要高兴些,”曲华蹲下身,把顾怀抱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走,“小怀知道什么是成亲吗?”
“知道,就是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的家里住。”
“哈哈哈,小怀真聪明。”
……
曲华留了下来,楚明知道是曲华有话要跟顾朝说,楚明就没有再留下来,跟顾朝又说了些话,然后就先离开了。
那一日曲华留了很久,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像一个阿姆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告诉顾朝成亲需要注意的事情,顾朝一一都是点头应下,曲华说的,他都记在了心里。
当夜,楚明一夜没睡,他心里知道的很,他是因为太兴奋,所以才会睡意了无。
第二天一大早,楚明天亮后就去了温水镇,这一次前往,他有两件事要做,一是上楚瑞家解除婚约,二是接宁大夫回来。
楚明敲了门,来开门的是楚瑞,楚瑞一见到是他,小脸马上紧绷,小嘴高高翘了起来,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模样,但是还算客气的叫了他一声“楚明哥”。
楚明心里挂着跟顾朝成亲的事情,自然不在乎楚瑞对他的看法,一进门,跟楚瑞的父母礼貌的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一听是解除婚约的事情,楚瑞的爹姆就面有难色了,两老正是用婚约的事情,束缚着楚瑞,他一个有未婚夫婿的人,怎么可以跟其他的小爷儿勾勾缠缠的,每天都在楚瑞的耳边絮絮叨叨的,压得楚瑞好些天没有出门了。
可是楚明一退婚,楚瑞连这最后的枷锁都没有了,他肯定是要跟那个不三不四的情人在一起了。
同样是听到是解除婚约的事情,楚瑞清秀的小脸一下就亮了起来,圆溜溜的双眼闪耀如星子。
“楚明,怎么突然提这件事情。”楚瑞的爹爹神情有些慌乱,飞快的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改变楚明的想法。
“楚叔,我中意了一个人,想跟他成亲。解除婚约的事情是我不对,希望楚叔和楚婶可以原谅我。”楚明稳稳的说道,站的笔直,神情坚定。
楚瑞的爹姆看着,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错,拖了那么多年,是我们对不住你。”
楚瑞的爹姆一直都记着楚明爹姆当年的恩情,当初楚家出事情的时候他们没帮上忙,楚明长大了,可是他们的孩子却不愿意嫁给他想要悔婚,后来楚明有意解除婚约,又被他们别有用心的拒绝了下来,拖了这么长时间,楚明也有二十了,早该是要成亲的年纪。
楚瑞的爹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两老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一般,还是跟楚明谈妥了解除婚约的事情,还拿出了一些银子,用红布报了,当做是给楚明的贺礼。
“你的酒席,我们就不去了,免得让你的夫郎觉得尴尬,这份算是叔叔婶婶先给你的贺礼。”
“楚叔,我不会收的,你们收回去吧。”楚明拒绝了杨瑞爹姆的这份礼。
楚明离开楚瑞家的时候,楚瑞也迈着欢快的步子,紧跟在他身后,出了门,看着楚瑞喜悦的模样,楚明心里仿佛有些明白,这种思念情人的感觉。
他想顾朝了。
刚毅的嘴角,不禁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样的思念,有些甜有些酸。
楚明第二站去了宁大夫的住处,新年过完也讲究快一个月了,宁大夫早就想回顾家村了,可是他的孩子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在顾家村,一直拉着他没让他走。
看到楚明来接他,宁大夫一下就笑眯起了眼睛。
接了宁大夫,两人一同回顾家村的路上,楚明跟宁大夫讲了顾朝答应他成亲的事情,宁大夫用力的拍一下楚明的后背,力气大的不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你小子!终于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说完,宁大夫一个人笑了起来。
楚明后背还有伤口,被宁大夫这么用力的一拍,背后很痛,脸上却笑着。
楚明接宁大夫回来,除了告诉他要跟顾朝成亲的事情之外,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提亲这事情,他需要宁大夫出面。
顾家村这边的规矩,双方第一次提亲,都是由双方父母或者媒人出面的,楚明和顾朝都没有爹姆了,他们也不是通过媒人结合的,所以楚明这边能够拜托的长辈就是宁大夫,而顾朝那边,自然是顾城和曲华了。
楚明跟宁大夫说了这个请求。
“这个当然没问题,你也算是我带大的,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除了我出面还有谁呢,我可是等着喝你跟朝哥儿的这杯喜酒等了很久了。”
宁大夫笑着应了下来,然后又问道:“要准备的东西你都买了吗?”
“什么东西?”楚明不解的问道。
“傻大个果然是傻大个,”宁大夫无奈的摇头,“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你空手就能去的吗?需要的东西没备齐,丢的可是朝哥儿的脸面。”
经宁大夫着一提醒,楚明马上调转了马车的方向,两人重新折回温水镇,宁大夫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具体需要准备哪些东西,他们先去找了做媒人的人请教,请人家列了一张清单,然后照着单子,找一家一家的店,一样一样的买。
再回程的时候,马车都被塞得满满的,回到顾家村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宁大夫说“打铁自然要趁热”,所以第二天,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好了红布,宁大夫去村头的顾城家,找了顾城和曲华,三人一同去顾朝家,而楚明则在之后挑了准备的东西去顾朝家。
双方长辈心里早就明白了这是,顾城只是笑着坐在一边,曲华和宁大夫谈着,两个人都是干脆的人,当着楚明和顾朝的面,就挑了个日子,就选在半个月后的二月十五那天,又问了两个小辈的已经,楚明和顾朝都没意见,所以这事情都这么定下来了。
这件事情,就跟楚明的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一样,顾家村里早就传开来了。
好些人都交头接耳的,有人羡慕顾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让他遇到了楚明这个好人,也没想到楚明居然这么有钱,早知道就把自己的小哥儿交给他了。
看他今天往顾朝家送的东西,可是整整走了五个来回,五个担子,十筐东西呢。
当然也有看衰顾朝,说他是换不起钱,所以只能选择卖身。
但是这样的流言蜚语,对于顾朝和楚明而言,轻微的不值得提及。
提请的当天下午,顾大山和顾大川又来闹过,但是不只是曲华和宁大夫在,连身为村长的顾城也在,两人还是慰藉顾城在顾家村的的确,悻悻焉折了回去。
提了亲,选了日子,成亲的事情基本就如此说定了,虽然两人的身份变了,但是平常的日子一如往常。
山上的雪已经化了大半,楚明恢复了他上山狩猎的工作,顾朝则继续上温水镇摆摊卖他的煎饼果子,花了楚明的一百两,顾朝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存钱。
煎饼果子的生意如他预料的一般,不如刚开始的那般好了,但是收入还是相当可观,他也不用像之前那么累,也算有利有弊。
日子回到了以往的平静,一日一日的靠近成亲的日子,顾朝也越发的想念一个人。
宋未是腊月二十三出嫁的,到如今,也一个多月,除了那一回带来的口信之外,之后别无其他信息。
顾朝心里一直挂念着。
未未,你过得还好吗?我要成亲了,你一定会为我高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