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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在了之前坐的那个位子上，秦澈笑眯眯地点了几样他觉得玉展喜欢吃的菜，然后转身问他：“这样可以了吗？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
玉展瞟了他一眼。
于是秦澈就对着小二挥了挥手，“这样就可以了，快点去吧！”
小二看了一眼他从昨天开始就觉得神秘兮兮的两个顾客，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玉展低着头，眼睛盯着桌面，右手食指和拇指不停地摩挲着，看起来倒像是忧思在心的模样。秦澈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了三分，却依旧故作随意，“你想问问那个凌然现在怎么样吗？”
看不到玉展的眼睛，他只能自顾自地猜测着。“放心，他很好，你们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按照原定剧情，他们会在三个月后的除魔大会上相遇。
玉展抬起头就瞪了他一眼。
他死了最好。
秦澈轻轻地笑了两声，抽过桌子上的一只筷子在指尖旋转了起来，就像以前上课的时候习惯性的转笔一样。
“是吗？那我救了他岂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声音带着几分揶揄，倒让玉展脸色更冷。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他们两人之间，一旦秦澈不主动开口，气氛通常就会变得如此这般。
半晌。玉展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扯了扯秦澈的衣袖，他的表情一往如常，却让秦澈差点惊得丢了筷子。玉展可是从来没有主动做过这种略带示好的动作。被玉展扯过那半边手臂几乎整个僵硬了起来，心跳猛然加快，秦澈抿了抿唇，好歹露出了一个还算镇定的笑容，“怎么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玉展似的。
玉展咬了咬唇，终于抬头看他。我的哑疾什么时候能治好。
秦澈微微一愣，他看着玉展眼底隐藏着的一丝焦急，突然没了开口的勇气。他不敢告诉玉展，在小说里，他一直到最后身死，都不能开口说话。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很多应该有的解释，他没有说，很多凌然应该知道的真相，也没有机会知道让他知晓。不过，玉展自己也不屑说就是了。
“你......”他抬起看着玉展，想说些安慰的话，却看到他眸光一闪，头顶上的字已经变了。
我明白了。
“喂，明白什么啊？”秦澈微微笑了起来，埋怨一般的，“别自己猜测好不好。不用担心，很快就能治好的。就连你中了这么严重的毒师父都能为你治好，仅仅是个哑疾算什么。”
玉展抬头看他，不太相信的模样。
“相信我。”秦澈信誓旦旦地笑了笑。
小二在这个时候上了菜。于是秦澈把碗筷都摆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他面前，“快点吃吧，吃完我们还是出发赶路好了。”
玉展皱了皱眉头。
你没受伤吗？
难道玉展说要多住一晚是担心我受了伤，秦澈心中一暖，眼神立刻带上了两分欢喜。“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
玉展横了他一眼，低下头开始安静地吃菜。
秦澈倒也不在意，笑了笑，“我没受伤，身上的是别人的血。”
玉展眨了眨眼，头都没抬，继续吃菜，一副“谁管你啊”的模样。秦澈脸上的笑意更甚，夹了几块肉放到玉展碗里，“多吃点，等开始赶路，我们就又只能吃馒头大饼了。”
吃完饭，他们整理好行李，从伙计那里牵过已经喂饱的马，继续赶路。
路程中总归有些无聊，只剩下单调的马蹄声在耳边回荡。骑得久了，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颠簸起来，大腿内侧微微有些发红。这还是秦澈经过这么多天锻炼后的结果，开始骑马的第一天，他从马上下来之后双腿的姿势无比的怪异，差点不能正常走路。
从夜晚，到清晨。中途他们只有在夜幕最深的时候休息了两个时辰。秦澈之前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此刻到还算精力旺盛，马的脚步却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叮叮铮铮的刀剑撞击之声从前方传了回来。玉展一拉缰绳，停了下来。秦澈也长“吁”了一声，微微安抚了一下有些许焦躁的马匹，这才回过头去看他，“前方好像有人在打斗，我们还过去吗？”
绕路。
凌玉展明显不想被卷进这场麻烦里。
“好。”秦澈正准备扯着缰绳调转方向。一道浑厚的男声突然响起，“哈哈哈，我早就猜到一旦事成，主上一定会杀我灭口，你们以后我真的毫无准备吗？”
玉展猛地一震，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他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面色苍白，整个身子动也不动。
“怎么了？”秦澈皱了皱眉。这段剧情小说里根本没有描述过，不对，整个小说里关于玉展去找药的剧情就短短的两句话，秦澈根本不知道，原来的凌玉展是不是在路途中遇到过一个让他浑身僵硬的人。
玉展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他。我们把马绑得远一点，只身过去看看情况。
“好。”秦澈心中疑惑，嘴上却一句话都没说。他们能听到刀剑的声音，想必那些人也能听到他们的马蹄声。玉展看了他一眼，拉过马缰架马往回走，秦澈笑了笑，跟随其后，做出一副心中胆怯避其锋芒的样子。
一直走了很远，他们才翻身下马，把马牵到路旁的一个隐蔽的草丛里绑好，这才运起轻功往回赶。回去的时候打斗已经到了尾声，他们刚刚在一颗树上隐藏好身形，就看到一道人影在他们面前倒飞而去，狠狠摔落在地。
那人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神情却十分狂傲，“哈哈哈，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用。主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别人了，哈哈......咳咳咳。”笑到一半，他就开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口口鲜血不断汹涌而出。
玉展捏紧了秦澈的胳膊。
“怎么了？”他小声开口。
你能看到他内心的想法吗？
“怎么可能？”秦澈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玉展皱了皱眉。可是你不是有读心术吗？
额......秦澈一口老血被哽在了喉咙里。他应该要怎么跟玉展解释自己这个系统给的特异功能，他要怎么跟他说，从头到尾他也只能看清凌玉展一人的心中所想而已。
半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还是直接开口：“我只能看到你心中所想，旁人都不行。”
玉展皱眉更紧，却没有再看他，而是专心致志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形。围着那个受伤男子的是四五个穿着黑袍的人，遮挡了身形，也隐藏了容貌，倒是颇为神秘，连是男是女都无从得知。
其中一人轻哼了一声，手指一动，一道银光疾闪而过，倒在地上的男人便已经再无声息。
秦澈微微一动，这个装扮，这个手法，是医圣谷的人。卧槽！这不是最终*oss吗？这么这个时候就上场了。
医圣谷。在小说最后五章之前，这一直是一个悬壶济世、盛名在外的门派。去求医的人正邪不论，只需拿一株灵药相换便可。不过，他们想救的人，你拿一株路边摘的草药他们亦会相救；他们不想救的人，你手上的是什么稀世灵药，他们也不一定会出手。虽是如此，武林中人却无一人敢对医圣谷动手，他们施恩天下，只需一声，动了他们，你便相当于与全武林为敌。
医圣谷的人精通阵法和医术，武功却平平。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营造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让人轻易托付全心全意的信任。
所以，谁都没有想到，原来一直以来武林里的种种祸事，都是医圣谷的人在背后操纵。前期被拉出来的奚花堂，也只不过是他们找的挡箭牌罢了。
此时，他们中的一人掏出了一个瓷瓶，把里面的药水倾倒在尸体之上，不到片刻功夫，死去的男人已经在一片腐蚀声中化为一滩血水。那人又轻轻地在残留地衣服碎片上放了把火，彻底让这个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成灰。
见他们转身欲走。玉展终于动了，只见一道气劲在指尖划过，他的手指立刻逸出了几滴鲜血......“等等。”秦澈猛然握住玉展正欲动作的手指，他知道玉展想做什么，无非是用自己的血在这几人身上下下无解之毒。可是那些是什么人，医圣谷的人这么多年，不知道已经用毒药掌控住了多少位高手的性命，他们对毒比对医的了解更深，玉展如果真的出手铁定讨不了好。
片刻之间，那几个身穿黑袍的人已经消失无踪。玉展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寒光闪烁，秦澈也不知道自己脑海里闪过了些什么，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牢牢地握住了玉展的手。
忽然，那些人去而复返，他们在周围环视了一圈，终于第二次离开。
秦澈舒了一口气，这才放开玉展的手。“你的毒伤不了他们。”
为什么？你又为何知晓？
玉展的眼神充满怀疑。
“我......”秦澈张了张口，“我暂时没有办法解释，你只需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害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