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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长青主动和赫连幽打招呼,而且态度很是温和亲昵,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黄志成,他虽然背负盛名,但是到底是野路子,和于长青这种背景的人比不得,在于长青面前连他都不敢怠慢。
问题来了……黄志成就想不通了,赫连幽这样一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资格能让于长青如此以礼相待,一点架子都没有。
“于老您就别笑话我了,这不过是我运气好恰巧遇到了而已,我想如果您要是遇到了,肯定比我做得更好。”赫连幽的视线环顾了一下,看到角落里坐着的某个中年男人的时候,禁不住瞳孔微缩,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妥之色,看起来好像很平静,内心却是心思百转。
“于老,您认识赫连小姐?”一旁的港岛玉石协会会长名叫罗清云,见于长青对赫连幽的态度很是亲切,不免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这丫头在帝都的时候帮过我一个忙,小丫头别看年纪轻轻的,又懂赌石又会鉴宝,本事可不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差。老黄啊,这小丫头可是要把我们这些糟老头子都比下去了啊。”于长青笑了笑,看向赫连幽的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而别一边被于长青点名的黄志成听到于长青说他要被这个小丫头比下去了这种话,心下也有些不太高兴。
“于老您说的是,我们这些人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在跟着师傅打杂做伙计呢,赫连幽小姐的师父倒是个高人,改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去请教拜访一番。”毕竟黄志成这种人也是活了大半辈子,尽管他觉得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孙女儿并不比赫连幽差……但最主要的是他在赫连幽手里吃了亏。不过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心里不高兴脸色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赫连幽道。
黄志成没听说过赫连这个姓氏有什么赌石高手,但是从赫连幽的行事作风上看,他已经笃定赫连幽应该是某个隐秘的赌石高手一族的人。
所以他才会不显山不露水地提到赫连幽的师父,看起来像是一句普通的客气话一般,并非有意为之,实则却是在若有似无地试探。
他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果然成功地引起了在座几人的注意和好奇,他们都是名师高徒出身,对于祖师门派这种事自然看得很重,赫连幽年纪轻轻就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其师父也一定不是泛泛无名之辈。
于长青不知道黄志成在赫连幽手里吃了大亏,但是他也是活了七十岁的人了,见黄志成提到赫连幽的师父,哪里还会看不懂黄志成的心思,想到黄志成这个老前辈居然仗着身份去欺负一个小辈,于长青顿时就有些不悦道:
“老黄你这话还真说对了,赫连丫头的师父可不是一般人,这丫头可是杨宗宇的师姐,陈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你说是不是高人?”
于长青看着黄志成笑问道,心里却不由得感慨,这黄志成到底是野路子出身,再怎么样的盛名也摆脱不了他卑劣的市井流民本质,虽然活了大半辈子,胸襟还是不够大度,这样的人再厉害也成不了大师。
黄志成听到陈老爷子的名字顿时面色大变,他就说他找人去查这个姓赫连的女人的资料,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呢,原来这小丫头竟然是陈老爷子的徒弟!
其他人听到陈老爷子的名字也俱是变了颜色,看向赫连幽的眼神不再充满嫉妒与怀疑,而是好奇和探究。
杨宗宇也在这个屋子里,大家都知道杨宗宇是陈老爷子的徒弟,顿时纷纷朝着杨宗宇看了过去。
赫连幽也是看到大家的视线这才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杨宗宇,他在古玩界可是泰山北斗,但是世人都知道他的师傅陈老爷子才是真界赌石和古玩儿界的巅峰,一直无人超越。
后来,众人把他传神了,再加上他本就深居简出……像赫连幽他们这一辈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这一号人物了,但是在坐的这一些人,也就只有一个赫连幽呀,所以当说到陈老爷子……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老爷子一生都没有收到关门弟子,就连帝都博物馆的馆长杨宗宇都只是外室的,所以在场的人才会如些的激动!
这可是陈老爷子唯一的一个关门弟子呀!
就算赫连幽再垃圾,但仅凭着陈老爷子这一张名片,她就可以在整个古玩、赌石界横着走,还更别说她的本事了得!
这事儿赫连幽本人都是不清楚的,陈老爷子和冷家颇有渊源,所以当林雅仪去吹需自己有个多么不得了的孙媳妇时,陈老爷子只冷哼了一声,便对圈子里的人宣布了……
林雅仪是没来得急把这一个好消息告诉赫连幽,冷擎则是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做为当事人的赫连幽就彻彻底底地成了局外人,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见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杨宗宇无奈的撇了撇嘴,不得不站了出来,点了点头道:“赫连幽确实是我师姐,也是我师父钦点的关门弟子。”
不光是钦点的,还是半是强求半是逼迫收下来的徒弟,看赫连幽的表情就知道人家还不知情呢!不过这话杨宗宇没敢说,不然他师父的面子可是没地儿搁了。
?“原来是陈老爷子的高徒,难怪这么厉害!”罗青云听到杨宗宇这话,顿时就笑了。
杨宗宇本言水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是精英,个个徒弟除了在古玩上颇有造诣之外,在赌石上也能力不俗。
所以众人想当然地也就认为赫连幽是受到了陈老爷子的栽培和指点,所以才会在赌石上面这般厉害。
不过这些人却不知道,赫连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陈老爷子的凸的,更何况说在那里去学有关赌石的知识和技能。
这事儿于长青没说,杨宗宇也没提,赫连幽巴不得这些人都自动脑补,认为她赌石的本事是陈老爷子教的,当然也就不会自找麻烦地提出来。
“没有想到黄老您也会来参加这次的赌盘,我们这做小辈的失礼之处,希望黄老您莫怪。对了,惜缘珠宝是黄老旗下的吧,里面的珠宝设计挺美的。”赫连幽没有接罗青云的话头,反倒是笑着看向黄志成道。
黄志成一听到赫连幽这话,顿时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好像赫连幽是在讽刺她一般,他虽然恼,尽管赫连幽的口吻没有任何嘲笑之意,但是他却总觉得赫连幽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他,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向赫连幽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见状赫连幽郁闷不已,天地良心,她真的是出自本意没有任何别的用意好么?她真的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可是黄志成这老头真的是太敏感了!
不过赫连幽知道,这种时候就是她喊冤也没有人信她,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多心呀,毕竟这才在她手里面吃了亏!白白让赫连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偏偏现在赫连幽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又提起了珠宝展上面的那一件事儿,所以黄志成顿时就觉得赫连幽这是在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向他们示威,能不怒么?
就连跟在赫连幽身后的冷擎和宫野北两个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犯二呢?
“既然大家都认识好了,那就走吧,咱们去看那些毛料去,我屋里正好缺个翡翠摆件呢,正好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见黄志成爷孙俩似乎恼了,气愤顿时尴尬下来,于长青见急忙打圆场笑道。
于长青是玉石协会的会长,赌石也算是高手了,只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赌盘,今天倒是兴致颇高,拉着赫连幽就要去看那些赌标。
而在另外一边的于绍庭和杨游刚被华丽丽的忽略掉,时风中凌乱,他们站在这屋子里也这么长时间了,于长青愣是没有看他们一眼,好像是看到了空气一般,倒是对冷擎那媳妇儿热情不已。
于绍庭和杨游一阵郁闷,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默默跟在了自家老爷子身后。
于长青山带队,黄志成自然不敢托大,其他那些玉石协会的人也不可能不陪同,玉石一大队人马涌进了大厅,好好的一个看毛料倒弄得像是在视察。
赫连幽有些无语,索性将脚步放慢,和冷擎几人拖到了最后面吊车尾。
“累不累?”冷擎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
“不累!”轻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水,大大的喝了几口,然后道,“刚才他们说的陈老爷子怎么回事呀,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徒弟的,我怎么不知道?”
冷擎也没有保留,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再赫连幽还想再问一点什么的时候,那边于绍霆忽然走了过来,看着赫连幽道:“老爷子跟那个黄志成正在前面看一块暗标毛料,是要叫你过去看法,还要你和赌王的孙女儿打赌呢。”?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赫连幽点了点头。
“我看那黄志成只怕是对你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他肯定是想要借这次赌盘让他那孙女找你扳回一局,小老板你还是心一点吧。”唐俊分析道。
“呵,扳回一局?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她尽管放马过来就是!”赫连幽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忽然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淡笑道。
走到前面围满一堆人的地方,果然于长青、黄志成和罗青云都在,还有不少老专家和赌石老手都在围着那块毛料议论纷纷,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赫连丫头,你这怎么回事啊,走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慢啊?”于长青对赫连幽抱怨了一句,但是眉眼却是带着笑意。
“不好意思了秦老,刚刚在后面看一块标看得入了神,一时没跟上队伍。”赫连幽的注意力却已经被面前的这块毛料给吸引了意力,随口解释了一句,又道:“于老,你们的就是这块标?”
“就是这块毛料,刚刚我们几个都看过了,但是都看不太准,你也看看。按照我们几个的意思就是随便猜猜就好,不过老黄他这孙女不同意,丫头做事较真,既然要赌,就赌真的,我们几个倒是没有意见,就看你这个当事人同意不同意了。”于长青点了点头。
闻言,赫连幽不由得挑了挑眉,黄沁雯这是对她这么年轻就背负盛名有些不服气,所以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于长青这话可是得滴水不漏,表面上看起来乐呵呵的,恐怕真正的想法是想让赫连幽给这些老专家们露一手,好让他们知道她的真实水平吧。
“既然黄小姐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辞,能跟赌王的孙女比试一把,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就按于老您说的办吧,就是不知道黄小姐要怎么个赌法?”赫连幽笑着问道,嫣红的唇瓣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讽。
“就看赫连小姐敢不敢赌了。”黄沁雯看像赫连幽笑了笑道。
“黄小姐要赌什么?”赫连幽分明感觉到来者不善,这让赫连幽感到很好奇,不知道黄沁雯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黄沁雯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只有冰冷寒光:“听说你手里面有西秀市那片玉石山的开产权?!不然就赌这块料的种地水色,谁输了谁就再也不能踏进国内的翡翠公盘半步!外加你手里面的开产权好了!”
天呀!
西秀市那片玉石山的开产权?!
不是说没有拿出来吗?怎么会在这小姑娘手里?众人顿时都错愕不已!
赫连幽那漂亮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这一件事情她还没有对外宣部呢,这人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胃口不小呀!就是不知道你们有那个本事把它给吞下去吗?
这样嚣张的赌,让旁边站着的众人顿时都错愕不已,就连黄志成都瞬间变了颜色,对于孙女出这样的赌很是惊讶和措手不及。
于长青的脸色一僵,原本乐呵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看了看黄志成又看了看黄沁雯,对于这爷孙俩借他来给赫连幽挖坑,欺负辈这种咄咄逼人的手段极为不满。
“不过只是一个的赌局,用不着玩这么大吧?”
?“就是,这个也太过了,就是乐呵乐呵,怎么感觉好像成了生死局了?”
?“一辈子不踏进翡翠公盘,这个黄家小姐是感觉到了威胁,想将那个赫连小姐扼杀在摇篮里吗?”
“只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倒是觉得赫连小姐实力不俗,要知道她可是解出了天珠和帝王绿,被誉为赌后的呢!”
“那又怎么样,抹岗岩里面解出高翠,这里面的运气成分也太多了,这赫连小姐再怎么厉害,还能比得过赌王的孙女儿?人家可是赌石世家出来的,从到大就浸淫在赌石里头,肯定比赫连小姐有经验。”
“……”
周围议论纷纷,黄沁雯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她直勾勾地盯着赫连幽,见赫连幽不话,忍不住咧嘴一笑,似挑衅一般问道:“怎么,赫连小姐怕了?”
?“沁儿,你这简直是胡闹!”一旁黄志成作势斥责道。
尽管黄志成故作恼火想要阻止黄沁雯,但是赫连幽还是敏锐地从黄志成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
她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知道这爷孙不过是在做戏给大家看,而且看他们这笃定的样子,恐怕这块标有什么猫腻是她不知道的。
想到这儿,赫连幽的嘴角忍不住泛起冷意。
她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爷孙俩故意给她下套,很明显就是不死心想要扳回一局,那就怪不得她手下不留情了!?
“我怕?我为什么要怕,要知道我已经在黄小姐你这儿赢过一局了。”赫连幽淡淡笑道,“我知道是知道,这个赌,黄小姐你用什么来保证?我交开采权,而你呢?”?
“自然是立字为证!你出开采权,我出惜缘珠宝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怎么样?!”黄沁雯顿时心下暗喜,她就等着赫连幽这句话了,只要赫连幽答应了跟她赌,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黄沁雯可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因为他们早在一个时之前就来暗标区看过,这块暗标她爷爷研究了十来分钟,现在她对这块毛料的情况可是清楚得很。
“可以,那就立字为证,在场的各位老前辈都可以作证!”赫连幽二话没就答应了下来。
“你倒是自信得很,居然连考都不考虑就答应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见赫连幽居然没有拒绝,黄沁雯冷哼一声。
“我为什么要担心?神仙难断寸玉,谁胜谁负,也要赌过之后才知道!”赫连幽冷笑道。
笑话,既然你连你爷爷这个赌王的老脸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赫连幽已经猜到那毛料恐怕跟黄家脱不开关系,但是那又如何?有作弊利器在,无论是什么毛料,在她面前都跟透明的存在一般,这种情况下她若还是输了的话,那她就真不用再参加什么国内的赌盘,也不用赌石了!
谁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插曲,本以为不过就是一场玩笑,但是黄沁雯却提出了一个这样苛刻的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赫连幽竟然还答应了下来!
这下顿时刺激了众人的感官神经,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惊讶,很快赌王孙女和神秘赌后约赌的事就在整个大厅传了个遍,大厅内看标的不少赌石者都往这边聚拢。
于长青皱了皱眉想要开口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
见赫连幽点头答应了下来,还一脸的漫不经心,好像根本不担心她会输一般,而一旁的冷擎、宫野北几个人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于长青也不好再劝,只能吩咐工作人员取了合约过来。
既然是设赌,那就要签下投名状,免得输了的人到头来反悔,那个拿合约的工作人员显然跟黄家人相熟,拿着合同就直接朝着赫连幽这边走了过来,似乎生怕赫连幽会反悔一般。
赫连幽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戏谑之色,在宫野北翻看了一遍合约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在合约送到黄沁雯的手中的时候,黄沁雯却有些迟疑起来,因为黄沁雯看到了赫连幽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不过很快她就嘲笑自己,她在赌石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而且这块毛料是她爷爷亲自掌眼看过的,肯定不会出错,她还担心什么?
想到这儿,黄沁雯不动声色地瞥了她爷爷一眼,见黄志成悄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她欣然地在合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黄沁雯三个字写完,赫连幽的嘴角一勾,淡淡笑了。
这是一块白盐砂皮壳的全赌毛料,外皮呈灰黄色,白盐砂皮是赌石中的上等毛料,出高翠的几率非常高,这块毛料不单单只是场口好,更重要的是,这块毛利上居然还有蜞带。
蜞带是蟒带的一种,这种蟒如带状缠绕在石头的中部或头尾,如同拧结的绳索一般,俗称为蟒紧,一般毛料上有蜞带,就说明毛料中的翡翠色好。
如果这样的蟒上还有松花的话,那就百分百有色,不过这色不一定是绿,还有可能会是红黄翡或者是其他颜色的玉翠。
赫连幽和黄沁雯赌的这块,究竟是这种蜞带之上还有松花的上等品。
这块毛料虽然只有约四十公斤的大小,但是价格却令人咋舌,三百万,若是在普通的赌石铺子遇到这样的全赌毛料,别说三百万,就是翻一番的价钱也有人要,因为这毛料的表象已经告诉所有人,这里面有好翡翠。
但是现在是在赌石公盘的暗标区,这块毛料虽然底价只标了三百万,竞标的时候却需要花数倍甚至十几二十倍的价格才能买下来。
也就是说,这块毛料的最终竞标价格可能会达到两三千万甚至更高。
不过听说赫连幽要跟赌王孙女赌石,这份暗标毛料的主人在港岛赌盘的主办方联系下,决定退出这次的暗标竞拍,将毛料贡献出来作为赫连幽和黄沁雯的专用赌料。
赫连幽刚开始看这块毛料的时候并没有上手,也没有使用灵气感应,而是用肉眼仔细地观察这块毛料的表现,虽然这块毛料皮壳的表现看起来极为完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松花的缘故,因为上次她看想到赌石广场解那块霉松花毛料的时候她也觉得不舒服。
但是在赫连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之后,她就发现,无论是蟒带还是松花都没有问题。
赫连幽心下纳闷,无奈又从包里掏出放大镜和强光仔细查探了一遍,可惜的是,这么查看了一番之后,却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无奈之下,她只好使用杀手锏,作弊器了。
整块石头在赫连幽的手上的灵气包裹到毛料上之后不久就现出了原型,看到毛料内部的情况,赫连幽就忍不住呆住了。
透过松花蜞带,以及毛料外部厚厚的一层石皮,里面露出了层层白雾,浓烈的祖母绿慢慢地浮现在了赫连幽的眼前,这块毛料内部的翡翠颜色浓绿悦目,色纯正不邪,是典型的玻璃种地,而且整块祖母绿的大小至少有七八公斤。
但是赫连幽并未因此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化不开的遗憾和悲伤,因为,在这块毛料的纹理之下,深约三四寸的位置开始,一条如同头发丝一般的裂纹出现了,并慢慢地往石头内部延伸。
就是这么一条细微得几不可见的裂纹,却成为了这块极品祖母绿的致命伤,因为它从头裂到了尾,贯穿了整块毛料内部。
裂纹越往里走脉络越多,就好像树的根须一般越来越浓密,最后形成了细纹裂网,几乎将整块祖母绿覆盖,并且将里面的翡翠全部绞成了碎片,没有一块好翡翠玉肉可取。
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虽然只是倒了第一块,但是后面整个结构都被毁了,看到这个情况,赫连幽简直目瞪口呆。
裂绺是翡翠原石之中非常常见的一种毁灭性的表现,最常见的就是夹皮裂绺,就是在毛料上用肉眼就能看到很深的裂痕。
这样的裂绺在开口处就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铁锈或其他杂质,只需要用锤子轻轻敲击,毛料就可震开。不过一般这样的裂绺不会影响到翡翠的内部结构。
在原石表皮跟着颜色走,按照有色蟒带的走向有序生长,这样的裂绺叫做花绺;在原石上只看到一条水线,解开后却十分明显的裂绺叫做隐形绺。
这两种裂绺的危害很大,也极大地增加了赌石的不确定性,通常来讲,一般赌石里所说的赌裂,指的就是赌花绺和隐形绺这两种。
花绺和隐形绺是具有可赌性的裂绺,在赌石里面还有无赌性的裂绺,这种裂绺通常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原石表面有大面积伸展的明显裂痕,而且还能见到各色杂质浸润到毛料内里。
这样的裂绺被称为恶绺,如同溪流一般延伸,一般老赌玉人都不会赌,因为这样的裂绺十赌九输。
不过赫连幽眼前的这块毛料,表皮看不出半点裂绺的痕迹,这种裂绺还真没听说过,赫连幽猜测这种表皮内部出现的裂绺,应该也属于隐形绺的一种。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赫连幽在赌石这一行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经历的离谱事情也不算少了,就是被人当做废料的抹岗岩她都切出了帝王绿和祖母绿。
但是这种赌石完好表皮下还能出现裂绺这种事,她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赫连幽虽然经常在书中和翡翠论坛上看到有人讨论裂绺,也知道赌石这一行有专门赌裂绺的玩法,但是她看过这么多毛料,第一次认识到裂绺居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一条细如发丝的裂绺,就将这样一整块极品翡翠给毁掉了,她着实有些回不过神来。
裂绺对翡翠的危害极大,表皮上露出来的裂纹很容易观察到,所以能够从它的纹路判断出它对内部翡翠的影响程度;但是表皮内部的细绺根本观察不到,又极易发生变化,这样的裂绺让人防不胜防,很难把握。
难怪有人说赌石最忌讳的不是藓,而是裂,说的就是赫连幽现在手中的这块毛料的这种情况。
赫连幽怀疑这块毛料是风化带上的产物,因为风化带附近就是地震带,这些毛料处在风化带上,经历各种地质骤变的侵害,被地震震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才会在石头内部产生裂纹。
看到这情况,赫连幽心中不免感觉到可惜,正想将灵气收回来,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抹晶亮的蓝色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赫连幽顿时眼前一亮。
在石头的另一侧面,原理松花蜞带处,距离石头的中心,被裂绺包裹的那块祖母绿三四公分处,竟然还藏着另外一块翡翠。
看到那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翡翠,赫连幽心中禁不住大喜,看到那块祖母绿被裂绺毁掉的失望和惋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精灵!
赫连幽心中荡漾,如果她没有这个逆天作弊器,她绝对想不到,在这么一块不大的毛料之中,居然藏着两块极品翡翠。
说蓝精灵也许很多人不会懂,但是海洋蓝和蓝水飘花却是很多人熟悉的翡翠。
蓝精灵比海洋蓝的颜色更深,比蓝水飘花的颜色更满,必须是翡翠的蓝色纯净而且达到满色,再加上种地水头都达到极品之后才可称之为蓝精灵。
翡翠以绿为主,但是同时很多其他颜色的翡翠比如红色、蓝色、紫色等,每一种颜色都有最极致的表现,蓝精灵就是蓝色翡翠之中的极致。
因为蓝色翡翠本来就不多见,要出现极品就更加罕见了,像蓝精灵血美人紫眼睛这些翡翠,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存在于传说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块。
虽然这块蓝精灵不过婴儿拳头大小,连掏一个镯子都不行,但是赫连幽还是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这块蓝精灵并非那块裂绺毁掉的祖母绿的衍生翡翠,而是在祖母绿形成的同时生成的,一块毛料里面出现了双黄蛋,这让赫连幽感到很是惊奇。
尤其是那块蓝精灵玻璃种的质地和纯澈透亮的水头颜色,比浩瀚天空还要蔚蓝,如此完美的极品翡翠,哪怕再小,也是天价,因为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有钱都买不到的。
“小丫头,你可是看准了?”见赫连幽看完毛料就退到了一边,于长青眼中露出了关心的神色。
赫连幽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看好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就开始吧。”
黄沁雯这边也看完了,见赫连幽点头,遂开口道。
虽然黄沁雯明显语气不善,但是赫连幽并不准备跟她计较,淡淡一笑,没有反对。
一旁早有工作人员在等着了,两张桌子两张标纸两个标箱,赫连幽和黄沁雯各自走向一张桌子,取了标纸就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有于长青和罗青云当做公证人,自然没有人有异议。
只是赫连幽在提笔的瞬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复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毛料,有些迟疑。
她在黄沁雯看毛料的时候就意到,黄沁雯拿着放大镜在毛料上看得并不细致,可见对于这块毛料她极为熟悉,认为这场赌她势在必得,所以才这样漫不经心。
这场赌约,是赫连幽跟黄家爷孙俩的一场赌局,可是在下笔的时候,赫连幽却有些犹疑。
那裂绺在石头内部数寸的位置,外层根本毫无表现,她有作弊利器才能看出来,黄家爷孙能不能看出来呢?
而且这块毛料内部情况特殊,里面含有的是两块极品翡翠,黄志成爷孙意到了带蜞松花,会不会猜测到下面有极品蓝精灵?
赫连幽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她没有跟赌王黄志成正面交锋过,所以完全不知道黄志成的底细,一个能做翡翠赌王的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赫连幽没有把握黄志成会不会看透这块双翡毛料,所以不敢托大。
原本她还想保留实力,看看能不能在这块毛料解开之后捡个漏,可是想到自己这一回面对的是这个蝉联多年赌王称号的超级高手,赫连幽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全力以赴。
在思考过之后,赫连幽才坚定地将她的答案写在了纸上,署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投进了标箱之中。
那边黄沁雯也已经写完,标箱被工作人员收好放到了一块儿,很快就有解石机被推了上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看到黄志成,他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掩饰不住。
“这位就是毛料的入胡小美女士,这块毛料是她的,遵照他的要求,这块毛利将由胡女士亲自来为我们解开,黄小姐,赫连小姐,你们有没有意见?”罗青云笑着问两人。
赫连幽和黄沁雯都摇了摇头,谁解石无所谓,而且让毛料主人来解石,这确实是最合适的,其他人都没有立场和资格。
不过自胡小美画下第一条线开始,赫连幽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胡小美虽然解石手法不俗,但是画线却是有些草率了。
这块毛料如果按照胡小美画的线切下去,里面的蓝精灵极有可能会被切成两块,可是毛料是胡小美女士的,赫连幽这个参与赌约的人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而且就算是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这位女士,你的线画得不对,这样下刀,里面如果有翡翠的话极有可能会被破坏掉!”赫连幽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提醒,那边黄志成忽然脱口而出。
“黄老,我……我哪画错了?”胡女士大吃了一惊,抓着毛料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而且她平日里就是这么解石的啊,蟒紧证明有绿,顺着蟒带切并不是最保险的方法吗?
“带蜞浮松花,必有色。你只看到了蟒带,却没有注意到松花的存在,这么莽撞切下去,那有色的翡翠只会被切掉,剩下的那些没有用的蟒,何用?”黄志成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笔来在毛料上随手画了几下,然后开口问道。
说着黄志成接过胡女士手里的笔,熟练地画下了四条线,看到那四条线,赫连幽的通红瞬间紧缩,暗道果然是好手段!
那四条线条条精准,都是擦着那块蓝精灵的边缘画下的,顺着那四条线切下去,既不会破坏掉蓝精灵的完整性,同时还能让那块破碎的祖母绿和蓝精灵都露出来。
这会儿虽然还没有把毛料切开,但是赫连幽心中已经有底,虽然黄志成只露了这么一手,就足以证明他胸有丘壑,这块毛料已经完全被他看透了!
这黄志成果然是个老狐狸,赌王的称号不是吹出来的!赫连幽心中震惊不已,黄志成虽然已经年迈,但是看毛料的眼睛依旧锐利毒辣,只用肉眼就能达到这种地步,这人得有多么可怕!
这一刻赫连幽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和黄志成之间的差距,她靠作弊器尚且不能赢得了黄志成,如果要凭真本事,她根本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不止如此,赫连幽心里还隐隐地有一丝庆幸,幸亏她在写答案的时候没有托大,若是保留实力,那么这一场比试,她必输无疑。
虽然对黄志成帮助黄沁雯作弊对付小辈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是赫连幽不得不承认,这个黄志成确实厉害,赌石的本事让赫连幽不得不折服,在赌石这条路上,她需要学习的果然还有很多。
胡女士在黄志成这么提点了一句之后就愣住了,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她蓦地低下头朝着那块毛料看去,想了一会儿之后,脸色骤变。
知道自己差点酿成了大祸,胡女士急忙抬起头来感激地朝着黄志成深深一鞠躬:“多谢黄老,我明白了!”
不少人真是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胡女士,能够得到赌王黄志成的指点,用一块毛料换得一次提升,这样的事情很多人就是求都求不来。
在胡女士和几个老专家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从另一侧开始解石。
眼看着石头就要被解开,就连黄志成都有些紧张,只有赫连幽的神色没有变化,沉稳淡定得就好像这件事跟她无关一般,让不少人为之侧目。
果然,在第一片砂轮擦下去的时候,细碎的石块就掉落了不少,在看到切面处忽然露出的一条裂绺之后,胡女士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围观的众人也是一片哗然,很显然,这一刀切下去,将隐藏在石头内部的那条细密的隐形绺给切了出来。
周围围观的多数都是赌石圈子里的老手,隐形绺极有可能成为翡翠的致命伤这件事,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
现在这块毛料才切了这么薄薄一块,里面就出现了裂绺,众人都猜测到里面的翡翠恐怕是凶多吉少,顿时不少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倒是黄志成和黄沁雯在看到裂绺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注意到黄志成爷孙俩神色的变化,赫连幽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黄志成应该看透了这些隐藏绺,所以黄沁雯赌裂了,而且黄沁雯的答案绝对和现在的这个局面相差无几。
虽然切出了裂绺,但是整块毛料才擦出了一个小窗口,后面还是要继续解下去的,里面的情况究竟什么样,在没有完全解开之前,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只是过了十多分钟之后,第四片砂轮切下,里面已经深入裂绺足足有四五公分,但是裂绺依然没有消失,不止如此,随着擦开的界面越来越大,里面的裂绺越来越深。
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不妙,这裂越深,证明里面的翡翠垮得越厉害,而且那些裂纹翡翠细,却紧密得如同一张网一般遍布翡翠的每一个角落,与恶绺一般无二。
原本寂静的大厅,随着这裂绺的擦出开始热闹起来,四周议论声纷纷响起,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场比试,究竟是谁会赢。
因为黄沁雯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所以很多人都觉得黄沁雯肯定是赌裂了,反倒是赫连幽的脸上淡淡的没有多少表情,这让不少人都认为赫连幽可能赌错了,现在这样故作镇定,不过是在死撑。
“黄老,这……”看到这样的裂绺,基本上不用猜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胡女士有些尴尬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接着解,你也别擦了,直接沿着裂绺切一刀,注意别伤着里面的玉。你放心,若是切垮了,回头你在这些暗标区里面随便挑一块,我补偿给你!”黄志成笑道。
胡女士点了点头,抱着石头就往砂轮下面推去,砂轮顺着裂绺一刀见底,这不切还不要紧,一刀切下去,顿时就好像整块翡翠里面的平衡破坏掉了一般,那裂网中的祖母绿就如同细碎的冰渣一般纷纷掉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冰花。
绿色的祖母绿翡翠碎片在砂轮的旋转之下漫天飞舞,众人皆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到胡女士意识到把不对劲慌乱地关掉解石机的电源的时候,地上已经掉落了一地绿色的碎片,整块毛料的中央也已经空掉了一大块,如同一个剥掉了瓤肉的椰壳一般。
看到这块空空如也连半点靠皮绿都没沾上的废毛料,众人皆是哭笑不得。
谁也没有料到,一块表现如此出色的毛料最后会变成这样,隐形绺的可怕之处,在这块毛料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端端的一块毛料被切成这样,胡女士有些失魂落魄,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利用赌王的名声来为自己扬名的,可是这块毛料却把他的奢望彻底摧毁了。?
“都道神仙难断寸玉,赌石切忌一个贪字,我一直以为我在这一点上做的不错,可是如今看啦,我还是没有参透贪这个字的真正含义,这块石头算是给我上了一课!”胡女士黯然伤神,惋惜而不舍地朝着那一地的祖母绿碎片看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着他就将这块废料扔到了一边,朝着黄志成再次鞠躬,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见胡女士要走,黄沁雯急忙开口叫住了他,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胡女士,你既然知道神仙难断寸玉,那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的这块毛料剩下的部分可不止一寸?这块毛料未必就救不活,你又何必这么早就舍弃了它,妄下结论呢?”
这话一出口,不止是胡女士,就连周围其他赌石的人都惊诧地看向黄沁雯,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块废料还能切涨?
看黄沁雯一副胸有成竹的的样子,而黄志成也用赞赏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孙女儿,赫连幽心下却是暗道,果然,她的决定是对的,黄志成他真的看出来这块翡翠是双黄蛋了!
“黄小姐,你是说这块料还能切?”胡女士将信将疑地将毛料从地上再次抱了起来,看着黄沁雯。
黄沁雯笑了笑,眼神却是十分笃定:“我爷爷不是说了吗?带蜞浮松花,必有色。这句话里面的色指的并不一定是绿色。”?
“你的这块毛料蟒带两头缠绕,另外那头切出了裂绺,祖母绿被破坏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这块毛料就是废料,在这一头的蟒蜞松花才是重点!”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个个目光都朝着那块废料看了过去。
是啊,他们都知道带蜞浮松花就会有色这个既定规律,但是从没有人注意过这个色字代表的真正含义,现在黄沁雯这么说,他们这才顿悟,原来是这个道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块双生翡翠毛料,除了那块祖母绿之外,在这半部分还有一块极珍贵的翡翠,而且绝对不会是绿色。”说到这儿,黄沁雯看了赫连幽一眼,笑道:“赫连小姐,不知道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赫连幽的神色微凛,脸上笑得淡然:“黄小姐料事如神,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带蜞浮松花’这句话,受教了!”
赫连幽的太极再次推回了黄沁雯的身上,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黄沁雯也不恼,因为她笃定这一局自己赢定了,所以也不在意赫连幽多耍几句嘴皮子。
得了黄沁雯的指点,胡女士又重新将毛料架到了解石机上,将前半部分那个空壳子都切掉,然后才顺着黄志成画的线慢慢地切过去。
连着切了三刀之后,她才换了擦时机一点点擦起来,很快毛料切面就擦出了雾,胡女士有些激动,却不敢有一丝松懈怠慢,生怕自己一个手抖毁掉了里面的翡翠。
擦时机缓缓下降,砂轮和石头相遇,石屑沫子随着擦时机砂轮的旋转四处飞溅……?慢慢地,这块毛料的窗面上绿雾越擦越浓,很快一道晶莹的蓝色淡淡地闪现了出来。
“真的还有一块翡翠!快看出绿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胡女士手中的毛料,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抹蓝光,顿时焦急地叫了起来。
围观的人看向黄沁雯都满是钦佩之色,如此诡异的毛料居然都能被她发现,铁口直断,一说就准。
赌王的孙女都这么厉害,赌王就更不用说了,难怪黄志成能蝉联数届赌王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好像是蓝水绿!”又有人喊了起来,随着窗口一点点扩大,里面的翡翠也慢慢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胡女士这会儿也是兴奋不已,一块被判了死刑的毛料居然还能切出绿来,而且看颜色至少是高冰种,这让她整个人都惊住了,激动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从一旁取了矿泉水琳在了切面上。
石屑冲刷干净,下面露出了的拇指大小的湛蓝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天呀……这是……”?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玻璃种地,水头足颜色正,宛若蓝色幽灵一般,又好像纯真的蓝灵宝石,奢华的颜色偏偏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妖气,反而有一种媚而不俗的清爽。
“无白棉,无癫点,玉质细腻,结构紧密,玻璃种地,颜色纯正,艳而不妖,这是蓝精灵!绝对是极品蓝精灵!”?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蓝精灵啊,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当然啦,这种极品翡翠就和帝王绿一样,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出现都不见得能遇到一块,你没见过很正常!”
?“这个黄小姐不愧是赌王孙女,料事如神,名不虚传啊!”
“这都能赌出来,我看那个赫连小姐是输定了!不过也怪不得她,这黄小姐是赌王手把手教出来的,肯定厉害啦!”?
“年轻气盛,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这个赫连小姐最近风头出得太多了,以为切涨了两块抹岗岩就可以称霸港岛了,这下可是踢到铁板了!”?
“输掉了比赛,她就不能再参加国内的公盘了,这个赌注真是太狠了,而且还要让出开采权……”
“愿赌服输,她自己接下的赌约,又没有人逼她,怪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