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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头痛。
还未完全醒来,费芷柔就知道昨晚自己喝多了,而且喝醉了,醉得不轻。
有光亮透过眼皮。转动了下眼球,可她不想睁开眼。因为她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疼痛虚弱了她,让她忽生怯懦,想逃避的怯懦……
忽然,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烟的味道。
阿烈……
心里刚念出这个名字,费芷柔忽然惊坐了起来!
郎霆烈去美国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而且,这是哪……这不是她的卧室,这是哪里!
惊恐地快速地环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发现这是酒店。
对,她昨晚在海边的餐厅喝酒了,喝醉了。恍惚中,有个男人坐在她的对面,跟她说话,接过她递过去的酒杯……
是谁!坐在那的是谁!又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男人……酒店……
感受到空气中的清凉,只注意打量环境的费芷柔,忽然睁大了眼睛,缓缓地低头,又缓缓地看着自己,她竟是赤身果体的……
啊!
一阵撕心惊恐的声音在胸口回荡,可她喊不出声音,就那样静静地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睁着眼睛!
就在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窗台的阴影处走出来,慢慢地,最终在靠近费芷柔的*沿边跪了下去。
“对不起,我……”
听到那个很熟悉的声音,费芷柔的脸色更加惨白,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延伸到各个细胞,让她连瞳孔都在颤抖!
“你……怎么会是你……”
抬头看清眼前的人,如果这是梦,也一定是最令人害怕的梦!
“对不起……”到了现在,他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费芷柔紧紧抓着被子,裹着自己一缕未着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抑制颤抖,咬牙低喊着,“告诉我!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告诉我你只是把我送到这里,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着,而他也赤着上身,孤男寡女在酒店的房间……这样的情景说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在骗自己……
可她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一丝侥幸,宁可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因为她的身体并没有那种事后的感觉,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背叛郎霆烈的!
“对不起,昨晚我也喝多了……看你那么伤心难过,我只想安慰你,可我没控制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跪在那的是蒋甦。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敢看她,低垂着,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不要道歉!不要道歉!道歉就意味着他和她真的……
不要!不可以!她是郎霆烈的女人啊!而他是郎霆烈最好的兄弟!就算喝得再多,就算再不清醒,凭他的意志力,也绝不可能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该怎么去面对!
“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出完整的话,费芷柔只能这样喊着,忍到极致的泪终于崩塌!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一个低低的声音从蒋甦低垂的地方传过来。
费芷柔怔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下一秒,蒋甦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她,隐忍了太多痛苦和无奈,那双总是温和闪亮的眸子,此时也是暗淡的。
“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明知道不可以这样,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原谅我……昨晚我……情不自禁……”
“不会!”费芷柔忍不住厉声尖叫了,“你怎么会爱上我呢!你不是有南歌吗!你爱的人不是南歌吗!”
“不是,我不爱南歌,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提到尹南歌,蒋甦的黑眸不由地微眯一下,有不可言喻的愧疚和难过。
“那也不应该是我啊!蒋甦,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我是阿烈的女人,我们就快要结婚了!”费芷柔摇头看着他。这个她一直视为兄长一般的男人,这个曾救过她、给她帮助和温暖的男人,此刻这样的陌生!
“我知道!我都知道!”蒋甦痛苦地低下头,脸颊埋进掌心里,声音是颤抖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控制不住……我已经让自己尽量远离你们了……可是昨天我在机场看见你失魂落魄地离开,看见你一路疯狂地开车,看见你一个人落寞地站在海边,又看见你独自在餐厅喝酒……我应该离开的,可我担心你,所以我走到了你身边,然后……我喝醉了,也失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回事,等我清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对不起,我在这里,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只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会离开你们,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你还是他的未婚妻,什么都不会变,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幸福……”
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变吗……隐瞒和欺骗就能掩盖住这件丑陋的事情吗……那她成了什么人……要成为欺骗阿烈一辈子的罪人吗……
可笑!多么可笑!她才刚以为自己是干净的,是完完全全属于郎霆烈的。才不过一天,她又被打回“原形”,而对象,竟然比任何一个陌生的男人更让人难以接受,更令她痛苦!
蒋甦说要离开。可这件事是他的离开就能解决的吗,就能忘记的吗!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地戏弄我!为什么要让蒋甦爱上我!他是郎霆烈视为兄弟的朋友啊!叫我如何面对,叫我该怎么办!】
看到蒋甦背上蜿蜒盘旋的狰狞伤疤,费芷柔更是剧烈一颤。
他对郎霆烈的意义,她何尝不知。
是挚友,是兄弟,是恩人!他若这样离去,郎霆烈又怎能快乐起来!
即便他离开,她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安然无恙地“幸福”下去吗!
不可能,再不可能了……她不可能这样去欺骗自己所爱的人,她骗不了,也装不了……
在费芷柔呆愣的时候,在蒋甦站起身准备穿衣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清晰的房卡启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姐姐,你怎么一晚不回家啊,我找了你好久……”费若萱一边走一边说,却在话说一半的时候顿住了,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
“姐姐,蒋组长,你们……”费若萱睁大了眼睛,在一瞬的震惊后,又浮上狰狞和得意,夸张地大声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对妹妹的“从天而降”,费芷柔震惊地什么都想不了,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你欺负了姐姐!”费若萱装腔作势地对着蒋甦怒吼,然后尖叫着要跑出房间,“你是个混蛋!我要去告诉姐夫!”
“萱萱!不要!”费芷柔裹着被单,惊慌地从*上跳下来,一把拉住费若萱的手,“你不要去!”
“姐姐,你什么意思?”费若萱回头看她,有点按捺不住幸灾乐祸,“你该不会是和蒋组长有私情吧?”
费芷柔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对着蒋甦,强忍着痛苦和怨恨,冷冷地说,“你走吧。就像你说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站在那边阴影里的蒋甦怔了怔,飞快地穿好衣服,走到费芷柔身边,低沉地说,“我会离开……”
“不是你,蒋甦。”一只手还在紧紧拉着妹妹,另一只手用力地握着被单,握得指甲都发白了,费芷柔看着他,脸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低低地也坚定地说,“离开的人,应该是我……不管你怎么做,这样的我已经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了。也许这就是命,我和郎霆烈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命。”
“芷柔……”蒋甦凝视着她,黑眸里有复杂的流光,欲言又止。
“蒋甦,我不是不恨你,也不是要原谅你。就算你爱得再深,也不可能成为我原谅你的理由……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费芷柔不再看他,而是没有焦距地望着远处的某一点,仿佛那里会出现她心里的那个人,“我是为了阿烈。我不想他失去爱人,又失去兄弟。所以,你走吧。我们昨天没见过,更没发生过任何事。就当我还了他欠你的那条命,蒋甦,请你以后再不要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蒋甦剧烈一颤,牙根咬得生生作响,沉默了许久,终于开门离去了。
而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费芷柔再也撑不住全身的虚脱和无力,软软地跌坐下去。
污点已经洗不掉了。若知道昨晚的事情,到头来,最痛苦的只会是郎霆烈。一个是自己爱的女人,一个是对自己有恩的兄弟,爱不得,又恨不了……她无法想象那时的他,在面对自己,在面对蒋甦时,会受着怎样的煎熬!
她不舍,她不忍,她只能离开……
费若萱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费芷柔,冷冷地站在那,没有走,也没有去拉她,暗暗地勾起一抹得意的欣喜若狂的笑。
这是天意!就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报复!
昨天从机场出来,费若萱就一直期待费芷柔的反应,坐在家里兴奋地等着她回来。可迷迷糊糊睡着,直到今天早上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时候,费芷柔都还没有回来。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还是上次那个快递员,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包裹。
费若萱收下,又飞快地打开它。她有预感,这里面装着的,会是另一个“炸弹”!
打开一看,是一张酒店的名片和一个房卡,还有一张被打上字的便笺纸,上面写着三个字,“费芷柔”。
难道是姐姐在那里?
上次就是这个快递员带来郎霆烈的秘密,那这次是费芷柔的?
打不通费芷柔的电话,费若萱没有犹豫,兴冲冲地拿着房卡就往这边来了。
果然,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上天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未婚妻和自己的好朋友尚了*,谁能接受这样的事情,谁还能娶这个女人!即便是再爱,即便是结婚了,心里也有了抹不去的阴影,再也别想幸福地在一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费芷柔终于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也松开了一直紧抓不放的费若萱的手。
“萱萱,我们谈谈吧。”
“好的,姐姐。”费若萱很爽快地答应,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昨天跟郎霆烈“谈判破裂”,今天却又有了和费芷柔“谈判”的机会,人生真是意外连连啊!
她的眼睛闪着精光,大脑飞快地转着,盘算着自己可以得到些什么。而且,刚才费芷柔说她要离开郎霆烈,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她根本抑制不住兴奋!
费若萱眼底的幸灾乐祸那样明显,毫不掩藏,费芷柔又怎能看不见……
强忍着心酸,她还是要让自己怀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至少这个世界上她还有妹妹在身边,不会孤单单地走下去。
费芷柔拿过一边的外套,搭在自己裸露的肩膀上,更紧地包裹住被单,让自己看上去至少不会那么不堪。
“萱萱,你告诉姐姐,你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许承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沿上坐下,暗淡的眼睛在努力专注地看着费若萱,期盼能听到足以令她信服的实话,让她相信昨天在机场听到的是一场误会。
“姐姐,到了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想想自己,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该如何向姐夫做个交待,而不是来问我在美国发生的事情吧。”费若萱懒懒地靠在沙发靠垫上,挑着眉,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在问你,你先回答我!”费芷柔低喊着,眉宇间是不常有的严厉,“我要听真话!”
费若萱怔了怔。这是费芷柔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下意识的,她还是心生了一丝畏惧。
可是不过两秒,费若萱又恢复到之前的神情,冷笑着。
马上就是丧家之犬了,到现在还要端架子,耍神奇,自己可没必要怕她!
既然姐姐那么想要听到实话,那就在临行前,让她这个做妹妹的再给她好好补上一刀!免得让她心存希望,以为自己还会陪在她身边!
“好,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骗你什么了。”费若萱站起来,来到费芷柔面前,用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她,“当初是我让许承钰以为你玩弄了他,让他恨你,也是我趁虚而入,和他在一起,又去了美国。对,他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想借我来报复你。”
“他成功了,因为现在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恨你,恨死了你!从小你都是耀眼的那个,妈妈虽然一副很疼爱我的样子,可她的心里只有你,她什么都听你的,也让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以为我感谢你对我的关爱吗?呸,我一点都不稀罕!没有你所谓的保护,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更好!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来表现你自己的伟大和无私,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样子,让妈妈更加疼爱你!就算是那个狠毒无情的爸爸,就算他把我们这些女儿当成工具,你也是最重要的那个!费芷柔,我哪点比你差了!相貌,身材,我哪点输给你了,为什么所有的人看到我们两个人,都只会记住你!我恨你,恨不得你能消失!我多么希望世界上只有我费若萱,没有你费芷柔!不过上天不算太偏心,它不会让你一直得意下去。你一定在想,我现在的狼狈不堪是我的报应。可我不难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实在太痛快了!哈哈哈,你竟然和郎霆烈的兄弟*,你说,要是他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你觉得你们还能在一起吗!”
费若萱笑着,越笑越得意,越笑越狰狞。
费芷柔看着她,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妹妹,静静的,非常安静。
她以为自己会颤抖,以为自己会虚脱地几乎晕倒……是因为物极必反吗,当踏碎了底线,跌进了悬崖,她竟然能如此平静,平静地连心跳都没有乱了节拍。
够了,听够了,也知道够了,那些爱,那些恨,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纠葛,都够了……而她,终于要“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她的人生注定要这样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吗?不久以前,还以为自己会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可现在什么都被颠覆了,她就要凄凉地落跑……跑到不会被找到的地方……
【阿烈,阿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离开得如此悲凉……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太爱你……】
“萱萱,你赢了,我会离开,会消失,这世上再无费芷柔。”
尾音落下,以为不会再痛的心,那么狠地撕开了。
小柔,小柔……
他最爱呢喃的名字,他总是能念出浓情蜜意的名字,再没有了……不能像上次那样被轻易找到,她只能抛弃这个名字,抛弃过往,抛弃与他有关的一切一切,藏起来,躲起来,永远永远……
时间是天使,也是魔王,能让人*,也能让人遗忘……再深爱也能忘掉……
深吸一口气,费芷柔看着费若萱,淡淡的,“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都这样了,离开是你唯一的路,凭什么拿这个跟我谈条件。”费若萱眯起闪着阴冷的眸,故意顿了顿,又扬起唇,慢慢地说,“不过嘛,看在姐妹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也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费芷柔咬着唇,声音里有她自己才能察觉的颤抖。她知道,无论费若萱提出什么,她也只能答应。
“我要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费若萱掐住费芷柔的下巴,让她闪躲不开此时流露在自己脸上的得意,“我要郎霆烈!”
颤抖由心底传遍全身,剧烈一抖,然后又安静了,像死寂的雕塑一般……
费芷柔没有说话,低垂着眸,静静的,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
“别装死!”费若萱在她精致的下巴上用力地掐,深深烙下指甲的痕迹,“听到我说的话没,我要郎霆烈!”
她要代替费芷柔,她要享受那万人之上的尊贵生活!郎霆烈现在讨厌她又如何!只要费芷柔离开,她就会有机会!这么像费芷柔的她,有的是机会趁虚而入!
被掐得刺疼,费芷柔的睫毛终于颤了颤,慢慢抬眸,看着居高临下的妹妹,眼底清冷一片。
“你爱他吗?”褪去血色的唇微微启开,声音淡漠,“你觉得他会爱你吗?”
“为什么要有爱,只要我能得到他就行,他的人,他的钱,他的一切!只要能站在他身边,我就能成为呼风唤雨的女人!而这一切,只要你离开,我就有机会,既然我生来就是你的替身,那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生活下去,享用你的一切!”费若萱止不住得意的笑声,连嘴角都歪了,“你以为他能有多爱你,制造丑闻,让你声名狼籍,四处漂泊,这样的爱我才不稀罕!”
费芷柔看着费若萱那张越看越像费楚雄的脸,没有怨恨,却心生悲凉。
“昨天是你故意引我去那的吧,让我听到你和阿烈的对话。”
她在电话里故作的闪躲,的士司机故意提高的音量,还有她在机场刻意的等待和停留……
她是故意引自己去的,想让自己亲耳听见郎霆烈承认那件丑闻的事。
她以为郎霆烈会慌,以为自己会恨……
费若萱沉下脸,冷哼了一下,不置可否。她已经不在乎费芷柔知道什么了。
“我不恨他,费若萱。我告诉你,我不会因此恨他,也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他。我们之间经历的你永远都不会懂。如果你以为你能得到他,你就去吧。没什么是需要我答应的。”
费芷柔推开费若萱的手,站了起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你不能就这么走!你得告诉郎霆烈,你发现我爱上了他,所以决定把他让给我,就像你以前把许承钰让给我一样!你要在他面前当个逃兵,要让他对你失望,让他恨你,让他永远都不想看到你!”费若萱拉住费芷柔的胳膊,瞪着眼睛,“而我,将去照顾、安慰失意的他,再成为代替你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费若萱!”
只听一声低吼,费若萱刚刚还拽着费芷柔的那条胳膊忽地被反拧过去,拧得她剧烈疼痛,忍不住哀声求饶,“姐姐,好痛,好痛……你快放了我……”
可她的哀嚎并没有让费芷柔放松了力道,还是那样拧着她的胳膊,冷冷地看着她,再不见了曾经看她的怜爱疼惜的光。
“姐姐,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觉得郎霆烈那种男人,你随意一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的吗?”费若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惹怒了费芷柔,索性不求饶了,抽着冷气,一字一句地说,“若他执意不肯放手,你觉得你和蒋甦的事情能永远隐藏下去吗?他总会知道的,我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能感觉到拧着自己胳膊的手指在发颤,然后,一点一点松开了,疼痛也一点一点减下去了……
一趁费芷柔松开,费若萱赶紧跳到一边,生怕再被费芷柔擒住。
看着费芷柔发怔的神情,费若萱知道自己说到了问题的要害,说中了费芷柔害怕的事情。
“我说错了吗,姐姐?”费若萱揉着自己生疼的胳膊,挺直了故作高贵的背,“还是你愿意看他对你念念不忘,看他最终在朋友和爱人之间煎熬痛苦,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你要知道,成全了我,也是放你、放郎霆烈一条生路,不是吗?”
费芷柔再一次咬住唇。
这一次,她咬得那么狠,那么重,咬得浑身都在用力,咬得生生流出了血,是她脸上唯一一抹颜色,凄美绝伦……
费若萱说得没错。任何简单的理由,都无法让她离开,无法让郎霆烈停下追逐的脚步,只有这个了……爱得那么纯粹,也希望被爱得纯粹的他,绝对不能忍受她的“出让”……他会失望,也一定会恨她!
这是她最完美最珍贵的爱情啊,她怎么舍得这样玷污它、破坏它!
可,她只能这么做……
“好,费若萱!我答应你!我不是费芷柔,也不再是你的姐姐!所有的一切你都拿去!如你所愿,我会用这种方式离开!”
漆黑的眼睛决了堤,但流不出一滴泪,费芷柔直直地看着费若萱,这个她看了二十多年的妹妹,到了此刻才真正看穿。
“你也要记住你答应我的,永远都不要让郎霆烈知道这件事,如若不然!不管我在哪里,都会跳出来,拿走属于我的一切,和你一样不择手段地拿走一切!”
【阿烈,我的阿烈……上次,是为了不爱而离开。而这次,为了爱才离开……
这样的千回百转。
或许,我们之间注定的姿态,便是,分离。】
——
一辆越野车在城市里电掣般穿梭,在连闯两个红灯后,终于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
一个颀长男子飞快地下车,又迈开长腿飞快地跑进公寓楼。
他甚至连电梯都没等,一口气跑了上去。
来到再熟悉不过的房间门口,他来不及敲门,拿出早已握在手心,已经微微湿润的钥匙插进门锁。
“该死!”
因为手指的颤抖,他竟然在开锁的那一刻不小心把钥匙掉了下去,忍不住低声咒骂。又迅速捡起来,重新开门。
“小柔!”
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郎霆烈磁性的嗓音在房间里洪亮地回响着,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站在房间中央,等待着熟悉的回应,有些不安,却还是等待着。
忽然,有微弱的房门打开的声音从卧室那边传过来。
郎霆烈欣喜地迈着大步走过去,“小……”
可话还没说完,他止住了脚步,眉头也蹙紧了。
从房间里出来的,不是费芷柔,而是费若萱。
“姐夫……”费若萱低低地唤着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睛也红肿着,好像一直在哭,也哭了很久。
郎霆烈懒得搭理她,不耐地把她拨开,往房间里看去。
里面没有人。没有费芷柔。
“姐夫,我跟你说了,姐姐已经走了……”费若萱怯生生地跟在郎霆烈的身后,抽泣地说着。
“不可能!”郎霆烈转过身,不甘心地往另外一个房间看去。
她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
他刚到美国的时候,给她打去电话,她的声音还好好的,没有半点异常。之后郎霆烈专心查找、调查许承钰的事情,还有他们一家的遗物,发现了一些事情。在美国留学的许承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染上了毒瘾!可这次,他的父母带他出去远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帮许承钰戒毒!
不过,这次飞机失事,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并没有什么人耍阴谋手段。
调查到中途,思念费芷柔的他,忍不住给她发去了短信。即便是有时差,郎霆烈也知道,只要她醒来看见,就一定会回复他。
可是过了一整天,他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复。而打电话过去时,她的手机竟然已经成了空号!
打到家里,是费若萱接的电话。一听到郎霆烈的声音,费若萱就开始哭,断断续续地说,费芷柔已经走了。
不相信费若萱说的话,更是有强烈的不祥之感,郎霆烈再也顾不上调查许承钰的事情,第一时间回到了Z市,回到了这里。
可是,没人。真的没人。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
“真的,姐夫……姐姐真的已经走了,已经一天*了……”费若萱继续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往郎霆烈面前递过去,“姐姐就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说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还留下了这封信……”
郎霆烈倏地把信拿了过来,又倏地打开信纸。
上面确实是费芷柔的字迹。一行行,一目目,不长也不短。
“郎霆烈。”
仅是开头的一句话,便让郎霆烈怔住了。
她不唤他“阿烈”,却叫他“郎霆烈”,语气生疏得让他气恼又抓狂!
而再往下……
那双深邃的黑眸越收越紧……
“郎霆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和上次伤心欲绝的离开不一样,这次的我已经万念俱灰,身心俱疲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不管是爱是恨,我都没有力气再与你纠缠下去了。说过要彼此坦诚,不要再有欺骗和隐瞒的,可你最终还是骗了我,藏了天大的秘密,将我毁灭的秘密。”
“那天知道你要去美国,我临时起意想给你一个惊喜。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给我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我无意中看到了也在机场里的萱萱,跟着她,然后听到了你们说的话。郎霆烈,我真的没想到,伤害我最深的那个人会是你!虽然你口口声声对萱萱说,会对我坦白,可我觉得那不过是你的搪塞。如果你真的想坦白,何必等到现在,曾经那么多次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让我一直对你心怀内疚,让我一直无法抬头挺胸地做人!……到了今天,我已经说不出恨你的话来了。因为我对你太失望了,什么感觉都不想再有了。
“还有萱萱,我没想到她也会骗我。但她终归还是个孩子,是我的妹妹,她也受到了伤害,算是得到了惩罚。在她当面向我坦白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原谅她。在机场,听见她说爱你,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我想她大概是真的爱上你了。对许承钰不过是她的一时冲动,而对你,是真正动心了吧。你的爱让我太累了,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内疚,就请你照顾好萱萱,她会比我更加适合你。不要再来找我,请让我过平静的生活。”
……
“姐夫……”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僵直到好像变成化石的身影,费若萱轻轻地走到他身后,顿了顿,又学着费芷柔的语气,“阿烈……”
眼前的阴影猛地一个转身,胳膊痛得好像好像要被拧断了一样,费若萱对上一双猩红的燃烧的眼睛,熊熊地愤怒着。
“说!这封信是不是你伪造的!你把小柔弄到哪里去了!还是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这样离开我!费若萱,你说!”灭顶的心痛毫无预警地袭来,看完信的郎霆烈只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她怎么能这样离开!怎么能这样不辞而别!即便是恨他,讨厌他,不想再看到他,至少也应该听他亲口说,听他亲口忏悔!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就这样决绝地离开!难道这段时间他表达的爱还不够吗,她就那么不信任他吗!……
她的爱就只是这样吗!竟然可以出让,冷酷无情地让给另一个人,让他如此“低贱”地被转让!那他的爱对她来说算什么!在她心里,他又算什么!对她而言,他是和许承钰一样的存在吗!哪怕经历过生死,经历过那么多,他还是没有走进她的心底,没有占据她所有的情感吗!即便没有这件事,如果听说妹妹喜欢自己,她也还是会让出自己的感情吗!
【费芷柔,为什么!…… 我视你为生命,为一切,而你不是……对你来说,我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轻易放弃的存在吗……我做错了,我可以赎罪,你打我骂我惩罚我,我都甘愿,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把费若萱丢给我!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信是不是伪造的,你找人验笔迹就知道了……”费若萱被他暴戾的神情吓得浑身发颤,“你也看到了,信上写的,都是姐姐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也听你的话了,我对姐姐坦白了,忏悔了,她也原谅我了……她知道我爱上了你,所以对我说,让我跟你在一起……阿烈……”
信是她看着费芷柔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她当然知道上面说的什么!
“闭嘴!阿烈是你可以叫的吗!”郎霆烈更加握紧了费若萱的手臂,嗜血的双眸像是要吃了她!
对,就是她!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是她的存在,让这一切都变了!原本要成为他美丽新娘的费芷柔不知所踪,原本要开始的幸福生活化作泡影!如果不是她,费芷柔就算会对他失望,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不会将他“转让”,不会让他面对这个足以将他撕碎的问题!是她,都是她的错!
咔!
费若萱痛得几乎不能呼吸了,她甚至都听到自己小臂断裂的声音!这个男人的轻松一捏让她骨折了!好怕,她好怕!
“不要,姐夫!不要!”看着郎霆烈渐渐逼近的身躯,看着他眼底燃烧的止不住的怒火和怨愤,费若萱惊恐得腿都软了,跪了下去,哭喊着,“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都按你说的去做了……还有,你忘了吗,姐姐说让你照顾我的,是你伤她在先,是你欠了她的……”
想要撕碎她的手忽然顿住。
郎霆烈看着眼前这张哭泣的酷似费芷柔的脸,恍惚间,竟觉得是看到了她,看到她的怨恨,失望,痛苦,伤心……
她的离开,是因为他,源头在他……不管她到底怎么想,到底是他亏欠了她…
好,费芷柔,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我欠你的,我都弥补!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也会还你平静的生活!如你所愿,我不会去找你,你不要我的爱,那我就给你满腔的恨!恨你对我的舍弃,恨你就这样不辞而别!
一个用力,费若萱被狠狠推到地上,手肘撞到地上生生作响,痛得她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郎霆烈了拿出手机,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你们上来!”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两个高大的保镖走了进来。
“郎总。”
“这是名片。”郎霆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其中一个,扫了坐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的费若萱,深谙的眼底没了熊熊的烈火,而是透骨的寒冰。
“联系刘医生,把这个女人交给他。”
他是要让人医治她骨折的手吗?她的话起作用了,他会照顾她了!
费若萱先是一怔,而后欣喜地笑了,仰头看着郎霆烈,柔声唤道,“阿烈……”
“我说过,这不是你可以喊的名字,永远都不会是。”比起刚才的怒吼,此刻他清冷平静的声音听上去更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郎霆烈故意拎起她那条骨折的手臂,毫不在意她的哀嚎挣扎,冷笑着,把她从地上抓起来,又甩到保镖手里。
不过两秒的动作,费若萱觉得自己像被人拆分了,哪哪都是痛,痛得她几乎晕厥!
“费若萱,我会照顾你,会好好照顾你,”他眯起幽黑的眸,野狼一般危险,“我会给你最好的医生,最好的住处,最好的食物,当然,还有最好的伙伴。我会让你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生活在那。”
“那……是哪?”费若萱哆哆嗦嗦地问,几乎说不出话了。
她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不知道自己该期待,还是该害怕。
“本城最好,防备最严密的,”郎霆烈勾起唇角,邪魅又森冷,“精神病医院。”
费若萱慢慢睁大眼睛,张了半天嘴才终于凄厉地大喊出来,“郎霆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费芷柔的妹妹,你就是这么弥补亏欠,这么赎罪的吗!”
“你是疯子,我找医生给你治病不是对你最好的照顾吗?”郎霆烈挑眉,明明是笑,眉宇间却没了温度,只有戾气和危险,让人仿若跌进了地狱!
“不!我不要去精神病医院!我没疯!我不去!郎霆烈,我求求你……”费若萱尖叫着,不顾身体的疼痛想要爬过去拽着郎霆烈,却已经被收到指示的两个保镖架起,拖了出去。只有那不停喊叫、不停诅咒的尖厉的声音在回响,从房间到走廊,随着房门的关上,终于渐渐听不见了……
安静了。死人一般的安静。
房间里的空气早已跟那个高大的身躯一起,冰冻了。
睫毛一颤,站在房间中央的郎霆烈终于动了动。
像刚破冰一般,他的身体有点僵硬,动作也是别扭的。
他缓缓地原地转了一圈,看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每个存在过她的角落……
迈着长腿,他几乎踉跄地走进费芷柔的卧室。
拉开衣柜,她的衣服几乎都还在这。
拉开抽屉,他的卡全部在这。那张印着雪狼的,放在最上面,在透进的光线里闪着近乎五彩的光。
还有他折的千纸鹤,他送的情侣衫……那枚求婚戒……
都在。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还在这里,仿佛她只是暂时外出买东西了一样,仿佛在下一秒他就能听见开门的动静,能看见她甜甜笑着的绝美的脸,能听见她不掩惊喜的声音,“阿烈,你来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带走,不是她还会回来。而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上次一样,不打算再回来了……那天临行前的一句“别乱跑”,竟成了该死的预言……
陡然失去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支撑,那样强健的身躯无力地倒在*上。随之而下的,是一滴透亮的泪,顷刻浸湿了他脸颊下的*单……
她走了……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离开,要把他扔给费若萱,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地怨恨她!
只是稍微一想,剧痛便浸满了全身,让他无力抗拒,痛到无以复加……
痛苦又绝望地翻身,他的脸庞深陷在被褥之中。即便不呼吸,也能闻到其间散发的,属于她的清香。那么淡了,却还是被他敏捷地捕捉到,深吸一口,填满他千疮百孔的心房,灌进他几乎要变成行尸的身体……
他爱她,需要她,怎能没有她……
忽然,他睁开眼睛,又倏地坐了起来,刚才还暗淡的黑眸开始闪着坚定的光。
不能,他绝不能让她这样离开他的生命!刚才的想法不过是一时之气,是一瞬之怒,他怎么可能让她这样离开!就算是失望透顶,就算是要该死地把他让给别的女人,他也一定要听她亲口说,一定要亲耳听!他要看着她会是什么表情,会是什么眼神,要知道她到底是舍得,还是不舍得!
而他,也要告诉她,不管她怎么想,他的选择从未变过!不管她肯还是不肯,她都是他认定的女人,是他郎霆烈的妻子,是他生生世世的伴侣!
一刻不缓,郎霆烈冲出了房间,又冲出了公寓,开车电掣般离开。
他要去找她!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她!
——
深夜,原本应该打烊的酒吧还开着门。
里面的座位都已经空了,只有一个满面胡茬的男人醉得不轻,趴在吧台上,却还在不停地喝着。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愁眉苦脸了很久,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走进了酒吧,又往这边走来。
“蒋组长。”看到来人,两个男人松了口气,看了看埋头喝酒的郎霆烈。
蒋甦看着郎霆烈,顿了顿,对两个保镖说,“交给我吧,你们先走。”
等两个保镖离开,蒋甦在郎霆烈身边的位置坐了下去。
“蒋甦,你来了……”感觉到身边有人,郎霆烈偏过头,从迷离的视线里辨别出这张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脸,低低地笑了两下,递给蒋甦一杯酒,“陪我喝酒吧。”
“阿烈,别喝了,你已经醉了。”蒋甦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低声劝着他。
“醉了好啊,醉了多好!”郎霆烈盯着酒杯里的液体,其实他已经看不清了,只觉得是朦胧一团,变成她的模样侵袭过来,让他*,也让他剧痛……还在想她吗?那是他没喝够,还要喝,继续喝下去……
又一杯灌下去。
“她走了,蒋甦,我找不到了……我找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还是找不到她……两天了,她去哪了,蒋甦,她去哪了……”郎霆烈沙哑地开口,像是在对蒋甦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一定要这样躲开我吗?离开我,她就那么痛快,那么好过吗?她就真的能够平静吗?……蒋甦,你告诉我,我就那么不可原谅吗,就那么能够轻易放弃吗?……”
又是一杯。
郎霆烈没有等蒋甦回答,看着他,眼神像孩子般委屈无辜,恳求着,“蒋甦,帮我,帮我一起找她……我要她回来,回到我身边……”
郎霆烈不停地喝着,喃喃自语着。
而坐在他身边的蒋甦,一反常态地没有拿走他的酒杯,沉默着,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一点点趴下去,直到完全昏睡不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酒吧的服务生也都休息去了,吧台前只有郎霆烈和蒋甦两个人。
“阿烈。”
蒋甦终于开口了,低沉地唤出郎霆烈的名字。
他没有回音,没有动弹,是真的沉醉了。
“阿烈。”又是一声。
而这个呼唤的人,眼底流露出的,是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的温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温情。
“她走了就走了吧,不要再去找了。没有她,你会过得更好,我们也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蒋甦伸出手,想要落在郎霆烈的肩膀上。可手掌在半空中顿住了,僵硬的,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对不起,阿烈,对不起,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其实我要的不多,我只想要我们一直都是原来的样子,把对方当成最重要的人,形影不离。”
蒋甦低垂下眸,轻声地说着,不敢看郎霆烈的脸,愧疚心虚,还有一腔不能言说的痛苦的情。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些,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让你伤心难过的人……我知道你会恋爱,会结婚,会有一个女人站在你的身边,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热烈地爱一个女人,这样不顾一切地爱着费芷柔……当你为她奋不顾身,为她改变自己的时候,我很不安,我知道她会代替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会比我重要得多。而当你真的为她和我争吵,与我产生嫌隙的时候,我开始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越来越无法回头了……我了解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的方法,也能躲过你的调查,让你无从查找,也根本想不到在费芷柔事情上做手脚的人,是我……是你最信赖、认为最可靠的兄弟。”
说到这,蒋甦胸口一痛,呼吸也停滞了。
背叛郎霆烈的信任,他又何尝不痛。看郎霆烈如此伤心,他又何尝不痛!
可这份从少年时就生起的不该有的情愫,他完全压制不下去,反而越燃越旺,越烧越浓!燃烧到终于无法忍受有人取代自己位置的地步!
所以,是他,干扰了郎霆烈的调查,让人编造了费芷柔不堪的过往。
是他,在酒店看到费芷柔后,故意让人告诉郎霆烈朋友聚会上有他不想见的人,让他不出现在那里,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是他,从陈总手里救下费芷柔后,却又给陈总的老婆发去了短信。
是他,发现了郎霆烈家中电脑里的秘密,趁他出国时以黑客的手段悄悄窃取。
是他,在知道郎霆烈派人调查费若萱的时候,找机会接近这个嫉妒姐姐的妹妹,将手里的照片泄露给她。
也是他,在机场跟踪了费芷柔,在她的酒里放了药,待她昏迷后制造了场景,让她误解他们发生了关系,也让特意送去名片和房卡的费若萱正好看到了那一幕……因为艳照的事情,让他知道这是逼走她的最好办法……
是他,是他逼走了郎霆烈最爱的女人!
几次三番,他曾经放弃了,不想去伤害,可最终还是走到了今天。
在费家,当目睹郎霆烈和费芷柔在琴房的那一幕时,他有了警惕。从来都不与雇主有过多来往的郎霆烈,那天竟陪着她弹琴,温柔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所以,之后,在游艇上无意中听到费楚雄与翟家定下的婚约,他保持了沉默,也尽量不让郎霆烈跟着,不让郎霆烈发现婚约的事情。
在离开费家后,郎霆烈对费芷柔只字未提,他以为郎霆烈放弃了与费芷柔的纠葛,直到在晟霆集团再次看到费芷柔。强烈不安的蒋甦,先是利用自己的“偏袒”激怒郎霆烈,再找人编造费芷柔的过往,让郎霆烈更加以为费芷柔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后来,费芷柔离开了,蒋甦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郎霆烈的身边了。可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接到郎霆烈的电话,说他们要一起回来了……
在尹南歌告诉他,郎霆烈为费芷柔输血,又轻生的那一刻,他便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把费芷柔彻底地逼出郎霆烈的世界!这个郎霆烈执着爱了快十年的女人,是他无法容忍的敌人!
从未想过要去伤害别人,只想默默去爱、去付出的他,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伤害的不只是费芷柔,还有自己最爱的人……
可是,不能回头了,再也不能……
“阿烈,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苦……我知道她是个好女人,如若不然,现在离开的人,会是我……”蒋甦终于拿起了面前一直没喝的酒杯,对着郎霆烈喝下去,“时间久了,你会忘了她的,然后娶妻生子,过正常的生活。而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都是……别再找她了,我也不会让你再找到她……”
——
一年半以后。
题外话:
1万5奉上!写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蒋甦其实是GAY。曾经有位读者在评论区留言提到这个时,秋着实很惊讶,也有点高兴。所谓伏笔,其实还是想让大家有所察觉,不至于等情节到来时会太错愕。而蒋甦,就是秋到现在埋下的最深的一处伏笔。至于蒋甦以后的进展,秋在这里不剧透,但可以保证结局会是大家满意的。因为他也是秋喜爱的保镖。他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情到深处,情非得已。就说这么多吧,秋等着被你们轰炸,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