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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有李崖知道,楚恒的性子到底有什么变化了。随着丹药的服用,他的样子虽然更加年轻,不过他的脾气却是更加暴躁不安。一些小事,都是会让得楚恒发怒动手,甚至亲自教训那些犯了错的宫人。
宫里面主子训诫下人,很少亲自动手的。由此可见,楚恒的暴躁到了何等的程度。李崖只觉得,现下他跟在楚恒身边一个月,比往日一年受得气还多。
那往日里冷静果断,杀伐有度的帝王,仿若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啪!”
奉天殿里,所有的宫人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着头都不敢抬。那一盏精致细腻的白玉描金双彩绘龙鱼杯已然被楚恒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稀碎。他们都跪伏在地上,等着楚恒的发落。
李崖悄无声息的进来,看了看那坐在龙榻之上,手握黄金镇龙头的楚恒,心下已然是叹息一声。方才不过是太监小李子一个不小心,将楚恒喝的茶水温度放凉了点子。
往日里这样的小错,是不会让楚恒如此动怒的,不过现下楚恒这般暴躁,估摸着小太监是讨不了好的。
“你这奴才是怎么当的,朕喝的茶向来都是六分烫,这都凉成八分了,茶香都淡了。你跟着你们师傅太监头子这么多年,连个茶都泡不好么?”
果然,就在李崖心下想着这些的时候,楚恒已然是发怒了。他将手重重的打在了黄金镇龙头上,对着下方的小太监怒目而视。小李子早已是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陛下,这茶水是奴婢方才泡好的,陛下可以试试温度,不凉不热的,连着茶香也刚刚氤氲开来。”
就在小李子跪着等候发落的时候,一个柔婉的女声传了过来,一个穿着打扮得体大方的奴婢走了进来。插烛也似的对着楚恒弯下腰去,将手中那朱漆托盘中的茶水递给了楚恒。
楚恒正要发怒,看着那奴婢身姿窈窕,肌肤雪白。虽然不是上等的绝色,但是她的容貌也算是秀白可爱。尤其是那双手,更是芊芊素手,让楚恒看着心动不已。
在这样的视觉冲击下,楚恒只觉得自己的下身有股子的热流涌动。当下他也懒得和那些宫人们多说什么。只挥手示意让他们都退下,只留了这宫女伺候。
看着楚恒的注意力都在这宫女身上了,李崖方才松了口气,将那倒霉的小李子扶了起来,让他跟着自己去疗伤去了。方才楚恒发怒的时候,那一盏热茶可是直接摔到了他头上去的。
“公公如何了,这冷穗可被皇上留下了么?”奉天殿外,看着李崖带着小李子出来,皇后娘娘着急的上前问道。
“哟,娘娘放心。这冷穗姑娘生的如此美丽,又是那么的温柔可人,方才皇帝已经亲自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儿了。还是皇后娘娘会调教人,将这冷穗姑娘养的和水葱似得诱人啊。”
看到是皇后娘娘,李崖眼眸一眯,笑着上前拱手说道。听闻冷穗到底是留在了皇帝的身边,皇后深吸了口气,终归是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安。但是在知道了冷穗侍奉了皇上之后,她又感到了一种奇异的难过。
这一冷一热两下交集,让皇后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掉进了冰火两重天。她毫无办法。只得慢慢的扶了身边儿大宫女的手,向着千禧宫的方向走去。
如今楚恒的脾性如此暴躁难安,他又变得更加龙马精神。往日里还会在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两个日子去看看皇后,如今终日在后宫里同文贵人和方答应胡闹。
这两人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个个儿都是狐媚性子。皇后被楚恒冷落这许久,早已失去了人心所向。毕竟皇后连着自己身边儿的冷香这心腹都护不住,任由景盛芜处置,这岂会不寒了众人的心?
“娘娘,咱们的冷穗姑姑能够让皇帝重新回到娘娘身边么?”身边儿的大宫女,被皇后在沉思间。用那华丽的指甲护甲给掐入到了手掌里,只觉得生疼但又不好叫嚷。当下,她只得用了这话语吸引皇后娘娘的注意力。
果然,听到大宫女这样问,皇后的心神都是从这些争斗的事情上转移了回来。她稍微松了松宫女的手,在她放松之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仿若疲惫不堪。
“哪里有那么容易,只盼望她能够得了皇上的欢心也就是了。皇上身边儿竟是那别人的狐媚子哪里能行,如今只能让皇上身边人是咱们的人了。”
冷穗是皇后故意放到皇帝身边儿却的。如今这后宫之中,景盛芜专掌大权,六宫独大,连着自个儿都是被她收拾的去了一个心腹。虽然不过是一个大公主之尊,但是景盛芜却是硬生生的走到了比往日里德妃还要高的地位。
往日里德妃虽然受到皇帝的宠幸,也是在这后宫中掌握了大权。但是德妃好歹也是一个嫔妃,再怎么还是需要皇帝的宠爱来做支撑。但是景盛芜便是全然不同了,她的身后现下已然是公认的站着巫凉公子和容亲王。
容亲王便是往日的容楚容世子,容老王爷死后,他便承袭了王位,不仅如此,楚帝甚至嘉恩擢升为亲王,也是大楚开国以来唯一一个异性亲王,最年轻的王爷。
这般的强势势力,哪里还有人能够看轻了这景盛芜?
“罢了,这些事儿以后再想,如今只要能够让冷穗得了皇帝的宠爱,稍稍遮挡了那两个贱人的风头也就是了。不然,咱们的日子,只怕是更不好过了。”皇后娘娘叹息一声,满眼都是疲惫的神色。
看着那宫殿上方,夕阳西下间有着一种模糊的美丽,让皇后不由得眯了眯自己的眸子。
这般美丽但是却凄凉的景象,让皇后有种诡异的凄凉颓丧之感,仿若自己不久就要在这人世间消散了一样,根本不能长存。这么多年的宫殿争斗,如今她竟然感到了一种凄凉的悲伤。
或许,是自己斗老了也不一定。
“如今皇后娘娘可是真正的舍得,那冷穗可是她身边为数不多的能够信得过的女婢了,竟然能够送去了楚恒那里。想来在在咱们的指示下。文贵人和方答应让皇后娘娘的日子很不好过。”
长乐宫中,景盛芜伸手捏了一个石榴籽放到了嘴里,感受着那石榴籽在嘴里慢慢炸开来的酸甜之味,她眯了眯自己的眼眸。旁边冷羽听到她如此说。当下不屑的撇了撇嘴。
“皇后娘娘如今估摸着也是毫无办法,黔驴技穷。毕竟咱们公主身后的支持可不比她少到哪里去,连着皇后的母族都是不能给公主任何压力,她还有什么办法?”
听到冷羽这般说,景盛芜眸光闪烁的笑了笑。不再多言。后宫中的女人想要站稳自己的脚跟,首先就是要有皇帝的宠爱。只要有了皇帝的宠爱,她们做什么事情都有着底气。
其次,便是要有着强大的母族帮助。这样哪怕是一时间宠爱不如旁人,但是有着那坚强的后盾,旁的宫人也不敢对她们多不客气。
但是如今,文贵人和方答应都投靠了景盛芜,在她的庇护下对皇后一派系发起了挑衅。毕竟景盛芜在这后宫中,已经是曜日中天,连着皇后都不能弹压其分毫。
而至于皇后那个母族……
景盛芜眯起来的眸子间。有着冷然之意。容楚在知道了所有的手段都是皇后使出来的之后,发动了雷霆之击。皇后的母族额敏氏在朝中向来作威作福,早就有很多官员看不惯他们了。
如今容楚直接站起来振臂高呼,当下朝中便是有着不少的人支持。而在皇帝身边,又有那****奉献给皇帝丹丸的巫凉在进言。如今皇帝听信巫凉的话比听任何人的都管用。
这般情况下,巫凉只按着容楚的意思,对皇帝上言说这额敏氏一族冲撞了皇帝,星象不吉利,当下便是将额敏氏一族的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加上容楚的横冲直撞,很快朝中便没有了额敏氏的痕迹。
“听说当日为了给自己的母族求情,皇后娘娘长跪在那奉天殿外足足一日时辰,都没有见着皇帝陛下一面儿。更讽刺的是。当日文贵人还去了那奉天殿,却是立刻被皇帝请了进去。”
雪月笑嘻嘻的上前,将手中的一碟子红枣泥山药糕放在了那金质的龙玉桌子上,眸中的嬉笑讽刺之意丝毫不带掩饰。当日她们进宫之后,在她们受到冷落的时候,那一墙之隔的皇后娘娘却是仿若不知道一般充耳不闻。
如今见着皇后遭难。她倒是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奴婢估摸着这皇后娘娘,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开窍了。如今她年老色衰,色衰而爱弛,皇帝哪里还愿意听她说些什么。所以皇后娘娘一时间毫无办法,只得将这贴身的宫女都是送了上去。”
景盛芜并未在意雪月到底说了什么,她只伸出自己的纤细手指,从那金丝翡翠碟子里拿了一块山药糕,放在眼前凝视。山药糕散发着甜美的香味,但是景盛芜却丝毫没有要下嘴的表示。
她还未进宫的时候,是最喜欢这山药糕的了。那山药糕甜而不腻,在唇齿间散发着属于它的甜美,还能够果腹美容,着实是让景盛芜痴迷了好久。
而在景府上的时候儿,她最喜欢的山药糕,还是雪月的手艺。雪月一生无子,将她看做了自己的亲我一手拉扯她长大。若不是雪月那般维护,只怕这世间早已没有了自个儿这个景盛芜。
“哎呀,看雪月不懂事的,怎么这冷的山药糕也能够给公主端上来,公主不要吃了,奴婢给公主换一碟子新的甜食上来。听说小厨房里研制出了一种蜜糖花生,吃着倒是真真儿的甜香而不腻歪呢。”
看到景盛芜的动作凝固住,冷羽当下瞪了一眼雪月,着忙的上前对景盛芜说道。她柔柔的将那碟子山药糕拿了起来,就要撤下去,却是被景盛芜拦住了。
“罢了,不必换了,这山药糕我也许久没吃了,想来也是想念的紧。”
看着景盛芜面容凉薄的说了这句话,只闭了眸子将那山药糕放在嘴中,细细品味。在她那紧闭着的眼角间,还能够敏锐的发现有许多的泪花儿晶莹闪动。
公主,这是思念王嬷嬷了,王嬷嬷往日里总是给小姐做些个小食吃……
雪月知道自己犯了错,当下也不吭声,只低着头站在原地。她今儿不过是看着那山药糕做的极好,一时间便是给景盛芜拿了过来。等着看到了景盛芜的样子,方才想到自己做错了事儿。
“清音,你等会子留守在这长乐宫中,看着御药房别让出了什么岔子。冷羽去看着那千禧宫,不要让咱们那受到冷落的皇后娘娘再闹什么幺蛾子出来。至于雪月……”
景盛芜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你跟着我到那容王府邸去,我要见见巫凉和容楚。至于车马行程,你看着现下去安排便是了。顺便告诉皇上,说我今晚留宿在景府,不回宫了。”
闻言,冷羽等人都明了的点了点头。如今景盛芜和容楚巫凉等人走的愈来愈近了,连着朝中都有人说她们是一党的人。但是冷羽等人却是瞅着景盛芜并未有这样的心思,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到底为什么。
瞅着容楚倒是对景盛芜有着别样的心思,可景盛芜却是对他并未有任何异样的动静。虽然****和他商议对策,甚至连着关系也是亲近了不少。但是景盛芜在和容楚的亲近之间,却又有一些莫名的疏远之意。
“小姐,咱们去景府干嘛啊,如今那里已然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了。”雪月并未有冷羽那样多细腻的心思,当下大大咧咧的问道,一边儿在收拾着景盛芜要用的东西和轿辇。
听到雪月的问话,景盛芜只笑了笑,不再出声。她看着那千禧宫的方向,眸光凉薄而冷漠。如若连着景正明也站到了自己这边儿,皇后又该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