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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显然的,杨喻义现在就站在了任雨泽挖好的陷阱的边缘了,就在刚才,杨喻义认真的听取了公安局邬局长的火灾案情最新汇报,这个汇报一下就让杨喻义心里紧张起来了,邬局长对他说,公安局已经掌握了徐海贵手下那个刀疤的行踪,现在正派人在监视着,从种种的迹象都表明,这次的火灾就是徐海贵一手导演,刀疤不过是他的执行者。
邬局长请求市里同意他对徐海贵马上采取行动。
杨喻义按捺着内心的恐慌,用最平静的语速说:“老邬啊,这个事情你们可要有把握才能动,不然后面的麻烦会很多的。”
邬局长也赞同的说:“是啊是啊,我也是给刑侦队这样说的,但他们说不会错,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我才赶来找你们汇报。”
杨喻义强自镇定的说:“这。。。。。这事情找任书记汇报了吗?”
邬局长说:“刚才给他电话联系了一下,他正忙着,所以我先过来,一会就给他汇报,还要请他和韩阳市联系一下,免去徐海贵的代表身份。”
杨喻义听的是心中暗惊,想了想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邬局长就板着手指算了算,说:“一会过去请示任书记,他和韩阳市只要一联系,那面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估计晚上就能免掉徐海贵的代表身份,我们就今天晚上凌晨动手吧。”
“奥,这样啊,可是徐海贵会不会在这个其间逃跑呢?”
邬局长连连的摇头,说:“怎么可能啊?现在局里刑侦队24小时对他监视着,他一个瘫子,能跑哪去。”
杨喻义就觉得头皮一麻,乖乖,这真是危险啊,自己还准备晚上和他一起吃饭见面的,还准备给他还钱,这要是去了,让刑侦队记录下来了,那还得了啊,一想到这里,杨喻义就觉得冷汗直冒。
邬局长心中在暗自的享受,你杨喻义紧张什么,嘿嘿,看来真的没少拿好处:“杨市长,你很热吗?”邬局长有点幸灾乐祸的装着关心。
杨喻义一愣,不由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是啊,今年这天气真的很热,这样吧邬局长,这个事情你还是请示一下任书记,让他决定吧,我这面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他同意就成。”
“嗯,嗯,那好吧,任书记那里刚才电话中简单说了说,他说没问题的,现在我过去看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好好,你先过去。”杨喻义打发走了邬局长。
邬局长是走了,一路上哼着小曲的离开了,但杨喻义就没有他这样的轻松了,他站在办公室里,心中不安,各种想法都一下涌上了心头,他痛定思痛越加的恍惚不定、惊恐不已。毋庸置疑的说,只要徐海贵一抓住,自己收受他钱财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事情恐怕不止这些,还会牵连到自己支持他搞北江大桥的很多内幕,有了这些问题,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就算走到头了。
而且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证,只要徐海贵落进了邬局长的手心,他什么都会说出来的,就算他不想说,任雨泽也会有办法让他说出来,对了,他还会说出自己和小碗的事情,更有甚者,他会不会为了减轻刑罚,把火灾的事情也给自己压上一头。
杨喻义汗水又一次的冒了出来,秘书小张恰巧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杨喻义,说:“市长,你,我把空调打开吧。”
杨喻义知道小张是看到了自己头上的汗水,他挥了挥手,说:“嗯,不用,你先出去,不要让谁进来打扰我。”
小张赶忙点头,一面离开,心里一面的发着愁,这杨喻义最近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唉,自己的事情他也是只字不提啊,自己连老婆都奉献出来了,他还想怎么样呢?
杨喻义现在是顾不得小张是什么情绪了,他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有一种大火临头的感觉,怪真只怪自己这个土皇帝当的时间长了,对一切都麻痹都太理所当然了,而导致今天这个使人惋惜和遗憾的错局,所谓百密一疏,自己威风一世,得意半生,现在却要为一个徐海贵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啊!
这种杂乱而繁复的心境,有惶惑、孤寂和惊恐,也有追悔、感惜和痛切,更有痛恨与诅咒。在他陡然明白了,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因果报应哟!他如今忽然幡然醒悟:自从自己一踏入官场,或许冥冥间就注定了今天这种残酷的结局!无论谁人,只要机缘巧合,背景允许,上司垂爱而可手舞之足蹈之地踏进官场,那么他的欲望和追求诱惑的本性就将一夜火箭般窜将上来。
都说贪者鄙,贪者可恶,但是放眼全国大大小小官僚和整个官场,正如老话所说,千里为官只为财,此乃本性使然,谁又能不凭借这当领导做官可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浑然自成、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和优势,谁能傻到不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谋算这些唾手可得而且风险低得不能再低的钱财呢?
不要说轻易地就可以拿发票报帐,就可以将公款搂入自己腰包,这通常连一个中国小官吏都极其娴熟的手法了,因为当了领导,那么多人球自己办事,人家总得表示表示的,这也就是外人俗称的受贿了,记得第一次收人家的钱财时,自己的手也紧张地抖了几抖,但是伸手不挡笑脸人,人家虔诚恭敬地表示意思,你如果不接,岂非不给别人面子,拂人家美意了?
一闪念,自己也就将第一次人家送来的礼金笑纳了。有了第一,人家摸清了自家特点和性格,知道自己宽容敦厚平易近人,喜欢交朋友,第二、第三直至后面数不清的n次也就理所当然地发生。扪心自问,所有这些情况和事实,自己都是存在的,也是无须辩驳和申辩的。但是杨喻义觉得万分委屈。在这个体制如此宽宏大量、充满温情脉脉,且又鼓励官员肆无忌惮的地方,当了官,想不存在这些问题而可保持清廉,可能吗?
想到这里,杨喻义突然歇斯底里地怨恨起组织来: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大的权力,而且谁也无法监督自己?这不是挖个火炕让自己跳么!接着他又毫无来由地怪上了任雨泽:你好好的呆你的新屏市干什么不好,偏巧这么无事生非地跑来北江市做什么,对了,还有你徐海贵,你在韩阳做你的项目也就算了,怎么一叫你,你就来北江市了,你不知道现在官员都喜欢和有钱人掺在一起。。。。。。!
杨喻义就这么胡乱的东想想,西怨怨的,傻坐在办公室里,脑袋里忽然又觉得空空的,仿佛自己都不能知道置身于何处,心头茫然至极。
这个情况大概延续的有一个小时,杨喻义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人也恢复到了理智阶段,他明白,光这样埋怨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自己要抗争这个现实,自己要想办法摆脱这场危机,过去多少大风大浪自己不是都闯过去了吗?
杨喻义努力的让自己冷静,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徐海贵的问题,这才是重点。
目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徐海贵闭嘴,最好的办法是让他逃跑,但很快的,杨喻义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刚才不是老邬说了吗?现在徐海贵24小时都有人在监视呢?他想要逃跑,只怕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怎么才能让他闭上嘴呢?杨喻义就往这个思路上想了起来,这大约有想了十多分钟的样子。
突然的,杨喻义的眼中露出了一股凶狠的目光,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己也是实在没有其他的退路了,那就拼一把算了,比起徐海贵让人抓了,供出自己,然后自己在铁牢中度过此后的余生来说,这步险棋也值得一走,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对!!就是这个理!
杨喻义一下就拿起了电话,想了想,又换成了手机,一个电话就打到了上次在茶楼用脚在徐海贵脸上蹭的那个缉毒大队的副队长了,他有点焦急的等着对方接通电话,很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还好,在电话响过三声之后,接通了:“喂喂,是杨市长啊,你好,你好。”
杨喻义也不想兜圈子了,很简洁的说:“有个事情要你帮忙。”
“看杨市长你说的,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不皱一下。”
“少吹。这个忙很重要,但也很凶险,你有没有胆量。”
“这。。。。。。请市长直说。我还没有怕过什么呢。”
杨喻义咬咬牙,说了出来:“你立刻上报你们队里,就说徐海贵在贩毒,然后在晚上采取行动。”
对面的人有点迟疑了一下,但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准备答应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情,抓一个毒贩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毒贩,那个也要抓住了审问过后才知道,对吧?大不了最后赔礼道歉一下,再说了,现在是市长请自己帮忙的,办了这事情,以后市长还能亏待自己吗?
想到这,对面的那个副队长就说:“成,上次在茶楼不是有一包毒品吗?那就是证据啊,那可是真真的毒品,我在队里备过案的,这样,一会我给队长汇报一下,晚上带人就把徐海贵抓回来。”
杨喻义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平淡的声音说:“我不想让你把他抓回队里。”
“不抓回队里?那抓。。。。。。”电弧那头的队长一下感到有点毛骨悚然的味道了,他恐惧的说不下去后面的话了。
“怎么了,胆怯了啊。”
“不是,不是杨市长,我没胆怯,你老对我也是有恩的,我应该帮你办事,但这个,这个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你再考虑一下?”
杨喻义脸上显出了一种绝望的神色,好一会才说:“灭掉他,外加一百万酬谢。”
对面那个副队长不说话了,他已经明白了,杨喻义是铁了心要这样做的,自己这次拒绝了,会是一个什么后果?他不敢想。杨喻义作为一个市长,收拾自己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自己不做,杨喻义已经给自己亮了底牌,保不准他也会像对付徐海贵一样的对付自己。
杨喻义也是手有点颤抖的什么话都没说,他心惊胆颤的等着对方的回答,这玩意确实让人紧张,但杨喻义也是狠下了心,只有抢在刑侦对下手之前弄掉徐海贵,自己才能平安无事的继续走下去。
仔细的想象,这事情危险性也不是很大,缉毒出警,遇到对方反抗,失手击毙歹徒也不是没有过,最后大不了就是给当事人一个处分,但有了一百万的补偿,相信他还是不吃亏,何况只要自己稳住了,以后提携一下他也不是难事。
当然了,电话那头的副队长也进入了和杨喻义一样的思路,他也开始考虑后果和最后的风险了,这样,电话两头的两个人都沉默了很长的一点时间之后,副队长说话了:“我现在就到队里备案,晚上到酒店找他。”
杨喻义长出了一口大气,感到一身都软了,说:“好,做的干净一点。”
挂断电话,杨喻义摇摇头,哆嗦着手,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在不远处那个市委办公室的任雨泽,也几乎和杨喻义是一个姿势的在慢慢吸着香烟,他已经布好了陷阱,但杨喻义会怎么跳进来,用哪一种方式跳进来?这任雨泽是很难估量的,任雨泽设定了好几个情景,或许杨喻义会拿出过去所有收受徐海贵的钱财,给纪检委交上来,然后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是老婆收的。
要是这一样的话,徐海贵就跑不掉行贿的罪行了,他也就不能在北江市的大桥项目中再出花样了,而且啊,这对下一步调查火灾也更为有利了,否则啊,就人家那个代表的身份,没有绝对的证据,自己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何况自己和韩阳市的几个领导关系也是一般,徐海贵能在韩阳市呼风唤雨的,自然和市里有些人脉。
同时,这样一来,杨喻义基本上也算是玩完了,老婆收了好处,他不知道?这只能是一个说辞,或许能避免更多的刑事追究,但他的政治前途已经也就算结束了,自己也就可以更好的掌控北江市。
还有一种设想,那就是杨喻义通风报信让徐海贵逃跑,但这个可能性不大,既然邬局长已经给杨喻义说了警察24小时都在监控徐海贵,那么杨喻义就不会冒这个风险了。
现在唯一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杨喻义识破了自己这一招,然后就稳坐钓鱼台,以静制动,要是这样的话,最后自己就要出丑了,杨喻义会蔑视自己,嘲笑自己。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关键的一点就是杨喻义到底在徐海贵这里陷的有多深,假如他们一切都还是停留在口头的承诺上,并没有接受实质的钱财,杨喻义现在就不会担心的,毕竟口说无凭。
任雨泽反复的推想着这个结果,却绝没有想到杨喻义会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来,这样的铤而走险确实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常人没有那个胆略,所以任雨泽也没有考虑到。
任雨泽正在想着,王稼祥走了进来,说是汇报一下棚户区的设计施工问题,任雨泽就只好暂停了自己的猜想,缓一下脑筋,和王稼祥探讨起来。
这一谈完,就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了,王稼祥请任雨泽出去吃饭,任雨泽一下记起了自己答应车本立晚上陪他吃饭的事情,就忙给王稼祥说:“赶快帮我联系一个酒店,晚上陪我去喝酒。”
王稼祥问了情况,说:“你是不是想和他谈谈后面修建的事情啊。”
“是啊,这事情不能在耽误了,要早点动手。”
“也是的,现在徐海贵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能不能抓住刀疤,让徐海贵伏法还不好说,早点干起来,免得节外生枝。”
任雨泽也是连连的点头。
王稼祥就拿起了电话,联系了一个酒店,任雨泽又给车本立把酒店包间都说了,然后看看时间还有一会,任雨泽和王稼祥有谈起了棚户区规划方案,这样东说说,西谝谝,也就下班了,两人一起,由王稼祥开着车,到酒店去了。
任雨泽和王稼祥刚走进大厅,在此等候的车本立就迎了上来,要说起来啊,这个车本立在礼节这方面很细心。与领导相处,往往细节决定成败。一个傲慢的眼神,一次不经意的议论,也许会毁掉大好的仕途,车本立白手起家换到现在一个大公司的老总,最深的体会就是做人做事都要从细节着手。
“任书记啊,我有见到你了,我还在想啊,这次恐怕是要就义了呢,还算好,我南霸天又回来了。”
任雨泽也是哈哈的笑着,不过说心里话,这个车本立也真是够不讲究的人了,这里大庭广众之下,他还当他被抓是英雄壮举了,还好意思到这里宣传。
任雨泽笑过,就问:“工地上的善后工作处理的怎么样了。”
“那问题不大,就是凭钱砸啊,每个遇难者都砸了几十万进去,有什么办法,天灾人祸,家属也怪不上我。”
任雨泽就瞪了他一眼说:“你自己也要引以为鉴,不要以为有钱什么都不在乎。”
车本立赶忙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不过我可是刚听到消息,好像公安局有新情况了,这把火和徐海贵有关系。”
任雨泽说:“现在只是怀疑,你也不要过于想这个事情,要是真的和他有关系,那你现在的损失都有着落了,要是和他没关系,你要考虑一下,这个大桥还能不能修。”
“能,能,就是亏本我也要修的,这点请任书记放心。”
“嗯,嗯,那就好。”
说着话,他们就到了包间里面,包厢布置得很淡雅,很大,围着餐桌坐着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都对任雨泽点头哈腰任记地叫得非常亲热,任雨泽认出他们是北江市的几个老总,权总和夏若晴尽然也在,任雨泽少不得又客套了几句。
今天夏若晴打扮的格外漂亮的,任雨泽暗自一瞥之间,就见夏若晴身材高挑,曲线分明,直板烫短发,很有些韵味。
任雨泽的手,往下按按,说:“坐坐,大家随便点。”
车本立把任雨泽和王稼祥都请到上席坐下,任雨泽的对面正好是那夏若晴,她的光彩有些眩目,让任雨泽有点不太自然了。
越是他不自然,这夏若晴还专门的站起来,冲任雨泽微微一笑,微微欠身,说:“任书记,这次听说你在省委常委会上大出风头啊,我们越来越敬仰你了。”
任雨泽也知道夏若晴是在开玩笑的,觉得现在夏若晴情绪比过去好了很多,人也变得活泼而幽默,特别是那声音,圆润如鸟语,十分悦耳,脸色更是红艳,明目皓齿,光芒耀眼。
任雨泽对夏若晴点点头,气度优雅、极富涵养地说:“坐,坐,你少听那些谣言。”
权总也在旁边哈哈哈的笑着,不过可以看的出,这个权总对夏若晴也是珍爱有加,一面笑着,一面帮夏若晴收拾桌上的餐具和茶水,让任雨泽有点黯然顿起。
酒菜上齐,宴会开始了,佳肴珍馐、鲍参翅肚满桌,众宾客觥筹交错、推杯过盏。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酒酣耳热之际,任雨泽手举酒杯,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缓缓说道:“今天和大家一起坐在这里,我也是很高兴的,关于这次火灾的情况,还是很复杂的,所以在下一步车老板修建大桥的时候,还请各位多帮忙一点,这次他是受了损失了。”
任雨泽其实对火灾心里也是有些内疚的,所以希望这次大桥修建能够顺利,想请这些大老板都对车本立支持一下。
这些人当然不会推辞,纷纷的表态,对他们来说,帮助车本立就是讨好任雨泽,这很值得,现在的任雨泽更让他们感到敬服,在看看杨喻义,根本都没法和任雨泽相提并论了,任雨泽次次都要胜他一筹。
但今天的这个酒任雨泽喝的并不快乐,当然,所有的人都在讨好他,可是他心中的那个症结却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在晚饭夏若晴总是乖巧的,有意无意的宣告着她对权老板的所有权,不许权老板多喝酒,不许权老板多吸烟,不许权老板吃辣的,那个权老板也很温柔的回应她,当她想吃冰淇淋的时候,权老板也温柔的说再过两天是她的生理期,不要吃凉的了。
他们两人说的那么自然,两人的亲密程度可想而知。
听得任雨泽只想逃离,可是任雨泽的倔强又不允许他示弱,这一刻,是倔强的任雨泽在维护着脆弱的尊严,他依然侃侃而谈,对夏若晴和全老板给以诚挚的微笑,可是到后来,任雨泽还是喝多酒,他喝的有了醉意,他还不断的笑,笑到眼泪都留下来了。
任雨泽他承认,自己是喜欢过夏若晴的,即便现在,说真的,内心还是喜欢,但他只能放手,一盘局被大家下到了死棋的时候,彼此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只能放手了,可是为什么心中又有那么多的难以割舍啊。
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说好和你结伴同游的人也许下一个瞬间已经离你而去。总有那么多的分岔路口等我们去抉择。
最后任雨泽还是选择了离开,是的,他提前回去了,王稼祥开车送的他,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王稼祥也跟任雨泽好几年了,但今天,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任雨泽的情绪是这样的低落,他更不知道任雨泽在想什么,夜色中,他们默默无言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这个夜晚任雨泽失眠了,他很晚了,还在自己的凉台上抽着烟,恍然中,任雨泽觉得一个人吸烟的时候有种被世界遗忘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模糊,说不清道不明,不吸烟的时候根本难以理解,就像梦幻中的那样不真实,但一旦重新点燃起那跟香烟的时候,这种感觉却又真实的回来了。
这个时候没人能来打搅自己的停滞不前,不思进取,自己也没有压力,没有责备,没有谎言、欺骗,没有金钱、爱情、权利,没有欲望,只有不停的吸,不去考虑把人折磨的筋疲力尽的世俗。
同一时间的省城另一个地方,徐海贵也在紧张的等待着,他已经到酒店外面的一个隐蔽之处等了好久了,他坐在一辆小车中,一直看着酒店的门口。
下午的时候,徐海贵得到了一个北江市公安局内线的情报,说缉毒大队准备在晚上抓捕他,这让徐海贵很觉得意外,缉毒?怎么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呢?但他还是相信了这个信息,因为这是一条可靠的内线,徐海贵为了维护这个内线,花费了不少银子了,再说了,人家为什么要骗自己。
也就在这个时候,徐海贵又接到了杨喻义的一个电话,奇怪的很,电话不是杨喻义的号码,他说他手机没有电了,用的是别人的电话,他告诉了徐海贵,说自己晚上要开个会,所以见面的事情就要推一推,不过杨喻义还说,自己可能晚点时候能抽出时间,他让徐海贵在酒店等着自己,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多疑的徐海贵感到情况很不正常了,他在考虑过后,拿过了一个兄弟的电话,给杨喻义的手机打了过去,没有停机,杨喻义的电话是畅通的,徐海贵没有说话,缓缓的压断了电话,他需要好好的想想,他要把杨喻义和内线说出的情况做一个联系了。
他一下就想到了上次茶楼里杨喻义用缉毒人员给自己来的那一招了,那么今天看来杨喻义不是开玩笑,更不是威胁自己,从内线的消息来说,切切实实是要抓自己。
但抓住自己对杨喻义有什么好处呢?杨喻义难道不怕自己对他的检举和揭发?
徐海贵为这个问题想了好长的时间,最后他有点弄明白了,看来杨喻义想要灭口,他绝不会把自己抓回公安局,当然,也不排除他抓自己回公安局的可能,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杨喻义是不会让自己开口说话的,什么样的人才不会乱开口?那就是死人,在北江市的看守所,恐怕一样是凶险万分。
这个问题想通之后,徐海贵才大吃一惊,他嘴里咒骂着:“老子混了多年的黑道,人都够黑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我更黑的人。”
但显然的,咒骂是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徐海贵目前也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跑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就算自己自首告发了杨喻义,恐怕在北江市这个地盘上,自己也不要想着能或者走出监狱,这不是韩阳市,失去自由之后的自己,会一文不值。
但想想这些年自己攒下的基业和挣来的钱财,这都要抛弃了,徐海贵的心还是很疼的,那一个个的公司,还有好多银行的存款,对了,还有很多房产啊,现在都变成别人的了。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命只有一条啊,那就跑路。
不过徐海贵也算的上是勇气过人了,不要看他瘫痪了,他依然是强悍的,就在远离自己住的酒店的车上,他还是想要证实一下消息的准确性,所以他看着早就关掉灯光的房间,默默的等待着。
果然,到了晚上12点左右的时候,那个房间的灯亮了起来,再过了一会,徐海贵又看到了自己住的房间的窗户上闪动了好几个身影。到这个时候,徐海贵再也没有一点幻想和希望了,他黯然而沮丧的拍拍前面司机的肩膀,说了一句:“走吧。”
小车就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了,但小车并没有出市区,进了一个高档小区,这是徐海贵早就布置下来的另一个藏身之所,他在接到内线的消息之后,就决定了不去出城,那样会很危险,只有藏身在这个地方,才是安全的,这叫着灯下黑,等风头过后,在慢慢的打主意。
当然了,这是理智的一种想法,而在徐海贵最为野性的骨子里,还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想法在折磨着他,那就是报仇,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让杨喻义毁掉,这么多年的积蓄,这么多年的努力,现在都化为了灰烬,自己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也宣告结束,从此之后,自己犹如是丧家之犬一样的要躲避警方的追逐,虽然自己没有贩毒,但他妈的到哪里去说得清啊。
这个仇恨徐海贵是不能忘记的,他在躲避和逃亡的时候,心里还是念念不忘的想着这个事情。
所以当车停在了地下室的车库的时候,徐海贵对身后两个推着他前行的手下说:“一会给刀疤去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对了,你们都把手机的卡换一下。”
身后两个弟兄就一起点头答应。。。。。。
这样的消息很快就反馈给了正在家里焦躁不安的杨喻义了,他根本都没有办法入睡,一直在等这个消息,当消息传来以后,杨喻义最初的表情是一种解脱的样子,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组织过杀人的勾当,在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一种不安和紧张。
但随后,杨喻义就放弃了这种情绪,又陷入了更深的一种惊忧里,因为他不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徐海贵不会感觉到是自己主持的这场绞杀,这一点杨喻义有自知之明,徐海贵不是笨蛋,他只要用上一些时间,就会想通这个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呢?徐海贵肯定会对自己恨之入骨,他会认为自己昧了他的钱,还要取他的命,他一定会对自己展开疯狂的报复,是的,他敢放火烧掉北江大桥施工工地,敢连伤几条人命,那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
杨喻义感到了害怕,自己身在明处,而徐海贵躲在暗处,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说不上他就会抽冷子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这些人都是干的刀口舔血的买卖,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对了,还有婉儿!
想到了婉儿,杨喻义打了个寒颤,自己怎么就把这茬给往了,他们一定会先从婉儿下手的,上次他们就去了婉儿的家。
杨喻义忙掏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挂到了婉儿的手机上:“喂喂,喂喂。”
好一会才从电话的那头响起了婉儿慵懒迷离的声音:“杨哥啊,你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了,你要到我这里来吗?”
杨喻义长松了一口气,说:“没有,就是想你了,看看你睡了没有。”
“哎,你不在身边,我现在不睡还能做什么啊,我又没有**的习惯,嘻嘻,嘻嘻。”婉儿好像一下清醒过来了。
杨喻义“嘿嘿”的笑了两声,心中暂时的少了几分忧虑,就想到了婉儿那光滑细腻的身子,再想到要是婉儿**那是个什么状况呢?那黑黑的木耳,热气蓬蓬的洞口,对了,还有上面那一颗晶莹剔透的小豆豆。。。。。想到这里,杨喻义就有点气喘了起来。
对他也很了解的婉儿就听出了杨喻义喘息不均的声音了,也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入非非,婉儿就加大了一点挑~逗的力度,嘴里也轻轻的呻~吟了两声,说:“哎呀呀,我的下面这么这么多的水啊,杨哥,你要来喝上一口吗?”
杨喻义就觉得身下那话儿‘腾’的一下跳了起来,他喉咙里‘咕嘟’的响了一声咽口水的声音,逗得电话那头的婉儿咯咯只笑,眼前就出现了杨喻义那猴急的模样了。
不过很快的,杨喻义就镇定了下来,又想到了自己面临的危机,所以强压住自己的色急,忙说:“你明天早上起来之后,就带上房本找一家酒店去住下,住下之后和我联系。”
婉儿有点惊讶:“为什么这样啊,还带上房本。”
“你那个地方现在不安全了。”
“怎么了?”婉儿也有点害怕了。
但杨喻义想了想,还是觉的暂时不要告诉婉儿为好,免得她整夜都睡不着觉了,杨喻义说:“出了一点状况,不过和你没关系,你先搬出来住,我给你重新买一套房子。”
婉儿本来也是个没有主见的女人,既然她心爱的杨哥这样安排,她也就同意了。
这样杨喻义又稍微的放松了一点,不过还是不能完全让自己抛开这些恐慌,他和任雨泽一样,点上了一直香烟站到了自己家的凉台上,看着夜色默默的想着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情况。
好在杨喻义和任雨泽不再一个楼上,他们的搂也没有相邻,不然的话,这北江市的两个最高首长,就这样各自在自己的凉台上蒙着头抽烟,那一定会让人感到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