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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伊百合脑袋里一片轰鸣,简直难以置信。
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炎琨竟然是肥姐的儿子,炎廷恩就是当年抛弃肥姐的那个负心汉男人。
伊百合记得肥姐曾经告诉过她,关于她的故事。
“我本名叫齐爱,那个人总是叫我爱爱,我跟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现在已经成年了。”
“我们是姐弟恋,我刚考博的那会跟他认识的,那时候他刚到B大上大学,是个富家子弟,我的导师让我平时多照料他,就这样一来二往的,他就喜欢上了我。”
“我们的恋情本来没多少人看好,但因为他锲而不舍的追求,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很幸福,他是我的初恋,家庭条件又好,能给我任何一个女人想要的一切。”
“我也曾经做过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可是我跟这个男人相恋三年,就在我毕业,留校任教的时候,他跟我提出了分手,那时候我已经怀了他六个月大的孩子。”
“分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家里人不同意,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于是我就被甩了一大笔的分手费,孩子出生的时候,我连一面也没见着,就被他家里的人抱走了!”
“我还记得他当时面无表情在病床旁边用极为冷淡的语气跟我说:‘齐爱,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儿子归我,你也别想打官司,看在我们在一起三年的时间,我好意劝告你一句,你是斗不过我的。’”
“那时候我刚生完小孩,身体极为虚弱,还来不及反驳,他就扬长而去。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对我这么冷酷无情!”
“第二天,我就看到媒体大篇幅的报道,他娶了某位政要的女儿,声称强强联合,各大媒体好评如潮!那位政要之女,我也认识,是我的学生,她背着我在我怀孕的时候,勾搭上了我的未婚夫,然后他俩好了,我被抛弃了,她却做了我儿子的后妈。”
“当时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我唯一的意识,就是要把我的儿子抢回来。当年我少不更事,不知道社会复杂,人心险恶,还以为只要通过法律的手段,就能够以卵击石,跟他们斗。最后官司输了,我还被他们卖到了夜总会,被几个老头轮上了,他们说这是对我不知趣想要要回孩子的警告!”
“这些年我一直在炫舞,不是贪图这里赚的钱多,也不是在这里自甘堕落,我只是想打听我儿子的一些下落,你知道来炫舞的都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有不少还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儿子现在一定已经长大成人,事业有成,我不求他认我这样的女人当妈,只求看他一眼,这辈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肥姐说的声泪俱下,夹着细长香烟的手捂着红肿的容颜,不断的颤抖,不断的哭。
那次是伊百合第一次看到,这样憔悴跟不堪一击的肥姐。
在她的印象中,肥姐都是那个精明世故,懂得圆滑处世的炫舞头号老鸨。
可是谁又能想到,肥姐竭尽全力办好炫舞,让炫舞能挤进上流社会,成为上流社会男士消遣的高档场所,只是为了单纯的见她失散多年的儿子一眼呢。
伊百合记得肥姐曾经跟她提过,她已经查到她儿子的下落了。
其实以肥姐的人脉跟本事,要得知自己儿子的下落并不难。
只是伊百合万万没有想到,肥姐的亲生儿子竟然是炎琨。
这就能够解释,为何肥姐跟她提过查到自己儿子的下落后,也就没有下文了。
她的儿子是炎恶少,要面对的敌人就是炎家!
炎家在商政军界的势力背景且不说,就拿炎恶少来说好了,他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大少爷,出身比任何人都要高贵,周围的人哪一个不是恭维他、捧着他的,他在外人眼中就是个皇亲国戚的皇太子,若是让人知道他的生母其实是肥姐,一个夜总会的老鸨,想必会对他将来的仕途大有影响,而炎琨自己也未必会接受他有一个肥姐这样的母亲。
想必肥姐也是顾忌这一点,即便打听到炎琨是她的亲生子,也不敢冒然跟他相认。
但对于炎廷恩,这个几乎毁了肥姐的一生的男人,他不仅害得她与亲生儿子骨肉分离,多年后见了面也不能相认;还害得她堕入风尘,沦为夜总会的老鸨,前半生就这么毁了。
伊百合深吸一口气,如果说肥姐对炎廷恩有恨,想要报复,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所以莎莎,是你派去接近炎廷恩的?炎廷恩被双规的事也是你举报的?你这么做是要报复他?”
伊百合恍然想到什么,莎莎一直对她跟炎廷恩的关系闪躲其辞,也一直跟她强调她是有苦衷的,想必她的苦衷就是肥姐吧。
“是!”肥姐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苦涩的恨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忘不了当年他是如何抛弃我的,也忘不了他在医院里将我的孩子残忍带走的一幕,更加忘不掉我为了争夺儿子的抚养权,被他们卖到了夜总会,所遭受的苦难!”
肥姐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支手指颤抖的点燃。
淡淡的雾气升起,她靠在椅背上上,头微微的抬起,看着在空气之中弥漫的烟雾。
似是感叹,似是痛恨。
她闭上眼,在这吞云吐雾中,慢慢想起了当年。
肥姐永远也无法忘记,曾经她跟所有待产的孕妇一样,在经历了痛苦的折磨,生下了一个孩子。
可是她却没有机会看到孩子一眼,便从此相隔。
一个身穿军衣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她的产房前,居高临下地对刚刚生产完孩子的肥姐说:“你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永远地留在孩子身边,一个是拿着一笔钱离开。”
“留在孩子身边,就要从此永远地忘记自己的身份,永世不许再提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世。如同保姆一样照顾着他,做一个称职的佣人远远地爱护着他,默默的照料着他。”
她要想留在炎家,留在自己儿子的身边,只能当儿子的保姆,炎家的佣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昔日的恋人与现在的老婆如胶似漆,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妈。
而这个孩子,将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亲生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第一个选择。
那时候的肥姐,看得出那个中年男人眼中的坚决,而这个男人便是炎廷恩的父亲,后来炎琨的爷爷,炎家的炎老爷子。
他的眼神里面有着军人世家的一种狠厉,仿佛一种直觉,他既然说到了就一定会做到。
若是她答应留下来,以后便要无名无份的待在炎家一辈子。
没有婚姻,没有爱情,没有幸福,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炎家的一个卑微低下的女佣,她亲生孩子的保姆。
以后漫长的人生里,要选择看着自己的儿子叫别的女人妈妈,看着自己的爱人叫别的女人老婆。
而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佣人,是保姆,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是。
然而,肥姐并不想就此放弃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她好歹也是个高材生,接受过高等教育,怎么能容忍自己这样寄人篱下、卑微低贱的过一辈子?
何况她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就算炎廷恩不再爱她,已经决定不要她了,他不是即将另娶了政要之女,强强联合的结婚了吗?他们可以再生啊,凭什么要抢走她的孩子?
肥姐当然不肯答应,于是炎老爷子又提出了第二种方案。
“既然你不想留在炎家当保姆,我也不勉强!”肥姐至今仍记得炎老爷子当年说过的话:“拿起这笔钱,远离我的儿子,远离你的孩子,不要让他再见到你,更不要让他知道有你这个亲生母亲的存在!”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肥姐怎么可能同意。
可是炎老爷子却眼神凌厉的告诉她:“齐爱小姐,你不要怪我这个老人家仗势欺人,有些话我们还是要说清楚,以你的身份是永远无法进入炎家大门的,你想要跟廷恩在一起,除非他主动离开炎家,放弃在炎家的一切。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廷恩是一个有前途的孩子,他如果真得跟你一起离开炎家,可能会失去很多机会。”
肥姐回忆起往日炎廷恩说过的种种抱负,她当然知道炎廷恩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男人,一旦他离开炎家这座靠山,即使他是多么的出色,依然会失去太多的机会!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能力者太多,有机会又有背景者实在太少了。
如果让炎廷恩为了她离开炎家,恐怕他穷其一生也奋斗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何况炎廷恩比她小,要让他如同电视剧里面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肥姐本来就没信心,如今听到炎老爷子这一番话,她也动摇了。
何必让炎廷恩面对前途和爱情的艰难选择呢?她知道他已经要跟某个政要之女结婚了,炎廷恩跟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肥姐虚弱的一笑,拼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从产床上坐起,勇敢地回盯着炎老爷子:“炎老爷,我可以答应你永远的离开炎廷恩,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以后我跟他也再无相干,但是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我要带着我的孩子一起走,我不要你们炎家的钱,也不会留下来给孩子当保姆,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离开,去过属于普通百姓的平静生活!”
炎老爷子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他不动声色的开口,语气带着凌厉的警告:“齐小姐,这恐怕不太可能!你知道这个孩子是我们炎家的血脉,我是不可能让他流落在外。更何况,齐小姐你刚刚生产完,没有钱没工作身子又弱,怎么带孩子?孩子若是跟着你,将来一定会吃苦,你虽然是B大的高材生,找份普通的工作养大这个孩子也容易,但毕竟没有我们炎家的家世背景,你能给孩子提供多少优越的条件?你能保证孩子将来一定衣食无忧吗?但孩子若在我们炎家长大,以后他就是炎家的继承人,前途不可估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冷漠的转身,带着一群保镖、保姆,男男女女,一起撤离了这间产房。
肥姐咬着牙,绝望而倔强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泪水却就那样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炎家的势力一手遮天,她与他们争孩子无异于以卵击石,炎老爷子已经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只要他一句话,他随时可以逼得她走向绝境,逼得她无路可走!
他们公然抢走她的孩子,而身为孩子母亲的她,竟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生骨肉。
诚然,炎家有钱有势,背景雄厚,她的孩子跟着他们,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可是一个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的孩子,即使有再好的前途,他的一生也是不完整的。
何况肥姐不认为,炎廷恩的结婚对象,那个政要之女马妤媛,会跟她一样真心的对待自己的儿子。
孩子还是需要有亲生母亲在身边,才能够健全的成长。
泪水慢慢滑过嘴角,她尝到了涩和咸的味道,肥姐禁不住在想: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天理了吗?炎家仗势欺人,抢走她的亲生骨肉,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当时少不更事,不知社会险恶的她,擦干了泪水,忍不住激愤的朝着产房的大门吼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去法院告你们,夺回孩子的抚养权!”
她的话音未落,产房的门却被打开了。
那个她曾经称之为爱人的男人走了进来,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在病床旁边,用极为冷淡的语气对她道:“齐爱,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儿子我带走了,你也别想打官司,看在我们在一起三年的时间,我好意劝告你一句,你是斗不过我的。”
他说的话,是那样的无情冷酷,霸道强势,完全漠视她的感受,更加没有把她这个人放在眼里,肥姐几乎错愕,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曾经那个对她锲而不舍的追求,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吗?
忆起他们往日种种的幸福甜蜜,如今这样冰冷的对峙,肥姐只觉得可笑。
她笑着笑着,眼泪再一次的溢出,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她当时的感受!
可是炎廷恩却视而不见!
残忍的带走了她的孩子,让他们骨肉分离!
她的孩子,肥姐只听到了隐约的哭声,却连一眼都不曾看到。
肥姐永远记得,她的儿子被抢走的那个时刻,是她生下孩子一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凌晨六点钟。
是命运之神,宣判她死刑的那一时刻!
多少年来,无数个黑夜里,她总是会在她生下孩子被抢走的那一刻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然后慢慢看着时间划过,一次次地回味着对她来说已经过了二十年的那一个凌晨。
伊百合望着低头凝思的肥姐,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劝道:“肥姐,你曾经劝过我,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留在人心里跟记忆中的,不过是个回忆而已,你的上半辈子已经毁在炎家,毁在这个男人手里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傻,为了一个痛苦的回忆,白白搭上自己的下半辈子呢?”
肥姐曾经劝过她,要她忘记乔翊升,她说伊百合爱的只是一个回忆,在回忆里乔翊升或许对她很好,可那只是个回忆,现实中他是如此的冷漠,甚至把她推向地狱。
伊百合抱着不放的只是对乔翊升的回忆而已,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醒来,不愿意看到乔翊升的改变,不愿意接受他已经移情别恋,她欺骗自己而闭上了眼睛,也关闭了自己的心。
现实里的乔翊升不是她爱的那个人,而她真正爱的只是与乔翊升之间的美好回忆……
既然当初肥姐能够那样看透的劝她,如今又为何看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呢?
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她二十多年抱着不放的,其实只是对炎廷恩痛恨的回忆罢了。
现如今她已经堕入风尘做了老鸨,虽然说出去不体面,可这些年积聚积累的财富,也够寻常人几辈子吃不完的了。
何况以肥姐在欢场上的地位跟名气,谁不卖她面子?就算是那些达官贵人们,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富婆,虽然钱财见不得光,但已经足够富有了。
而炎廷恩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成家,娶的那个政要之女马妤媛,虽然一直跟他分居国外,但这些年他身边的红粉佳人无数,风流了大半辈子了,也不枉此生了。
两个人都已经人到中年,走向成熟,伊百合不明白,为何肥姐都二十年了,还是放不下?
以前的恩怨,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她非要置炎廷恩于死地不可,不但自己会判刑入狱,赔上一条性命,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到他们儿子的未来的前途,难道只有这样鱼死网破,才解恨吗?
为什么肥姐就是走不出自己给自己画定的牢呢?
“百合,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句话叫‘劝别人容易,真正到了自己身上,要做到就太难了。’你说的道理,我懂,我曾经也那样劝过你,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要我淡忘掉当年的事,不去报复,实在太难了!”
“你不是母亲,没有生过孩子,不会明白一个女人刚刚生产完,就被人夺走儿子的那种丧子之痛!我整整找了我儿子二十年,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直以为炎琨是炎廷恩跟马妤媛的亲生儿子,而我的孩子早在他们婚后生下亲生儿子之后,被抱养到了国外,所以这些年我一在炫舞赚钱,再去国外打听儿子的下落。”
“直到前不久我才得知,马妤媛根本就不能生育,所以当年炎家才一定要抢走我的孩子!而炎廷恩当年之所以追我,让我给他生下儿子,除了他风流的本性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我优质的基因,当年我是以某省文科状元的成绩考入B大,一路保送到了博士,他们炎家想要下一代先天基因优越,就势必要找一个高智商的女人怀上炎廷恩的孩子,诞下他的骨肉。很不幸,我就是炎家看中的人选!”
“所以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炎廷恩追求我,无非是想我给他生育一个先天基因优越的下一代,他对我的爱是假的,承诺也是骗人的,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他们炎家分明是早已打听清楚了马妤媛不能生育,才为炎廷恩找了最佳的配种人选,早已预谋好了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后,要将他夺走。而我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还傻乎乎的跟他们争夺了这么多年。”
在当年那个脆弱渺小的肥姐齐爱面前,炎家的势力几乎是只手遮天,他们任意嘲笑着这个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的、贱如蝼蚁的女子的命运!
命运的黑手在任意地摆弄着她,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挣不过这残冷的命运,更拼不过这个冷漠的世间!
于是在她跟炎家争抢孩子的过程中,屡屡受挫,遭受的打击无数,身心俱创,最后被卖进了炫舞,做了人人唾弃的势利老鸨。
她挣扎了二十年,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相思之苦,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找到自己的儿子,等待他叫她一声妈!
可是在确认了炎琨就是她的亲生儿子,炎廷恩跟马妤媛结婚后就再也无所出,炎琨是炎家唯一的继承人后。
肥姐也深深明白,要想儿子将来过得好,她就不能跟他相认。
她的儿子,是炎家的大少爷,未来炎家的接班人,世人眼中的官二代,周围人争相巴结的二世祖。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嚣张跋扈,从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叫他如何接受,他的生母不是出身高贵的富家大小姐、马元帅之女马妤媛,其实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夜总会老鸨?
一个当年就被炎家设计孕育子嗣,诞下孩子后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保护不了的可怜女人?
或许炎老爷子说的没错,当初她没有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跟自己的儿子相认,更加不可能让炎琨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亲生母亲的存在。
不过这一切的悲剧,她跟儿子不能相认的痛苦,全都是炎家造成的,全都拜炎廷恩所赐。
叫肥姐如何的不恨,怎能放下仇恨,不去报复?
“所以当你得知马妤媛不能生育,炎廷恩当年追求你,其实是为了配种,他不过是想为炎家的下一代挑选一个高智商的母亲,而这一切都是炎家的阴谋后,你就决定要报复了?你的目标不再是要见儿子一面,而是要报复炎廷恩?”伊百合顿时明白了肥姐的想法,了然的问道。
也许肥姐这么多年在炫舞奋斗的目的,都只是想见一见儿子。
可她真的见到儿子,却获知了当年炎廷恩追求她的真正原因后,便下定决心要报复他了。
他们炎家只是想给下一代找一个先天基因优越的母亲,一旦孩子出世后,就只要孩子不要母亲,还因此毁了这个女人的一生。
肥姐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恨,她讽刺的勾唇:“我了解炎廷恩,比任何女人都了解他。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女人怎样做才可以取悦到他,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莎莎,让她去接近炎廷恩,所以莎莎才能这么快得到炎廷恩的欢心,让炎廷恩出钱出力将她捧红。不过我帮莎莎成名,助她接近炎廷恩也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在她成名后,拿到她想拿到的一切,就得帮我对付炎廷恩。”
“所以炎琨生日那天,莎莎潜伏进炎家偷那份文件,是你指使她的?”伊百合回想起当日,望着肥姐问。
“没错,这些年我在炫舞也结交了不少权贵,其中有一部分便是炎家的政敌,我利用他们跟炎家之间的斗争和矛盾,从中得知炎廷恩这些年一直跟国外的某个组织有秘密往来,我让莎莎去炎家偷文件,就是要搜集证据,检举揭发炎廷恩。”肥姐坦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炎家的势力经过这么多年,更加的坚不可摧,单凭几份文件和那些证据,是扳不倒炎廷恩的。”
“所以你就动了杀念,引我去别墅,制造假象,其实炎廷恩早在我到达之前就已经死了,你之所以嫁祸给我,是因为笃定我跟炎琨的关系,即便我出了事,警察怀疑到我头上,他也会出面保我?”伊百合顺着肥姐刚才说话的意思,往下推理,试探性的问。
肥姐未有表态,只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说:“百合,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伊百合点点头,单凭她跟肥姐的交情,她大可不必用一个‘请’字。
“这次万一我的控诉成立,我被法院判了刑,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替我好好照顾炎琨?”肥姐黯淡着目光,恳求道。
既然肥姐都亲自开口了,伊百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何况就算肥姐不求她,那个炎恶少也未必肯就这样放过她。
“你放心,以后我会帮你好好看着他的!”伊百合承诺道。
就算以后她未必会跟炎琨在一起,但现在知道了炎恶少的真正身世,他既然是肥姐的儿子,她对他必定不会再是以前那个态度。
至少她答应了肥姐,要帮她好好的看着炎琨,不能让他再像以前那样乱来了。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肥姐深吸一口气,终于最后一桩心事了了,她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肥姐,你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让我帮忙给葛云翔安排了工作?”伊百合仿佛已经读懂她的心事,没想到肥姐早就为身边的每一个人安排妥当了。
肥姐笑了笑,“是啊,翔翔好歹也跟了我一段时间,他伺候的算是不错的,我也不能亏待他啊,这不才向你提前开了口!”最了解她的人,始终还是百合啊。
“你真是用心良苦!”伊百合不得不感慨:“这件事你一直瞒着我,不让莎莎让我知道,也是不想我牵涉其中!没想到这次警察调查到我头上,你会出面坦诚一切。”
“我跟炎廷恩的恩怨,迟早要有个了结。”肥姐眼眸深邃,拍拍她的肩膀,反而宽慰她道:“不过我之所以让莎莎一直瞒着你,也不全是为了你,你跟炎琨走得那么近,我也不想这件事让他知道。一来是担心连累到他,我要对付的目标只是炎廷恩;二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寄希望有生之年,能再与炎琨相认。百合,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炎琨他的真正身世,你能做到吗?”
伊百合叹息,眼里划过一抹感伤:“如果这真是你所希望的,我答应你!”
……
离开了警察局,伊百合并未感到轻松,而是心情更加沉重,对肥姐的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第一,肥姐并未承认自己杀了炎廷恩,只是告诉了她她跟炎廷恩之间的恩怨,承认了让莎莎收集证据举报炎廷恩的事,却对炎廷恩死一事并未表态,伊百合不禁要怀疑杀死炎廷恩的真凶到底是不是肥姐?
当初莎莎也只是说炎廷恩被双规的事,是她干的,并极力否认了炎廷恩的死跟她的关系。
如果真是肥姐所为,为何莎莎不知道?
何况炎廷恩是军人,受过部队的特训,就算人到中年,他一个男人也不是肥姐轻易能杀得了的。
而最重要的是,肥姐恨了炎廷恩这么多年,如果她想要炎廷恩的命,早就可以动手了,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时刻?又为什么要嫁祸给她呢?
明明肥姐已经让莎莎隐瞒了他们对付炎廷恩的事,就是不想让她、甚至是炎琨知道,牵涉其中,又怎么会给她发短信,引她去别墅,让警察怀疑她呢?
第二个让伊百合觉得可疑的地方,便是肥姐刚刚从头到尾只承认了自己对付炎廷恩,从来就没有对付炎琨过。
炎琨毕竟是她的儿子,她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炎廷恩真是肥姐杀死的,那陈泽洋那件事,引炎琨入局,然后嫁祸到她身上,又是谁干得?
难道两件事其实是两个人策划,背后不是同一个阴谋?
但为何又这么巧,这两件事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呢?
伊百合现在冷静下来想了想,发现这其中有太多的疑团,肥姐未能解释清楚。
也许肥姐未必是杀死炎廷恩的真凶,她为了她顶罪,不想她坐牢才会承认的吧。
要不然刚刚在审讯室,她也不会把炎琨跟葛云翔都托付给她了,她分明是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杀人偿命的准备了!
肥姐精明一世,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寒律师,这件案子还需要你多费心了。肥姐很有可能与此事无关!我认为杀死炎廷恩的凶手另有其人!”伊百合顿下脚步,转身对寒澈说道。
“既然伊小姐这样怀疑,我相信你肯定有你的理由,好吧,我会尽量帮肥姐做无罪辩护,只是还需要伊小姐跟我合作。不知道肥姐为何会向警察承认,她是杀害炎廷恩的凶手,难道她跟炎廷恩有什么恩怨?”寒澈眯了眯眼,公事化的问道。
虽然他问的问题在情理之中,也是他作为律师的职责所在,可是伊百合想了想,还是不便告诉他。
“寒律师,以肥姐跟我的交情,她只不过是为我顶罪,不想我坐牢而已,不关炎廷恩的事。”伊百合刻意隐瞒道。
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向寒澈坦言了肥姐跟炎廷恩当年的恩怨,势必要揭露出炎琨的身世。
肥姐刚才一再的强调,不希望炎琨知道此事,她也不打算再跟他相认,以免影响到他将来的仕途跟生活。
寒澈跟炎琨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伊百合想了想,还是不方便把整件事告诉寒澈。
如果真到了最后非说不可的地步,她也该征求肥姐的意见,在肥姐的同意下再告诉他,或者直接由肥姐自己来告诉他。
这件事毕竟牵涉到他人隐私,伊百合又答应了肥姐为她隐瞒,就算寒澈是律师,她也是不方便告诉他真相的。
“是吗?看来伊小姐跟齐小姐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寒澈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伊百合本想再解释几句,打消掉他的疑虑,没想到这时候,寒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到电话后,简单聊了两句,便把电话递给了伊百合。
“找你的!”
伊百合愣了愣,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在大火里遗失,而寒澈作为她的代表律师,又亲自保释她出警察局,有人找她打到了寒澈的手机上,也不奇怪。
“喂,你好!”伊百合接起电话,电话是言泽寺的司机打来的,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言泽寺昨晚在医院里已经醒来了。
“什么,阿寺醒了?”伊百合一阵惊喜,连忙道:“我马上就来医院!”
说完,便准备去拦一辆出租车。
毕竟跟寒澈的几次打交道,伊百合深知他跟女人总是会保持距离,她已经领教过他的‘不近女色’好几次了,可不想麻烦他。
他们之间就是最简单的律师跟当事人之间的关系,现在肥姐的案子还需要寒澈帮忙去打,伊百合可不打算再这时候调戏寒澈,惹他不高兴了。
可没想到这一次寒澈却主动跟她说:“警局门口不好打车,我送你去吧。”
“啊?谢谢你了!”伊百合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的好心。
寒澈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便去取车了。
车内异常的安静,伊百合靠在车窗前,知道寒澈不喜欢多言,她也自觉不跟他废话,只报了声医院的名字,便闭起眼睛休息了。
她在警察局已经待了整整一天一夜,此时是又累又困,经历了这么多事,伊百合根本就没有休息好,而此时车里的靠垫又异常的舒服,伊百合渐渐的就进入了梦乡,睡着了。
睡梦中,她仿若感到旁边一道炽热的光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伊百合当时太累太困了,来不及细想,也不想醒来。
直到轿车听到了医院的门口,她被寒澈唤醒。
“伊小姐,到了!”寒澈依然是冷冽严肃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伊百合从睡梦中醒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发现真的到医院了,转头便对他答谢:“寒律师,谢谢你了!”
说完,便推开车门下车。
寒澈也未有阻拦,望着伊百合离去背影,他的眼神里闪烁出连他自己都无法读懂的幽深光芒。
伊百合进了医院大门后,就直奔言泽寺的专属VIP病房。
没想到言泽寺那家伙还真是命大,脑袋受了那么严重的巨创,伊百合已经做好了他长期昏迷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她蹲了一夜的警局,一出来竟然收到他已经醒过来的好消息。
伊百合自然是开心的,毕竟言泽寺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要是他一直不醒的话,她也会跟着受良心的谴责。
病房门口是言家安排的保镖跟看护,轮流值班,有一排好几个人。
“伊小姐。”见伊百合来到,他们齐声唤道。
“阿寺呢?”
“寺少爷……”几个保镖欲言又止。
伊百合已经顾不得他们要说什么了,满怀激动地来到病房前,握紧门上的把手。
屏住呼吸,默默地数着一、二、三,伊百合毫无预警地直接推门而入——
还没有看清里面的场景,便放开声音,准备给言泽寺一个惊喜:“寺——我来了——”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房间里竟然留给她一幅更加意外的画面,一幅让她的神经燃烧到了极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