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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少女巫王,第七十一章 厄难四起,逼入江湖
人群中,江淮生倒在地面,胸口大片血渍已经染红了衣襟,她拨开人群就要向内冲去,却被两名警察合力挡在了门外,“都别看了!赶紧拨120!别围在这了都!”
人群被推散开去,苏绫一把打开眼前胳膊冲进大门,伸手探在江淮生的脖颈。舒悫鹉琻
再无脉搏跳动。
昨夜江淮生的话语犹在耳畔,那爽朗的笑容在耳边凝散不去。
“我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年纪,也不指望日后有什么善终,做我们这一行的,没几个是能善终的。”
“所以我们这一行,孽造的多了,怨积的深了,没有活路可言,没个好下场可走。”
“苏绫啊,虽然我尊你本事,叫你师父,但论年纪我老头子恐怕都能做你的爷爷了,活了一把年纪,见的事太多了,别怪我倚老卖老,听我句劝,别入江湖。”
早晨离开家门时他还在呼呼大睡,准备着养精蓄锐等待明日长途劳顿,哪里想到转瞬间就……
苏绫心中有些莫名地闷痛,缓缓从怀里拿出盛放着江淮生鲜血的小瓶子来,本来还说今晚回去为他制作一道替身符。
深吸口气,苏绫闭上眼眸,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甚至无法启动盘古幡的力量。
警察赶忙冲了进来,去架苏绫,却发现她的手正死死按在老者尸体的肩膀上,任凭他怎么使力都挪不动半分。
“节哀吧!人已经没气儿了。”警察去拽苏绫的胳膊,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拽起身来。
苏绫面无表情地被人拽出审讯室,刚到大厅,抬眼就见到正在门口与警察低声交谈的赫羽明,他消息收得倒快。
只见赫羽明二话没说,径直拉住苏绫手臂将她带走大厅一角,表情严肃地说,“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承认江老这段日子住在你家,你跟他没有瓜葛。”
苏绫定定的看着他不语。
赫羽明皱了皱眉,看得出面前女孩虽然没有面无表情,但内心显然非常沉重。
“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赫羽明单手重重搭在她的肩膀,“我下午就回去京城,我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千万不要承认江老这段日子住在你家里。”
“那我该说些什么,承认他是小偷?”苏绫转头,眼神盯着在审讯室。
远处,赶到警局门口的傅青岩正好看到这一幕,却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
“警察说他是小偷那他就是小偷,除非你想给你和你的家人惹上麻烦,一旦雪草堂和江相派盯上你……他们可不会在乎多杀一个还是两个。”赫羽明收回手臂,眯了眯眼眸。
这女孩很可能是江淮生的徒弟,若么也是信任的人,小小年纪的她不该跟这些江湖事扯上关系。
现在江淮生已经死了,这女孩更不该被牵扯其中,因为已经没人护得了她。
苏绫低下头,唇角溢出一抹悲凉的笑容。她当初破天运,动寿数,无非就是为了让人类少死离别,她救了天下人,却保护不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不!还有一种办法!
苏绫伸手摸向兜里那一小瓶江淮生的血液。
看来这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苏绫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坚韧之色。
“记住我说的话。”赫羽明再次开口,随即转身打算离开。
忽地,苏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平静地开口问,“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做?”承受屈辱,隐忍悲伤,将江淮生说成贼人,只为撇清关系保护自己……与身边的人。
赫羽明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淡淡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永远不会是你,你也永远不会成为我。我无需惧怕任何人,而你需要。”
这话说得算不客气,但也确实是实话。如果今天发生的一切换在与苏绫不同身份地位,不同背景的赫羽明身上,自会有另一套解决方式。
而放在什么都没有的苏绫身上,不是她害不害怕的问题,而是她需要害怕,需要退让,需要忍受。
赫羽明不会想象到自己今天的一番话,几乎影响与改变了苏绫的一生。
她缓缓松开手指,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消失在警局门口。
后来,张文涛与张雅芙双双来到了警局做笔录,在警察问话时,张雅芙坚称从没见过这名老者,只是走出家门后见他鬼鬼祟祟进了楼道,因为没见过这人所以跟了上去,没想到这人直接进了他们家。
虽然警察未必在张家检测到撬锁痕迹,但人死无对证,谁又会怀疑一名学生的话呢?
隔壁审讯室里,苏绫独自坐在桌案对面,一名女警和一名上了年纪的警察坐在她的对面,老警察负责记录,女警则连珠炮似地开口发问。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据你姐姐说死者是去你家里盗取财务,但刚才我见你情绪激动跟死者明显认识?”
“死者是在你的房间里被警方发现,不用怕,如果你跟死者认识就实话实说,这里是警局,没人敢伤害你。”
一言不发地苏绫缓缓抬头,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这里是警局?而江淮生刚刚就不明不白地惨死在这里。
那群人简直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公然闯入警局杀人,而到头来这群警察们却连案犯的长相都没有见到,追踪出去的人也都一无所获。
本以为这是个有着自己一套秩序的世界,显然有些人类却可以明目张胆地与秩序对抗,而这些维护秩序者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反倒要从自己的嘴里套出些什么,很可惜,她现在的确需要忍受。
“不认识。”赫羽明说得没错,因为她现在需要保护的并不只是她自己而已。
只是她发誓,她不会让这种局面持续太久,更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不会再因无权无势而隐忍退让,不会再除一条道路无路可选。
“你没有说实话!苏绫,我有必要再跟你重申一次,你现在所说的话直接影响到我们的调查进展,如果死者是你认识的人,我劝你最好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很难展开调查,难道你想看着他白白死掉?”
“还有,我们警方可以确保你的安全,也会及早将案犯捉拿归案,你完全不需要为安全问题担心。”女警本以为这番话足以让苏绫张口。
那些有所顾忌的犯人她见得多了,但她既然认识死者,心里就必定有一面在不断说服自己说出实情,警方只要可以肯定确保他们的安全,连敲带打之下必定可以问出缘由。何况眼前的女孩年纪小小,又不是什么老油条。
“不认识。”苏绫看着她,她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这些青城县公安局的警察是无法为江淮生报仇的,这个仇只有自己来报。
今天所有忍受的一切,他日苏绫都当自行找回。
她倒要瞧一瞧,这所谓的江湖是否比荒洪更加地可怕。
女警当下皱眉,“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害怕不讲,就永远没办法还死者一个清白?你就眼睁睁看着死者白白死掉?还是不相信我们警方的办案能力?”
就在这时,警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叫嚷声,女警先是一怔,随即起身冲着上了年纪的警察道,“李叔,你先在这看着她,我出去看看情况。”
说罢,她就快步朝外走去。
女警名叫李秀文,青城县人,曾在朝西市当了六年兵,专业后申请回到青城县,现在任青城县警察局行动组副队长,是个雷厉风行的角色。
此刻李秀文快步走到门外,就见几名同事正在呼喝几名戴着面罩手拎铁桶的小混混,之所以说是小混混,是因为几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叫嚣着在警局门口叫嚷。
在李秀文走到警局门口的一刹那,几人就已经打开了桶盖,将里面的汽油扬向大门口,边跑边扬。
几名警察顿时乱作一团,呼喝着上前驱赶逮捕,小混混却扔掉油桶,张狂叫嚣地冲着警局大门扔出一只防风打火机!
李秀文吓得花容失色,这群混子也太大胆了,竟然是来警局放火的!
火势骤起,警察赶忙散到一旁,楼道里的人亦是快步朝外跑去,有人取了灭火器,但火势已经迎风而起,爬上了大楼。
“叫里面的人都出来!”李秀文赶忙大叫。
张文涛和张雅芙已经被警察护送着冲出了大门,因为大门口火势最猛,灭火器主喷大门,几人冲出来时已经全身花白。
“呀!苏绫还在里面!”李秀文惊叫一声。
“尸体还在地下呢!”更有人大声嚷道。因为在等待法医,尸体就安放在地下室的手术台上。
“快灭火!”
“后面也有人放火!”
“草他妈的!这帮犊子竟然敢在警察局放火!都他妈不想活了!”
“我看是有人蓄意的!”
“火势控制不住,打没打119啊?”
“打了打了,正往这边赶呢!”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远处跑来,身上披着一件已经浇得湿透的校服,速度飞快地越过一众警察径直冲入火势熊熊地大门!
“呀!”
“小同学!快回来!”
几声惊叫并没有拦住这道身影,转瞬之间人就已经冲进了烈火之中。
张雅芙看着这人背影愣怔道,“傅青岩?”
几桶灭火器用光也没浇熄火势,苏绫与那名老警察还困在楼中,是有人朝着大楼四周泼了汽油,待苏绫等人在屋中发现时四周墙面已经起火,窗户都蒙上了凶猛的火蛇,根本无法逃脱。
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今天本就有风,秋风一吹火势见涨,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
“这就是你们警方的能力?”苏绫面色平静地转头看着老警察。刚才李秀文出去前问苏绫是不是不相信他们的能力,现在已经明显到无需回答。
老警察哑口无言,面色有些着急地在大厅里左右度步。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自烈火中冲了进来,就地一滚甩去身上衣服,吓得众人都是后退一步。
苏绫定睛一看,瞳孔微缩,“傅青岩?”
傅青岩也不知是被烧得还是摔得,有些难忍地龇牙一笑,“你没事吧?”
苏绫眸光轻闪了下,上前将他扶起,“你怎么在这?”
“我跟着你从学校冲出来的,后来你一直在录口供我就等在外面了。”火势起来以后他见苏绫没有出来,就赶紧到旁边居民家浸湿了衣服。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没事,没烧伤,好在跑得快。”
“先别说了,咱们上楼!上面楼层没有被泼上汽油!说不定大火没烧上去,咱还能跳出去!”
浓烟滚滚呛了进来,有些年久失修的地方已经开始塌陷。一行人被大火驱赶至了二楼,一名男警察扒开窗子欲往下跳,没想到窗户刚一打开,楼下墙面地火蛇就窜了上来,吓得他一个踉跄跌回地面。
“草!真敢在警局放火啊!”外面,路过的行人早已看傻了眼,别说他们,就是李秀文等人看着越发扩大的火势也都纷纷傻了眼。
这场面他们可从来都没经历过,青城县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每天所处理的案子大多是打架斗殴和偷窃抢劫等,李秀文与所有同事一样每天上下班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鲜少配合一下朝西市的局子抓捕潜入县城的犯人都算是天大的案子了。
可前段时间郊区电击死人,现在有人在警局被人持枪杀害,警局遭人纵火,就好像青城县的天突然变了一样,快得让人不知所措。
张雅芙有些吃惊地看着被大火包裹着的大楼,然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突然问道,“苏绫还在里面?”
“糟了!”张文涛一拍大腿。
“没事儿爸,警察肯定能控制住,再说不是打119了嘛。”张雅芙惊讶过后撇撇嘴道。心道真是哪里有苏绫哪里就有麻烦。
警局大楼内,二楼一间办公室中,七八名警察和苏绫被困在屋子里,人们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伴随着焦虑暴躁。
几名男警已经不住地破口大骂,有人安抚开导。可因为从没发过大火,局子里灭火器械和措施显然有些跟不上趟,导致只能等待着火警到来。
热气腾腾,比七八月份的正午还要烤人。
眼看着大火就要窜入室内,苏绫眉头一皱,眸中红光隐现,即便对面有人也只会觉得是大火反光,倒不觉得离奇。
随着苏绫眸中红光显出,窗口的火势仿佛有灵性的毒蛇般骤然滑退下去,一众警察纷纷惊讶,其中那名意图跳窗逃生的小警察赶忙再次回到窗口,朝下一看惊喜到,“火势退到一楼了,从这跳下去!”
说罢他就扶着栏杆一撑身体,整个人跃出窗外,双脚着地后就势一滚,安全落地。
他后退几步避开大火,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高声道,“快跳!”
几名身手矫健的男警都跳了下去,至于上了岁数的警察和女警则是趴在二楼窗口有些发证,楼下就是大火,顺着窗杆往下滑不现实,可是跳下去又太高了点,他们怎么说也不如年轻男子那般身手矫健和大胆。
“快跳!”楼下警察出声大叫。
这时候火警车已经开了过来,片刻功夫就消灭了火蛇,那老警察转头去寻苏绫,却见她正板着脸,抱胸靠在墙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她从始至终的平静模样,似乎根本没把这场大火放在心上,反而似乎是在思索别的事情。
待苏绫一行人被顺利营救出去,张雅芙就迎面走来,“笨手笨脚的不知道往外跑……啊!”
话没说完,迎接她的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张雅芙捂着脸颊后退,瞪大眼睛盯着苏绫。
苏绫眸光微冷,再次举步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轮耳光,这举动将周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想到这女孩死里逃生出来后见到家人会是这般举动。
张文涛呆愣片刻后一声怒吼,“苏!”
话没说完,就被苏绫冰冷的目光喝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苏绫冷冷地盯着张文涛,开口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语罢,大步离开,李秀文见状想要阻拦,却被警局里传来的叫喊声惊得返身回去,“地下室的尸体烧焦了!”
完了,法医还没来,没法通过尸体取证了。
苏绫的脚步也因这道喊声顿了顿,随即再次迈动步伐,大步离开,她的右手揣在衣兜里,紧紧捏着那装了江淮生鲜血的小瓶子。
傅青岩在等在警局门口时候也打听到了些事情原由,他自然知道江淮生是苏绫救回去的,两人不但熟识,江老更是苏绫的徒弟,当时他是被人追杀满身鲜血,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是张雅芙这次报警才害死了他。
然而张雅芙似乎根本没有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有丝毫悔悟,无论她知不知道这老者与苏绫的关系,单看进了警局被人枪杀她还不知道人是她害死的吗?
冷哼一声,他紧跟着苏绫大步离开。
路上,傅青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慰苏绫,江老的死事发突然,且先不提他与苏绫的师徒关系,单说被人追杀时跑到苏绫这里足以看出这份信任,现在人死了,苏绫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心里想必也是难过的。
“我要救他。”苏绫突然淡淡开口。
“嗯?”傅青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大惊,“救他?尸体已经被烧焦了,还能救吗?”
“肉身复活以我现在的功力还做不到,但是江淮生的灵魂还未堕入六道轮回,我有能力将他拉回。”苏绫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
傅青岩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能把江老的鬼魂找回来?”
“可以这么说。”
“然后呢?怎么复活他?”
“灵体在阳间无法维持元气,我可以将它注入盘古幡中,这法器足以护他周全,至于有否机会重铸肉身还要看他的造化了。”苏绫一口气说完,转头看向傅青岩,“你得帮我。”
傅青岩听得半懂不懂,什么盘古幡什么法器的他不懂,但他懂了苏绫的意思,江淮生复活还是有机会的,而且她需要他的帮忙。
“好,我听你的。我该怎么做?”傅青岩握了握拳。
“我要六女一男七滴鲜血,杜鹃血一瓶,朱砂符纸一套,剩下的我自己处理。”苏绫开口答道。
杜鹃血最是属阴,招魂戾气,六女一男视为七煞阵,阴邪得很。苏绫这一次招魂需得使用禁法,六道之中各有秩序,各不相容,非人力可以轻易打破,这禁法一出虽不如当初身犯四禁逆天改命,但在等级上也只是略差一筹。
若说避死延生苏绫只要有足够的功力可以做到,那是针对活人来讲躲避死亡延续生命,但死者在道理上说已经不属于人间之道,打破死门拖回灵魂是要遭天谴的。
但是江淮生本不该死,更是为她而死,杀死宁培是苏绫所做,承受后果的不该是江淮生。
当然,这件事若换做旁人苏绫也大可置之不理,但现在江淮生死得不是时候,她需要他,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他。
若非要一个理由,苏绫只想到两个字:不想。
她不想江淮生死,所以他不能死。如果苏绫是那样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上一世也不会遭天谴而亡。
当然,于这件事该承受多大的后果她心中有数,于身犯四禁神雷轰顶而言简直可以算小到不够看了。
也是她目前功力所能施展到的极限。
傅青岩听了她的话后当即点头,苏绫要的东西都不是容易搞到的,但若是容易做到苏绫也不会要他帮忙,无论如何都得办成这件事。
“血用童子血吗?”傅青岩脑中灵光一闪。
苏绫勾了勾唇角,“你电视看多了。”
傅青岩有些不好意思,“什么时候给你?”
“今晚十二点前,越快越好。你去找夏志文,凑信得过的六男一女到县郊案发的小楼给我护法,叫他们围在小楼外就好。记住,正北坎位由女生来守。”
“就是宁培死的地方?”
“嗯。”
“好!我这就去办!”
……
苏绫没有回家,张文涛也找不到苏绫了,王亚洁只在桌面上发现一张苏绫留给她的纸条。
“这孩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亚洁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张文涛愤怒地指责。
晚上十一点半钟,傅青岩、安阳、夏志文、王立斌、彰武、赵庆以及王美涵六人纷纷赶到郊外小楼。
王美涵的到来实则是不小心听到了傅青岩找夏志文帮忙,这才询问过后主动请命,他们都不晓得是来做什么的,只知道是在帮苏绫的忙。
傅青岩亲自把东西送入小楼,苏绫并没有露面,只是吩咐了几人护法方位,傅青岩出门安排。
夜里十二点钟。
胖子赵庆搂着膀子直打哆嗦,“你们说这大半夜的苏绫把我们整过来干啥?我妈要是知道我偷摸跑出来得扒了我的皮。”
彰武嘿笑出声,“你那肥皮厚肉的怕什么,大不了一顿棒子炖肉呗,我这小身板才不禁折腾。”这群人里他个子最小,也就一米六三左右,同年级的女生许多都已经超过了他。
夏志文就龇了龇牙,撮着牙花子道,“我说傅青岩,苏绫到底搞什么鬼呢?我们人来了她面儿都不露,再说把我们分开站干嘛?神神秘秘的。”
傅青岩站在正南方笑了笑,“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今天事关生死你们可都稳妥点,一会无论怎么样都别动地方知道吗?”
“你看你说的怪吓人的,大晚上可别吓唬我们。”王美涵的声音从屋后方传来,离她不远处站着的是王立斌,要不是身边还有个长得精壮的男生,这大半夜的荒郊野外阴风阵阵,她着实有些呆不下去。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传来阵阵呢喃声,随即轻风四起,风势渐大,屋子里被苏绫挂着的招魂铃却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阵符早已画在了屋中地盘之上,随着咒语开启,风势扩大,渐渐在房屋四周形成了极为难听的呜嚎声,王美涵面色发白,大声道,“怎么回事啊?傅青岩!”
“别动!”傅青岩沉声喝道。
赵庆也有些害怕,大声地口不择言,“我草!你们大半夜的不是玩招魂儿呢吧?”那些个杂志上不都是什么各种招魂游戏,几男几女或者几女几男的大半夜站队形?
彰武也吞了口吐沫,“傅青岩,你可别吓唬我们,要是玩邪的就提前打声招呼,哥儿几个不经吓!”
安阳站在傅青岩侧方,狂风吹过脸颊让他不住皱眉,“苏绫到底在里面搞什么?”大半夜的叫他们几个过来实在怪异得很。
“等苏绫出来再告诉你们,不用害怕,这事跟你们没……”话音未落,一道青雷自天空中直直劈下,砸在距离众人不过百米的正前方!
“啊!”所有人都吓得惊恐出声,后方的王美涵虽然背对着小屋没看见那边的情况,但依旧被刺目炸起的强光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啊!”赵庆身体紧紧贴着墙壁不敢动弹。
事实上不用傅青岩嘱咐众人不要乱动,因为人在遇到惊吓时的本能反应事实上就是僵立原地而不是伺机逃跑。
忽地,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地铃铛声,周遭狂风随着铃声竟是渐渐平息了下来,一切似乎只在片刻之间,众人的惊吓甚至都没来得及过去,一切就已经回归于平静。
如果不是眼前空地上的大坑,众人甚至都要怀疑刚才那一刹那的事情是眼花还是幻觉?
“苏绫?”傅青岩朝着屋内大喊了一句。却久久没有得到回音。
又等了一会,傅青岩连叫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终于拔腿朝屋内跑去,却见苏绫已经昏倒在了地面,而地上用朱砂鲜血画制的符文此刻也像被人用拖把扫过一般凌乱不堪。
他一把将苏绫抱起冲出小屋,“安阳志文,带他们跟我一起去医院!”
众人纷纷对视,赶紧在夏志文的招呼下紧跟傅青岩朝外面跑去,而安阳则是站在原地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迈动步子跟在众人身后。
天光蒙蒙亮起,苏绫悠悠转醒入目就是一片雪白,焦距回笼,原来是雪白的天花板。
转过僵硬的脖颈,观察四周,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病房。
这一次施法造成苏绫元气大伤,身体虚弱得厉害,她缓缓回神,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半身趴在自己床侧熟睡。正是傅青岩。
她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傅青岩也猛地睁开眼,抬头看向苏绫灿烂一笑,“醒了?”
苏绫虚弱地点了点头。
“成了吗?”他问。
苏绫抬手摸向自己颈间的盘古幡,皱眉闭目,使得傅青岩也跟着紧张起来。
须臾,苏绫睁开眼唇角溢出笑容,轻轻颔首,“在了。”
不是成了,而是在了。
“江老的鬼魂儿在这项链里了?”傅青岩首次打量苏绫的项链,因为她一直将这东西藏在衣襟里,平日里也看不到,这一看之下他就愣住,这东西不就是当初苏绫从李县长脖子上扯下来的?
想起那时候,傅青岩忍不住摇头一笑,那时自己还将苏绫当成个爱撒谎的偷儿,打心底里对她不喜欢,又有些喜欢。
虽然只过了月余时间,但现在想起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感觉跟苏绫已经熟识了好久好久。
苏绫点头,见他目露思索便微笑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第一次见面那会,在县政府大院里你扯了李县的项链,我还对你发难来着。”傅青岩轻轻一笑,极为立体英俊的五官即便显得有些疲惫依旧非常好看。
苏绫回忆那时候也是忍不住一笑。
“那时候怎么会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同在一个学校,苏绫也没少对安阳示好,傅青岩哪里会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苏绫。
闻言,傅青岩也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说出第一次这个词来,“以前虽然也见过,但的确感觉那时候才是第一次见面。”
的确是第一次,与重生后的苏绫第一次见面。
“对了,他们人呢?”苏绫抿唇。
傅青岩道,“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放心吧,昨天晚上的事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几个人都跟我面前发誓不会跟外人说。”想起昨天晚上在医院走廊里,一众人又是兴奋又是再三保证的模样,傅青岩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苏绫叹了口气,傅青岩做事她应该放心的,可是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待会帮我把他们找过来吧。”
不用苏绫说,几乎是话音刚落,大门已经被人推开,站在门外的正是夏志文、王美涵、王立斌、彰武、赵庆五人。
王美涵手里提着粥,“苏绫醒了?昨晚咱们几个出了医院就约好早上一起过来了。”看到傅青岩的表情后她解释道。
傅青岩就接过粥碗,端着送到苏绫跟前,“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体寒,虚得很。”
“我去,你还准备送她嘴边喂她怎么着?”夏志文瞪着眼睛,拉了把椅子就坐到苏绫床边。
几个人就开始起哄,苏绫自己接过粥碗趁热吃了两口,夏志文也不理会傅青岩唬着个脸,出声问道,“苏绫,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那场面都你搞出来的?”
苏绫抬眼看向王立斌等人,夏志文赶忙道,“这几个都是我好哥们,最严得紧,我看着他们,要是谁敢出去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王美涵也赶忙道,“苏绫,我保证给你保密。”
苏绫沉吟了一下,便道,“记不记得你生病时,你父亲请过一位玄学大师,你醒的那天他也在。”
“你说江老?”夏志文疑惑道。
显然他是知道江淮生的。
“嗯,江老是国内学术界有名的大师,他教过我一些东西,我自己本身也对此道着迷,自小就钻研这些奇门遁甲方术,昨晚不过是想借着江老教会的东西练练手,没想到真的管用。”苏绫淡淡一笑,无论表情还是语速都拿捏得十分自然。
有时候一个看似不会撒谎的人撒起谎来更叫人相信不疑。
赵胖子忍不住道,“真的啊?妈呀,原来这世界上真有法术啊?我还一直以为那玩意是唬人的!”
“倒也不能称之为法术,不过就是利用阴阳五行搞的门道。”苏绫含糊其辞。
彰武就忍不住拍了赵胖子一把,“懂什么叫无风不起浪不?懂什么叫不会空穴来风不?要真没有这东西,那些电视和小说怎么来的?都是凭空想的呀?你给我想想试试!阴阳五行那东西在咱国家叫国术知道不?”
“呸!国术那是武术吧?”赵庆出声反驳,不过还是抓了抓脑袋,“真厉害,我这次是真长见识了!那天雷咣当就砸下来了!”
苏绫脸色刷地严肃起来,“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叫外人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道上还有许多你们不知道的事物,包括一些专门研究此道的家族门派,这件事情如果泄露出去,有危险的不止是我,还有你们。”
严肃的表情和话语叫一众人面面相视,虽然没个直观的理解,但也听出来事情不简单,会不会叫国家给抓了去做实验啥的?
想到这众人就再三保证起来,夏志文来了兴趣,“我能不能学学?太神了啊,苏绫你昨晚没看见,一道青雷直接从天上砸下来了,县郊现在还有个大坑呢!”
苏绫唇角就溢出一丝笑容,“你想学?”
夏志文连连点头,“能学?当然想啊!”
这就好办了。苏绫心道。本来还担心如何引夏志文入道,使巫族正统血脉传承下去,毕竟一日不沾无法,夏志文都算不得正统的巫族中人。
不过苏绫又皱了皱眉,“昨晚的事情肯定会引起许多人注意,所以口风一定要紧,千万不要泄露县郊的事跟你们有关。”
傅青岩也接话道,“昨晚咱们全在家里睡觉,县郊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记住没?”
众人更是连连点头,孩子心性暴露无遗,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不能叫外人知晓。
“我们能学吗?”王立斌忍不住开口。或许每一个人幼小亦或是年轻的时候都有一个魔法梦,男生们或许称之为武侠梦,就是会常人所不会,跟蜘蛛侠、超人似的。
苏绫眯眼看着一众人,心想自己现在的确需要一些帮手,或许他们现在还没什么本事,甚至帮不上什么忙,但以后如何,的确取决于自己此刻的决定。
“好,不过要正式拜师拜入我门下,你们仔细想想清楚,拜入师门绝非玩笑,尊师重道门规戒律能否遵行?这,可不是过家家的。”
“师父!咱们这是什么门?”赵胖子双眼放光,已经改了口。他纯属小孩子心性,真的像是在玩过家家似的。
“……巫祖门。”苏绫信口想了一个,什么门派不重要,如何凝聚和引导这群孩子伴她左右才是至关重要,如此一来把他们化为自己人倒也省去了那层担忧。
头昏脑胀的苏绫没有想到,今日一个没来得及仔细思索考虑的决定,的的确确影响了几人的一生。
或许她需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将来才有资格正面还击赫羽明在警局所说的那番话。
虽然想法没来得及过多思考,现下也只有一个可笑的模型、几个懵懂的少年,但是只要她想,不久的将来必定可以打破这可笑的局面,也相信届时,看着她们,没人会再笑得出来。
而且有些真东西,也的确需要有人来传承。
只是看着面前几人,苏绫有些头昏地闭上眼睛靠坐在床头,的确还需要慢慢了解加以引导,免得给她惹出什么麻烦。
医院外,一辆面包车刷地停住,十几名小青年风风火火冲下车来,从后备箱冲抽出几把片刀分传起来。
“你看准了?把红毛打进医院那几个小子刚进去了?”一名二十七八岁地青年嘴里叼着烟卷,转头看向身旁一名年轻人。
“看准了!就在二楼230病房呐!”
“走!算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