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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当傅老爷子听见这些威胁的话,是从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口中说出时,他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寒。
曾经面对这个儿子的愧疚,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看向傅文斌的眼神,也再泛不起一丝温情。
“你这是要彻底跟我撕破脸了?”傅老爷子气的声音都在发颤,眼睛里迸发着前所未有的怒火。
傅文斌毫不在意地笑笑:“老爷子,我们父子已经被逼到了这一步,就算我现在想放手,您认为傅诤言父子那边就没有察觉吗?他们若是查到了我的头上,他们会放过我吗?”
“现在已经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我若是还不争,就只有等死的份儿!”傅文斌眼底闪过一丝狠辣:“您也别怪我,要怪就怪造化弄人,谁让我和傅诤言不是一个妈生的呢!但凡当年您能对我们一视同仁一些,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破事!”
“现在您想劝我罢手,我直接告诉您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我既然今天敢来见您,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您现在大可以让曹叔一枪打死我,但至于后果如何,我可就管不着了!”
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傅文斌总算吐了个干净。
也不管傅老爷子听完脸色如何的难看,但从他决定回国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再念什么父子之情。这些都是虚的,权利和金钱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人才有话语权。
至于什么父子情分,哪有实打实的权利和金钱重要?
在这之前,傅老爷子看傅文斌的眼神,多少带着几分轻视。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人到了他的手上,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但在这一刻,他不得不重视起眼前这个他一直疼爱的私生子。
他承认他亏欠这个儿子许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想要弥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允许这个儿子爬到他的头上,更别说夺取他的权力,甚至是要挟他!
傅老爷子心底掠过一抹怒恨,但看向傅文斌的眼神多藏着一抹忌惮。
直到今天,他才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老了,他更向往晚年的和平,希望儿孙能够和睦。事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无论是傅诤言还是傅文斌,都不是他可以拿捏的。甚至那两个孙子,都早已脱离他的掌控。
想清楚这一点,傅老爷子一直挺直的脊背陡然塌了几分,整个人像是瞬间抽空了精力一般,霎时苍老了十岁。
曹叔在一旁听的暗自心惊,自从老爷子掌握傅家大权后,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老爷子硬刚了。
要是以往,这个人现在很可能葬身异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现在……
曹叔看了老爷子一眼,等待着他的指示。
可等了许久,他才听傅老爷子发出一声叹息,人缓缓从桌前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亲兄弟,你……”傅老爷子目光落在傅文斌神情偏执的脸上,最终摇了摇头,“算了,你好自为之吧。老曹,送他回去。”
说完,傅老爷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曹叔内心震动,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轻易就揭过此事。倒是傅文斌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毫无意外之色。
要是在那些事没发生之前,或许老爷子真不介意会被人知晓他的存在,可现在不同了。只要他手上握着那些把柄,就算是老爷子都得忌惮三分。
傅文斌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眼神扫向一旁震惊的曹叔:“走吧曹叔,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去。”
既然是老爷子的命令,就算曹叔再怎么惊讶,也不会多嘴问一句。怎么将人带到的这里,自然原样将人给送了回去。
而另一边,傅泽川留下来照看傅文斌的人,在发现傅文斌失踪联系不上后,也赶紧向他通知了消息。
很快傅泽川就赶到了傅文斌的住处,正好撞上曹叔送傅文斌回来。
瞧见是曹叔将人送回来的,傅泽川脸色白了一瞬,很快掩下眼底的阴霾,赶紧走了过去。
“曹叔。”
曹叔听见傅文斌的声音,立刻笑眯眯地唤道:“二少爷,老爷子命我送二爷回来。”
听见是爷爷的命令,傅泽川脸色愈发难看,“爷爷他有说什么吗?”
曹叔若有似无地扫了傅文斌一眼,才沉声道:“老爷子要二爷好自为之。”
说完又端起笑眯眯地样子:“既然人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向老爷子复命了,告辞。”
曹叔转身上了车,迅速吩咐司机开车离开了这里。
傅泽川目送车子离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诘问道:“爸,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爷爷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文斌抬手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说吧。”
傅泽川环顾了眼四周,虽然没发觉什么异样。但是能被老爷子的人找到,也迟早会被其他人找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沉思了一瞬,随后道:“上车,我们换个地方。”
傅文斌闻言什么也没说,乖乖跟着傅泽川上了车。
车子一路开出市区,一直到郊区附近的半山别墅才停下。
住在这里的人很少,不容易被人发现踪迹。
傅文斌巡视了眼新住处,倒是格外满意,不由夸赞:“有心了。”
傅泽川却不吃这一套,脸上不见半点喜色,冷冷发问:“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待着,你为什么跑出去?还有刚刚曹叔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去见过爷爷,你们都说了什么?”
面对傅泽川连珠炮般的质问,傅文斌也一下冷了脸:“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你老子吗?”
“你说过会听我的话,不会擅自行动。”傅泽川攥紧了拳头,语气有些冷硬。
傅文斌也想起之前为了稳住傅泽川所说的那些保证,但心里没有半点心虚,只是冷笑:“你以为我躲着不出去老爷子就找不到我?你太天真了,你对老爷子的势力一无所知。”
要不是这样,那两件事能瞒得了傅诤言和陆正明这么多年吗?
他早就猜到老爷子一定会派曹叔来找他,所以才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这些他从未告诉过傅泽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