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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洲岛是个好地方,一年四季温差都不大。冬季最低也就十一二摄氏度的样子,就算炎热的夏季最高也不超过三十五摄氏度。只要做好卫生防疫工作,不被毒虫蚊蝇叮咬,绝对比山阴县更加适宜人类居住。要不然后世这个地方怎么会成为全国闻名的度假胜地。
马淳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元身又是家传医术,自然对防疫更加重视,所以岛上基本没有爆发过疫病。这样一来,百姓们在崖洲岛上更加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
飞鱼船驶离港口,沿岸的近海星星点点都是疍家人捕鱼的小船。湛蓝的海水掩映着点点帆影,疍家汉子放声高歌,简直是少有的人间胜景。
甘莘轻轻握住自家夫君的手,开心的笑道:“阿郎你看,咱们的崖洲岛多美啊。”
马淳微微一笑,感慨道:“是啊,咱们的百姓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给他们一块安生的地方,他们就会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让这块土地拥有勃勃的生机。”
“阿郎,你说咱们能在岛上永远过着安生的日子吗?”
“会的,阿莘,只要咱们上下一心,我一定会让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让咱们子子孙孙都过着没有战争,没有欺压的幸福生活。”
“嗯,我信你阿郎,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阿耶也说你志向非凡,能遇到你,真好。”
看着身边散发着幸福光芒的小女人,马淳不由得心中一暖,更加坚定了要把这条艰苦之路走下去的决心。
正在这时,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两个长着高大鱼鳍的东西,游得还挺快,顿时让海鸟们乱作了一团,天空中的不敢再俯冲,水面上的也赶紧飞了起来,警惕的注视着这两个怪家伙。
可惜动物终归是动作,吃是它们一生的追求,老实了没一会儿,天空中又有海鸟像俯冲轰炸机一样,双翅向后一收,高速扎进了海水里,有些浮上来的时候嘴里会叼着一条小鱼,有的依旧是空空如也,休息一会还得再飞起来重新俯冲。
这种鸟不是海鸥,而是鲣鸟,在世界上分布很广,很多小海岛上都有它们的身影。它还有另外一个绰号,叫做导航鸟,到不是它能给船只导航,而是能给渔民导航。
凡是有它们大量出没的海域,水下肯定有大鱼群,一去一个准儿,所以渔民们最喜欢在大海上看到它们。
甘莘疑道:“阿郎,这是什么鱼?鱼鳍这么高大?”
马淳见状,呵呵笑道:“阿莘,这就是我要出海找的东西,等下你可不要惊慌。”
不等甘莘追问,马淳立刻下令让罗技将船靠了上去。甘莘见马淳忙了起来,便不再多说,紧跟着马淳身边,想看看丈夫到底想要捕猎什么大鱼。
马淳不管水下是什么鱼群,他只是紧紧的盯着这两个鱼鳍,让飞鱼船飞快的靠近,寻找鲸鱼露出海面的时机。
这个操作也挺难的,行驶方向不对的马淳不敢进攻,如果迎着鲸鱼头一鱼叉插下去,接踵而来的很大可能就是鲸鱼尾巴。横在前面也不容易靠近,总不能让飞鱼船迎面撞上鲸鱼。
这个鱼群规模不小,看水中气泡翻滚的程度,下面的鲸鱼却不是太多,顶多有3、4条的样子,可惜马淳一次也没赶上合适的位置向它发起进攻。不过不着急,这几条鲸鱼围捕不了这么大的鱼群,要不它们就得把鱼群分隔开,围捕其中一小部分,要不就得等同伴的到来,到时候还有机会下手。
果然,没过一会,其中一条鲸鱼跃出水面,发出“昂昂”的声音,似乎在召唤同伴前来帮忙。甘莘大惊道:“阿郎,原来你是要捕猎鲸鱼,这太危险了。”
马淳哈哈大笑,对甘莘道:“夫人,你看好了,今日为夫就送你一条海神神卫。罗技,上鱼叉,你给我瞄准了射!”
罗技大声答应:“诺!这么大的目标,卑下射不中提头谢罪!”
罗技说完,和三名弩手把一捆鱼叉从船舱里抱了出来,用摇把将弩弦摇起,装上长长的鱼叉,又在叉柄挂上兽皮绳索,后面系着几个竹筒。
这时,远处赶来几条增援的鲸鱼,一共有四条,全是成年鲸。它们排成了一个菱形,时而把后背露出海面,时而又钻入了水下,并不时用尾鳍拍打着水面,估计是在向远处正在围捕鱼群的同伴发出信号。
那四条鲸鱼还在向着鱼群的方向赶路,根本就没把水面上这艘飞鱼船当回事儿。在大海里,没有任何生物愿意去攻击一只成年鲸鱼,久而久之,鲸鱼们也就对外部环境不那么在意了,活得太安逸的缘故。
可惜这次它们遇到了专门前来捕杀它们的猎手,从此之后,鲸鱼再也不可能在海洋里自由的活动了,因为人类捕杀鲸鱼的历史就此展开。
“嗡!......噗!......哗啦!”一根鱼叉插进了鲸鱼身体,另一根不知所踪。剧痛让这头成年巨鲸奋力甩了一下尾鳍,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好!”马淳大叫,“再发一轮!”
“嘎吱吱!”弩弦搅动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等鲸鱼们反应过来,又一轮鱼叉飞射而来。这回没有落空,两根鱼叉全部扎在一头成年巨鲸身上。
那两头巨鲸甩着尾鳍,一头扎进海里,向远处逃去。其它的巨鲸也反应过来,纷纷四散逃亡。
马淳没顾得上去寻找那些竹筒在什么地方,它们早被鲸鱼拉入了水下。不过在海面上追踪一头受伤的鲸鱼非常简单,只要不是抹香鲸这种深海鲸,普通的鲸鱼是不会潜太深的。
它们喜欢在水下几十米的水层游动,尤其是须鲸,水太深的地方没有磷虾可吃。即便是受伤了,它们也还是按照平常的习惯游动,并且不会轻易改变航向。
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在甘莘和罗技等水师船员敬佩的目光中,马淳指挥着飞鱼船不紧不慢的的跟随着这两条受伤的鲸鱼。在甘莘等人的心目中,这可是海上巨无霸的存在,可是在眼前这个略显清瘦的男人指挥下,轻轻松松的就重创了这两条巨大的鲸鱼。
鲸鱼这个群体挺奇怪,它们巨大但是胆小,一旦受到攻击,除了少数几种齿鲸之外,很少会想着反击,而是四散逃跑,真是巨大而懦弱,白长了那么大一个身材。
再次追上这两头刚刚浮上水面换气的鲸鱼时,马淳又让罗技发射了几根鱼叉。这时候的两条鲸鱼背上已经各自中了三四根长长的鱼叉,暗红色的血液被海水冲刷下来,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这两头鲸鱼有点发蒙,向着远方奋力游去。但看它们的活动状态和游动速度,它们的力气还足着呢,远远没到束手就擒的时候。
两个时辰以后,它们终于快不成了,十个数不到就得上来换一次气,而且喷出来的水雾都带着血丝,显然是内脏已经累出了血。
那一大堆竹筒在它健康的时候根本不算啥,说拖着入水就入水,可是现在拖拽起来就很费劲了,要不停的摆尾才能继续向前游。每次摆动身躯,鱼叉的尾部就会把它的皮肉再隔开一块,血水瞬间就涌出一大片,然后被海浪稀释冲净。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两条鲸鱼终于游不动了,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马淳兴奋的道:“成了,罗技,你们用渔网拖住鲸鱼,放出舢板防止海中狼偷袭,咱们回航!”
“诺!都尉神威,卑下遵命!”罗技也兴奋的大声领命。这些海上的汉子终于对马淳心服口服,不再称他为县君,而是真心诚意的认马淳为军中之主,把他当做自己真正的都尉看待。
甘莘自始至终紧跟着马淳,却没有上过一次手,她静静的看着自家夫君自信坚毅的脸庞,心中喃喃道:“阿耶,女儿终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将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