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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裴洛思考的时间,谢春心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了几件暗器出来,递给了裴洛。
裴洛接过了暗器,听着谢春心给他讲解使用方法。
上一次谢春心托人带给裴洛的弩箭,裴洛就爱不释手,再看这些暗器,件件设计巧妙,不禁赞叹道:
“小尼姑,你真的是机关术大师啊!
听说我九叔如今也在跟你学习机关术?”
谢春心促狭的一笑,逗趣道:“是啊,他拜入了我们南大派,如今是我师兄。论起来,你该叫我师姑的。”
裴洛脸黑,不满道:“九叔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谢春心挑眉,“他本来还要拜我为师的,幸好我没有答应。”
裴洛翻了个白眼,对自己那个不靠谱的九叔,很是无语。
从谢春心口中,裴洛才知道裴氏的女眷,走的是回蒲州那条路。
裴砚和裴宿,似乎都还在长安。
裴洛皱眉半响,自我安慰道:“以十三叔的智慧,应该早有打算,六婶和九叔他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裴洛将那些暗器又递还给了谢春心:“这些东西你留着防身,我在战场上用不到。”
谢春心知道裴洛的武功远高于自己,也没有强求,最后只选了一块特制的护心镜,坚持要裴洛带上。
裴洛喜滋滋的脱下甲胄,将护心镜戴在了里面。
两人又说了许多的话,不知不觉间,依偎着睡着了。
待到鸡鸣时刻,裴洛惊醒过来,看见谢春心的睡颜,不忍吵醒她,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帐篷。
谢离整晚都守在外面,看见裴洛出来,上前问道:“裴公子,你不跟女郎道别吗?”
裴洛说:“不用吵醒她了。麻烦你给你家女郎带句话,我先回军营了,请她一路小心。在利州安定下来后,给我传信。”
谢离称是,看着裴洛离开的背影,笑兮兮的自言自语:“成了!”
谢春心带着贤王府和感业寺的人继续赶路。
走了半个月,终于进入了利州境内。
利州是当年女帝的故乡,多崇山峻岭,百年古刹。
谢春心将感业寺的女尼召集起来,问道:“我们已经入蜀,这里相对安全一些,天下乱局已现,外面兵荒马乱。
贫尼不愿继续窝在寺庙里祈求佛祖施恩,准备还俗。
你们愿意还俗的,贫尼会每人赠银10两,资助她做一些小买卖,应该也能维持生计。
不愿意还俗的,贫尼已经与慈恩寺的主持师太说好,可以在慈恩寺继续出家。”
跟着谢春心从长安过来的感业寺弟子,大约有700多人。
这些人一听谢春心说要还俗,傻了眼。
从长安地动开始,谢春心一直是她们的主心骨,草贼进攻长安,谢春心又将她们安置在了贤王府。
这一次她们跟着谢春心千里跋涉,虽然一路上经历了各种险阻,总算最后有惊无险,平安到达。
谢春心在这些女尼心目中,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监事师太,一旦谢春心还俗,她们都觉得无所适从。
感业寺的主持觉明师太,留在了长安。
谢春心临走前,也曾派人去邀请觉明师太一同出城。
但觉明师太回话说,她已经年迈,无法长途跋涉,让谢春心带着寺里年轻的弟子走,她和那些年迈的弟子,则留在长安,等草贼退去后,留守感业寺。
“无染,你要抛下我们?”智灵与谢春心关系亲近,最是接受不了,直接问道。
谢春心摇头:“贫尼不是抛下你们,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与贫尼一起还俗,贫尼会将你们当做家人对待,扶持你们寻找生计。
你们若是不还俗,贫尼也与慈恩寺的师太说好,将我们从感业寺带来的物资和钱财,捐给慈恩寺,你们将在慈恩寺继续礼佛。
贫尼也会经常去看望你们的。”
听到谢春心如此说,这些人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之前感业寺是皇家寺庙,里面的弟子还俗,得经过朝廷的允许。
但如今朝廷已经大乱,这条规定已经毫无约束力了。
女尼们议论纷纷,胆小的不愿意踏出佛门,一些年轻又胆大的弟子,却想试一试。
最后,商议下来,有五百多名弟子,情愿继续做尼姑,在慈恩寺出家。
还有近两百人,愿意还俗。
智灵也决定了还俗,但智善却不想。
智善在地动中伤了腿,不良于行。
在长安的那一段时间,智善和智灵一直在帮着谢春心管理寺中事务,智善也逐渐从身体残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对谢春心说:“无染,我就留在慈恩寺,也能帮着你照看一下其他的人。你就带着智灵一起还俗吧。”
智灵舍不得智善,开始犹豫了起来。
谢春心笑道:“你即使还俗了,也能经常去看智善,若是你在外面安定了下来,可以将她接出来跟你一起住啊。”
智灵这才同意了还俗。
此时朝廷的大部分人,还留在陈仓,利州的地价和房价,都没有涨。
谢春心在利州城买下了好几处大宅子,其中一座,用来暂时安置那些决定还俗的女尼。
贤王府的人,住进了最大的一处宅子。
据说这座宅子以前是武姓世家的宅院。
只不过女帝驾崩后,武姓被清算,这座宅子被收归了官府,而后辗转到了其他人的手中。
宅子虽然已经老旧,但占地极广,园中花园、湖泊、亭台楼阁,相当的奢华。
谢春心带来的下人,原本就有许多的工匠,隔日就开始修缮宅院。
利州知府得知贤王妃来了利州城,亲自前来拜访。
谢春心客气的接待了对方,并向他打听城外可有大片的土地出售。
利州知府道:“利州原本就多山,少有耕地,想买大片的土地,怕是不容易。
倒是山林,可以出售的颇多。”
利州知府派了一名管事过来,带着牙行的人,给谢春心介绍了附近可以出售的山地。
谢春心一连几日,都跟着牙行的人在外巡视,最后买了五座山地。
这些山地虽然贫瘠,但多少包含一些可以耕种的土地。
谢春心不打算在府里养闲人,将府里的壮丁,派出去了一半,休整山地,准备开荒种些粮食和蔬菜,又圈出山下相对平坦的地方,发展畜牧业。
郑氏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谢春心,语气轻柔地劝道:“心儿,咱们刚到利州,人生地不熟的,你又何必如此急切的买下那么多的产业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如何是好啊!”
谢春心却不以为然,微微一笑,安慰母亲道:“阿娘,您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这些产业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不会有问题的。”
郑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心儿,娘知道你聪明能干,但毕竟这是异乡他乡,人心难测啊。你一个小女郎,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真让娘心疼。”说着,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谢春心见状,连忙抱住母亲,轻声说道:“娘,您别担心,女儿会小心谨慎的。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不是有你和方嬷嬷一直在帮我吗?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在这里站稳脚跟,开创出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
郑夫人听了,心中感动不已,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点了点头。
谢春心耐心的向郑氏解释:“阿娘,如今从长安逃出来的那些勋贵,还停留在陈仓,所以利州的地价都不贵。
女儿推断,不久后,李翾还得往蜀地逃,利州是从关中入蜀的必经之地,到时候,这里的地价,一定会飞涨。
据女儿估计,不仅仅利州,整个剑南道的主要城市,地价都会飞涨。
女儿下一步,还会去益州府城买地,这个时候,再没有比炒地价更赚钱的生意了。”
郑氏其他方面不太行,但这些年自己经营打理自己的嫁妆,也懂的一点商贾之道。
听明白了谢春心的话后,将自己的钱都拿了出来,塞给了谢春心:“心儿,你都拿去,既然你如此肯定,那么咱们有多少买多少。”
谢春心也没有推辞,她坚信天下将乱,蜀地必然会是朝廷偏安的最佳选择,这里的地价一定会飞涨。
她从长安出逃时,带走了贤王府所有值钱的东西。
加上郑氏的钱,她如今大约有三万贯左右的现钱。
这些钱,她陆陆续续的,都换成了利州和剑南道其他主要城市的房产和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