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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问?”
靳溪怒气冲冲的说:“昨天你做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跟你前夫一起骗他?你太过分了!”
叶佳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靳溪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陆景墨什么都没有。你哥哥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跟他解释。”
“不用了,他不想见你。”靳溪愤愤地说:“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他,不要利用他的善良和正直,一次一次的伤害他!我们家惹不起你!”
说完,靳溪转身离开,只留给叶佳禾一个愤然的背影。
叶佳禾彻底慌了,靳南平一定是看到了她与陆景墨在一起,这才误会了。
想到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没有耽误过工作。
可现在,他的人都消失了,叶佳禾便深深的担忧起来。
她再次给靳南平打去电话。
终于,有人接听了。
只是这声音,并不是靳南平。
“你好,是靳先生的家人吗?这边是云端会所,靳先生在我们这儿喝醉了,请您来接他一下吧。”
叶佳禾深深蹙起眉头,靳南平居然去了云端会所,还喝醉了?
随之而来的担心,让叶佳禾立刻开上车,就往云端会所去。
果然,靳南平在包厢的沙发上躺着,衬衫解开了两个纽扣,领带也松松垮垮的搭在了脖子上。
面前两三个空酒瓶,满屋子的酒精味。
叶佳禾吓坏了,她从没有见过靳南平如此失态的模样。
“靳老师,靳老师……”
她走过去,轻轻晃了晃他。
可靳南平却推开了她,醉醺醺的站起来,东倒西歪的。
“佳禾……你,你不用管我,快回去吧。”
他努力让自己在她面前维持着往日的风度。
可他并不知道,他终究还是将所有的狼狈都暴露在了她面前。
叶佳禾知道他醉了,但她还是不忍心看到他这样痛苦,便扶着他,解释道:“靳老师,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陆景墨什么都没有。他已经把阳阳和冉冉还给我了,真的,我没有……”
她还没说完,靳南平便打断她。
男人声音悲哀,带着酒意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佳禾,你爱陆景墨,他一直都在你心里。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会祝福你。”
他的语气沁着一抹悲凉,冰冷的眼泪从眼角落下,他却执意不让叶佳禾扶他。
靳南平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我真的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他竟跌跌撞撞地要出去。
叶佳禾怎么能放心他这样子离开,她连忙追了上去。
靳南平甚至拿出了车钥匙,他的理智早已不在了。
叶佳禾慌忙将车钥匙抢了回来,道:“靳老师,我送你回家。等你清醒一点,我们再谈。”
就这样,叶佳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靳南平扶到车里。
……
云端会所。
此时的汪柔刚被阿骁救出来半天,她洗了好几遍澡,却仍旧觉得自己满身臭味。
这短短几天在精神病医院的日子,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啊!
他们每天对她进行电击和各种折磨,就连睡觉,都把她关在厕所里。
汪柔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这样折磨死了。
幸好,阿骁过来救她了。
只是这几天的阴影,让汪柔的心也完全扭曲,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愤恨中。
都是陆景墨和叶佳禾!
全都是他们!
陆景墨真的好狠,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却要让她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那他们就同归于尽吧!
汪柔被救回来的时候,恰好路过了靳南平那个包厢,所以也看见了靳南平在里面醉生梦死。
她立刻就明白,大概是叶佳禾回到了陆景墨身边,这男人跟她一样想不开。
因此,她立刻让服务生给叶佳禾打去了电话。
然后又让阿骁去孤儿院救陆君耀,这才支走了阿骁。
现在,叶佳禾肯定已经载着靳南平在回去的路上了。
汪柔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自言自语的道:“去死吧!叶佳禾!”
……
路上。
叶佳禾担心的看着靳南平,只想着赶紧把他送回家。
他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她以前从没有见过的。
靳南平带着酒意,似笑非笑的说:“感动并不是爱情,我知道,我给你的……只有感动。”
叶佳禾握紧了方向盘,心都揪了起来,她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曾经,她也相信过爱情,可后来呢?
爱情这东西,她以后不会再碰了。
她宁愿靠着感动和感激,与靳南平过一辈子。
前方的红灯结束,叶佳禾启动了车子。
可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从左边疯了一般的冲出来。
“砰”的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叶佳禾感受到了一个坚毅的怀抱,紧紧将她护在了身下。
车窗的玻璃碎片深深的扎进了靳南平的太阳穴,顿时,血流如注。
对于这突然的变故,叶佳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眼眶猩红,疯了一般的想转过身去,可靳南平就这么死死的搂着她,像护着一个珍宝,怎么都不肯放手。
此时,叶佳禾的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那些失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是那么清晰,那么清楚!
……
学校里。
冉冉和阳阳焦急的等着爸爸来接他们,可小朋友们都被接走了,也没有见到爸爸的影子。
阳阳只好找老师借了手机,给陆景墨打去电话。
正在加班的陆景墨听到阳阳说没人接他们,顿时就疑惑了。
这叶佳禾在搞什么?
说好了晚上她自己去接两个孩子,不要他插手,居然到现在还留两个孩子在学校。
听着两个孩子委屈兮兮的声音,陆景墨心疼极了,难免在心里责怪叶佳禾的疏忽。
他压着火,耐心的对阳阳道:“阳阳,不要着急,爸爸马上就去接你们。很快,十分钟就到。”
随即,他立刻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路上,他给叶佳禾打了无数个电话,却没有任何人接。
陆景墨简直要气死了,叶佳禾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把两个孩子给她带?
他接了冉冉和阳阳,在两个孩子的央求下,他还是去了医院准备接叶佳禾。
可就在这时,他远远看到一辆120过来。
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医护人员,看到车门打开,里面抬出了两个担架。
陆景墨不经意的一瞥,整个人当场怔住了。
那居然是叶佳禾!
而前面那个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人,难道是靳南平吗?
陆景墨只觉得心都要跳出了胸口。
他立刻转身走到车边,克制着紧张的心跳,对两个孩子道:“阳阳,你带着妹妹在车里等爸爸,好不好?爸爸先去看看你们的妈咪是不是在加班?”
“好。”
冉冉和阳阳乖乖的答应着。
陆景墨交代完之后,直接用跑的进了医院。
急诊室里,许多医护人员忙成了一团。
陆景墨立刻拉过一个医生,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佳禾怎么了?”
“你是她什么人?”
医生疑惑的看着他。
陆景墨道:“我是她家属,她孩子的爸爸。”
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随即,便道:“Susan医生和靳南平教授出了车祸。不过你可以放心,Susan医生的伤势不算很重。既然你来了,就先跟我去办公室签个字吧。”
陆景墨立刻跟上医生。
可想到靳南平当时在担架上的伤势,那么可怕,几乎是面目全非了。
他有些担心的问:“那靳南平呢?他怎么样了?”
“靳教授……”
医生凝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怕是难了……”
陆景墨心下一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
虽然他平日里跟靳南平不对付,可他从没有想过要置靳南平于死地!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是肖明。
“陆总,不好了,汪柔在精神病医院逃走了,调了监控之后发现是被人带走的。”
陆景墨一听,立刻就想到了这场车祸。
现在汪柔已经丧心病狂了,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女人,居然想要叶佳禾的命!
陆景墨的愤怒已经快要冲出胸口,他对肖明吩咐道:“找人看好孤儿院,绝不能让陆君耀被人劫走。还有,调取所有路口的监控,必须立刻找到汪柔的下落!”
这样一个女人逃出去了,这太危险了。
就算这次她没害死叶佳禾,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总有一次会得手的。
想到这儿,他立刻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来医院接冉冉和阳阳,而且,还要带几个保镖。
汪柔已经疯了,会不会下一个就要对两个孩子下手了?
陆景墨只能做好这样的万全之策。
现在,他眼中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怎样都挡不住。
安排好了一切,陆景墨回到急诊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叶佳禾昏迷着被推了出来,头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他心疼的望着脸色苍白的小女人,问医生:“她严重吗?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Susan医生只是头部受了些皮外伤,还有几个地方有擦伤。昏迷是因为受了太大的惊吓和刺激,可以回病房观察一下。“
医生说完,又急着去抢救室。
陆景墨追上医生,郑重地说:“请你们一定要救活靳南平。一定要尽力!”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希望靳南平能好好活着。
医生点点头,道:“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床上昏迷的叶佳禾终于有了些动静。
“不要!靳老师,靳老师!”
她突然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景墨刚才又去了急诊一趟,想看看靳南平的情况。
现在刚回来,便看到叶佳禾醒了。
他连忙过去,担心的问:“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佳禾漆黑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她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过去所有的事!”
随即,她目光麻木的笑了笑,道:“我刚才还做噩梦了,梦到靳老师,梦见他出车祸了。对了,靳老师呢?我……我去找他,我要告诉他,要注意安全。”
陆景墨这才发现,叶佳禾的脑筋此时不太清楚。
他连忙蹲在她身前,拉着她的双手,道:“佳禾,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靳南平他……你还记得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一瞬间,血腥的记忆涌入叶佳禾的脑海。
眼泪瞬间积聚在眼眶,她麻木的张口,问:“靳老师在哪里?他……”
后面的话,她几乎不敢问。
“他……”陆景墨实在是不敢说出来,怕刺激到她,只能低低地说:“还在抢救。”
叶佳禾立刻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一边走一边道:“我去看看!”“佳禾!”
陆景墨握住了她的手,道:“别去了。靳家人,已经来了。”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忽然甩开陆景墨,如同疯了一样冲出了门。
她光着脚,飞奔在医院的走廊上。
陆景墨立刻追过去,生怕她再出任何意外。
急诊室门口,叶佳禾呆呆的伫立着。
她听见了来自靳夫人和靳溪撕心裂肺的哭声。
叶佳禾颤抖着手推开了门,冰冷的白色被单盖住了那高大伟岸的身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可当时靳南平紧紧抱着她,护着她的温度,仿佛还在。
听到叶佳禾的脚步声,靳夫人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眸光如同快要熄灭的蜡烛,布满了绝望。
因为她知道,叶佳禾在靳南平心里有多么重要,所以,她不会在儿子面前责怪她。
可是一个母亲失去了儿子,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没有人会比她更感同身受。
短短几小时,靳夫人似乎已经老了十岁,就这么守在儿子的床边,就像孩子们很小的时候。
靳夫人颤抖着手,摸着那白色的布单,道:“南平,这是妈妈最后一次守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