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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海盐,大量的海盐!”
史鼎一身劲装,双手捧着粗粝的海盐,脸上全是兴奋神色,大声笑道:“果然不出蓉哥儿所料,海盐晒制之法确实简单,出盐量也十分可观!”
其身后,乃是一片延绵数十亩的盐田。
此时大半盐田,都被白花花带着一点异色,粗粝的海盐填满,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
“侯爷,制盐经过,是否已经全部记录下来?”
贾蓉轻笑,并没有露出多么激动的兴奋神色,悠然提醒道:“实验成功了,细节方面也得处理妥当!”
“蓉哥儿放心吧,不会叫你失望的!”
史鼎依旧处于兴奋状态,朗声道:“单单就是实验性质的这些盐田,出产的海盐数量便相当惊人,而且还能源源不断产出,绝对是个聚宝盆!”
“侯爷,顺势捞点小便宜可以,可千万不要打盐田的主意,你和史家都承担不起!”
似乎察觉了什么,贾蓉眼睛微眯缝,轻笑提醒道:“把功劳拿足就成,其他的不要多想!”
“这……”
史鼎颇为犹豫,眼中闪烁不甘之色。
啧,这就是勋贵本性啊。
完全不考虑自身状况,看到好处就想要狠狠吃上一口。
只是,海盐这份惊人利益,此时的史家根本就没实力参合。
贾蓉并没有继续开口劝说,他和史鼎不熟,只能算是牢固的利益同盟罢了。
史鼎若是真有其他想法,他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以后出了意外的话,也别指望他会出手相帮。
是福是祸,惟人自召。
好在,史鼎还是有理智的,过了一会长长吐出口气,苦笑道:“利益动人心啊,我算是有了亲身感受!”
“蓉哥儿放心,我不会有不该有的想法!”
说这话时,史鼎一脸郑重,谁看了都觉得他说话靠谱。
贾蓉自然不以为意,也不想猜测这位的话是真是假,反正他给的机会已经到位,其他的无所谓了。
“让弟兄们将盐田都看牢了,不要让外人看出端倪!”
他轻笑道:“等我回禀陛下之后,自然会有人过来仔细查探情况,到时候功劳少不了!”
史鼎脸上顿时显露振奋神色,昂声道:“放心吧,若是有附近渔民不小心看到,我会将他们暂时羁押于军营之中!”
微微点头,贾蓉知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旦史鼎弄出的实验盐田消息泄露,可能遭遇的压力之庞大,称一句泰山压顶都不为过。
更有甚者,怕是会有不知身份的武装人员突袭。
到时候,方圆数十里的渔村都得倒霉,那些做坏事的存在,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隐患?
不要以为他在危言耸听,盐田一出,影响到多少人的利益?
甚至包含了皇亲国戚还有皇子王孙,估计就是当今都不会硬碰这样的力量。
真到了那时候,考验史鼎的时候就来了。
功劳不是那么好拿的,当今给予的好处,也不是那么轻松能够得到的。
这些情况,贾蓉并没有仔细和史鼎说道清楚,不过这位应该心中有数。
不然,这位手握三千人马的指挥权,又是贾蓉长辈身份,怎么可能老实听话,一点折扣都不打?
还不是想要分摊风险和压力?
这样也好,省得出现额外变故。
三千人马,若是指挥得当,守护数十亩盐田的秘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成问题的。
离开后,贾蓉第一时间给当今递了密折。
当今的反应相当迅速,似乎闻到了银子的气味一般。
第二天,戴权便主动上门了。
“公公来得还真是迅速!”
贾蓉在宁安堂,接待了这位大明宫内相。
“不快不行啊,皇爷可是催得紧!”
戴权摆手道:“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就不要拿出来了,咱们还是立即动身吧!”
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势,显然心中急切得很。
贾蓉可没有吊人胃口的心思,既然戴权这么急切,他也就顺水推舟,当即带人离开京城再赴津门荒僻海岸。
“这,这就是盐田,还有晒制出来的海盐?”
才过去几日时间,天公作美一直都是艳阳天。
海滩上的盐田,半数都被白茫茫的海盐覆盖。
当然,盐田里的海盐已经少了绝大部分,这是几天时间忙碌的结果,全都存放在不远处的仓库里了。
戴权马不停蹄,看过盐田之后又去了存放海盐的仓库,丝毫都没有马虎大意的意思。
而且晒制海盐的详细过程,也询问得相当仔细,凡是有可能遗漏的地方,甚至直接拿纸笔记录下来。
史鼎看到这里,这才知晓之前贾蓉的提醒多么正确。
万一要是有所疏忽,叫眼前的大明宫内相察觉,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好在,一切准备得确实相当妥当。
一直盘问调查了差不多一天时间,戴权这才放松了神经,只觉得浑身上下难受无比。
就算是艳阳天,可没有习惯吹海风的环境,吹了一天的海风,身体很是不适。
“做得好啊做得好,两位将军就等着皇爷的重赏吧!”
等缓过神来,戴权满脸激动大声笑道:“皇爷正为银子的事情,和朝堂大臣斗法呢!”
贾蓉和史鼎微微一笑不接话,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有所耳闻,却是没有参合进去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就算一条鞭法真的实行了,也和他们这样可以免赋税的勋贵家族没多少关系。
眼下最重要的,则是好好把握住海盐晒制的机会,在当今跟前狠狠刷脸,重新矗立于权利核心区域。
“两位,别的也不多说了,盐田的事情你们得做出保证,不是弄虚作假!”
等检查彻底结束,戴权脸上露出莫名神色,悠然道:“不然的话,一旦皇爷下令扩张规模,里头的花费绝对不是你们两家能够承担得起的!”
他可是见惯了朝臣们的骚操作,有此怀疑也不为过。
毕竟实验盐田才数十亩,产出的海盐数量虽然不少,却还可以私下采购瞒天过海,一旦被察觉后果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