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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无羡又道。
唐竹筠终于觉得有些异常了,因为无羡一直没有看她,却盯着楼下,就感觉——
像犯了癔症般。
老母亲被吓到,拍了拍无羡的脸,声音略急,“无羡,怎么了?母后在这里。”
无羡沉默片刻:“没了。”
“什么没了?”
“母后没了。”
这次吓到的就是一屋子的人了。
小孩子的话,总有点玄学。
这个“没了”,就很容易让人多想。
秀儿脸色都吓白了,过来道:“无羡,你在说什么?”
无羡道:“母后没了。”
盈盈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顿了顿,她又道:“卧槽,糖宝你不能自己跑路啊!你要跑路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啊。”
唐竹筠白了她一眼:“怎么,不跟我走?”
任盈盈咬咬牙:“要不,走也行……”
就是想起渠念,有点心虚。
“我舍不得狗肉。”她吐吐舌头道。
唐竹筠倒没放在心上,毕竟无羡原本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只要不是他受惊就好。
嫣然本来要去楼下找崔小球——后者也来了,但是因为这里女眷过多,识趣地避嫌没上来,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
她忽然想到了瓜瓜。
瓜瓜还在啃着苹果,嫣然走上前道:“瓜瓜,你问问无羡,他在说什么。”
秀儿一拍大腿:“对,我怎么傻了?瓜瓜,快来,你问问无羡,他什么意思。”
无羡和她们,就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瓜瓜,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瓜瓜懵懂:“问什么?”
秀儿把话说了一遍。
瓜瓜就来问无羡:“母后在这里,好着呢!”
无羡:“楼下,母后,没了。”
别人问话,他不爱搭理;但是瓜瓜问,他就傻呵呵地笑着回答。
在大多数时候,无羡是不看谁的。
他的目光,最多停留的人是瓜瓜。
众人都很懵。
瓜瓜却懂了:“楼下母后在哪里?瓜要看。”
“不见了。”无羡道,“瓜看不见了。”
“本来在哪里?”
无羡伸出小手,指了一个方向。
但是楼下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到什么。
秀儿问:“长得像皇后娘娘的人吗?”
无羡不搭理。
瓜瓜问:“长得像母后吗?”
无羡点头。
秀儿:“……一模一样吗?”
无羡沉默。
瓜瓜问:“一模一样吗?”
无羡又点头。
秀儿已经习以为常,还解释道:“他这是不高兴了,就和瓜瓜搭话。但是这件事……”
要么就是白日见鬼,要么就是有人装神弄鬼。
任盈盈道:“可能无羡看错了。”
“不可能。”秀儿斩钉截铁地道,“无羡不可能看错。”
这孩子,观察力极其惊人,极有内秀。
嫣然问吴愚:“你看到了吗?”
吴愚摇头。
众人也都说没看到,只有无羡看到了。
这事情透露出令人汗毛颤栗的诡异。
任盈盈小声问唐竹筠:“该不会,也有人像我一样,会整容吧……”
太可怕了。
突然就有种,这个世界还隐藏着许多现代人,而且可能还是敌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感觉。
“不太可能。”唐竹筠道,“我回去和皇上说一声,让他注意下。”
“我知道了!”任盈盈脑洞大开,“会不会是有人,想装成你,睡你男人?然后让你们俩误会,分开,带球跑,卧槽!”
她已经脑补出一本百万字的狗血虐文了。
唐竹筠无语至极:“下雨天一定记得打伞,回家晃荡晃荡脑子里的水,往外倒一倒。”
“你不觉得有这种可能吗?你清醒点,现在你男人是皇帝,是香饽饽,谁不想咬一口?”
“就算有人打了那样的主意,难道他就是傻的?这么多年夫妻,难道就剩下一张脸可以辨认?”
任盈盈:“给他下点药,让他喝醉酒那样。”
唐竹筠:“如果那样,也不是他的错,是别人处心积虑。我不去手撕坏人,我误会他什么?你确定那种情况,不算他被人强了?他被人强了,我不给他出头,我去捅他一刀,我脑子坏了?”
任盈盈突然觉得,她看了那么多年的狗血虐文,逻辑确实有bug啊!
“但是,”秀儿小声地道,“娘娘,我也觉得,可能是想离间您和皇上关系的。”
唐竹筠:“我倒是觉得,如果真是长得和我一样,去骗皇上就算了,根本骗不到;骗别人却有可能,那才更需要防着。”
骗她身边这些熟悉的人,其实是很难的。
她和文帝也没有出现感情问题,替身一说也不对。
“我现在就是不知道,无羡是不是看错了。”
“没有看错。”
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锦瑟。
众人都看向她。
“南越隐族世家,除了有我们音攻世家,还有个颜容世家。虽然没有世子妃技艺高超,但是也足以以假乱真。”
她之前,一度以为任盈盈是南越颜容世家的传人。
锦瑟的面色很严肃。
其实说起来,两大世家,都选择急流勇退,避世隐居,无非是不想为人工具。
音攻世家被人围追堵截,只剩下她一个传人;颜容世家——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投靠了朝廷。
南越那个朝廷……根本提不起来。
只是后来被渠念打得落花流水,换了皇帝,不知道现在如何。
然而如果颜容世家重出江湖,还将人易容成皇后娘娘的样子,那显然看起来,是没被打服的。
他们还想兴风作浪。
任盈盈听她说完,眼睛转了转:“这事我回去问问渠念。如果没打服,那就再打一顿算了。”
渠念:我其实对南越那个地方,有阴影了。
他实在害怕,再和狗肉身体交换啊!
回宫之后,唐竹筠把这件事情告诉文帝。
文帝当即令人去查。
“也可能是无羡看错了。”唐竹筠道,“南越使团,能接近你的机会并不多;更别说私下觐见了。”
“不得不防。”文帝道,“我下旨,让渠念负责接待他们。”
南越人,对渠念有种发自心底的胆寒。
渠念:我真他娘的和你犯了大忌了!
我怕什么,你就给我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