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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姜燕宁醒来,就要见宝宝。
傅祈言推着婴儿车过来,纱帐揭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穿裙子的硅胶婴儿。
姜燕宁把它抱出来,在臂弯里轻轻摇,她接受得毫无阻碍,她望着它,对傅祈言说:“她今天就满月了。”
傅祈言别过脸去,医生说得没错,她病得已经很重,哪怕是给她一个根本不是人型的娃娃,她也能接受那是她的孩子。
他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回过头来,笑着对她说:“是啊,满月了,一会儿,我让人做个蛋糕,你也吃点儿,好吗?”
姜燕宁才是那个小孩子,他若不哄着她吃一日三餐,她连饭都不会吃。
傅家人妥协了一阵儿,倾力找了国内外的精神科专家来给姜燕宁治疗,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所有医生都说,她已经不可能会好,甚至建议送她去专门的精神病院。
傅祈言冷着脸,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至此,傅家人已经对姜燕宁不抱任何希望,他们进一步给傅祈言施压,让他和韩雅韵在一起。
哪怕如赵芝琴所说,只是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傅祈言看向他爸,“他另一个儿子不是马上就要出生了吗?”
他爸把茶杯照着他的脸摔过来,他偏过头,茶杯磕在额角上,碎片险些划了他的眼睛。
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姜燕宁。
从别墅搬走的那天,姜燕宁抱着那个娃娃,除了有关孩子,她正常得很,甚至很聪明,她问:“你没有钱了吗?”
“养孩子很费钱的,她要花很多钱,如果生病的话,要花更多更多。”
傅祈言摸着她的背安抚她,“我会努力赚钱的,不会不够花,我向你保证。”
姜燕宁还是很不安,她不愿意住大房子,她让傅祈言把钱都存起来,她急得哭出来,“如果她生病的话,真的要花好多好多。”
傅祈言心脏绞痛,最后他租下了她从前的那间出租屋,他们“一家三口”搬了进去。
上一个租户刚搬走,这屋里的格局较之前姜燕宁住着的时候没有太大变化,除了阳台上,她那些要死不活的花,被别人养得生机盎然,还添了好多其他的,海棠、三角梅、月季,一年四季都有花开放。
他把姜燕宁领过去看,“喜欢吗?”
姜燕宁点点头,“喜欢。”
他在入住当晚挨个邻居家敲门送上小礼物,请求他们,不要在姜燕宁面前说那个娃娃是假的。
她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
好在她并不会想出门,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家里,抱着她的“孩子”,家里铺满了爬爬垫,她经常就坐在地上,教那个孩子爬。
哪怕它一动不动,她还是教得很起劲。
傅祈言也坐在地上,给她喂饭,“你先吃饭,好吗,一会儿再教她。”
姜燕宁有时候会很生气:“你为什么不让我陪着她!我都没有陪她多长时间!”
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她的孩子,留在她身边的时间太短,太短。
她总是觉得不够。
傅祈言的大部分钱都取出来,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姜燕宁每天睁开眼睛,就要打开抽屉看看那些钱,然后安心地再合上柜子。
傅祈言学会了做饭、煲汤,做家务,姜燕宁有一次在饭桌上问他芦笋买成多少钱,他说十五,姜燕宁把他骂了一顿,从此以后他又学会了砍价。
姜燕宁爱吃韭菜炒鸡蛋,爱吃蒜蓉小龙虾,云南米线里还要放臭臭的酸菜,傅祈言从一开始戴着口罩煮这些东西,到最后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姜燕宁乖乖坐在椅子上刨饭,她说:“我就说韭菜炒鸡蛋好吃,你还不信。”
傅祈言笑着替她擦掉嘴角的米粒,“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么好吃的菜。”
“哼。”姜燕宁把那一小碗韭菜炒鸡蛋抱到她面前,“我的,你不许抢。”
“好,”傅祈言又给她添了一点饭,“把它都吃完。”
他离开傅家之后,韩雅韵仍不死心,来找过他很多次,她很坚定地认为他们才是一对,因为他只能碰她,这样的设定,放在哪本小说里都是男女主。
傅祈言根本不理她,“小说?韩小姐,可惜这里不是小说,也没有人会选一个小偷做女主角。”
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转身就走。
十一月到了,他们的小房子的阳台上的三角梅茂密,海棠在一个晚上全部开了,月季也长得很好。
傅祈言拿了个小塑料盆把葱根种上,绿油油的小葱一茬一茬冒出来,每次吃面的时候,他就拿剪刀在阳台上咔嚓咔嚓剪一截。
他又在菜市场买了两盆薄荷,六块钱一盆,他讲到十块两盆,还回去跟姜燕宁邀功。
他把那两盆薄荷和葱摆在一起,三盆菜摆在花朵间,姜燕宁很嫌弃:“格格不入。”
她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冷不丁冒出一句成语,傅祈言还有种自己家的孩子连这都知道的惊喜。
床头柜抽屉里的钱已经放满了,傅祈言又拿回来一沓,他问姜燕宁:“已经满了,这些我能用了吗?”
姜燕宁拿过来,抽出一张给他,过了一会儿,又抽出一张,“这些你可以拿去买零食。”
傅祈言哭笑不得,把那一沓全部抢过来,“不要,我要全部花完。”
他带她去选戒指。
姜燕宁很惊喜,她想起来,“对啊,你还没有给我买戒指呢。”
她还记得他们怎么认识的,“你认识我第三天就跟我说要和我结婚,给我买戒指的。”
她又不高兴起来,“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
她趴在台面上选了好久,那些戒指都不是什么多特别多好看的样式,很普通,但她还是选得很认真,两款差不多的,她都拿在手上仔细对比。
她最后又让导购把那些全部放进去。
傅祈言问:“不喜欢吗?我们去下一家。”
姜燕宁摇摇头,走出了门,她才悄悄跟傅祈言说:“我喜欢最后那一款。”
傅祈言停下脚步,“那我们去买。”
姜燕宁说:“等下个月你发了工资再买,我们的钱不够。”
抽屉里的钱是不能动的。
傅祈言笑了,“好。”
离他发工资还有一周的那天,他下班回到家,屋子里没有开灯,姜燕宁在昏暗中抱着膝盖坐在沙发和茶几的缝隙里,埋着头一动不动。
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坐在那里,她说那个位置有安全感。
傅祈言放下菜,轻轻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燕宁,怎么了?”
姜燕宁抬起头来,她在流泪,她说:“你骗我。”
傅祈言心头一跳,“你说什么?”
姜燕宁又把头埋进膝盖,不再答他的话。
无论他怎么问,怎么哄,她都不说。
他无奈,站起来,收拾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几个装着蔬菜的口袋,又顺手打开灯,“我先做饭,好不好?我买了你爱吃的,你猜是什么?”
他提着那些袋子直起腰,明亮的灯光把小小的客厅照得清清楚楚,那个硅胶娃娃穿着漂亮的裙子,扎着两个小辫,被扔在阳台门边,而外面的阳台上,所有的花都被拔掉踩碎,花盆倒在地上,土撒得到处都是,那些陶瓷的花盆,更是碎成一片一片。
他转过头去看姜燕宁,她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抬脚走到阳台边,捡起那个娃娃,轻轻拍掉她裙子上的土,他拿过去,坐在姜燕宁身边,“宝宝裙子脏了,燕宁,你给她换个新的裙子,好不好?”
姜燕宁抬起头来,恨恨地看着他,她拍掉那个娃娃,“拿走!拿走!”
“她不是!她不是!”
她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挥到地上,趴在上面嚎啕大哭,“她被我养死了,她死了!”
傅祈言浑身一震,他瞬间就想起了她第一次带他回家,阳台上种着好些半死不活的花,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养什么死什么。”
他望向一塌糊涂的阳台,悔恨、恐惧、痛苦,几乎要把他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