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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
易梵吁着气,一边点头一边猛吐着烟圈——抽雪茄,不能猛抽猛吐,它需要慢慢品尝。显然,此刻的他,内心应该小不平静:
“首先,我的确知道易埜要和濮少君准备偷梁换柱。没阻止。因为不好阻止。
“那是我无意间听到的。但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惧。
“其次,从易埜手上带着明悦兮的是罗新阁。不是我。我这人从不喜管人闲事。
“至于罗新阁为什么这做,你应该猜得到的。
“事发那天,我正好有事去找罗新阁,看到了孩子,逼问之下,才知道摔死的是别人的孩子,不是明家的小小姐。
“至于罗新阁是怎么知道易埜和濮少君换孩计划的,我并不清楚。
“以我估计,应该是濮少君那边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她的死,有蹊跷。
“那天,我晓以大义,并把孩子强行带走,本来是想去还给明家的,但是,中途被抢了。是罗新阁通知了人,抢去了孩子。
“至于我,我被套了麻袋打了一顿,对方是谁,我不知道……只知罗新阁有关。
“事后,罗新阁和我摊牌了,孩子已经送走……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丢不丢人。他说了两字:报仇。谁让他家破人亡,他就让谁活得不安生。
“那个时候,他的心,早已被仇恨扭曲。
“因为心疼他痛失爱人和孩子,我没报警。
“后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对谁也没提起过,就那样把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我只知道这样一件事:那个孩子明悦兮,是从池晚珠手上流出来的,经过濮少君到了易埜手上,又从易埜手上到了罗新阁手上,再从罗新阁手上到了我手上,最后从我手上丢失,去了何方,我不得而知……
“为此,我也有悄悄的查过,只是一直没什么消息。
“同时,我也知道易埜有在查这事,但我没道破。因为我怕这人性子烈,找罗新阁麻烦。
“私下里,我有问过罗新阁的,到底把孩子交给谁了?
“在被我再三逼问之后,他说了,孩子重新交给了濮少君,再由濮少君交出去的。具体交给谁,他是真不知道。
“至于濮少君为什么要脚踏两条船,我无从知晓。之后没多久濮少君就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把罗新阁给供出来,也查不到孩子的下落的。所以,我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所以,现在,你要是想知道是谁指使他干了当年那件事,抱歉,我是真不知道。
“至于罗新阁,除了干过那样一桩事之外,这些年,他一直循规蹊矩,没再做过其他昧良心的事。也再没有人联系他说起过那孩子的事。所以,我们都以为,事情翻篇了。
“直到不久之前,罗新阁来找我,我才知道事情没完,有人在暗中查这事了。而且还是你在查。
“我不确定你这么查的有意义是什么,只听你妈提过,说你之前接过一个案子,在查明家好像。具体查的是什么,她不知道,我也不能问。反正罗新阁就是因为你的暗中调查,没了。
“罗新阁自杀的事传来之后,我思来想去,闹不明白。虽然这些年,他一直活得不痛快,但也不至于轻生。
“这一次,他舍了自己的命,也要阻止你继续查,到底想要掩饰什么。这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
“自从送完他最后一程之后,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挺想从你嘴里知道一些事情的始末的,但一直没敢亲自问你。
“这大约是因为我是一个保守的人,我贪恋现在的生活,不喜欢冒险激进。
“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意就是娶你妈妈。后来,娶到了,还生了儿子,与我,别的什么事都变得不重要。好好的和你妈妈把日子把下去,是我唯一的心愿。
“所以,对于罗新阁的事,对于明悦兮的事,我虽有满肚子的疑惑,可我不想深入的去研究,去查访。因为那不关我的事。
“直觉在告诉我,可能会翻出更大的事来。与其惹事上身,不如避祸抽身。
tang“如果没发生今天的事,如果你是之前几天问我情况,我会对你说的会是另外一番话:是罗新阁把明悦兮送走的,因为报复。按着他生前交代的应付你,努力让事情到此为止。
“说来,我有点自私,可人都是自私的。我早过了那种凡事强出头,好盘根溯源的年纪。摆正心态,过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我最要紧的事……
“还有,关于明悦兮的下落,我是牵挂的,毕竟是被我丢弄的。夜深人静时,有时,我也会有罪恶感:那么小一个孩子流了出去,也不知最后是生是死。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并为之长长一叹:
“刚刚我听到你说苏锦就是顾悦兮时,我呆了好半天。
“我没想到我挂心了二十六年的孩子,最后竟然又回到了我们这个圈子里,只能说老天爷真会玩,我无话可说……”
说了这么多,感慨了这么多,靳恒远从中得出的是这样一个精准的结论:
“也就是说,关于今天的事,你完全没一点头绪?”
易梵苦笑,把最后一截雪茄,毫不怜惜的给狠狠辗灭了,说:“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妈妈,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在她的生日里出这种事了。再有,家里有秘道这种事,你妈妈都不知道,何况是我!”
事实也的确如此。
“易叔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您能给我提供一点可用的线索……”
道破这一切,靳恒远的最终目的在此。
“抱歉,我这边怕是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的!”
易梵是真不知道,眉心跟着蹙了起来。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叔叔,您再想想,我觉得,这个人,可能和我们很熟悉,因为他知道我们家有秘道,更知道用你来阻止我往下查,也就是说他知道你对我母亲意味着什么,母亲对我又意味着什么……并且这人还得和明澹以及池晚珠结有深仇大恨的,你想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谁是这样的人?”
靳恒远不死心的拓展他的思路,希望他可以给点有用的信息。
易梵却摇头:“你该知道,你妈因为当年的事,和明家的关系就疏远了。我和明澹本就不熟,后来越发没什么联系。真没什么好说的。易埜和明澹关系交恶,也许他比较清楚明澹有什么死对头……”
紧接着,易梵把易埜叫了进来,问了这事。
可易梵也为之摇头:“貌似没有。哎,会不会是他兄弟姐妹干的……想当初,为了争继承权,他们暗斗不断……”
“不像。我总觉这人应该是我们比较熟的……明家的那些人,和我们都不熟……”
靳恒远捏起了眉心。
事情至此,似乎进了一个死胡同了。
而且还出现了这样一个矛盾:幕后之人,之前不是打算用罗新阁的死,把一切粉饰了,那为什么现在他又冒出来生了这件事?
他细细想了想,也许情况是这样的:
对方不止一人,他们内部起了纷争,一方想息事宁人,另一方却不甘这样,甚至想闹大。
想闹大的,可能是凯琳尔的余党;想大事化小的,可能是同党。
现在,他要做的是找出同党,才有机会把陷在余党手上的苏锦和萧潇救出来。
问题是:谁是潜伏在他们生活圈里的同党?
易梵易埜出去了,靳恒远在那边深深的思量,想了各种可能,想了各种猜测。
站在窗口,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疾如焚,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面对。
想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电话让萧璟欢进来,问:“那本古书,那本被你发现有地图的书,现在在哪?”
“没了,早弄丢了!”
三个字让靳恒远眯起了眼:“怎么弄丢的?”
“不知道,大概六年前,我将那书带去了香港,然后塞在爸的书柜上。后来发现没了。我问过爸,爸说不知道。反正,它说没就没了……”
“怎样
一本书?书名叫什么?”
靳恒远觉得丢失这件事,不会是一个巧合。---题外话---第二更,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