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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的桌子重新添满热茶，闻烟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忍不住发问。
“你们怎么会来？”
闻陵耸耸肩，“你嫂子刚稳定些，就一直说让我来看你。”
昊哥呢，只是笑，“我来送一份很重要的合作文件。”
闻烟实在没忍住，“昊哥，现在有个东西叫快递，你们那个年代还有一个说法叫传真。”
被揭穿的昊哥借着喝茶掩饰那抹尴尬，闻烟继续进攻，“这么难舍难分的话，干脆把蔺程程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好了。”
闻陵等她嘚瑟完，“你先消停会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最近胆子愈发大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商量了。”
“我自小就这样，什么事跟家里商量过？哥，你这个理由也很拙劣。”
闻陵打量着她，“走吧，去山上看看他去。”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闻烟不解。
闻陵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婚礼虽然取消，可毕竟你嫂子过门了，去告诉他一声。”
闻烟哦了一声，“程程你们自便，晚上还去那家店吃饭？不知道你这个娇贵的孕妇，会不会有妊娠反应。”
蔺程程听她提起这个，忍不住吞咽口水，“我这，真是馋丫头了。”
闻家兄妹两人开车去了县里，买了些祭奠用的东西。
在路上，闻烟护着手腕靠着车窗，“哥，到底什么事？”
闻陵笑着，“没什么事。妈说，这么大的喜事，得让他知道。”
车子左转，汇入主路，“我猜，可能是爸妈想他，又梦到了。”
“哥，这儿的事，江北都告诉你了吧？宁弈的事，还有当年的真相。”闻烟稍顿，“我这几年，好像是太任性了些。”
闻陵哈哈笑着，“你现在都会自我反省了？不错，看来在温县这一年多，真的让你转了性子。”
“自我反省？那才不是，我这是定下了正确答案，也该放下了。”
“有时候我这当哥的都看不透你，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江北，不怕矛盾越积越深？”
闻烟摇摇头，“不会。事实上，从他出现在神外的那一刻，这盘棋无论怎么下，都是我赢。”
“挺有自信？”
“哥，这不是自信。你这些年守着嫂子，我就不信，你心里没以后这份笃定？”
闻烟这点说的很对，有些人，自重逢起，就有了定向答案。
闻陵在点烟，“听江家的人说，那天你在这把宁弈，整的很惨。”
在拔草的闻烟愣了愣，“如果不是顾忌着让她自首别的事，我都恨不得戳瞎她的眼，拔了她的牙，剪了她的舌头。用手术刀把她皮肉剥离，刀刀生疼，却不致死。”
还有，她热爱医生魔法师这个行业。她还要回医院救死扶伤，因此，她无法背弃当年从医时的誓言。
“我们家的小绵羊，也要长出獠牙咬人了吗？”闻陵站在光影里，看着他俩笑。
闻烟把杂草扔到一旁，只有一只手能用，看起来有些怪异。
“之前觉得自己拥有的足够多，总觉得那些厄运是上天临时添的磨难。可到现在我才真的明白人人为我， 我为人人。合着之前生活就让我只为人人了？”
闻烟自小宽厚，闻陵很少听她说出这些愤懑的话。
“你要早有这样的觉悟，说不定孩子都会叫舅舅了。”
兄妹两人在这里拌嘴，还有一人在听着。时不时刮起一阵微风，像是在回应他们的欢声笑语。
他们下山时，闻烟非要让闻陵背他。
一个背的不情愿却笑意不减，一个目的达成但是愁云满面。
闻烟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刘江河，这个地方，她以后不会来的太频繁看他。
“哥，你会怪我吗？”
两人回到学校，蔺程程夫妇还在村里找原来的熟识的大娘和婶婶，做两床百家被。
大家看到蔺程程再次归来，都很开心。
当然，蔺程程也不白来。她带来很多县医院妇科检查的体验卡，打过折后，花费很少。
是蔺家医院合作的项目，检查项目用到的机器和化验不收费。交的很少的费用，基本就是县医院的成本。
妇科检查很重要，尤其是每年都有的两癌筛查。对于已婚已育的妇女，很有检查的必要。
当然蔺程程也没忘记把林昊介绍给大家认识。
说是介绍，更像显摆。
蔺程程跟闻烟不同，她对这里的心结更多的还是跟自己的专业有关。
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山里这群淳朴热情的人，因为某些本可以避免的原因，遇见不好的事情。
当然，蔺程程回去的时候也没有空着手。村里祖辈传下来的好玩意儿，对孕期有好处的。
也不管她喜不喜欢，都装的满满的。
回去的路上，林昊拉着她的手，“身边那么多人做慈善，捐款捐物，从不吝惜钱财。可在你和闻烟身上，我才看到这件事最真切的意义。”
两人手牵手慢慢走在这山间的小道上，“是呀，如果不是亲自走一遭，这些对我们而言，永远是影像化的资料。”
晚上，一行人加上陈晨他们几个大学生，一起去了县城。
就在那家老店，最大的包间。
白天还狂妄叫嚣的蔺程程晚饭时，看到这些之前爱吃的美食，胃里一个劲儿往上顶。
这些荤腥，成功地激发了她的孕吐反应。
闻烟开始心疼，后来又觉得好笑。
“蔺程程，你白天夸下海口的劲儿呢？”
蔺程程连连摆手，“这俩小崽子，开始讨债了。”
林昊下楼去，很快就拿着一个小袋子走上来。
“这是白天那大嫂给的酸果子，要不泡水喝？”
蔺程程点点头，刚刚压下去的恶心又给了她叫嚣的勇气，“烟烟，这酸果子我给你留着，看你日后再嘚瑟。”
闻烟脸上的笑意很快收回，做母亲吗？
她，哪里还有机会。
蔺程程不知道她为了看手腕要付出的这个代价，闻烟低着头，有些失落。
俞平安接过话去，“我说各位大佬，要不要听俞某人说两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