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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发起狠来，那句最毒妇人心都是轻的。
江南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给周正打着电话。
“看着闻烟，她的状态，也不大对。”
周正看着屏幕，“老板，这闻烟跟你描述的，可不一样。”
江南按着太阳穴笑着，“我也是才知道。”
闻烟把厚重的窗帘拉开，窗户打开，风灌进来的瞬间，把她燃起的冲动浇灭大半。
被水浇过的宁弈看着她，放浪地笑着。
“小白兔？江北知道你是个狠毒的女人吗？”
闻烟靠着窗户站着，不以为然地挑眉，红唇轻启，“知道又怎样？我被你害的这么惨，我拿刀捅了你都不为过。再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宁弈沉默着，“你打算怎么放了我？我不信你会放了我，你把刘江河看的那么重。”
“那是我的事。宁弈，我耐心有限，你时间不多。”闻烟指着墙上的摄像头，“衡江也有人盯着你呢。”
闻烟的耐心即将耗尽。
这风吹的她也很冷，心更冷。
在她即将走出这间屋子前，宁弈吼叫着，“我告诉你，贱人，我告诉你。”
闻烟唇角勾起，转身坐到椅子上，“很好，作为谢礼，我等下可以告诉你天奕集团破产的真相。”
为了表示感谢，闻烟特意让周正给她喂了些温水。
“你介意的那场车祸，江家确实没有参与，但是我跟江夫人提起过，她没反对也没答应。”
宁弈顿了顿，“我到这以后衡江就不跟我联系了，就像你说的，我是要跟你一起下地狱的。”
闻烟一直盯着她，这会儿她的眸中已经起了杀意。
“至于江夫人为何会这么恨你。”宁弈冷笑着，“我在她身边这么久，不止一次听她骂过一个人。她叫沉婉，是江先生的初恋白月光。”
“沉婉跟你一样，书香清贵世家。跟江先生也是大学同学，情投意合。唯一不同的，破坏这对有情人的是江夫人自己。她找人毁了沉婉的清白和脸，然后顺利加入江家。”
那个年代书香人家气节傲骨比现在社会更重，她毁了一个清贵人家女儿最重的两样东西。
清白，长相。
现在呢，江夫人毁了她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亲人和事业。
宁弈又让周正喂她喝水，闻烟同意了。
等宁弈喝完那一小杯水，“你现在，还想跟江夫人联系吗？”
闻烟还没回话，江南的电话及时打来。
她看了眼对面的宁弈，“周正，把窗户关上吧，屋里空调打开。”
别墅院子里，闻烟不耐烦地接通电话，“三哥这个电话，很及时啊。”
“到此为止，剩下的交给我。闻烟，量力而行，再往下，我怕我也护不住你。”
“我听你的。不得不说，在商场叱咤风云的江夫人，手腕狠厉，真是名不虚传。”
江南也没理会她话语里的嘲讽，“你好好养伤，我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电话挂断，闻烟把肺管里的窝囊气全部吐了出来。
再给宁弈戳上最后一刀，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至于宁弈，看她造化了。
房间的温度还没升起来，宁弈看起来颓败地跟丧家犬一样。
“天奕集团破产的起因，是你想利用我的身世，兴风作浪。”
随着看向窗外的闻烟一字一句地说完，宁弈整个人像失了灵魂一般。
眼神空洞，神情呆滞。
在闻烟离开这房间后，彻底失控。
绝望悲恸的叫喊声隔着紧闭的门板，清晰地传了出来。
闻烟站在院里闭着眼睛，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她身上的所有的禁锢，彻底消失。
她刚才那句话，几乎摧毁宁弈自欺欺人打造的脆壳。
宁家，碎在她，毁于她。
“送我回去吧，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温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快回吧。”
周正送她回去的路上，“闻烟，你在温县最后这半年，我会一直在这里。”
原本闭着眸子的闻烟，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宁弈自有法律制裁，刚才的录音能作为证据吗？我不会原谅宁弈，她该死。我要让她在监狱里一辈子。”
周正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老板说了，就算你答应宁弈不追究，可四少爷没答应，江家也没答应。”
闻烟冷笑着，“周正，大家心知肚明，真正该伏法的是谁。”
周正不再言语。
车子停在学校后门，下车前闻烟说，“你们想留就留吧，没事的话别来找我。”
“还有，你们离开前，让宁弈去刘江河坟前跪着请罪。”
周正颔首，应下了。
闻烟扶着斑驳的墙面靠着，刚刚知道的这些答案，还是让她很难接受。
江夫人为了防止往事再次上演用同样的手段毁掉儿子的幸福，可江北的父亲，何至于跟着一起。
难道只是因为己所不欲？
闻烟忽觉悲凉，豪门世家又如何，人情冷暖都不知。
父子情深在这样的家庭，简直就是笑话。
闻烟看着自己击打着石膏的手，努力多年，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李大爷从小院回来，看她茫然地站在那儿。
不免有些担心，“丫头，怎么了?”
闻烟开始哽咽，随即眼泪喷涌而出，“大爷，我想家了。”
她的状态不对，陈晨课后给俞平安打了电话。
俞平安到时，闻烟坐在小板凳上一句话都没有。头垂着，看得出来，她很痛苦。
“怎么了？”他轻声问。
闻烟抬头，眼眶红红的，泪痕还未散。
“我知道所有真相了。恶毒女配，找到了。”她声音悲戚，被人抽走灵魂一般。
“然后呢？”
闻烟看着自己的手，“这些年束缚我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就消了。可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
俞平安俯身把人轻轻扣在怀里，“你太累了。”
闻烟头抵着俞平安的心口，“父母不是应该都盼着孩子幸福么？”
“闻烟，你想退缩了么？”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不应该替他选择原谅。可我不敢，真的不敢。”
俞平安握着她的肩膀，“你怕什么？”
“我怕自己和江北，再无可能。”
一时间，耳边呼啸的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