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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怎么睡着的，闻烟不知道。
她猜，应该是在江北用记号笔霍霍了很多张A4纸的时候。
闻烟随着江北的视线进入书房，很快她的脸就显示在硕大的电脑屏幕上。
江北翻找出来记号笔和纸张，把想说的话夹着无声的口型，还有简单的手语，表达出来。
闻烟呢，回复简单的几个字。
不想打字的时候，就是无声的回复，让他猜。
就这样的沟通方式，两人也闹了许久。
久到，闻烟的眼皮粘合的频率越来越高。久到，江北把这些年未宣之于口的想念用另类的方式表达完。
久到，江北调大电脑音量，静静听着她平稳的呼吸。
久到，江北在电脑的画面里听到轻轻的鼾声。
久到，他初到刘家沟那晚远处的犬吠声也从回忆变成屏幕里实打实的声音。
江北明日休息，他在书房待到窗外天光微芒。
电脑屏幕黑了，通话中断。
闻烟的手机，没电了。
江北起身走向窗边，双手抱在胸前。闻烟安稳，那衡江这摊死水，也该被搅弄一番了。
计划提上日程。
温县这里，山里晨起的清幽让人心安。
这两位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咕咕叫的饥饿感吵醒的。
蔺程程长腿向上，轻轻踢了踢。
“十点半，该起了。”
闻烟嘟囔着不情愿地翻着身，“你先起吧，我再睡会儿。”
蔺程程收回长腿，换好衣服悄声离开。
她趴在走廊的石阶上放空，正好看到刚浇菜回来的李大爷，也没忽略掉李大爷提着小筐里满满的新鲜瓜果。
“带刺的黄瓜，下来吃？？”李大爷口音重，听不大懂。
不过，蔺程程猜也能猜明白。黄瓜，带刺，新鲜的。
那黄瓜清洗起来有些扎手，蔺程程觉得好玩。
“吃吧，都是自己种的，不打农药纯天然的。”闻烟不知何时下了楼，像阿飘一样出来吓人。
“大姐，你走路有点动静，很吓人的。”
闻烟睡眼惺忪，蹲在台阶上，顺手便把蔺程程手中的黄瓜掰掉半根。
口感不错，香甜爽嫩。
李大爷端着洗好的小番茄出来，“吃吧，这个品种不好，好像不怎么甜。”
闻烟才不在意这些，她喜欢吃沙瓤的大颗西红柿。这种的甜不甜对她而言，都一样。
“李大爷，我们等下要去县城，不用给我们做饭。”
设备今天就到，闻烟怎么着也得露个面。除了接收设备，她还想把宿舍的窗帘和柜子都换了。
蔺程程睡觉畏光，现在的窗帘太薄。原来的简易衣柜无法承载两人的衣服，换个木制的更好。
昨晚她大概想了想怎么布置，除了柜子，再买些上学时宿舍里贴的那种碎花墙纸。
蔺程程呢，初到这里，除了吃，还是吃。
另外，她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保护闻烟。
蔺程程是在闻陵面前立下军令状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衡江的风波吹到远在天边的温县。
陆一鸣早上给她发的信息，【暂且无人提起。】
她还是把陆一鸣骂了一通。到底是多黑心的人，会拿一个女孩子的身世做文章。
虽然，她在闻陵那里得知所有真相时，也很震惊。
蔺程程心里正在骂人，就被身侧的闻烟踢了一脚。“别窝着了，上楼收拾收拾，该走了。”
等车子慢慢远离学校，蔺程程才开口。
“江北给你买辆520，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闻老师的男朋友家底丰厚，资产颇丰啊。”
“哪有你想的那么阴暗龌龊，难不成委屈蔺大小姐坐个你家保姆买菜的小polo？那不是更委屈您？”
蔺程程才不信，手指按着一旁的按键开关窗户。
那窗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惹得闻烟有些烦躁。
“大姐，你消停会儿。”
县城很快就到，闻烟先带她去了当地最有名的饭馆吃当地的特色菜。
这是一种类似于流水席菜品，口感极佳，稍稍有些油腻。
中午店里人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桌坐下。
“别嫌弃，等下用美食打你的脸。”闻烟拿着菜单恐吓着对面的人。
等上菜的功夫，隔壁那桌的男士一直盯着她看。
闻烟有所察觉，转身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人看的是她脚踝的蝴蝶。
是他，那个夏天被刘江河胖揍一顿放浪不羁的青年。
“风哥？”她试着叫了一声。
“还真是你啊。”风哥也不大敢认。
几年不见，风哥样子大变，有着已婚男子独有的特质，发福。
俗称，幸福的烦恼。不过，看着风哥对面坐着的母女，恰恰证明了风哥婚姻生活的美满与和谐。
女儿可爱，穿着粉嫩的裙子，一直看着她笑。
当年温县惨遭灾难侵害，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年。也只最近，才回来。
对于刘江河，两人默契的，笑了笑，没有提起。
风哥他们吃的快些，临走前留了联系方式。
等人走后，憋了好久的蔺程程终于忍不住。“你的蝴蝶，是他纹的？”
闻烟往前凑了凑，“看不出来吧？原来也是放荡不羁潇洒风流的帅哥，不过现在就是老实本分的中年大叔。”
她回身坐好，手中捏着宣软的馒头，“能跟他成为好朋友的，都是好人。”
事实证明，蔺程程的嘴就是不能吃亏，美食更甚。
这顿午饭还没吃完，她就预定好晚餐。等下忙完回学校的时候，她要打包回去跟李大爷边吃边喝。
因为，她俩早上出门时，看到李大爷屋里自己泡的药酒。
设备还在高速上，大概还得一个小时。
这会儿俩人在县城最大的家具市场买柜子。要结合蔺大小姐的喜好和品位，俩人转了半天。
最后终于，被闻烟拍板，定了两组。
“大姐，这里不是衡江，没有你想要的那种法式美式风格的。”闻烟气鼓鼓地说，还有，你来这里是为人民服务的，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你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而不是小布尔乔亚。记住了吗？”
“你不该教英语，真的。教英语，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