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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瑾修回应了女子,而后对陈娇说道:“她是我的好友,恰好从京城来清河县,我便想带她安置在青松镇,请你为她治病。你现在是回青松镇?我们捎带你一块回去。”
陈娇与秦瑾修不熟,婉言拒绝道:“不必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你们先回青松镇,明日再去医馆找我。”
秦瑾修微微颔首,目送陈娇离开,敛目上马车。
他看着端坐在车厢里的女子,容颜清丽,一双眼睛仿若秋水般明澈,柳眉微蹙萦绕着愁绪。
她歪靠在软枕上,身形纤瘦羸弱,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裙子,衬得她的肌肤愈发苍白。
“昭昭。”秦瑾修温声说道:“陈娘子有别的事情要忙,我们先去镇上安置下来。你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去找她治病。”
“陈娘子医术高明,不知能否治疗我的病情。我这是从娘胎带下来的不足之症,看遍了名医,毫无半点用处。”柳昭昭情绪低落:“陈老爷子的医术高明,听你的意思他不在青松镇。”
“我打听过了,谢家兄弟身中奇毒,找遍了名医,全都束手无策,陈娘子能解毒。历来瘴疟没有救治的办法,全靠病人熬过来,陈娘子却治好了瘴疟。”秦瑾修黑眸里闪过怜惜,耐心地说道:“昭昭,你已经来了青松镇,请陈娘子试一试。她治不好也没有影响,若是治好了,你便拥有健康的身体。”
柳昭昭听到秦瑾修对陈娇的推崇与欣赏,眸光微微闪了闪:“陈老爷子若不是得罪了国舅爷,也不会被贬为平民,可惜他的一手好医术。”
秦瑾修倒是有不同的看法:“陈老爷子在京城给达官显贵治病,被贬之后给平民百姓治病,无论他在哪里都为人治病,那一手医术便没有浪费了。”
柳昭昭愣了愣,懊恼道:“倒是我见识短了,没想到这么多。”
秦瑾修笑道:“你是被保护得太好,性子单纯。”
柳昭昭妩媚含羞,柔声说道:“我之前担心私自来青松镇,你会生我的气呢。”
“原来是有些生气,你的身子骨弱,不适合长途跋涉,担心你的病情会加重。”秦瑾修见她精神不错,放宽了心:“陈娘子不愿意进京,我也有心让你来一趟青松镇,你来得正是时候。”
“你在青松镇住在哪里?”柳昭昭问道:“客栈吗?那边客栈环境如何?若是环境不舒适的话,可以现买宅子吗?”
“我住在客栈,小镇偏僻,客栈很简陋。”秦瑾修想到柳昭昭自小娇生惯养,恐怕真的住不惯:“你先在客栈住一晚,我去托人租一座宅子。”
柳昭昭闷声问:“我听说你的舅舅在清河县?他是清河县的富商,应该有人脉可以给我们今日在青松镇买宅子?”
秦瑾修为难道:“我家这些年没有和舅舅来往。”
柳昭昭耍着小脾气,将手里的折扇扔在秦瑾修的脚边,扭头看向一边:“我不要住在客栈,若是买不下宅子,我今晚住在马车里头。”
“昭昭……”
“哼。”
秦瑾修无奈道:“你先在客栈休息,我安排人去找宅子,尽量在今日办好。”
柳昭昭依旧没有理会秦瑾修,闭上眼睛装睡。
秦瑾修抿唇,心知柳昭昭是在给他施压,不达目的不罢休。
谢家在镇上有宅子,只是两家断绝往来了,秦瑾修并不想找谢家帮忙。
这时,柳昭昭忽然问道:“我们两家有婚约,严格来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在陈娘子面前说我是你的好友。你没有拿我当你的未婚妻,还是你对陈娘子有意?”
秦瑾修知道这是柳昭昭惯常用的手段,不合心意的时候,便会揪住一件事小题大做。
“昭昭,陈娘子有心意相通的人,我会注意到她,只是因为她的医术好,兴许可以给你治病。”秦瑾修解释道:“我们两家是有婚约在,只不过还没有正式提亲,我若是对外称你是未婚妻,有损你的清誉。”
柳昭昭听到秦瑾修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对陈娇另眼相看的,闷在胸口的郁气消散。
她将脸转过来对秦瑾修露出一个笑容:“那我待会就去客栈休息,你今日一定要将宅子的事情安排妥当。”
秦瑾修长舒一口气:“好。”
*
陈娇回到青松镇,已经是下半晌,她来到铁匠铺子,打算在今日内教好阮娘记账。
阮娘与高大嫂蹲在门口洗碗,瞧见陈娇从马车上下来。
高大嫂扬声问道:“娇娇,你吃过饭了吗?我们给你留了饭!”
“我还没吃呢。”陈娇肚子饿扁了,捂住肚子说:“我打算随便买点吃的,厨房有我的饭,那我先去吃了。”
“你跟我来。”高大嫂舀一瓢水洗干净手,快步去厨房,端着一碗红烧排骨,一碗白米饭:“有些冷了,我给你热了一热。”
“不用了,天儿热,不碍事。”陈娇直接将排骨盖在米饭上,厨房里狭窄闷热,她捧着碗出来,大口往嘴里塞饭:“还是家里饭菜吃着香。”
高大嫂和阮娘笑话她:“你是肚子饿了,捡着红薯啃也吃着香。”
陈娇是真的饿,高大嫂做的饭也是真的香,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林老爷来的时候,便瞧见陈娇蹲在门槛上,一张脸埋在饭碗里吃饭,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是饿得狠了。
他头一次见斯斯文文的小姑娘,狼吞虎咽的吃饭,十分惊奇。
陈娇觉察到有一道视线盯着她看,抬头望过去,便瞧见林老爷拢着手蹲在对面盯着她看,那兴致盎然的模样像是在看马戏团里的一只猴。
“……”
手里的饭顿时不香了。
陈娇抬手抹一把嘴,站了起来:“林老爷,你有事儿找我?”
“我来看看你的铁匠铺子多大的规模。”林老爷跟着站起来,看着三间屋子连在一起的铁匠铺子:“你们能铸出三千个铁铧吗?若是铸不出来的话,我再自己找人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