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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婉言谢绝:“刘大人,我有别的打算,不准备坐堂做郎中,改做药丸卖给医馆,同样能起到济世救人的作用。”
“陈姑娘,我知道你的顾虑,你若是愿意留下来,我以官府的名义给你开一家医馆,不会让人受到旁人的攻击。”刘县令许下承诺,并且保证道:“你想要制药丸,我们会给你最大的支持。你有任何需求,我会尽力满足你。”
陈娇心中惊讶,似乎没想到刘县令为她能做到如此地步。
刘县令见陈娇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继续说服道:“如今药材稀缺,郎中稀缺,在哪里都很受欢迎。你若是去别的地方做郎中,我尽力挽留你,你仍旧不愿意留下,我除了遗憾之外,会给你送上祝福。
倘若你是想要卖药丸从商,你面临的问题比在医馆坐堂更多。若是有人吃药丸出现问题,大家依旧会质疑你,讨伐你。
而且你抢占了其他人的利益,面对竞争对手的打压,你能挺过去吗?
换言之,你若是籍籍无名的人,恐怕不会引人注目,等你崭露头角的时候,已经在商界占据一席之地,或许可以与对手抗争。
如今你名声大噪,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有危机感的人,在你踏入商界之前,便不会给你出头的机会。
若是有官府为你保驾护航,你会轻松许多,不必面临各种问题。例如,药材供应,运输货物,恶意竞争闹事等。”
刘县令拿出最大的诚意,脑子里依旧在飞速运转,思索着哪里有说得不到位的地方,然后自己再补充。
陈娇下意识看向谢闻举和安姨娘,变得有些动摇了。
安姨娘不止是将谢豫列为仇敌,更是将她划分在谢豫的队伍里,对付她绝对不会手软。
陈娇摇摆不定道:“若是有人恶意与我竞争,你们会如何处理?”
刘县令笑道:“陈姑娘,你是在官府的医馆里做事,与你作对便是与官府作对。”
这一句话令陈娇舒展眉头:“我会考虑考虑。”
“好,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刘县令知道陈娇这句话,基本上已经算是答应了:“你可以留在县城,也可以留在镇上,随便你选择。”
陈娇应下来,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刘县令想起一件事,提醒道:“我来之前查明了一件事,这一次事件是富商谢闻举的妾室所做,她泄露你是从南岭山来的,并且煽动百姓抵抗你。”
陈娇之前便有所猜测,如今是更加确定了而已:“多谢刘大人。”
“这件事我无法处置他们,若你们之间已经结怨,今后会有机会给你一个公道。”刘县令点到即止,辞别陈娇,坐上马车离开。
陈娇站在原地,细品刘县令的话,品出他话里的意思,她唇边勾出一抹笑意。
是啊,来日方长。
陈娇朝安姨娘露出挑衅的笑容,刻意将人给激怒了。
安姨娘目光阴冷,虽然不知道刘县令与陈娇交谈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两个人达成共识。
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并不算一个好消息。
果然,谢闻举顾虑重重道:“暂时别对陈娇动手,先弄清楚她与刘县令之间的关系。”说到这里,他的眉心又是一皱,神情阴郁道:“她倒是好运气,南岭山的事情没有弄臭她,反而让她更上一层楼。”
安姨娘心里呕得慌,谁能想到她没有害成陈娇,却给陈娇递了一张梯子。
她是想按兵不动,可想到小贱人挑衅的模样,她便不想让陈娇得意。
“我知道了。”安姨娘眉眼忧愁:“我得到一个消息,京城有一个游方郎中,能够治好荀儿身上的毒,先安排人去京城将游方郎中请来。”
谢闻举微微颔首,这算是众多不幸消息中,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安姨娘望着陈娇离开的方向,眼底似淬了毒。
*
陈娇来到铁匠铺子,瞧见阮娘蹲在门口搓洗衣裳,铺子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客人来买铁器。
阮娘觉察到有人来了,抬头望过去,瞧见是陈娇的时候,她激动地站起来:“陈娘子,你来啦。我听人说你不会再来青松镇,当时挺失落的,没能和你道别。”她神色愤怒道:“我和别人说过你的医术很好,一定会治好瘴疟,大家都不信我们。”
陈娇心里很熨帖,因为还有人愿意始终如一的相信她。
她笑容温柔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今日来找你们的。”
阮娘愧疚道:“陈娘子,对不起,我们人微言轻,没能保护你。”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得到的东西,远比失去的更多,你不必觉得愧疚。”陈娇看着没有人光顾的铁匠铺子,猜测道:“因为我的事情,你们被孤立了?”
“这只是暂时的,家家户户都少不了铁器,我不担心他们不来买。”阮娘有些得意道:“再说了,他们都求着你回来,又怎么会不来买我家的东西?他们现在谋划着留下你,哪有东西买东西,许多铺子都是冷冷清清的。”
陈娇仔细一想,倒还真的是如此。
“对了,你来找我干啥?”阮娘想到乔鲁:“你还要铸铁铧吗?”
“我有这一个打算,找你们合作。”陈娇是想找柱子合作,毕竟乔鲁的主要工作是制造农具,没有太多时间铸铁。柱子会铸铁,而且有现成的铺子,他们不需要找渠道买铁。她拿出一张图纸给阮娘过目:“这是我们的农具,需要用到铁铧。我想把农具卖给商人,然后规定他们必须在我们这儿买铁铧。按照规定来的人,我们下次有新品,依旧会继续与他们合作。”
阮娘一听,便知这是一个商机,农耕的百姓家家户户都需要农具,而大周是以农耕为主的国家,若是必须在他们这里买铁铧,足可见其中巨大的利润。
她不确定地再次问道:“陈娘子,你的意思是让我家铸铁铧,卖给那些商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