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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修很震惊陈娇的医术高明,实在是她太过年轻了,即便是陈老未必能吃好瘴疟吧?
他看向陈娇身侧的谢豫,礼貌地问道:“陈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
陈娇知道秦瑾修对谢豫有防备之心,若是有关治病的事,牵涉到隐私,倒也能够理解。
她指着医馆旁边的窄巷:“行,我们去巷口吧。”
秦瑾修感激的一笑,请陈娇到巷口交谈:“陈姑娘,我听闻你是陈太医的晚辈?”
陈娇微微点头:“是啊,你要找我的祖父?”
“陈太医离京前曾经说过,有生之年不会踏足京城半步,我并不是找他的,只是确认一下身份。”秦瑾修在京城听闻过陈家的传言,知道陈太医的医术好,但是医德不好,太过贪财。他神色诚恳道:“我今日见识到你的医术后,便动了心思,想请你进京为我一个好友治病。”
陈娇拒绝道:“公子,很抱歉,我答应过家人,不会去京城,你们另请高明。”
秦瑾修心中虽然失望,但是很能理解陈娇,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我在京郊有一处别院,你不进京城,住在别院里,我请好友来别院,你给她治病?报酬随你定,我不会亏待你。”
陈娇挑眉,反问道:“公子,你为何不让你的好友来青松镇呢?”
秦瑾修一愣,解释道:“她身子骨弱,不适合长途跋涉。”
陈娇一脸歉意:“我目前没有出远门的打算。”
秦瑾修想到陈娇不会留在青松镇,以防万一,询问道:“陈姑娘,今后我若需要找你治病,该如何联系你?”
陈娇正要说她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她转眸看向不远处的谢豫,笑盈盈地对秦瑾修说:“你去青松书院找谢豫,让他给我带话。”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不过八月份他会参加乡试,之后会去京城,所以你要找我的话,最好是在八月份之前。”
秦瑾修郑重道:“好。”
一旁的谢豫看着不远处愉悦交谈的两个人,目光紧盯着秦瑾修,男子容貌俊美,五官硬朗,身姿挺拔强劲。
陈娇几次三番说他很虚弱,对比之下,陈娇更喜欢秦瑾修这一种强健的男子?
谢豫忽然发现陈娇太朝三暮四,对待哪个男子都十分热情。
前有韩慎,后有秦瑾修。
谢豫看着陈娇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得格外刺目。当他看到陈娇去医馆,拿出一个小瓷瓶塞给秦瑾修后,唇角紧绷,压着眉心:“陈娇。”
“欸,你等一等。”陈娇应了一声,对秦瑾修说:“你之前派人去县里请郎中过来,这一瓶伤药是我的谢礼。”
秦瑾修收下了伤药,看了一眼等得不耐烦的谢豫,多问了一句:“他便是谢豫?清河县谢家谢闻举之子?”
“谢家与谢豫没有关系。”陈娇脸色沉下来,扭头朝谢豫走过去:“我们回家吧。”
谢豫见陈娇闷闷不快,皱眉道:“我打扰到你的兴致了?”
陈娇居然从这话里听出酸溜溜的感觉,不可思议地看向谢豫,触及他严肃的表情,抬手拍一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一万个心,咱们是有共患难的情谊在,哪个男人都比不上你重要。”
谢豫深深地看了陈娇一眼,缄默不语地赶路。
陈娇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他那一眼别有深意,越来越觉得他的脾气古怪,更令人捉摸不透。
秦瑾修看着陈娇慢悠悠地跟在谢豫身后,眼底闪过思虑,总觉得陈娇突然变脸,因为他提到谢闻举。他怀疑谢豫是谢闻举之子,只不过父子之间发生矛盾,关系决裂了。
谢豫是谢闻举的子嗣,那么便也说得通谢豫为何与母亲有几分相像。
罗武看到主子盯着陈娇的背影出神,出声提醒道:“大少爷,我们在镇上蹲守了十日,一直没有发现鹿公子的踪迹,难道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等?”
秦瑾修眉眼间显露出疲倦:“你之前不是看见他在铁匠铺子?”
“属下发现一位姓乔的男人与鹿公子的背影很像,出现瘴疟之后铁匠铺子关门了,再也没有看到他。”罗武自我怀疑道:“可能是属下看花眼了?毕竟他与鹿公子的容貌一点都不像。”
“瘴疟解除了,我们在镇上再多留两日。”秦瑾修将手里的瓷瓶放入袖袋里:“罗文查探到消息,鹿夫人带着鹿公子逃到了这里。当年不见他们的尸首,明里暗里依旧有人在留意。”
“若是鹿公子早已身亡……”
秦瑾修心底也不确定,只是抱着一丝微茫的希望找过来:“只望这一切都顺利。”
*
陈娇回到南岭村,刚刚到家门口,她便瞧见乔鲁蹲在院子门槛上。
“乔叔,你咋在这儿?”陈娇蹲在他的面前,询问道:“你把铁铧铸好了吗?”
乔鲁等到了陈娇,二话不说,拉着陈娇的袖子往乔家跑。
一到乔家门口,乔鲁松开陈娇,推开杂房的门,他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陈娇,等着她夸奖。
陈娇的目光完全被耧车给吸引,下意识走进杂房,围着耧车绕了一圈,若是效果完全与史书上的耧车一模一样,那简直就是百姓的福音!
“乔叔,你简直太厉害了!”陈娇夸赞一句,询问道:“我们可以去试验吗?”
乔鲁点了点头,想要扛着耧车去地里。
陈娇立即上前搭一把手,与乔鲁一块抬着耧车去地里。
乔母看见了,连忙追了过来。
乔鲁倒不完全傻,特地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他抓着一把干泥装在耧斗里,示意陈娇扶着后面的耧把,他站在前面拉着耧杆。
果然像史书上的耧车一样,翻土、播种、填土一起完成,省时省力。
陈娇惊喜道:“真的成功了!”她激动地说道:“乔叔,你们把耧车的图纸卖给木匠铺子,肯定会很赚钱!”
乔鲁笑脸垮下来,眼神落寞地看向乔母。
乔母拍一拍他的肩膀,意思意思地安慰一下儿子,然后对陈娇说:“这个名声不能套在鲁儿头上。小丫头,鲁儿喜欢你,这个农具的图纸给你去卖,你分一半的钱给我们就够了,名声全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