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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板着脸:“爹,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做啥事都得有担当,给我带个好头。”
陈侧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闺女生气。他瞬间蔫了,老老实实交代:“娇娇,爹之前偷懒,许了乔鲁好处,请他帮我翻地。”
陈娇无语道:“你许的好处是我带他去铁匠铺子?”
陈侧柏干笑几声:“我看他是个大傻子,以为他好骗,哪里知道是一头倔驴,在咱们家门口躺了三天!”说到这里陈父来气,黑着脸说:“他娘发话了,我们家得管他吃喝,若是饿着他了,她就来拆了咱们的屋子。”
“你先招惹人,又不兑现诺言,现在被人缠上,也是您自作自受。”陈娇取下背篓递给陈父,转而对乔鲁说:“乔叔,你要去铁匠铺子买啥东西?我给你买回来?”
乔鲁没有说话,而是拉着陈娇的袖子离开,嘴里含糊说:“走。”
陈娇跟着乔鲁离开,谢豫也将背篓取下给陈父,紧跟着陈娇而去。
几个人来到村尾乔鲁的家里,乔家只有一间小茅屋,茅屋旁边搭了一个矮矮的小杂房。
乔鲁带着陈娇来到杂房,杂房里一点都不昏暗,开了一扇很大的窗子,光线将杂房照了个透亮。
陈娇很意外杂房收拾得很整洁,木头全都堆叠得很整齐,工具全都排列有序地放在架子上,杂房正中间摆放着一个木头打造的工具,从形状上看像是耧车。
耧车是现代播种机的始祖,开沟的同时,还可以播种,然后会把土给覆盖和镇压,同时完成几项工作,省时省力,史书上记载它的效率可以达到“日种一顷”。
她穿越过来还没有种过地,所以对这个时代的农具停留在什么水平,并没有一个了解。
陈娇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谢豫,便见谢豫目光紧盯着耧车,他的神色分明是很震惊,像是看见一件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谢豫上前查看耧车,仔细检查过一遍,他询问道:“这个是耕种的农具?”
乔鲁用力点一点头,像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兴奋地分享他的作品,说话的语速特别慢:“这个可以翻地开沟,播种,盖土,压平,耕地……很快。”他用手指比划:“大黄牛拉着……更快,不辛苦。”
陈娇惊讶极了,居然还真的是耧车。
谢豫观察得更细致入微,指着耧车的三个耧脚:“这个是用来翻地开沟的?你没有做完?”
乔鲁连忙蹲在谢豫的身边,指着耧脚,两只手比比划划:“这里三根木头要装铁铧。”然后,他的眼珠子瞟向陈娇:“铁匠铺子。”
陈娇这才明白乔鲁为何执着要去铁匠铺子,她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看向一旁的谢豫。
谢豫起身来到陈娇身边,掏出帕子擦手:“现在的耕地的农具是锄头,翻完地之后,需要开坑,再播种,盖土,这些工序全都要人力完成,效率太低了。若是有他造的农具,这绝对是极大的便利。”
若是在之前谢豫也不会了解,这几年在南岭村种地,他对农具有极大的了解,所以看到乔鲁造的耧车感到震惊。
陈娇愣了愣,那大周的农业水平发展的很慢,很落后啊。
她突然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忍不住问道:“乔叔,我爹让你翻地,你突发奇想的造了这个农具?”
乔鲁点头:“锄头,累,慢。”
陈娇:“……”这样的天才也叫傻子?他爹怕不是个大傻子吧?
人家嫌弃锄头翻地慢,二话不说造个耧车。
若是让乔鲁挑水浇地,他不得造个灌溉的筒车?
陈娇暗暗打住自己的心思,对上乔鲁期待的眼神,笑着说道:“我明天带你去铁匠铺子。”
乔鲁高兴地咧嘴一笑,绕着陈娇转了两圈。
陈娇似乎也被这份简单的快乐给感染,忍不住笑了,与谢豫一块走出杂房,远远地便看见一大捆柴飞过来。
她吓了一跳,等柴“飞”近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体型娇小的妇人扛着,肩膀上的一捆柴有她两个人那么大,重的能将她给压趴下。
可妇人很轻松,脚步很轻快,腰间别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大菜刀,阳光照在刀锋上,折射出来的光能刺瞎眼睛。
妇人发现了陈娇和谢豫,脚下一滑,她把肩上的一大捆柴扔在地上,朝他们尴尬的笑了一下,掩饰掉脸上的惊慌:“这柴看着多,都是干的,很轻。”
她走到陈娇身边,身高只及陈娇的肩膀:“小女娃,你这身高一手能提起来。”
陈娇看着妇人娇小纤细的身段,又看看扔在地上存在感很强烈的一大捆柴,她有些跃跃欲试地走过去,单手拎着捆柴的麻绳。
“咔”一声骨头脆响。
陈娇只抬起一个头的柴砸在地上。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乔母傻眼了,没想到陈娇这么虎,居然真的去试!
她那浑身没二两肉,能提得起来吗?
乔母丝毫没意识到,她身上的肉还没有陈娇多。
谢豫快步走到陈娇的面前,握住她的右手:“脱臼了?”
“没,力气没使对,关节骨头脆响一下。”陈娇怕谢豫不行,活动胳膊给他看:“我好着呢。脱臼也没事,我能直接复位。”
谢豫脸色难看,冷声训斥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郎中,便心存侥幸,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万一呢?万一你自己也处理不好,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娇最怕谢豫生气,尤其是这一次谢豫气她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不由得软声说道:“我记住了,下次会保护好自己。”
谢豫严肃道:“没有下一次!”
陈娇竖起两根手指头起誓:“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突然,乔鲁凑过来,伸手把陈娇的无名指掰直:“发誓要三根手指头。”
陈娇:“……”
谢豫:“……”
乔鲁指着母亲说:“我爹说我娘个子矮矮的,但是力气很大,全都是精华。她一个拳头,可以碎大石头的。”
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