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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翠红眉头一竖:“谢豫吃你家的,住你家的,他咋就不是你家的人?”
陈娇嘲讽道:“照你这个歪理,那我让病人上我家治病,吃我的,住我的,治好病了,我就能把人给卖了?”
胡翠红语塞,总觉得陈娇的话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你昨天和我娘商量好,将这件荒唐事作废,你趁火打劫张口要三两银子,我原来是打算在你说的期限内赔你三两银子。
可你不守承诺,上门来我家大吵大闹,还败坏我家的名声。若不是这二两银子是你们拿两个闺女换来的,我今日真的就不给了。”
刘家卖女儿得来的银子,陈娇一点都不想碰,从袖子里掏出二两银子给胡翠红,又把高屠夫付的五十文诊金给她:“你给我娘的二两银子,我现在退还给你。另外五十文钱,算买你的粮食和半只鸡。”
胡翠红瞥一眼大肥羊,不依不饶道:“说好三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昨天答应给三两银子,我是为了息事宁人,事情闹成这样,你还有脸要三两银子。”陈娇不是泥塑的,顿时来了火气,从她手里去抢银子:“你一个铜板也别想要,不服气去告官!”
胡翠红一把将银子揣裤裆里,拉长一张脸:“你别拿官老爷吓唬我,咱们南岭村是无主的地,就算是皇帝老子都管不了!”
陈娇气笑了:“没人管得了吗?”她唰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镰刀,架在胡翠红的脖子上:“那杀人也不管吧?”
胡翠红是个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人。她看着陈娇冰冷的眉眼,勾起的红唇带着笑,阴恻恻的,令她心惊胆寒。
脖子上的镰刀,一点一点用力往肉里割,胡翠红的双腿一下子软了,因为害怕浑身不停地哆嗦,再也蛮横不起来。
她声音颤抖地说:“……够……够了,你给的银子……够了。”
“够了?”
“够了!”
“你下次再敢来我家闹事。”陈娇收回镰刀,手指刮一刮刀刃:“你们可要小心点,不然我半夜去你家,扒了你家的屋子。你们被活埋了,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胡翠红瞳孔一缩,此时此刻的陈娇在她眼底,就是活生生的恶魔!
一刻也不敢多待,拉着刘老根连滚带爬地跑了。
陈娇等人一走,支棱起来的人,一下子蔫了。
人嘛,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对付胡翠红这种人就得更凶悍,更不要命。
“娇娇,你太厉害了,胡翠红被你唬得屁滚尿流。”陈母摸一摸在陈娇脚边吃草的大肥羊,像是没事发生一样,喜滋滋地问:“你上哪里弄来这么一只羊?”
陈娇没回她的话,语气沉肃:“胡翠红这一次被我吓跑了,下次逼急了不要命,拉着我拼命呢?”
她见陈母脸上的笑容僵滞,知道有些话还是得说明白,该改的还是要改。
以后若是她不在了,他们早晚会像原著一样,害了他们自己的性命。
她语重心长道:“娘,您和爹省心一点。村里的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咱们别上他们家蹭吃蹭喝,遭人白眼了。我现在懂事了,你们女儿出息了,今日能给你们带来一只大肥羊,以后就能让你们穿金戴银,顿顿吃肉。”
陈侧柏和陈母全都陷入沉默,他们看着陈娇脸上的疲倦,身上的衣服给树枝划破,脚上的鞋底沾了厚厚一层泥,心里一片酸涩。
尤其是陈母,眼圈通红,心里自责不已。
原来卖掉谢豫是想给陈娇买新衣服,吃一顿饱肉,可到头来却是拖累了陈娇。
陈母一口应下:“我和你爹改,不会让你遭人白眼。”
陈娇:“……”
陈母不觉得她自己做得哪里不对,所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改变。只是因为陈娇不想遭人白眼,他们会克制自己会讨人厌的行为。
陈娇一个头两个大,性格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慢慢来吧。
先从不许他们蹭吃蹭喝做起。
陈娇看着陈父、陈母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生怕她生气,不由得弯唇笑了一下:“娘,你去收拾一下,处理好伤口。”她把牵引绳给陈父:“爹,您找个地方,把小羊关起来。”
“诶,好咧!”陈侧柏和陈母离开了。
陈娇心情沉重地看着屋子,真想把自己团一团,团成一个圆滚滚的球,滚到谢豫面前让他踢几脚泄泄火气。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陈娇握紧拳头,脑袋缩了回去。
这一刀能慢一点就慢一点吧?
陈娇迈着龟步,磨磨蹭蹭来到屋门前,她咬住下唇,敲响了门,怂成一团:“谢豫,我可以解释。”
屋子里没有动静,似乎隐约传来锯子锯木头的声音。
那一下一下的拉锯声,像是在拉她的脖子。陈娇心尖一颤,后背汗毛都竖起来:“官老爷审判罪人,还会给罪人狡辩的机会。你不能单方面判我死刑啊!”
下一刻,门打开,一道阴影笼罩在她头上。
她条件反射的瑟缩一下,一眼都不敢看谢豫。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谢豫的眼神放出的冷箭,估计嗖、嗖、嗖能在她身上戳满窟窿。
男人没说话,似乎想看看她要怎么狡辩。
陈娇紧张地吞一吞口水,盯着他青衫下露出的一点鞋尖,布鞋很旧了,却是异常的干净。
“这次是我们做错了,我不找借口。本来想在事情闹到你面前之前,我们给解决好,没想到出了意外。”陈娇手心冒出一层薄汗,她知道越是诡辩,越会激怒谢豫,倒不如痛快地承认:“我研究出给你解毒的方子,只是有几味药很珍贵。我两个月之内给你解毒,若是没有解开,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跳了冷水河。”
毕竟是他们对不起谢豫在先,陈娇心虚,硬气不起来。
谢豫以为她会强辩几句,推卸掉责任,没想到她干脆地承认。
他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这不过是她玩的另一套花招罢了。他冷眼看她缩起利爪,温顺地站在他面前。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哪有之前在胡翠红面前的嚣张、凶悍?
她的头颅始终低垂着,露出一截柔软纤细的脖颈,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折便能断了。
谢豫的眼眸幽冷暗沉,抬手要握住她的脖子。
只见陈娇悄悄抬起头,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望向他,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个月,我一个月内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