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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我就不能是因为感激你教我二弟画画吗？”沈茵轻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当然了，如果你能把自行车借我用两天，那就更完美了。”
肖永明松了口气，笑着答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拿去用吧！”
说着，他便把自行车推了出来。那是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车身锃亮，保养得非常好，看得出肖永明还是很爱惜它的。
不过，他暑假回老家主要是帮奶奶当司机，自己骑自行车的机会并不多。
接着，肖永明又对沈茵说：“说起来，你那两个弟妹真的很有天分。你二弟我可能只能教一个暑假，基础的东西我能教，再深的我就无能为力了，他得考美院或者找更专业的老师。至于灵灵，年纪还小，倒是没那么着急，跟着现在的老师再学几年也没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让她留在城里？”
沈茵沉吟了一下：“我会想想办法的。”这时候城乡户口流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可能还需要谢容峥这个亲哥多出点力。
肖永明又提议：“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大弟说不定也有艺术天赋，只是还没发掘出来。要不要我帮忙发掘一下？”
沈茵干笑着婉拒：“还是别了。”
她心里明白，方子健的“天赋”除了经商，恐怕更多是体现在一些不太正面的方面，比如打架和跟踪……
肖永明这文弱书生的小身板，怕是经不起折腾啊……
沈茵将自行车推到院子外，提高声音招呼方子健：“出来一下，我教你骑车。”
方子健很快就走了出来。
沈茵快速地给他讲解了骑车的基本要领，包括平衡、蹬车和刹车。
方子健全神贯注地听着，然后略显笨拙地跨上了自行车。
令人惊讶的是，他几乎立刻就掌握了骑车的窍门。
沈茵只是稍微指导了一下，方子健就能稳稳当当地骑了。
“还不错吧？”方子健笑了，是那种少年人特有的腼腆笑容，在他身上难得一见。
沈茵拍手称赞：“确实不错。来，带我一程试试看。”
方子健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这……我怕把你摔了。”
沈茵没给他多考虑的机会，直接跳上后座，拍拍他的背：“出发吧。”
方子健只能硬着头皮开始骑，起初车子有点摇晃。沈茵的体重虽然偏轻，但毕竟是个成年人。
好在方子健很快就稳住了车把，他腿长力气大，适应之后，倒也骑得虎虎生风。
沈茵突然说：“行了，靠边停吧。”
方子健停下车，一脸疑惑地问：“姐，你突然教我骑车，不会就是为了让我载你兜风吧？”
之前她说要去看胡金宝，现在却似乎把这事抛诸脑后。
方子健最近见识了不少，却还是看不懂沈茵的心思。
沈茵白了他一眼，说：“你想哪儿去了。中午我留了半锅骨头汤，你再分一些出来留给给弟弟妹妹，剩下的装饭盒里，正好骑车送去部队给灵灵他哥。我自个儿出去散散心。”
说完，沈茵没等方子健回应，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他一脸错愕地站在那里。
胡金宝最近常去的黑市街离肖家不远，沈茵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
她没靠得太近，而是站在半条街外远远观察着。
胡金宝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嘴里叼着牙签，身后跟着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小混混，脸上带着伤，更显得凶神恶煞，正随着胡金宝在摊位间巡视。
沈茵戴着一顶遮阳帽，压低帽檐遮住脸，她走到街口的一个摊主那里买了些菜，趁机询问：“大叔，那边怎么有几个人走来走去的，以前没见过啊，怪吓人的。”
摊主看她年纪小又长得俊，便好言安慰：“小姑娘，别害怕，他一般不会找你们麻烦的。不过……哎，他算是管我们这些小商贩的。”
沈茵又问了几句，心里有了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黑市生意见不得光，隔三差五就要换地方，光是靠商贩自己是做不起来的。
这就需要一些中间人，沟通联络，通知大家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能摆摊，然后赚一点跑腿通知的小钱
胡金宝之前就是这样一个中间人，不过他从前上面还有大哥。
规矩是大哥定的，胡金宝这样的人就负责执行通知，平时自己也摆摆摊，做掮客。
但前段时间，胡金宝的大哥被抓了，下面这些人树倒猴孙散。
胡金宝讲义气，吃得开，竟然有三个人跑来跟他混。
他们想出了一个新的赚钱法子：每天都死死盯着这些卖东西的小商贩，然后按份额抽钱，不给的话，下次换地方就不通知你，让你开不了张。
沈茵一阵无语：这不就是收管理费吗？
这胡金宝也是不学好，方子健说得还真没错。
不过胡金宝竟然没有用“经济手段”制裁方子健，而是选择了直接打架？
沈茵心思飞动，很快就想明白。胡金宝手下就三个人，也就只能守得住一两条黑市街，再多就没办法了。
方子健怕是把江城的黑市摸透了，就算胡金宝不通知他，也不妨碍他去别的地方卖。
沈茵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担忧：“啊，那，能避开他吗？这样我都不敢来买东西了。”
摊主唉声叹气：“咱们倒是想啊，可他早上六点来，晚上七点都不一定走，来的比鸡都早，走得比狗都晚，这怎么避哟？”
沈茵没再继续追问，而是沿着黑市街外围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市场的好地方，静静观察起来。
时间刚到六点，胡金宝便开始了他那一套收钱的把戏，每个摊位都不放过。他收的比例高得离谱，大概是卖价的十分之一，几乎要了摊主们辛苦一天的血汗钱。
摊主们心里愤然，但在胡金宝身后那几个小混混的凶狠目光下，也只能忍了。
等到胡金宝收完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沈茵找了个附近的钟楼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其他人都被赶走，但胡金宝和他的几个小弟，竟然自己又摆了半个小时的摊，直到七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沈茵都不知道是该夸他勤劳，还是说他贪了。
她心里有了数，回了肖家。
之前，她已经和村里以及肖奶奶商量好了，打算在肖家借宿一晚。第二天，沈茵陪着肖奶奶聊天，和谢灵灵玩耍，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吃完晚饭，沈茵才不紧不慢地跟方子健说：“把自行车推上，咱们出门。”
方子健：……不是，她又要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