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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对此见怪不怪，皇帝近来越来越宠爱八王爷，单独召见的次数也越来愈多。
只有四王爷面色带了稍许阴沉，不善地盯着父皇与八弟一起消失在朝堂上的背影，一双眼睛忽明忽暗，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赵韫嵘跟着皇帝来到内室，便听到一道低沉威严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说你昨日去了观莲节？”
赵韫嵘轻声回答，“是，父皇日理万机不得闲，只得便宜了儿子趁着大好时光休闲玩乐一番。父皇放心，百姓们安居乐业，坊间都在称颂他们的陛下英明睿智、神武不凡，是难得的明君。”
皇帝被他哄得眉开眼笑，“以往倒不知你如此会说话，还只当你是个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木头，不想竟全是假装的。”
赵韫嵘也淡淡笑开来，一副温良人畜无害的模样，“父皇说笑了，不是儿臣故意说让父皇高兴的话，是实情便是如此，父皇若是不信，改天得闲了，父皇随儿臣一起去民间看看，便知真假。”
皇帝甚少出宫，这次却是难得的点了点头，“是该去民间看看，不然孤都不知道民间出了一位奇女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真是一首好诗啊。听闻昨日诗会上夺得魁首的是这首诗是由一位青楼花魁姑娘所作？”
赵韫嵘面上笑容一僵，心中咯噔一声，他如何忘了，他这位父皇最是喜欢这吟诗作赋了。
若是平时，见父皇对一个女子如此感兴趣，虽是个妓子，他想法子弄来献给父皇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现在不行，瑛娘，他还有用，皇帝身边的女人，他可以再找一个，可陈峰遥却不一定能再对哪个女子如此动心。
“听说是前年的花魁了，好似已经从了良，儿臣也只是听闻，不知道是跟了谁。”
皇帝面露惋惜，“倒是可惜了……”
赵韫嵘心中暗暗思量，还得让庆妃再使出手段，勾住父皇的心思才行。
一个跟了人从了良的妓子，即便有点才情，还不足以让皇帝花更多的心思，皇帝很快就把心里那点子好奇心放下了。
“你做的诗也不错，很有一番意趣。”
“儿臣惭愧，输给一个女子，给父皇丢脸了。”
皇帝笑了笑，“输给那样的诗没什么好丢脸的，你的诗作已经是很难得了。况且你是个王爷，不必在诗词歌赋上过多钻研，多把心思放在家国大事上才是你的本分。”
赵韫嵘严肃了神情，躬身回道，“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
皇帝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有些怅然地说道，“当年皇贵妃的才情在整个上京城里也是无人能及啊。”
赵韫嵘垂下的眼眸里，无波无澜，一片冰冷。对皇帝怅惘的怀念无动于衷。
空荡荡的内室中，突然陷入一片静谧。
皇帝似乎是累了，挥了挥手，“你退下吧，孤想静一静。”
赵韫嵘行李告退，转过身时，嘴角难以遏制地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皇帝身边的内侍从没见过八王爷露出这样瘆人的表情，再想要细细看清楚时，却见八王爷又如往常一般温文尔雅、淡定从容，不由摇了摇头，暗自思忖着是否自己年事渐高，连眼睛都开始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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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儿早上起来，用过饭后，深深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瑛娘，她似乎心情极差，连早饭也没用多少，小果儿也没说什么，径直出了门。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彩票铺子，而是直接去了周府。
周府的看门小厮拦在门口，一脸的冷淡，“什么人？所为何事？”
小果儿思忖了一番，开口道，“我是永兴街彩票铺子的掌柜，有事找周夫人，还望小哥通传一声。”
小厮一脸的狐疑，虽说周家是官宦之家，压根儿不会把商贾放在眼里，但也不好怠慢，彩票铺子最近在上京城可是风头正盛，还开了分店。
客气地说道，“你找我家夫人何事？我家夫人可不会轻易会男客。”
小果儿并没有直截了当地说清所为何事，否则周夫人怕是不会见她，便撒了个小谎，“小哥就说，为了周公子的婚事而来。”
小厮更疑惑了，他家公子的婚事与他有什么关系？可见这位客人一副不想多言的高深表情，小厮思索一番，怕真的误了事，便自去通报了。“你稍等一下。”
小厮没一会儿便又返了回来，“你跟我来吧。”
小果儿松了口气，只要能见到周夫人，便有商量的余地。她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是为了瑛娘而来，就是怕连周夫人的面都见不到。
跟着小厮走了片刻，来到一处院子。
进了正屋，堂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小果儿想，这位应该就是周方业的母亲了。
小果儿拱手行礼，“见过周夫人。”
周氏看着眼前的男子，疑惑地问道，“你是何人？找我何事？如何说为了我儿婚事？”
小果儿扬着一抹淡笑，不答反问，“周夫人可知道令郎在竹贤巷安置了一个外室？”
周氏原本平淡的表情瞬间褪去，目光里带了森然的含义，“知道又如何？”
小果儿见她表情便知道，她是极讨厌青楼出身的瑛娘的，这次的谈判定然不会轻松。
小果儿表情不变地继续说道，“那周夫人是否能应允这个外室进门做妾？”
周氏面露不屑，冷哼一声，“一个妓子如何能进周府之门，自然是不允。你究竟是何人？与那妓子是什么关系？若是不说实话，现在我就让人将你赶出去！”
小果儿闻言正色道，“周夫人请息怒，晚辈是令郎外室的弟弟。今天来贵府求见夫人，是想求夫人能开恩，给我阿姐一个名分。”
“痴心妄想！一个妓子还想进我周府之门，简直白日做梦！你不必再说，我不可能答应，速速离开周府。来人，送客！”
小果儿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重点，怎么能走！
“周夫人！晚辈是带着诚意来的，还请夫人听晚辈把话说完！”
周氏又挥手示意刚进来的小厮退下，面上是强忍着的厌恶，说道，“你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