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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开眼，面容生硬冷漠。
随手把短信删除，专心开着车。
没过几分钟，手机铃疯狂的响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周灿拧了拧眉，把车停在路边。
车子打着双闪，在蒙蒙天色中忽明忽暗。
他打开了窗，点燃一支烟。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他伸手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冰冷的呵斥声，“周灿！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和你爷爷又想搞什么？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声音透着狠意，冷声质问着。
“周灿，你想跟你爸一样，做个负心汉吗？！”
周灿紧紧拧起眉头，狭长的凤眼掠过一丝残暴。
“别插手我的事，否则，让你永远见不到那个男人。”
那头安静了一瞬，下一刻响起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是你妈！！！”
周灿轻轻嗤笑一声，一手搭在窗边，抖了抖烟灰。
“我妈？早就死了。”
手机扔在挡风玻璃前，周灿将烟按灭在垃圾桶。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现在，真的很想，很想见到童慕。
电话里传出女人的怒吼声，“周灿，你比你爸爸还冷血无情！你们不愧是父子，你们周家人都是负心汉！”
她疯狂的骂了许久，见没有回音，才生气的掐断电话。
而周灿，开车到医院门口时，还不到凌晨六点。
他早就知道童慕在哪里，但是为了给她体面，还是想两家家长见过面，再互相约一约。
把车停在路边，他沉着眼，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突然有点想听她唱歌。
想到童慕之前在别墅的样子，男人闷笑出声。
早上七点，他去外面买了粥和一些小菜，拎着往医院去。
昨天半夜进入游戏，不知道童慕现在起床了没。
周灿之所以会选择昨晚进入游戏，主要是大半夜睡醒了就有点失眠。
其次是因为马上要来童家见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他们的行程。
谁知道，竟然让他提前在游戏里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他往医院里走，和无精打采出去的傅川擦肩而过。
到了门口，周灿还没敲门，旁边走过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
“这位先生，您是……”
周灿顿了顿，意识到这是童家请的人。
他微微拧眉，淡声道：“我是童慕的朋友，请问她住在这里吗？”
请人来照顾，始终不如身边人想的周到。
他自出国之后，出什么事，都是王一飞王一海两兄弟轮流伺候他。
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他的脾气，使唤起来也顺手。
护工恍然大悟，看他穿着不菲，不像是会骗人的。
“抱歉先生，童小姐她还没睡醒，您要不要再等等？”
周灿点点头，“行。”
护工帮他打开门，屋子里放着沙发，浴室卫生间都是干湿分离，处理的很到位。
最里面，应该就是童慕休息的房间。
有钱的确不一样，选择私人医院，就是为了享受它的服务。
宁愿多花点钱，也不能让童慕挤在那么多人的病房里。
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着。
护工在屋子里打扫卫生，时不时看看他，感觉他都快石化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门被人推开。
周灿抬起头，进来的是胡琴容。
他站起身，礼貌的打招呼：“伯母。”
胡琴容看到他，神情一顿，接着反应过来。
“是来看慕慕的吧。”
周灿点点头，“听说她似乎遇到了意外，所以赶来看看。”
胡琴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早在这里守着，但是这份心意难得。
而且，他和慕慕都发生那种关系了，结婚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一茬，胡琴容面色柔和下来。
“你这孩子，这么早就来了，慕慕还没起来吧？我现在去把她叫醒。”
周灿连忙摆摆手，“别，让她好好休息吧。”
胡琴容忍不住笑了笑，“你不知道，那丫头赖床厉害的很，你不叫她，她能睡到下午去！”
周灿一怔，这他还真不知道。
之前童慕在周家的时候，每天早早的就起来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家，不太习惯。
他微微含额，“实在是打扰了。”
胡琴容笑着招呼他，“说这些干什么，迟早是一家人。”
她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这才看见周灿买了那么多早饭。
知道关心人，她心里的满意多了一分。
“来得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我熬了粥，过来喝点儿，是慕慕最喜欢的味儿。”
“今天带的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
听到是童慕喜欢的，周灿眉眼动了动。
他走过去，盛了一小碗。
是青菜瘦肉粥，咸口的。
一看熬的人就很用心，肉都是切成了细条，浓稠程度刚刚好。
胡琴容笑着问他，“小周啊，这粥你吃的惯吧？慕慕她就爱吃咸口的，跟盛春人口味不太一样。”
周灿眉眼柔和下来，他摇了摇头。
“我也喜欢咸口的。”
胡琴容哎哟了一声，“口味相近是好事，我跟她爸口味就挺近的，这些年在吃饭上也没吵过嘴。”
说完，她走进屋子，去叫童慕起床了。
男人站在桌子边，大手端着小巧精致的瓷碗，轻轻喝了一口粥。
暖意融进心底，冲破早晨的凉意。
他扯了扯唇角，狭长的眸子耷拉下来。
这是妈妈的味道？
真的很好吃。
胡琴容在里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满脸无奈。
看到坐在沙发边的周灿，她又挂起笑。
“这孩子，你说说，让她多在医院住一天她都不愿意，这不是担心她的身体吗？”
周灿正色，赞同的点点头。
世界上所有母亲说起自己的孩子，都是一边嫌弃，一边关不住眼里满满的疼爱的。
“大早上就跟我闹着要回去，这倔脾气，都是她爸惯的。”
周灿静静看着她，眸色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那个女人。
她有没有这样过？
在外人面前提起他，嘴上说着不好，可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她有没有关心过他的身体？担心他休息不好？
周灿不知道，或许正如她所说，自己还不如不来到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