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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个家而已,需要理由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在场几位总旗瞬间噤声,思绪似乎被勾起。
他们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这番关于抄家的言论,最早源于初代司天鉴总长。
那时的司天鉴刚刚建立,有先皇崇明帝的扶持,可谓是权倾朝野,盛极一时。
在抓捕域外邪魔的过程中,司天鉴享先斩后奏之权,任何形迹可疑之人,无需证据,直接关押,如有反抗,就地格杀,抄家无数,可谓是霸道至极,久而久之,便有了司天鉴总长那番抄家言论。
直到后来崇明帝退位,新皇元顺帝将司天鉴划归给天星教管理,权柄也被收回大半,司天鉴这才逐渐没落,最终沦为靠地下灰色产业链自负盈亏的朝廷边缘部门。
如今这句话再度响起,让几位资历深厚的老总旗心底思绪万千。
愣神的功夫,戴着青铜面具的司天御史已经走到总堂的匾额之下的正堂之位上,林总旗轻咳嗽一声,率先说道:“参见御史大人!”
洪亮的声势让其他总旗瞬间回神,相互之间对视一眼,整齐划一道:“参见御史大人!”
无论如何,至少明面上不能留下把柄,特别是刚才进门的时候,新任御史的表现杀伐果断,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薛阆隐藏在青铜饕餮面具之后,目光依次在每位总旗身上划过,随后摆手说道:“都坐吧!”
除了林总旗,其余七位总旗薛阆都或多或少有点印象。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自己搅局的话,林总旗只怕是要从司天鉴里被剔除掉。
待总旗全部落座之后,薛阆继续说道:“总旗留下,其他人退下!”
站在总旗身后的副旗官们神色犹豫的看向各自老大,最后得到自家大佬的首肯之后,纷纷退了出去,总堂里只留下薛阆与八位明堂总旗。
薛阆在审视着八位总旗的同时,总旗们也在探查着这位新上任的司天御史。
不过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眼前这位司天御史,身上的灵能反应非常微弱,大概只有一品的范畴!
总旗们自然不会蠢到真当御史大人只有一品的实力。
应该是修炼了某种高阶的隐息之法,或者身上有遮蔽天机的秘宝!
神秘与未知,往往意味着谨慎,最后还是青铜御史先反客为主道:“都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除了林总旗,其余七位总旗眼神无声交流,都没有想到出头鸟的意思,最后还是由年纪最大,也是资历最老的魏旬率先开口道:“回禀御史大人,那就先由老朽来起个头吧!老朽名叫魏旬,管辖奉天城东部三区!大人以后喊我老魏就行了!”
跟预想中一样,先开口的果然是这个老好人!
“老魏啊!”薛阆倒是不客气,接茬就喊。
魏旬一愣,本来只是场面话客套一下,想不到新来的御史这般不通事理,要知道就连不问世事的司天鉴总长,平时都称他魏老。
“欸!”话已至此,魏旬只能先应下来。
“桀桀桀桀!听说你是司天鉴的老人头,司衙成立之初就已经加入进来了,有四十多年了吧!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啊!”薛阆怪笑道。
“大人谬赞了,老朽也不过是混口饭吃!”魏旬一副老好人的做派。
“桀桀桀桀!魏老客气了,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不容易啊!就没想着找个婆娘成个家?”薛阆说道。
“没有没有!老朽孑然一身习惯了!”魏旬谦逊道。
“孑然一身!孑然一身!”薛阆语气怪异的强调魏旬最后一句,意图难明。
继魏旬之后,第二个起身自我介绍的是一名肥头大耳的,满身油膘的壮汉。
“小人朱闲,见过御史大人。”朱闲的自我介绍很简单,几乎什么都没说,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是满脸横肉下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朱闲,人送外号血屠夫!
前世的记忆里,这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壮汉,其实手段最为残忍暴戾,落在他手里的秘境行者,大都生不如死,后来被蔺启辰击杀。
“朱闲……”薛阆念叨着,手指不断敲击桌面,戏谑道:“你跟本官想象中的样子可不太像啊!”
“哦?那不知道卑职在大人预想中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朱闲皮笑肉不笑。
“桀桀桀桀,在本官的印象中啊!姓朱之人,那可都是肤白貌美的俊男靓女啊!”调音石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听到青铜御史的话,朱闲原本被满脸横肉挤压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猛然睁开了几分,最后僵硬道:“那还真是让御史大人失望了,卑职相貌丑陋,跟俊男可没有半点关系。”
“长相丑陋并非罪孽,更何况美貌有时候也是一种诅咒,你觉得呢?桀桀桀桀!”薛阆故意怪笑,似乎在营造个人特色。
“卑职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朱闲低下头,本就稀松的眼睛更是被完全隐入脸颊的横肉里。
第三个起身的则是一个光头大汉,相比于魏旬阴险、跟朱闲的敷衍,光头大汉倒是笑得挺真诚的。
“见过御史大人,我叫包雷,您叫我光头包就行,我跟老林也算是老搭档了。”包雷自报家门。
“嗯,知道了!”薛阆并没有发表太多感慨。
林总旗之前给薛阆简单介绍过其余七位总旗,包雷算是关系相对温和的一个。
不过薛阆很清楚,这些都是假象。
昨夜在张宰辅的书房里,薛阆展现了自己的剑气之后,张宰辅特意拿出了收集多年的有关司天鉴的情报,可谓是诚意十足。
不过张宰辅的情报虽然详细,但是真正触及黑暗深处的情报,还是源于前世的记忆。
在前世的历史进程中,北辰王引发的叛乱,差点就颠覆了乾罗王朝的统治。
眼看叛军挥师北上,都快打到奉天城门下了,这个时候半只脚跨入圣者境界的蔺启辰找到了乾罗王室,完成了一笔交易。
秘境行者将作为一支生力军,帮助乾罗王室平定叛乱。
李氏皇族为表诚意,不仅撤销了司天鉴,而且卸磨杀驴的将原司天鉴成员尽数诛杀。
当然,李氏皇室为了安抚民心,还是找了很多理由的。
反正司天鉴经营地下黑市这么多年,没一个干净的。
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编纂,随随便便就能搜罗出一大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