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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一个被称为黑街的地方,总跟垃圾、小偷、抢劫还有青色这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凤凰城的黑街,自然也不例外。
到处都是垃圾和污水,巷道狭窄黑暗,让林飞雨频频皱眉。
真是没想到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凤凰城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比起林飞雨的不适应,查尔斯和杰西就要适应多了,而且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地方他们没有少来。
“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林飞雨忍不住抱怨。
杰西笑嘻嘻的说道:“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不知道而已。”
“我们林飞雨雄子就是一只纯洁的小白羊,哪里来过这种地方?只怕你知道这里的好处了,以后,就离不开了呢!”查尔斯开口说道。
“得了吧,我今天是脑袋发昏了才跟你们来这里,以后还来?有病吧。”
三只虫一边互相损着,一边走进黑街深处。行至一条狭小后巷的暗红色铁门处时,停下了脚步。
铁门上锈迹斑斑,后门还堆着不少垃圾。林飞雨实在猜不出来,这里会是什么地方。
却见查尔斯上去敲了敲门,过了一阵子之后,门上一个小窗户打开,伸出一只手来。查尔斯递进去一张小小的卡片,说道:“三只。”
那只手将卡片拿了进去,又过了一阵子之后,才打开了铁门。
三只虫鱼贯而入,屋子里面非常阴暗,还有一股子潮湿的气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外面的门那么小那么破旧,门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林飞雨跟着查尔斯和杰西来到一间光线昏暗暧/昧的大厅里,顿时,被大厅里面的场景给惊呆了。
好多果着的雌虫,还有好些手拿各种工具的雄虫,正在放肆享受着。对于他们来说,无疑,这里就是天堂了。
而更加毫无疑问的是,这里,是那些雌虫的地狱。
惨叫,血腥,对于不喜欢这一套的林飞雨来说,这里实在是让他觉得不舒服极了。
“我看,我还是走吧……”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开,却被杰西拉住了。
“别呀,我们还想再待一会儿呢,你自己一只虫走,我们不放心。”杰西劝慰道。
查尔斯也说道:“来都来了,就再待一会儿吧。等会儿还有拍卖呢,你不留下看个新鲜吗?”
都这么说了,林飞雨只好留了下来。
他在一处幽暗角落坐了下来,尽量不朝那些雌虫看。穿着连敏感点都遮不住的雌虫侍者端上来果盘酒水,他便拿了一串葡萄慢慢吃着,努力忽略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而查尔斯和杰西早就走到雌虫堆里去,兴致勃勃的玩了起来。林飞雨注意了一下,还好,他这两个朋友玩得并不过分,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有像查尔斯和杰西这样玩得中规中矩的雄虫,自然就有玩得过火的。不弄出些血色来,就不肯罢休。林飞雨哪怕不看他们,听声音,也能听得出来。
有些烦躁的吃下去一小串葡萄,林飞雨再次起身,想要离开。却在这个时候,前方灯光大亮,照亮了下方一个舞台一样的地方。而这个时候,杰西和查尔斯也走过来坐下,一起看向那个舞台。
“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表演?”林飞雨问道。
杰西笑呵呵的举起一杯酒,一边喝着,一边说道:“是啊,很精彩的表演,你等着看吧。”
闻言,林飞雨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坐下等待起来。也不知道这种地方的表演,会是什么样子的。
很快,表演就开始了。一开始的节目,就让林飞雨目瞪口呆,活像个土包子。
前生也曾听说过一些以旅游业为主的国家会为游客表演一些很重的口味的节目,偶尔听说过的一些,就让他觉得大开眼界了。而今天他所看到的虫族的节目,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毕竟,雌虫的身体素质好啊,耐折腾不是?轻易,是折腾不死的。
看着看着,查尔斯和杰西就按捺不住了,抓了两只雌虫过来,就在座位上,开始折腾起来。弄得林飞雨一脸尴尬,非常不自在。
他拿着一杯酒遮挡自己的视线,努力的,只朝着台上看。
当下一只雌虫被带上来的时候,林飞雨愣住了,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哪怕是不着寸缕浑身伤痕,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被绑缚着,那银白色短发的雌虫还是一张冷漠厌世脸,毫无动容。
李维斯,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飞雨透过宝石红色的酒液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看着不可一世的敌人如今的模样,感到快意吗?答案,是否定的。
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雌虫拿着鞭子,挑起台上银发雌虫的下颌,笑着说道:“各位,这可不是一般的雌虫,据说抓他的时候,损失了五只虫才抓住,他的战力,可见一斑。这样的虫,如今可以肆意践踏,随便对他做什么都行。这样一想,是不是,很是激动虫心呢?”
他的话挑起了不少雄虫的兴致,当即,便有雄虫出了钱,要亲自上台加入表演。这只虫之前林飞雨看到了,下手非常的重,很是残忍。
林飞雨低下头,不朝着台上看。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之上。
“霍,厉害呀,都这样了,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杰西的惊叹,传入林飞雨的耳朵。
查尔斯也道:“可真够能忍的,厉害。啧啧,这样的雌虫,味道一定很棒吧……”
林飞雨烦躁的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盒,取出一根烟来,点燃了猛抽几口,却把自己呛得咳嗽起来。
他向来是不抽烟的,今日却是破例了。
台上的表演,越来越过分了。殷红的鲜血如同涓涓细流,流淌在白色的地板之上,分外醒目。
林飞雨点燃第二根烟,却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烦躁。
查尔斯看出了一点什么,凑过去问道:“怎么,认识?”
林飞雨点点头,查尔斯便道:“是朋友吗,还是情虫?”
“都不是……”严格的说起来,应该是敌人吧。
自己应该厌恶他,应该觉得心里快意的,可是,怎么就是无法抬起头来,看看敌人如今的下场呢?
也许是因为,林飞雨觉得,李维斯这样的虫,可以在战场上被杀死,却不能,被绑在这里,像是对待没有生命的物件一样羞辱。
用从前在地球上知道的话来说,就是士可杀不可辱吧。
等到台上的雄虫再次拿起一样残忍的工具的时候,林飞雨终于无法按捺自己,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来到昏暗的走廊上,他靠着墙壁,嘴里叼着烟,白色烟雾腾腾的升起,遮住了他晦暗的眼睛。
杰西也跟了出来,嘴里同样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就受不了了吗?你看起来,有些在乎那只雌虫嘛。”
沉默半晌,林飞雨开口问道:“他……会怎么样?”
杰西耸耸肩:“还能怎么样?依我看,依照雄虫们对他的强烈兴趣来看,以后的日子对他来说,天天都是在地狱里挣扎。等到死了,才算完。”
他靠近林飞雨,看着他的眼睛,道:“怎么,喜欢就买下来嘛,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价格肯定很贵,但是,你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不是吗?”
林飞雨烦躁的耙了耙头发:“你不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唉,我说啊,你就是想得太多。舍不得就买下来养着,舍得就当做没有看到。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是会被你搞得这么复杂呢?”
杰西的想法,从来都很是简单直接。也许,像他这样的性格,才更容易快乐生活吧。
“小林子,我可是要走了。你拿定主意没有?”看到查尔斯也走了出来,杰西便开口催促起来。
查尔斯看向林飞雨:“我就说嘛,怎么那只雌虫上台了,你就烦成这样,原来如此哦……”
林飞雨丢下烟头,用鞋子用力的碾了一下,咬着牙齿说道:“买下来就买下来!”
一时冲动要不得啊,林飞雨现在看着面前只穿着一身刚刚被套上的简陋衣裤的雌虫,不禁扶额。
鲜血还在从李维斯身上汩汩的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裳。他一双眼眸却依旧清亮有神,看着林飞雨:“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他似乎在努力思索,然后,抱住了脑袋,痛苦的说道:“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嘛,不但身上有伤,脑子还有病。
林飞雨看着他:“你不认识我,那,知道自己是谁吗?”
垃圾满地的狭窄后巷,墙壁上到处是血迹和其他一些可疑痕迹。苍蝇嗡嗡的到处飞着,寻找着食物。
白发雌虫站在垃圾箱旁边,眼神变得茫然起来:“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林飞雨看着他,眼神复杂。
那一次的星兽暴动,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对于李维斯来说,肯定不是个好结果。否则,他也不会身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