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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白出门,便见二骑,高头大马,马披了镶红边的大黄袍,马蹄裹了足有手指厚的金马掌,人皆厚衣厚甲,手拿红杆长枪,腰缠黄金绶带,十分威严。其中一人另一只手,还牵了一匹骏马。
周边众人,都被这气场所逼迫,远远地绕道。
见着宁白出来,那二人中一人,问道:“你可叫简言之?”
宁白点头:“正是。”
那问话之人道:“师营点名征你的兵了,你带上家伙什儿,跟我们走罢。”
宁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营,师营是谁?你们又是谁?”
“你小子问这么多干啥?你瞧瞧咱这胸章,这个平字,那是别人敢绣的么?”
另一人倒是有点好心,瞧着宁白迷茫的样子,解释道:“听你口音,应是南方人。咱是宣平王的部队,师营是我们的上级。点名要我们来带你回去,你要是不听,按本国律法,要立即 人头落地。”
宁白心想这宣平王果然说一不二,这就给我安排上了,可是我要的是一官半职,这让我去当个小兵,算什么安排?
当下便道:“二位军爷,请稍候,我去拿了东西。”
进了屋里,将行李几下收拾干净,这便往外走。
夏浅浅瞧着,心中着急,跟出来道:“简哥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宁白低声道:“这可不同咱这一路来的三百人,对你们礼貌有加,这北鞣军人多势众,也不知是个什么德性。你同去的话,实在是不方便。你们俩在此安住,我且去看看情况。”
先问话之人道:“少婆婆妈妈的,快跟了我走。回去迟了,连累我俩也要受罚。”
南烟却去牵了小红马过来,递给宁白,却似知道宁白心中想法一般。宁白在心中付道如不知她水性杨花,一会儿陆公复桥上定终生,一会儿驿站会普宁,怕当真要被她所感动。
宁白上了小红马,道:“二位大哥,前头带路。”
二位征兵的互看了一眼,好心那人摇摇头道:“你这并不是军马,怕是要被送回,也罢,先去复命再说。”
三人打马远去。
夏浅浅和南烟倚在门口,目送这四人将宁白扶上空马,往西而去。
南烟幽幽低声道:“如那骑怪鸟的小姑娘不走,倒是能在空中一直跟着。”
夏浅浅转头去瞧她,却也见她满脸担忧,尤胜于已。
宁白这一路过来,已了解到这二位来带他从军之人,分别叫了格桑格泽,原是二亲生兄弟。也知道北鞣分边军、驻防军和京城保卫军共三军。而昨晚所见的宣平王,就是保卫军最高指挥,军中官职名为太都行使,另受宣平王,参与朝政。其职以下,从高到低,便是太都副使、参卫、安卫、行兵、掌事、长队、师营。
宁白笑道:“原来这师营是最小的官职了,咱们还在其之下。”
洛桑就是那较凶之人,说着话儿,倒也随和了许多,听他这么一说,哈哈一笑,大声道:“简兄弟,虽然咱属最小的师营,但咱们这师营可是大不相同。”
原来师营一职,相当于代朝军中的伍人长,组织大家吃喝睡觉之职,勉强算是个官儿。但宁白所入这队,却是三只能伴随宣平王打猎的其中一只,是以在军中地位,甚至能直达行兵之队。
行兵可是能随机处理军情的职位啊。
宁白听了,难怪这三匹马上到处都是金子装饰,原来是宣平王的亲兵。这宣平王是想让自己陪他玩呢,这白天雪地的,上哪儿找动物去?
三人出城,转到城北,沿途随时见着几个兵丁,推出水车,往城里去。
再行数里,便见无数白色帐篷,顺着平缓的雪地,向北延展出去,直到天际。
无数兵丁,戴着厚厚的毡帽,沿着营地旁的塞通江,用坚锐的铁枪,刺破江面厚厚的冰块,放下水桶,装满水再倒到水车中去。
路上,站着两个兵丁,他们翘首以望来路,见着他们三人,神色一喜,脸上带着尊敬的表情,嘴里却说着宁白听不懂的话儿。
洛泽道:“这二位兄弟是个老人,家在极北的塞通江源头,不会说南方之语。但为人深情,听说有新人到来,他们激动不已,是以按家乡之礼,远远来接。”
宁白心想你的南方之语也不怎么样,要不是我路上跟花落学过,连你的话也听不懂。这二位兄弟的话,估计是未开化前的语言,那时就能看他嘴皮子动了。
宁白下马随他们四人进了营中,但见帐分大小,四处而立。五人直入一座小帐,帐内四周,放了木板,上面有些厚被之类,想来是夜间入睡之床。
床中间只留一人转身之通道,通道中站着一人,浓眉大眼,见着宁白,冷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回:“你就是简言之?”
洛桑连忙按军礼下跪:“回师营,这人便是简言之。”
那人道:“好。没想到掌事大人还有南方亲戚,看你这身子骨,如此瘦弱,跟我们怎么可比?可得好好练练。”
宁白心想你这说得倒是实情,我这身子在南方也就中等吧,跟你们这边人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之人,的确是比不了,再加上我一穿越就被人把正主武功给废了,现在不叫我废物算好的了。
那人见宁白不说话,望了一眼洛桑,语:“这一路过来,没给他讲军中规矩?”
洛桑连忙拉了宁白,低声道:“快给师营跪下。”
宁白犹豫了一下,老子见了皇帝都是站着的,给你这小小的师营,用得着低三下四的?但转头一想自己任务在身,还得委屈从全,心中想着这不是宁白给你这狗跪,是简熙勉强从之的。
便学了洛桑的方式,单腿跪下。
那人哼了一声,道:“看来你这南方蛮人,还要多学学咱北方规矩。洛桑,从今天起,你就教会他。带他去点个名,换衣服,领行头。咱去给长队回个话儿,掌事大人的吩咐,算是给他个面子。”
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宁白问了洛桑道:“咱这老大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凶?”
洛桑道:“他是别库尔人,叫格烈巴。现在这样算啥,还有狠的。不过你是掌事大人的亲戚,估计要好点。”
洛桑带着那两个说家乡语的兄弟,帮宁白不多的行李搬了进来,放在门边铺上。又领他去管理军中杂务后勤的掌机处,作了兵员登记,领了行头与刀枪。
宁白换上行头,发现这衣服极是足有三十余斤,身上还好,咬咬牙也勉强能扛得住,那头盔之重,压得脖子都短了半截。自己尝试着走了几步,真累得气喘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