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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徴随同祖父一起前往谢府拜访时,谢宰辅今日正巧不在家。
谢宰辅谢权位高权重,是大雍朝堂上的顶梁柱。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经随大雍的尚书主客出使周边的其他国家,早早显露锋芒。
这样无出其右的少年英才,他的婚事自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在。
谢太傅当时想给儿子谢权娶贺家的大姑娘贺文姝。贺老爷是翰林院编撰,家世清贵。贺家长女的貌美在金陵也是出了名的。
本来谢贺联姻应该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对于两家未来的发展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其中的男方谢权,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不乐意的倾向。
最后更是一意孤行,娶了贺家的嫡次女——贺文岫。一位在金陵上层圈子里很少在宴会上露面的深闺少女。
谢太傅和儿子谢权的关系不好,两人都是牛脾气,在大部分事情上面常常是互不相让。谢太傅的夫人走的又早,家里没有女主人,谢权算是谢太傅一手带大的。
即便这样,两人的关系还是一直闹得很僵。
对于儿子在婚事上的倔强,谢太傅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谢权倒也是个硬骨头,不听劝的固执人,对于谢太傅的怒火熟视无睹。
最后,主动退让一步的谢太傅只能看着谢权把贺家二小姐娶回了家。
娶了便娶了罢…后来发生的事情,谢太傅现在想想,都觉得是上天在和谢家开玩笑。
儿子被迫卷进了朝野的权利漩涡中,复杂的政事让年轻的宰辅刚上任没几天就差点下狱。
之后被流放…儿媳妇在丈夫被流放后心力交瘁,不幸病逝,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
谢太傅本以为谢家的磨难可以结束了。
没想到谢权回京官复原职时,还给谢太傅送了一个‘私生子’…
谢太傅确实脾气不好,但他实质上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从他这么多年来一人抚养孙子谢寅就可以看的出来。
虽然对于媳妇不是很满意,可是在贺文岫死后,谢太傅还是把可怜的孩子接到自己身边教导。
他那仿佛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儿子,在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后,竟然还是一副冷冰冰无欲无求的木头样。
谢太傅对此只能感慨: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
“我觉得…你当初就应该逼着谢权娶贺文姝。”傅老太爷故意说地大声。
若是娶了贺文姝那火爆脾气的姑娘,那里还会有现在这么多事。同时,也不会有谢寅那个小兔崽子。
谢太傅:“…”
佳木葱茏,奇花烂漫,一带清流隔着院子与亭台,流入石隙间。
两位老人在亭中面对面而坐,中间横放着一张棋案。黄花梨做的案板自带异香,黑白玲珑棋子被放置在圆滚滚的棋篓子里。
此时执白棋的老人正是傅徴的祖父,傅老太爷。
在他对面,一脸无语地老人则是这谢府的主人——谢太傅谢朝宗。
傅老太爷一语毕,手中的棋子顺势使了一招“刺”。一枪直入咽喉,给对手带来难以抗衡的急迫感。
219尽职尽责地提醒道:“谢寅黑化值加十,好感度减五。”
傅徴:求求祖父不要说话了…
少女哭丧个脸,和正坐在桌前习字的少年同处一室。
他们二人此时正处在院内,两位老人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弈棋。
院子的窗户被敞开,双方都能看见彼此。
方才老爷子的话直接给了傅徴一记暴击。
谢寅对于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度。现在祖父话一出口,任务对象变得更难搞了!好感度都负十了…
何况…祖父说的话,为什么要算在自己头上?!
妈蛋谢寅,最难搞的任务对象非他莫属!
…
被迫和谢寅呆在一起的傅徴完全不想动弹,她盯着窗户外两位正在‘厮杀’的老人,无聊至极。
从自己进门开始,谢寅恍若冷玉般莹秀的五官只有在看见自己这张脸时,他才露出了一丝丝的惊讶。
他似乎没想到自公主府一别还能再次见到自己。准确的说,是在他的院子里看见自己这张脸。
然后…然后他就又是个木头了。
果然被任务对象讨厌了…傅徴虽然心里骂着谢寅,脑子里还是在飞快想着破解对策。
傅老太爷向谢太傅说明了拜访来意,顺便将两个孩子之间发生的事情给谢太傅透了个底。
谢太傅对此自然是将谢寅叫来好好‘教训’了一顿,顺便’威胁‘他要好好照顾妹妹,带着妹妹玩。
傅徴瞧着谢寅全盘崩坏的脸,不爽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一物降一物,她确实没办法整治谢寅,但是…有人能帮她呀。
不过…谢太傅的话让她也有些为难。
她并不想要谢寅作为哥哥照顾自己好吗?
谢太傅的话简直像是把刀子架在了谢寅身上。尽量控制自己情绪的少年没有办法拒绝祖父的话,只能装模作样地将傅徴带进院子里,然后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傅徴:这样其实也挺好,只不过…太无聊了些。
为了保证谢祖宗不要再继续掉好感值,傅徴在椅子上坐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哪一步做错又惹得谢祖宗生气。
直到谢寅的小院…又来了一位’朋友’。
“傅四小姐?”
窗户边传来一阵惊呼声,少年的声音朝气蓬勃,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
傅徴:哦吼。原来是早已经见过的人,谢府二少爷谢兴。
谢兴看见傅徴一人伏在窗边发呆,又见谢寅独自一人埋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他好奇地问道:“大哥在忙什么?傅四小姐似乎有些无聊呢,祖父不是让大哥陪着傅四小姐吗?”
谢寅握着毛笔的手一顿,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来,朝傅徴的方向望去。
傅徴立马得体地表示:“怎么好麻烦大少爷。我并不觉得无聊…我正在欣赏池子里的鲤鱼呢。”院子里的池塘中中确实有红的鲤鱼不时游过。
不过那鱼少的可怜,乌龟倒是有很多。
笑话,要是傅徴真的如一般女孩儿那样撒娇发牢骚,谢寅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在心里把她拉黑。
谢寅很满意傅徴的上道,他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从桌前推着轮椅行至窗边,满脸无辜:“傅家四小姐一早便和我说好不用作陪,对此…我也不愿拂了四小姐的意。现在二弟说的…又是些什么话?难道是觉得…我不把祖父的话放在眼里?
“祖父不是说过…二弟你最近都要在书房温书准备科举…怎么突然跑出来了?祖父的话,二弟不听嘛?”
傅徴像个旁观者,看着谢寅慢条斯理地同窗外神色不自然的谢兴掰扯。
打起来!打起来!
谢兴:“我只是在房内听见下人们说傅老太爷来了,于是想请教他一个问题。顺带…向傅四小姐打个招呼。”他朝傅徴笑,带着少年人的腼腆。
好的,两位兄台都很能说会道。
傅徴顺利的将自己摘了出来,正准备悄悄地溜到外面去看祖父下棋。
未曾料到谢兴又开始作妖了。
“傅四小姐作为傅老太爷的孙女,自身肯定也是文采斐然,不知道兴是否有这个权利,邀请傅四小姐去书房讨论几道问题?在下的院子旁便是一座假山湖泊,面积不大,里面却有许多珍稀鲤鱼…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去给鲤鱼喂食。”
谢兴睁着双狗狗眼,湿漉漉地看着傅徴。
“谢寅黑化值加十,现在是…五十。”219准点播报。
傅徴大惊:“怎么会有五十?”
219:“谢寅的初始黑化值便是三十。”
又一次被219坑到的傅徴快速地拒绝了谢兴。“多谢二公子好意…不过…我马上就要随祖父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叨扰”
拜拜了您嘞!
没想到一直无往不利的自己会在谢寅面前栽个大跟头,谢兴很快便面色不好地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