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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托盘走进来，瞪了瞪湿热的眼睛，语气仍旧轻快：“看看我拿什么好吃的了，哇！好香！是红豆银耳羹欸！一人一碗噢！”
程雨霏四下瞅瞅，拽过旁边一个粉糯的小桌子，将托盘放在上面。
宋知意仍旧面无表情的画着画。
仅仅三天，宋知意由圆润的小脸蛋就变成了苍白的尖下巴。
“让我瞧瞧你这画的什么？”程雨霏见宋知意不说话，她说。
“画的是个雪景吗？颜色好像有点深啊！”
宋知意皱眉，她画的是那天晚上她在阳台上盼望陈乔生回来时外面的雪景，不知怎的，最近和他相处的景象，一帧帧，一幅幅的老是出现在眼前，坐在画架前不经意的就画了出来。
张嘴，习惯性的想反驳：“你懂什么！”
结果，是哑到说不话来的嗓音。
程雨霏刚听秋嫂说了，知意嗓子上火很哑，讲话费劲，可她没想到是如此严重。
刚才强装的欢颜在这一刻绷不住了，她抱住了宋知意，眼泪滑了下来：“知意！我......”
宋知意的眼泪已经哭够了，她缓缓放下手，回握住程雨霏抱着她的手。
半晌过后，程雨霏已经哄着宋知意吃完了红豆银耳羹，她还没有走的意思，在画室里乱转，一会儿看看这幅画，一会儿看看那幅画，一点儿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其实她不提还倒好，她一提让宋知意想起曾经的录取通知书，嘴角渗出一丝凄美的笑。
程雨霏看来看去，房间的一侧用花架做了个隔断，里面还有一些画框，用遮光的帘子盖着，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手刚刚掀起：“知意！你这画的什么？还藏起来了？跟宝贝似的。”
就见宋知意快得跟一阵风似的，打掉了她的手，将她拉了回去，让她坐下。
程雨霏回头瞄了一眼那个角落，狡黠的说道：“不能让我看的秘密吗？好吧！那我不看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我要美美的。”
宋知意拿起手机打字：【好！等有时间我给你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穿衣服的最美】
程雨霏之所以逗她，就是想让宋知意开心一点，从那个负面情绪中走出来，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但是她不能直白的说，她知道现在的知意应该是很敏感的。
眼见的宋知意情绪上有了一些变化，程雨霏撅着小嘴说道：“也可以考虑的，为了你，我愿意牺牲色相。”
宋知意没有打字，抬头抿了她一眼，眼里有了一些光彩。
又一阵子过去了，宋知意打字【我困了，要回房间睡觉，雨霏，你回去吧，谢谢你来陪我】
雨霏看了皱皱眉：“我想和你一起睡。”
【乖，回去吧！我没事】
程雨霏走后，宋知意回到房间，慢吞吞的刷牙洗澡换衣服，天还没黑，她已经躺下要睡觉。
可是躺在床上，她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恍惚间，就听见秋嫂的声音：“先生，下午程小姐来过后，知意小姐喝了一碗红豆银耳羹，现在在房间里。”
随后门被推开的声音，从脚步上宋知意听出了是陈乔生的步子。
半梦半醒间，男人好像坐在了床边，睨了她很久，她睡得不踏实，来回翻身，男人不厌其烦的给她盖被子，还怜爱的将糊到脸上的发丝掖到耳后。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轻轻的叹着气，离开了房间。
书房里，陈乔生和奂宇坐在沙发上。
两人相对沉默一些，陈乔生手指间夹着烟，一杯红酒摆在茶几上，而一向喝茶的奂宇，手里的液体也换上了红色。
半晌后，一根烟燃尽。
“奂宇，我...想再查一查当年的事情。”
“生哥...”奂宇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于陈乔生来说，打击有多么的大，如果再查一遍，不亚于重新经历一次失去父母之痛。
陈乔生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搓了搓脸：“我没事，你秘密去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从头细查可能需要费一些时间。”
“我知道，你从事情的起因开始查，知意不认同的，那么我就重新查，我想给知意一个交代，让她释怀，我不想让她这样。”
这两天，陈乔生一闭眼，就会想到那晚哭得眼睛通红的小姑娘，她是那样的无助，可他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眼见的她在躲着他，公司也不去了，对他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见到他的时候绕着走，连两个字都不肯说出口。
只几天原本圆润的身体就变得瘦削了许多。
“好，我知道。”奂宇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即使结果还如从前一样，他也要仔细查一遍。
睡得太早，宋知意在后半夜就醒了。
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空，今夜无月，一片漆黑。
她的心情一样，漆黑，
她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这层脆弱的纸已经破了，那么她要怎么办？两人怎么可能回到从前？
没可能了！她也知道陈乔生可能站在房门外等着她，可她过不去自己那关，自己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心好像是有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想到陈乔生这么多年一直面对着她，他要承受多么大的心理煎熬。
究到底，她不是在怨他那晚没有回复，而是在气自己，知道不会有的答案，为什么要问出口。
气自己，有人诋毁父母却无能为力。
气自己，她和陈乔生的恩怨会曝光在众人眼里无能为力。
气自己，有人会用另一种眼光看待陈乔生无能为力。
气自己，在帝都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陈乔生会被人私下议论无能为力。
气自己，......
想到最后，好像只有她离开，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
......
总裁办公室里，陈乔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文件，雷鸣已经在他对面坐了十分钟了，陈乔生仍旧该干嘛干嘛，当他空气一般。
只是公司员工这些日子不好过，陈总整天阴沉个脸，开会时气压极低，稍不留意，就是拿回重做，人人都战战兢兢，特别是秘书组的几个人，有要签署的文件，都是你一个我一个的去，分配相当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