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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踮起脚，将柳兮溪的身体从古树上取下，努力地往柳兮溪体内灌输灵力。
可她早已经死了，灵力进入她的身体，又很快散了，根本无法汇聚。
沈昭将头埋藏在她的怀里，肩膀耸动，哭成了泪人。
与此同时，隔壁沈家二房的院子里燃起烟花爆竹，照亮了整个夜空。
盛清悦没有看沈昭，她心里甚至生不出半分同情心，只是眯着眼打量旁边的人鱼姬。
人鱼姬坐在围栏上，冰冷的眼神看着沈昭。
“他好可怜呀。”
血凤吸着鼻子，泪眼婆娑的说道。
“可怜？”
人鱼姬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鳄鱼的眼泪罢了。”
说完，人鱼姬侧目看向盛清悦，意有所指：“你们人类的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
盛清悦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可想到人鱼姬身上可能发生的事情，突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她隐隐觉得，人鱼姬和沈昭的过节，不可能那么简单。
少年哭得昏死过去，很快，一颗灵兽蛋从他体内滚落，蛋壳破碎，一条幼年人鱼姬出现在盛清悦面前。
她还是幼年形态，还无法化作为人，人鱼姬靠水而生，而此时沈昭已经昏迷，顾不了刚破壳的人鱼姬。
巴掌大的人鱼姬扑棱着翅膀，用自己微薄的灵力挪动着身子，靠在了沈昭怀里，舔了舔沈昭脸上未干的泪水，暂时补充了需要的灵力。
眼前白光闪过，画面再度一转。
柳兮溪已经下葬，已经长大不少的人鱼姬化作人形，屁颠屁颠地跟在沈昭身后。
“主人，我给你做饭！”
孩童模样的人鱼姬手里提着刚捕捉回来的变异兔子，一头蓝色长发没有功夫打理，乱得和鸡窝似的。
沈昭冷漠地看着她，没有和她说一句话，等人鱼姬做好晚饭，沈昭又不发一语地吃了晚饭，径自回了屋中，可烛火没有灭，盛清悦隐隐听到了书卷翻动的声音。
白光划过，一晃三年。
人鱼姬已经很快就成长到了少女模样，比起如今的人鱼姬，少女模样的人鱼姬模样更加可人，还透露着一股子少女娇憨。
因为人鱼姬的相貌实在是貌美，那些几大家族的贵公子也开始和沈昭热络起来，可背地里，还是嘲笑沈昭是个废物，不仅如此，还时常拿暧昧不明的眼神看着人鱼姬，眼里的恶劣和戏谑，看得盛清悦一阵作呕。
沈昭也撞见了好几次那些其他家族的弟子戏弄人鱼姬，可他偏偏像是感觉不出来他们的不善，由着他们调戏人鱼姬。
直到，一个明媚的午后。
少女人鱼姬已经做好午膳，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等到沈昭下学回家，她托着腮帮子坐在院子里，心口蓦然一痛。
主人有危险！
人鱼姬顾不得那么多，立即感应到沈昭所在的方向，飞快朝沈昭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刚到郊外，只见沈昭被几个富家子弟抬了起来，将他整个人朝水中扔去。
“噗通——”
沈昭整个人陷入湖底，溅起巨大水花。
“主人！”
人鱼姬失声惊叫，顾不得那么多，纵身跃入湖底。
她一直跟在沈昭身边，照料沈昭生活起居，从来没有为了提升灵力而擅自来到水域，直到进入湖底，原本平静的湖面变得不再平静。
水底的水系灵兽们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纷纷从湖水中跃起，而后形成一道漩涡。
岸上众人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什么情况？”
“不会是沈昭那家伙要死了吧？这可是沈昭自己要玩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沈昭自己要玩的？
盛清悦听到有人小声说道。
沈昭自己设局被人丢到湖里，难道就是为了引诱人鱼姬去救他？
正狐疑着，汲取了水中灵力，灵力陡然暴涨的人鱼姬缓缓从水面浮出，她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成长成了青年形态。
她的怀里，是呛了水的沈昭。
“主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血凤也发现了不对劲，不敢问脸色冷漠的人鱼姬，小声朝盛清悦问道。
盛清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冷冷看着看上去已经陷入昏迷，实际却保持着清醒的沈昭。
她心里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可下意识的，她还是不希望事实和她猜测的一般。
如果......真的和她想象的那样，那沈昭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不，确切地来说，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可事实证明，盛清悦还是低估了沈昭的疯狂。
眼前白光流转，再度看清面前景象的时候，人鱼姬已经伤痕累累。
沈昭也已经褪去青涩，他身上穿着的，不再是廉价劣质的麻布长袍，而是锦缎加身，活脱脱一个世家公子。
他的灵力，居然已经到了天玄级别。
盛清悦有些诧异，沈昭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到这个修为？
视线下移，盛清悦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人鱼姬鱼尾上的鱼鳞已经尽数脱落，她裸露的上半身被蓝色长发遮挡，可依旧还是能看到她背后的脊骨处，血肉外翻，蓝色血液浸染了她整张背。
“大尾巴鱼的兽骨被夺了！”
血凤失声惊呼，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
修士有灵骨，灵兽也有兽骨，修士灵骨被夺，一身修为散尽，灵兽兽骨被夺，下场也是同样凄惨。
人鱼姬趴在岸边，气息奄奄，她暗淡无神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气宇轩昂的男人：“为什么......”
沈昭垂眸，冷漠地看着她：“你的兽骨，我有大用。”
“我是人鱼族族长，我能帮你，主人，不要抛弃我......”人鱼姬痛苦地抓着沈昭的衣袍一角。
她为了照顾他，怕他在她不在的时候被人欺负，甘愿牺牲自己提升灵力的机会，为他洗手作羹汤，可现在他却要剥夺她的兽骨！
“我知道。”
沈昭微微一笑，“在你到湖里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人鱼族族长的兽骨，能帮我迅速提升修为，只是我要的，以你的能力，给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