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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隋英最后还是把李玉哄得软了下来,这才避免在餐厅停车场发生点儿什么暴力冲突。
俩人准备上车走人了。
李玉坐进了驾驶室,简隋英绕过车身打算上副驾驶,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呼地一下子拐进了停车场。
简隋英从小爱车,这时候也就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是什么车,结果在看到驾驶座上的人的时候,眼睛突然冒火了。那个染了黄不拉几头发的小子,不就是那个坑了他的钱之后不知道跑哪儿躲起来的傻逼表弟白新羽吗?
简隋英狠狠地拍上车门,怒叫了一声:“白新羽!”
白新羽的车上还坐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美女已经扭着小蛮腰下车了,正挎着小包等着白新羽。这嘹亮的一嗓子瞬间响彻整个停车场,把俩人都镇住了。
白新羽一回头,就看到简隋英凶神恶煞地朝他过来了。这小子吓得魂飞魄散,手打着哆嗦重新插钥匙,发动车,一脚油门飞驰出去,跑了。
整个事情的发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事儿,等李玉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白新羽的车早没影儿了。停车场上只剩下一脸怒容的简隋英、一脸疑惑的李玉和一脸迷茫的美女。
简隋英走到那女的身边,问她:“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美女看了他一眼,有些戒备:“你谁呀?”
简隋英咬牙切齿道:“我是他哥!”
那女的将信将疑,对于白新羽把她一个人扔下跑了,颇为气愤,就没好气道:“认识好久了。”
“他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美女抿着嘴:“你问这些做什么?”
简隋英正一肚子火,语气不善道:“你管我做什么,说!”
美女给吓着了,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他:“上个星期回来的,星期六吧。”
简隋英不再搭理她,转身回了车上。
李玉也不发动车,而是静静地等着他平息怒火。
简隋英骂道:“这艹蛋玩意儿,总算敢回来了。见到我就跑,真他妈孬种,要是给我抓着非得狠狠收拾他一顿不可。”
李玉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新羽的车消失的方向:“房子已经被他卖了,你就算抓到他又能怎么样?”
这话倒是把简隋英问住了。
他只想抓住白新羽胖揍一顿,至于揍完了怎么处置,还真没想好。
让他把买房子的钱吐出来是不可能的,估计这小子早花完了,弄死他他也吐不出来。再说真要细算的话,三套房子成本价也没多少钱,简隋英不至于为了这个真弄死他。只是不给白新羽这小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简隋英就没法给自己一个交待,他说:“起码先削他一顿……对了,我去跟我大姨说说,把他送部队去。”
以前这小子没考上大学的时候,他爸就有意思想让他去当兵,好好管教管教他这游手好闲啥啥不是的性子。但是他怕苦,哭着闹着死活都不肯去,当爹妈的一心软,就打消了念头。现在想想,还真该把他送部队上锻炼锻炼,出来之后说不定就能有个男人的样子了。
他和他爸这些年帮了他们家不少,他说话他大姨和大姨夫都挺听的,这既是为了白新羽好,也能趁机教训教训他,给自己出口气。
李玉轻轻摇了摇头:“你可真够损的。”
把一个从小散漫懒惰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送到纪律严格枯燥乏味的部队去,那艰难痛苦可想而知了,估计白新羽得天天哭醒,可能半个月都撑不过去。
简隋英冷笑一下:“我看他还敢跟我使心眼儿,老子这回好好治治他。”
本来好好的一顿浪漫晚餐,先是小朱一个电话,后是白新羽的出现,把俩人弄得都挺郁闷的。
简隋英原先计划得找个酒店好好缠绵一番,现在也没心情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玉开着车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在简隋英的车位上停下。简隋英一摸口袋,才想起来钥匙还没给他呢,他赶紧掏出来,笑着递给他。
李玉愣了愣,看着他那小绒布盒子,竟然犹豫了。
简隋英分辨着他的表情,突然灵光一动,问道:“你不会以为是戒指吧?”
李玉有些尴尬,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简隋英知道他真误会了,他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他家的钥匙:“我就想这么装着好看……”
李玉拿起钥匙,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从简隋英那里得到这个东西,他却觉得异常的沉重。
“我知道让你搬过来跟我住不现实,反正你有了钥匙,就把这儿当你自己家,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吧。”
李玉攥紧钥匙,放进了口袋里,笑道:“好。”
简隋英探过身子,捧着他的后脑勺亲了他一口:“哎,说真的,什么时候来,我提前让人把游泳池刷一刷,换上水……”
“哦,你上边儿还有个游泳池。”
“是啊,不过我发现花钱弄那玩意儿就是浪费,我一共也没用过几次,不过……”简隋英舔着他的嘴唇,“咱们在水里来一次?”
李玉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轻轻咬了咬简隋英的唇角,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我得回家了。”
简隋英哼笑道:“我知道,你回呗,我又不是说今天。”
李玉粗声道:“那你招我干嘛。”
简隋英嘻嘻直笑:“我怎么招你了。”他一边说没招人家,一边手往人家衣服里钻。
李玉给他撩拨得有些坐不住凳了,他强自镇定下来,慢慢推开他:“简哥,我真要回家了,家里有事儿。”
简隋英有些失望,拍了拍他的脸蛋:“好吧,你回去吧。”说着就要下车。
李玉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门上,重重堵住他的嘴唇,热烈地亲吻着,浓浓的情感在唇齿间交换,他一边亲一边含糊地说:“后天,后天我来。”
“行……我给你展示一下我新买的泳裤,嘿嘿。”
李玉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给他按开车锁。
简隋英又亲了他一下,才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只是正要关上车门的瞬间,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李玉扭头看着他。
简隋英俯下//身,眼中含笑看着李玉:“小李子,我要真送你戒指,你要吗?”
李玉在接触到他那饱含爱意的眼神的瞬间,心脏就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着,张了张嘴,不知该作何回答。
简隋英歪着嘴痞痞地一笑:“送你个特值钱的,不要白不要哦。”
李玉勉强调笑道:“你把我当女人吗。”
简隋英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你要没有那根玩意儿,一开始我都懒得搭理你。”他看出李玉表情有些僵硬,觉得自己这问题是不是让他有压力了。
送戒指好像会让人联想到求婚什么的,他是真没那意思干那种傻事,他就是想到俩人如果能戴个情侣戒指什么的,挺不错的。好像有种签订契约,彼此属于对方的象征意义,挺玄妙的感觉,总之他很想试试。
简隋英直起身,不想再看李玉脸上的尴尬,弄得他觉得自己特二百五。他道:“跟你开个玩笑的,那我上去了,回见。”
李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暗暗呼出一口气,神情特别地沉重,他掏出手机,给简隋林发了条短信:白新羽回来了。
虽然李玉什么表示也没有,而且好像有点排斥,可是简隋英这头倔驴,让戒指这件事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小仙人掌,没事儿就刺他一下,没事儿就刺他一下。总之他就是上了心了,忘不了了,他就是特别想看看他和李玉的手上戴着对戒,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于是第二天下了班,他开车正好兜到了燕莎,就进去挑钻戒了。看了一圈儿没有他满意的,回家的路上他就给一个老婆做珠宝生意的朋友打了电话,跟他说打算定做两枚男士钻戒。
他朋友在电话里好好嘲笑了他一番,然后故意挤兑他:“男款钻戒用钻太少了,你这个我老婆还不一定愿意做呢。”
简隋英笑骂道:“他妈的,非得镶个门把手你老婆才做是吧,我告诉你,这任务还就交给你了,要是做出来我不满意,我就找你算账。”
“哎,你这不讲理啊,你满不满意重要吗,关键得看你那小情儿满不满意啊。”
“你管那么宽干什么,我品味比他好多了,你先让我满意再说。”李玉那小子,成天就会穿个运动服或者牛仔裤,一点儿不会打扮,简隋英觉得他肯定看不出好赖。
“哟,品味没你好,那你看上他什么了,是不是长得特俊啊?哎,隋英,你透露透露,究竟是谁呀,让你这么上心,都要买钻戒了。”
“闹了半天你小子就他妈想套我话啊,我告诉你,我那位是谁,还真不能说。再说就买俩戒指玩玩儿,我又不是要跟人家求婚,你想哪儿去了都。”
“拉倒吧你,你要是处一个就送回戒指,我也就不好奇了,你就告诉我吧,满足我一下。”
“不行,不能说。”
“你真艹蛋啊简隋英。”
简隋英半开玩笑半严肃地说:“真不能说,而且你也不许打听,这事儿更不能告诉别人。”
那哥们儿一听他是认真的,也是识相的人,就不再问了,答应他给他找最好的珠宝设计师,包他满意。
简隋英美滋滋地挂了电话,有些期待李玉收着戒指会是怎样的反应。他都想好了,他这么煞费苦心的,李玉那臭小子敢不要,他就让他把戒指吃下去。
简隋英虽然想立刻就把白新羽揪出来狠抽一顿,但是又不能不顾虑到他大姨。于是他挑了个晴朗的天儿买了些东西跑他大姨家去了,白新羽果然不出简隋英所料,根本不在家。他登门之后绝口不提白新羽干得事儿,而是以一个兄长为表弟前途着想的姿态,要求他们把白新羽送部队去。
他大姨和大姨夫开始都很犹豫,说白新羽自己不愿意去啊,再说部队上多苦啊。
简隋英就说白新羽不是做生意的料,在京城混,还总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把赌瘾都带出来了,在这么下去早晚要把家底败光。必须得把他送到一个肃清的地方,好好管教他。再说自己部队里也有不少关系,他如果能把这条路能坚持走完,以后绝对是大有前途,比他现在游手好闲就知道花钱享乐泡女人好多了。
简隋英虽然也存了报复白新羽的私心,但是这个决定也确实是为他们白家和白新羽考虑的。他今天能因为欠了赌债坑自己亲表哥的钱,谁知道下回能干出什么畜生事儿来,简隋英一定要在他犯更大的错之前把他扳正过来。他指望着部队的气氛能让白新羽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脱胎换骨。
老两口最后给他说服了,主要是简隋英说得句句在理,他们一考虑,确实这是儿子最好的出路了,要是能在部队里混出息了,家里又有关系有路子,以后前途自然不可限量。现在狠一狠心,是为了儿子的将来。
仨人就这么背着白新羽把事情定了下来。
晚上简隋英有饭局,带了个下属去给他挡酒去了。没想到这帮人这么能喝,特意带了一个挡酒的都没挡住,自己依然被灌得不轻。
司机送他回家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坐在后座,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看着来电显示,一个名字划出了三道幻影,他自嘲地笑了笑,接了电话:“喂,赵局长啊……”
来电话的是北海XX局的一个副局长,这人是李玄介绍给他的,帮着他办那块土地的事儿,俩人吃过两顿饭,简隋英觉得这个人性格豪爽,挺可交的,就把关系建立起来了。虽然这个地的事儿黄了,但是朋友是交下了。
他挺意外这个赵局长找他能是什么事儿。
“哟,老弟,喝多了吧。”
“可不是,刚被人从桌上灌下来……赵局长什么时候来北京啊,让我好好招待……”简隋英打了个酒嗝“……招待……”
“哈哈,你这酒量都给灌成这样,我去了不得钻桌子底下呀,这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简隋英大笑两声:“你来吧,来了不灌你。”
俩人随便扯了两句没用的,赵局长就说到了正题上,他的话说得非常的婉转,他是这么说的:“老弟啊,那块地市里本来已经决定给你批了,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不过我最近看那个材料,你怎么这时候换了控股方呢?我是不知道你做的什么考虑,但是还是用母公司的名义申请更保险,毕竟你的母公司实力雄厚,我们上会的时候给你说话也站得住脚啊。”
简隋英一脑子酒精,听了半天才把这段话捋顺了,只是他皱着眉头“啊”了半天,还是没抓住重点。他觉得这里面有个重要的信息,但是他现在分析不出来。
赵局长也知道他这个状态不适合谈事儿,叹了口气说:“得了,我还是明天再跟你说吧,你明天能不能想起这通电话都悬乎。这样吧,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之后简隋英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脑袋有点儿疼,而且特别迷糊,他知道赵局长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他却无法集中精力去想,这种感觉真愁人。
那天晚上简隋英是被司机和下属架回屋里的,他许久没喝过这么多酒,一晚上吐了三次,弄得他一宿没睡好觉,苦不堪言。
第二天他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才抱着发胀的脑袋起床。等把自己收拾完毕吃了饭喂了药之后,他才有了点儿精神。他翻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事儿,然后就在来电显示栏里发现了赵局长的名字。
简隋英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来赵局长昨天跟他说了什么。他仔细回忆着赵局长说过的话,越回忆心越往下沉。
从赵局长说的话来看,那块地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放弃,只不过把他公司的名字从申请材料上撤了下来,换上了那个私募基金公司的名字,或者别的什么花点儿钱就能注册出来的一个傀儡公司。
前后一分析,他彻底想明白了,那俩傻逼拿着他推动到那个地步的成果,把他一脚踹了之后转而跟别人合作,还想走他空手套白狼的老路,从政府那儿捞一块地。
简隋英气得一脚把自己家的椅子给踹翻了。
他辛辛苦苦铺路、送钱、搞关系,好不容易要到嘴的东西,被别人一口叼跑了。他等于白忙活一场给别人做嫁衣,以他简隋英心高气傲吃不得亏的性子,他能干吗?
他又往深一步想,说不定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那俩人设计好的。两方谈判之初,简隋英是抱着能拿到地就合作,拿不到就拉倒不肯出钱的姿态跟他们谈合作的,简隋英并没有跟他们签任何合同,只打算拿到地之后以土地入股。
当时他们以生物饲料公司的名头去申请政府土地,没有这个创新环保企业的理念,简隋英没有名头申请。而没有简隋英靠人脉关系去推动,也没有这个饲料公司什么事儿。
本来这事儿顺水推舟的就要成了,没想到他们临阵变卦,转而不跟简隋英合作之后,送上去的资料已经写着那个生物饲料公司的名字,没有他们,简隋英自己拿不到地。而政府关系已经被简隋英节节打通,领导已经决定划拨土地给这个生物饲料公司,此时简隋英确实处于被动。
但是简隋英真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背后搞这釜底抽薪、过河拆桥的一套。按理说他们解除合作不再申请土地之后,李玄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而他们更换控股方重新申请的消息,李玄也应该第一时间知道,既然李玄知道了,他简隋英也应该立刻知道!
然而这个消息却是他从一个交情并不很深的局长口中得知,并且听他的话,这人完全不知道他已经退出合作,这块地跟他简隋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从别人嘴里拔毛这种缺德下作的事儿,只要李玄不是跟他有仇,又怎么能冒着得罪他的风险知情不报呢?何况他和李玄一直处得很不错。
简隋英一时有些混乱,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错,其中到底有多少误会,多少内情是他不清楚的。他抽着烟想了一下午,想得浑然不觉窗外天色渐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电话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拿起电话一看,是李玉,他这才想起来,他邀李玉今天来他家。可是他昨天酩酊大醉,今天头疼欲裂,还碰上这么个操蛋的事儿,他哪还能记得,而且游泳池屁都没清理呢。
他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李玉那边儿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我现在过去,你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点儿。”
简隋英讪讪道:“小李子,不好意思,你今天别过来了。”
李玉正发动车呢,钥匙拧了半圈,一听他这话,就松了手,发动机以一种诡异的声音熄了火:“怎么了?”
“我昨晚有饭局,喝高了,一天没上班,现在头还疼呢,池子也没清理……”
李玉沉默了一下:“那我过去看看你吧,你没吃饭吧?”
“吃了,叫外卖了。”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晚点过去。”
简隋英现在一点见小情人的心情都没有,他满脑子都是北海那个事儿,再一想到他心中对李玄的怀疑,就觉得此时见李玉不是个好主意,万一他说错话了惹着他就不好了,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宝贝儿你还是别过来了,我现在状态不好,脸都是肿的,懒得动弹,也不想让你看着。改天吧,好不好?”
李玉听着简隋英那有气无力的嗓音也知道他没撒谎,他失望地说:“那行吧,你在家休息吧。”
简隋英松了口气:“行,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好久没喝醉了,休息休息就好,改天你再来。”
李玉语带责怪道:“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酒。”
挂了电话,简隋英继续思考。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打草惊蛇,得暗中查,免得不小心得罪了人。
他是真的给惹恼了,不管里边究竟藏着什么猫腻,敢这么玩儿他简隋英,别说地了,他绝对让那俩人一颗石头子儿都别想捞着。
他先是联系了赵局长,让他找个理由把文件压下来,拖延一段时间,然后让他不要跟任何人说。赵局长起初非常犹豫,他一听这话就知道里边儿肯定是有事儿的,但是还不知道究竟什么事儿,涉及到什么人的利益,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他跟简隋英关系也不算特别铁,他是完全没有理由为简隋英承担任何风险的。
但是在简隋英的一再保证之下,他才同意找个理由拖延两个星期的时间。有了这两个星期,足够简隋英把这件事给搅和黄了。他先是叫人去查新的控股方是什么背景,然后又打了几个电话给熟人,绕过李玄去联系北海政府的关系。
过了两天,调查的人给了他回复,说现在的控股方是个两个月前刚注册的公司,法人代表是个简隋英完全陌生的北海当地人,注册资本只有五十万,工商登记上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简隋英起初以为,既然那个私募基金公司给饲料公司投资了,控股方应该写的是私募基金公司才对,没想到弄出了这么一个傀儡公司。而且这个傀儡公司注册才不到三个月,仿佛就是专门为这件事而生的。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更加让简隋英确信了里边儿有猫腻,要不然这俩公司虽然挖了他简隋英的墙角,但是又没犯法,何必弄个傀儡公司控股,把真正的出资方藏起来呢。
究竟是不想让谁知道那个私募基金公司的真面目?
这件事让简隋英疑窦丛生,一件件证据都表明这件事从头到尾是有计划的,饲料公司和私募基金公司,计划好了让他去给他们铺路,然后临阵前踹了他,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简隋英越想越是气闷不已,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耍他,这简直是对他能力和智力的蔑视,是对他极大的侮辱,他赔得起钱但他输不起这一口气。他明知道这件事就是给搅和黄了,他也一分好处都得不到,反而会得罪不少人,但是就是把人全得罪了,他也绝不会让胆敢耍他的人称心如意。
由于那家私募基金公司不肯露面,往公司这方面的调查一时碰到了挫折,简隋英考虑了良久,依然没有办法排除他对李玄的怀疑,于是开始着手派人暗中调查这份申请资料的运作步骤,他要知道这文件经没经过李玄的手。
他是真的不愿意去怀疑李玄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李玉的关系,更因为李玄是个可交的人,而且李玄绝对不是为了蝇头小利将自己置于不仁不义之地的人,简隋英想不出他能因为得到什么巨大的好处而瞒着他,冒着和他翻脸的风险去帮他们继续运作这块地。
这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作为这件事的直接经办人,李玄没见过这份申请材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他见过,在李玉已经通知他自己和生物饲料公司不再合作的前提下,他看到控股方变更了,应该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会不通知自己呢?
难道他根本就不知道?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立刻被简隋英压下去了。他知道李玉的办事能力,能当天上午做完的事他都不会拖到下午,这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没告诉李玄。这么想了一圈,他依然是一肚子疑问,出于太多顾虑,他不敢冒失地给李玄打电话,因此他现在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有太多的可能性,然而每个可能性看上去都异常的不合理。
那个私募基金公司是什么背景?他们和生物饲料公司是什么时候建立联系的?是一开始就有计划地利用他,还是中途走到了一起?李玄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他究竟知不知情,知情到什么程度,为什么对他据实不报?
简隋英觉得自己肯定有什么东西没考虑到。
通常来说,一个人思考一件事情,会罗列出多个可能性,这些可能性通过逻辑判断和事实推导能够得出一个或多个能把所有前因后果联系起来的想法,其中应该有一个他认为最合理最接近现实的,然而简隋英现在却捕捉不到这么一个最接近真相的,他觉得每一个想法都前后解释不通。
这件事让他深为头痛,以至于他一直陷入思考和调查中,两次推掉了和李玉的见面。
到了第三次李玉终于发火了,拍着他办公桌发泄着不满:“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在公司干着,我怎么就没感觉你这么忙呢。”
简隋英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他怀疑你哥收了别人的钱帮着人家坑我吧。
李玉皱着眉,心里非常不痛快。他感觉这段时间简隋英对他漠视得太严重,以前可是跟前跟后地要约他,现在自己主动提了两次都被拒了,他不知道简隋英是不是跟他摆谱呢。还是说简隋英看出自己打算正式跟他在一起了,就失去了新鲜感,不那么重视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李玉都想掀桌子了,如果简隋英对他真的只是一时征服的快感,得到手了就立刻贬值,他绝对不会放过简隋英。这个人把他拖进了现在的生活,让他沉迷,让他安于现状,让他无法自拔,如果简隋英敢这时候推开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简隋英叹了口气,想想这段时间,忙着这破事儿,确实忽略自己的小心肝儿了,他拉着李玉的手哄着他:“别生气嘛,我是真忙……”但他说不出自己忙什么,也知道自己站不住脚,连忙道,“那什么,我不瞎忙活了,说吧,你想去哪儿?”
李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把玩儿着简隋英修长细润的手指,然后拉起来放到嘴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那游泳池,是不是还没打扫呢?”
简隋英笑了出来,掏出手机道:“我现在让人打扫,晚上去我家,行吗宝贝儿?”
李玉露出了笑容,他俯下//身啄了下简隋英的嘴唇,轻声道:“一起去超市吧,晚上想吃什么?”
简隋英以一个标准的跳水姿势“噗通”一声钻进了水里。他故意往李玉旁边儿跳,李玉被溅了一脸的水,半天没睁开眼睛。
李玉正在那儿抹着脸上的水呢,突然感觉到他的泳裤正在被往下拽,他反射性地拽住了泳裤,低头一看,果然简隋英正潜在水底扯他裤子。李玉哭笑不得,干脆也钻进了水里,跟他在水下搏斗起来,到最后发展成了互相扯对方的裤衩。刚开始倒是旗鼓相当,但是简隋英先下的水,氧气方面就没有李玉充足,一会儿就憋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好钻出了水面。
李玉抓着他上浮的机会一举把他的泳裤给扯到了脚底。
简隋英一出水面就大口喘气,等气给捋顺了就大叫:“不公平啊,我是先下去的。”
李玉也蹿出了水面,哼笑道:“你多大年纪了,玩儿这种游戏。”
简隋英干脆踢掉了泳裤:“我乐意。”他深吸一口气,又潜入了水里,追着李玉就去了。
李玉不甘示弱,也潜了下去,俩人又在水里争斗了起来。李玉这边儿还没扒下来,简隋英气又不够了,他干脆抱着李玉的腰,从他口腔中窃取着氧气。
本来他们以为会很新鲜浪漫的水下接吻,其实并不怎么好受,一会儿嘴里就灌进了水来,俩人都喝了好几口,最后这个吻坚持不下去了,他们双双浮出了水面。
俩人又是喘气又是抹眼睛的,完了简隋英苦笑道:“你说得对,咱们玩儿这个干什么。”
李玉指着对岸:“一个来回,看谁快。”
“行啊,输了得怎么办。”
李玉咧嘴一笑:“你说怎么办?”
简隋英轻佻地捏了捏他的下巴:“输的伺候下对方呗。”
李玉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他说话口无遮拦的,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脸:“行。”
简隋英哈哈笑了两声:“来来来,我数数。”
李玉准备好姿势要开游。
简隋英大叫了一声“一!”然后迅速地用双手破开了水面,身形顺溜得像鱼一样,一下子划出去了两米。
李玉愣了一下,没想到简隋英能这么赖皮,也赶紧噗通一声游了出去。
简隋英从小就喜欢玩儿水,五六岁的时候就被他爷爷扔湖里教着游泳,他爷爷后院那片湖就跟他家浴缸似的,他的泳技根本不是李玉能比的。
果然他一个来回回来了,李玉整整比他慢了小半圈儿。
简隋英看着渐渐朝他游过来的李玉大笑道:“哈哈哈小李子,你也太慢了吧。”
李玉佯怒道:“有你这么耍赖的吗,数了一声就自己先跑了。”
“我怎么耍赖了,我说数数,又没说数几下。”简隋英狡黠地眨巴着眼睛。
李玉无语地看着他。
简隋英摸着他的嫩脸蛋儿:“反正你这速度怎么都赢不了我,乖乖认输吧,嗯?伺候伺候哥哥。”
李玉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
简隋英还在那儿直乐:“愿赌服输啊,来呀。”
李玉过去抱住他的腰,咬了咬他的耳朵说:“坐上面去。”说着双臂一使劲儿,把简隋英整个人举出了水面,简隋英借着力,胳膊在池岸上一撑,就坐到了岸上。
李玉凑了过去……
俩人在泳池里玩儿两个多小时,直到天色渐黑,气温降了下来,他们才下楼回到了屋里。
李玉哼着简隋英没听过的调子心情愉快地去做饭了。他们今天在超市买了一大车的东西,简隋英是看什么顺眼就往车里扔什么,完全没考虑食品保鲜问题。
简大少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围着浴巾出来了。他跷着二郎腿在那儿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刚才俩人干那个事儿的时候,电话响了好几次,可是李玉抓着他不放,后来做晕乎了他也就给抛脑后去了。
现在想想,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
简隋英赶紧翻出手机来,一看屏幕,果然是七八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显示一个人——白新羽。他算了算时间,之前找了部队的哥们儿给白新羽办了手续,这两天可能正是要把他送到青海一个地方服役去了。
这地方是简隋英特意给他挑的,一是够远够偏够艰苦,那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成问题;二是部队里有他那哥们儿的外甥,多少能照应一下。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找到这么一个虽然鸟不拉屎但却还能有个关系照应照应白新羽的地方。
不过这小子打电话给他干什么呢?他以为他这辈子见到他都得绕墙根儿走,难道是看事态实在严重,父母态度过于坚决,没有办法了才打电话跟他求饶的?
简隋英冷笑了一声,把电话回拨了过去,他就看看这小子能跟他说什么。结果一打过去就已经关机了。
他又打了电话给他大姨,他大姨接了电话,嗓音沙哑,一听就是刚哭过的。
“大姨啊?小羽走了吗?”
“嗯,走了,今天刚走。隋英啊,我知道这是为他好,可是我这当妈的心里难受啊,他从小没吃过一天的苦……”他大姨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简隋英连忙从大局角度安慰了她几句,然后笑着挂了电话。
李玉端着一盘菜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简隋英拿着电话,一脸坏笑。
李玉奇道:“怎么了?”
“嘿,白新羽那小子,今天给拉青海去了。”
“这么快?”
“我办事,当然快,我就要让他没处逃也没处求饶,乖乖地去当兵。”
李玉撇了撇嘴,随口道:“说不定几天就跑回来了。”
简隋英把电话往沙发里一扔,伸了个懒腰道:“不可能,我找了一哥们儿的外甥看着他。再说他就是真想跑,靠他那两条弱鸡腿和那颗注水的脑袋,也绝对没戏。”
李玉道:“你就不怕他恨你?”
简隋英失笑:“他小时候零花钱都他妈是我偷偷塞给他的,这么多年没有我,就他那二逼又穷得瑟的性格,早不知道被人弄残废多少回了。我就这么把他拉扯着长大,他还反过来坑我钱,谁该恨谁呀。”简隋英想到这事儿又一阵郁闷,“妈的,养大个狼崽子。”
李玉的手顿住了。
这件事他知道真正的内幕,白新羽虽然有错,也不过是被简隋林利用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亲弟弟才是那个真正的狼崽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他心里有些堵得慌,想到他们做的事,他就有些无法直视简隋英。
还好事情都过去了,他对自己说。他们从简隋英这儿拿走的,就当作对隋林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的补偿吧,毕竟那些对简隋英来说,算不了什么,而隋林十多年来受的罪,确实该给他个交待。
事情都过去了。
李玉平复下心情,把自己准备的一堆美食都摆上了桌。
简隋英绕着桌子转了两圈:“哇塞,小李子,你太厉害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做。”
李玉擦着手,笑道:“服气了吧,还有好多你没尝过呢。”
简隋英“啵”了他一口:“这媳妇儿娶得,太值了。”他高兴地坐下来,塞嘴里一大块红烧肉。
吃完饭简隋英招呼李玉过来,说要给他看些材料。
李玉拿过来一看,是北五环的一块地,属于一个国有企业的资产,现在打算公开拍卖。
简隋英说:“这个公司的老板我跟她接触过,拍卖的时候做点手脚,就不会有其他人买了。我很想把这块地拿下,就是投入太高,你看看,你有什么意见?”
李玉翻看着资料:“这块地地段真是好,两面临路,做什么利润都很高。”
“是啊,而且我前段时间听到个消息,地铁还要往这儿修,到时候的价绝对翻倍地长。”
“得投入多少钱。”
简隋英叹了口气:“少说四十多个亿,”
李玉沉思道:“地倒确实值这个钱,可你上哪儿弄这么大笔投资去。”
“公司目前的现金流,也就够拿出几个亿吧,剩下的只能拿手头的项目去抵押,我跟X行总行的行长最近吃过一顿饭,跟他讨论过这个,如果拿秦皇岛和三亚这两个项目一起抵押的话,差不多能凑出来。地拿过来之后就更好融资了。”
李玉皱了皱眉头:“我觉得这个投资风险太大了,你仔细了解过没有,产权清晰吗,能马上过户吗。”
简隋英笑道:“都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土地就在这个公司名下,手续齐全。不过这种投资又不是今天说行明天就付钱的,你说得对,风险太大,我现在还没打算做,就是拿给你看看。”
“你想过找人合作吗?”
“当然想过,不过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呢。这块地可真让人眼馋啊……”简隋英眯着眼睛看着资料,眸中透出熊熊的野心。
李玉笑道:“眼馋的肯定不止你,还是再看看吧,这个事儿要真运作起来,你其他项目可就投不进去钱了。”
“是啊,要是三亚那个酒店能快点儿完工就好了。”简隋英沉思着,“对了,这地是小林子推荐给我的呢,这小子眼光还不错,也挺有心的。”
李玉的笑容僵住了:“隋林?”
“是啊。”
李玉把已经放下的资料又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从资料上看,依然是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他心里已经梗了一块石头,怎么想都觉得不安。
简隋英抽了口烟,笑道:“小林子脑袋不错,就是胆子太小,从小就跟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干大事。”
李玉几乎就没听着他说什么,光顾着自己思考。他想来想去,觉得简隋林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力在这件事上动什么手脚。再怎么说,俩人毕竟是冠着一个姓,从自己哥哥那儿偷点零花钱也就算了,不至于做出什么害人不利己的蠢事。
这块地虽然让简大少心痒痒得厉害,但毕竟投资太大,只好暂时搁置着。但他也继续积极地跑着关系,期望能从银行嘴里挖出更多钱来。
与此同时,他也没忘了北海那个地的事儿。
他开始本来是打算派自己一个下属去查的,但是后来考虑到这个事情太敏感,找谁他都有些信不过,而且跟北海政府完全没有接触的人,愣呵呵地去了也没人搭理,还容易打草惊蛇。最后决定让小林子去。
正好他现在放暑假,有足够的时间,而且跟李玄以及北海其他的人也接触过,并且还是个小孩儿,不容易让人起疑心,怎么想都是他去最合适。于是他就给小林子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今晚上要回家吃饭,并且有事情要跟他谈。
简隋英至少有一个来月没回过家,他爸还是挺高兴的,开了瓶别人送的茅台。他就跟他爸还有小林子喝了两杯,看着他爸喝得通红的脸,突然感觉他也老了不少。
他爸几个月前收购了一个船运公司,正忙活着跑配额,要紧跟时代脚步,做进出口贸易,虽然岁数不小了,但是他爸一天都闲不下来,最近估计是跑得多了,人都好像晒黑了些。
他们父子三人喝酒的时候,赵妍是非常识相的从来不出现的,所以今天简隋英心情还不错,难得没有一回到这个家就被一股莫名的怨气围绕,对着他爸和小林子都比较和气。
他爸喝得有点儿多,提前上楼休息去了。简隋英就在楼下跟简隋林说话,把北海这个地遇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都一一给他分析了一遍。
若不是简隋林喝酒喝得红了脸,简隋英必定能看出他面有异色。
“这趟去尽量别让李玄知道,北海你去了两次,应该有接触一些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简隋林僵硬地点点头:“好,没问题。”
“把事情给我弄清楚,究竟里边儿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真是李玄贪图什么利益跟着那俩傻逼坑我,我也不能让他好过了。”简隋英借着酒劲儿在自己弟弟面前放了两句狠话,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就算李玄不仗义,他也不能因为这个把李玄怎么样。
一是因为这么个没有什么实质损失仅仅只是受了窝囊气的事儿和李玄翻脸划不来;二是那怎么说也是他小心肝儿的大哥,他不看李玄的面子也得看李玉的面子。他想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无非是想彻彻底底的恶心那俩人。
简隋英喝多了酒,没法开车,晚上就在这儿睡下了。
简隋林回到房间后,拿着手机翻出了李玉的号码,沉思了良久,依然没有按下去。
最后他给李玉发了条短信,问他明天去不去公司。
过了一会儿李玉回了简短的一个字:“去。”
简隋林收起了手机,把喝得有些昏沉的脑袋软软地靠在了椅背上,在黑暗中半睁着眼睛,除了一堵白墙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手机又“叮叮”响了两声,他拿起来一看,还是李玉的信息,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
简隋林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他用全部的力量去渴求的东西,他这个“好哥们儿”得来不费吹灰之力,李玉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问他“怎么了”的人。
他现在连看到“李玉”这两个字,都忍不住汹涌的恨意。他把手机“咣当”一声扔在桌子上,踩着不太平稳的脚步去了简隋英的房间。
简隋英睡得很沉很沉。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简隋林的胆子变得比平时大了很多。他坐到了床沿,拧开床头昏暗的台灯,看着简隋英睡梦中的脸。
“哥……”他伸手摸着简隋英温热的脸颊,“哥,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呢?”
“他究竟哪里好?他究竟有什么?”简隋林的手温柔地抚摸着简隋英的鼻梁、嘴唇。
“为什么你喜欢他……”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他的手陡然收紧,死死掐住了简隋英的咽喉。
如果不松手的话,他的大哥很快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把所有的一切连同他都消失埋葬掉,只需要再坚持几十秒。只要短短的几十秒,一切都会结束。
会结束吗?真的会吗?哥……
简隋林跟触电一般弹开了手。他看着简隋英睡梦中痛苦得皱紧了眉毛,心脏一阵穿刺般的疼痛。他重新趴在了简隋英身上,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哥,你的一切,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