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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瓷锦透过门上的玻璃望着里边安静睡着的唐君晟。她害怕得不敢推门进去。她恨自己,恨自己先前还心怀愧疚,愧疚冷血的成魔的对那些人。现在,现在她只想将那些人拖到她面前千刀万剐!
脑中回响着医生疲惫小心翼翼的话,说她的小君晟因为身体太小的缘故承受不住那些剂量,最多再抢救一次,不能再动第四次了。让他们想办法,想办法。
“锦儿。”
王瓷锦转身睁开迷蒙的眼睛。再看到她身后的人是谁时,她狠狠的对着唐可晟踢打着。唐可晟的脸被扇花了,脸上青紫的掌印一层盖一层的。胸口更是被王瓷锦踢锤了三次。
“不,不,锦儿——”沐颜惊叫的喊到,她神情悲怆的跑到王瓷锦和唐可晟中间。王瓷锦的拳头停在沐颜闭着眼睛的脸上。王瓷锦气息沉重,她狠狠的收回拳头,神情冷漠,转身大步的离开。门后是她不敢碰的痛处。
树后的王瓷锦她一人独坐着,没有人注视的地方她整个人弥漫着绝望和不堪一击的脆弱。颤抖的身体承受不住她强烈的情绪起伏,脸色红得吃力,呼吸困难。
南宫璇倚在远处的墙壁下,灌木丛挡住了他的身影却没能挡住他的视线。原本想的王瓷锦的情绪稳定些再上前开解一番。可那刚提起的脚又放下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转身离开。
树下,展令扬将纸巾递给王瓷锦,等她拿好了便将王瓷锦抱进怀中她原地坐下,将王瓷锦好好的安置在他的大腿上后,他声音平静到,“医生也说了,如果不需要再动到第三次手术,我们的小君晟就能好起来,不过身体会比常人的虚弱些。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孩子,他是意志坚强的人。这次一定能醒来的。至于沐阳我刚才让苏姨带他回家了,先前他被吓坏了,等到他的心情好些在带他来医馆陪君晟。”
王瓷锦紧拽着纸巾没有说话。
展令扬叹息,他的沉重到,“锦儿你出出声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
王瓷锦努力用纸巾拭去脸上的狼狈,她垂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出神,“令扬,我打算这两天就将君晟带回王家本家。我去求爷爷帮我救救君晟。”
展令扬俯瞰着王瓷锦通红的鼻尖,他的身体僵硬,声音不自然到,“既然你做了打算,那就去吧。你爷爷的医术得你和王叔叔的敬如神明,肯定能很快治好君晟的。我,没事了。”我等你回来。这个话展令扬最后还是不说了,因为‘本家’这个词带给王瓷锦和他的都是沉重的色泽。没有人能预知以后。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如今他们之间夹杂如了没了段记忆的陌生感,王瓷锦仍旧能从展令扬未尽的嗓音里留意出他未曾说出的话,“嗯。有爷爷出手,君晟一定会没事的。”王瓷锦抬头,从展令扬的下巴往上看去,看清展令扬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能吸入灵魂的双眸,飞入云霄的锋眉,“你和宝宝在家等我们回来。平日里还要记得不要太宠宝宝,他都已经有了四位宠他入天的爷爷奶奶了,我们这做父母的不能再溺爱了,该说的说,该教的教,该打的打。我可不想到时我回来看到的是会上房揭瓦的小子。”
“呵呵……”展令扬拥紧王瓷锦的手臂仍带着些许的颤抖,“好。我和宝宝一起在家等你和君晟回来。我也会好好的教育我们的宝宝的。”
天高云淡,风清风轻。
……
这几天,政界军界有序的混乱着,太多的人马下台,也太多的罪恶被暴晒在阳光下。电视,报纸,杂志纷纷登载。社会里太多太多的声音,惶恐中带着畅快的肆意,大汗淋漓的庆贺声。盘踞多年,甚至百年的企业也纷纷股票大跌……
龙卷风一般的权力更迭和地盘划分很快的席卷了整个国家。天空多了澄澈和透明,清爽了不少。
上层的领导人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们畏惧的目光总会时不时的落到g市。
医馆里的王瓷锦也不轻松,她除了和医生讨论唐君晟这几天身体的数据,做好准备当唐君晟的身体达到一定的数据值就可以离开医馆,换一个治疗的地方外。她还要忍受陌生人,半熟息半陌生,熟悉的人偷偷窥视的目光和畏惧的眼神。
不提展鹏和黄怡倩的沉默。就提唐伟烨脸色的复杂,后悔和懊恼就够烦人的。周琦更是奇葩,整个人直定定的凝视着王瓷锦。
南宫璇的复杂,唐可晟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展令扬自然而然,他们的神情多多少少都被王瓷锦留意入心。所幸还有苏烟和王书华对她如往昔的关怀备至和疼爱,展沐阳的不谙世事,令王瓷锦脸上总算有些笑意。
王瓷锦的不说,展令扬的不问,他们间多了层道不清讲不明的东西。两人诡异的相处方式终于在司马宇辰逼上门时达到了顶点。
“王瓷锦,王瓷锦,王瓷锦,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医馆外传来噪杂的吼叫声,痛恨且嘶声竭力。
王瓷锦正给唐君晟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拭着身体,她没有转身就直接对身后的人问到,“在外边喊的人是谁,他吵到我的宝贝了。”
展令扬望着全神贯注,专注着受伤动作的王瓷锦,她的温馨呵护,小心翼翼,宛如在悉心照料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他是不敢相信,也无法将司马宇辰口中的魔鬼同眼前的王瓷锦联系到一起。
“司马宇辰。他说是来给林靑蔷讨公道的。”说到这里展令扬就顿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给林靑蔷讨公道?”王瓷锦神情温柔,声音却淡漠无波,“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令扬,帮我把门口的玄一喊进来。”
“好。”展令扬迟疑了一下,眸色担忧的望着王瓷锦的俯身的背影。
“小姐。”
“玄一。外面有人吵到了我的宝贝,如果你没有解决的能力,那么这次回本家后你们玄字辈的都重新进殿训练一番好了。”
玄一一身冷汗,他立马跪下,膝盖落地的声音听得令人不忍,“属下知罪。属下立即将外面的杂音清理好。”
展令扬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玄一和王瓷锦的对话,神情隐在了侧脸的阴影中。
“等等。”王瓷锦将手中的毛巾一扔,回身轻柔的给唐君晟穿上衣服,“你把他‘请’到医馆对面的小饭馆里,我一会儿亲自去‘见见’他。”
“是。”
一人在门里,一人站门外。气氛冷硬,凝重。
王瓷锦坐在唐君晟的床头,手指在唐君晟柔软的发丝先穿梭,问轻轻的落在他的额头上,转过头望着展令扬看不清眸底的眼睛,“怕了吗,可怕了我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恼了吗,可恼了自己有我这样魔鬼般的妻子?悔了吗,记得告知我一声,我……还你自由。”
展令扬跨进病房,手关好了房门后便大步的朝王瓷锦走去。手一伸,大力的抓住王瓷锦的一直胳膊拉起人,就往卫生间拉去。
王瓷锦咬牙忍着展令扬加在她手臂上的痛楚,小跑的跟上展令扬的步子。
两个人一进卫生间,展令扬就将王瓷锦压在墙壁上。俯身罩住王瓷锦整个身躯的展令扬咬牙切齿,神情宛若吃人的野兽,眼睛更是泛红,瞪着王瓷锦,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掩饰不了他对王瓷锦的恼怒,“你够了吗,我都说了你是我的妻子,那么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你是什么样的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自有眼睛,会自己看。我自有心,会自己感受。我自有脑子,会自己分析。王瓷锦,你可不可以记住,我是你的丈夫,我们之间不该有刻意的隐瞒。你该信任我,信任我们这段神圣的婚姻。它不是儿戏!”
王瓷锦半垂的眼睑下遮不住的是殇和痛。
展令扬沉重的呼吸带着压抑的怒火,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的无奈,“锦儿,我不管别人对你是何种看法。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好妻子,我儿子们的好母亲。其他的,都与我们无关。也不该让那些影响到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
“我是军人。”王瓷锦抬起兔子通红的眼睛,“可我却给那些人注射了四号半。那是拽人堕落灵魂和精神的毒药,那是毁人的魔鬼。我亲自下令,让人给他们注射了足够令人上瘾再也戒不掉的剂量之后才放他们离去的。”
展令扬叹息声响起,吻,落在王瓷锦的额头上,带出了一片灼热。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王瓷锦的明眸:“锦儿,那是他们该受的。你只不过是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对吗?”
王瓷锦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她双眼氤氲,一片雾气迷蒙。
展令扬的叹息声更重了,将王瓷锦的脸压进自己的胸膛,吻,落在她的耳边,脖子,“锦儿,不哭。你只是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他们施加在君晟身上的罢了。这是他们该受的,不哭,我们不哭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