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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达伦问家养小精灵对于S.P.E.W.的意见,赫敏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受过教育,并被灌输了一些错误思想,”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而且刚才闪闪的表现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错误思想,好吧,就像刚才说的,如果他们是错误的,那谁是正确的呢?判断正误的标准是什么?是你,是我,拥有家养小精林的巫师,抑或是魔法部?是部长的命令,还是成文的法律?”达伦问道,“如果是其中之一,那又是谁赋予他这个权利呢?而且,即使那些家养小精灵被灌输了错误的想法,他们本身的意见就可以完全无视吗?”
“……”面对达伦的一连串问题,赫敏终于沉默了,在S.P.E.W.这件事情上,她以前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并没有深入的思考过其背后所蕴含的众多问题,因为它们太复杂了,而且其中任何一个,以不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会有不同的答案,但却绝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所能回答出来的,当然,这是指她稍微有一点智力可言,胡搅蛮缠的中二脑残不算。
“从大的角度来说,不同的环境和社会,会产生出各种各样相适应的文化,比如,有的地方一个男子可以和一个以上的女人结婚,”达伦看到赫敏皱了下眉头,“还有的地方,一个人的身份完全看家族的种姓,”这下,眉头皱得更深了,“但那都符合他们本社会自己的标准,你觉得该怎么衡量呢?特别是当你进入他们之中以后,是他们愚昧落后,还是你格格不入?”
“从小的方面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这是他的自由,也应该是他的权利,不应该强加于他人,否则的话,”达伦想了想,觉得这时候赫敏的关注点应该在“自由”上,“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我打算给你戴上那种拴有链子的项圈,然后拉着一起上街,你觉得应该因为是我‘想’,就遵从那样的想法吗?”
不等赫敏回答,达伦就继续说下去,“大概,在家养小精灵们看来,给他们工资和假期,就是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吧。”
“但多比……”赫敏低声说着。
“虽然你不会那样上街,但能肯定所有人都不同意吗?”
“当然了,没有人会同意的!”
“那是因为你去的地方太少,比如,我说过的波黑,你觉得那里会不会有人同意呢。”
“……”听了这个,赫敏也不再坚持,毕竟她听达伦说过一点点战场上的残酷和恐怖。
“再反过来,我能因为有人同意,就用那个当作标准来要求你吗?”
“……”
许久的沉默之后,赫敏低声问,“你觉得该怎么对待家养小精灵?”
“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讲得是一个欧洲家庭在非洲的经历,其中一个场景里,非洲小孩去欧洲人家里找他的朋友,白人小孩玩的时候,对方正在吃饭,他们邀请非洲小孩一起吃,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而当他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才跟家人一起吃。”
赫敏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他不想跟其他人一起吃饭吗?”她看着达伦。
“欧洲人的餐桌上有一道菜是煎鱼,当非洲小男孩回家告诉他的妈妈,说白人家在吃鱼的时候,她妈妈说,”达伦停了一下,“‘真恶心’!”
赫敏过了一下才理解其中的含义,她把手放在了嘴上,而达伦还没说完,“非洲小孩在家吃的是,一罐子刚挤出来的生牛奶,然后割开牛的血管,把牛血加进奶里面。”
“哦……”
“当它们混合之后,是粉红色的,”达伦补充道。
“真恶心!”因为公共休息室里很安静,能听出那是罗恩的声音,从赫敏的表情看,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对,当时我看着屏幕也这么想,所以说,文化差异嘛,但我感觉最重要的是,当非洲小孩看着白人家庭吃鱼的时候并没有说出来,即使对方并不懂土语,哪怕在他们看来那跟我们见到‘粉红色的牛奶’时的感觉一样,我觉得,至少在那一刻,很难说谁比谁更文明,尽管那个非洲部落连冶铁都不会。”
“……难道是我错了?”沉默良久,赫敏低声问道。
达伦看着赫敏,想了一下才说道,“怎么说呢,也不算错吧,首先,从S.P.E.W.对巫师们所提出的要求来看,并不算过分,毕竟人们是在进步的,对道德的标准也在不断提高,所以曾经司空见惯的事情,到了现在,就可能不合时宜,有所改变也是应该的,但我认为这应当建立在人们整体意识提升的基础上,而不是依靠某种约束和要求来完成,除非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某种底线,比如法律。”
“所以,S.P.E.W.的初衷并没有错,毕竟我们不可能总是像几百年前一样野蛮,只是在操作的方法,以及所提出的要求上,你有点操之过急了,这不是拉几个会员,找几个人签字就能做到的事情,需要持续不断的努力,教育,劝说,才能改变人们以往的看法,事实上,你应当看到,尽管巫师们还是如你所说的‘剥削’家养小精灵,但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会以他自认为恰当的方式对待家养小精灵,而不是随意虐待伤害他们,除了多比之外,还有哪个家养小精灵身上有伤痕呢,如闪闪所说,她还能劝说克劳奇允许小克劳奇去看魁地奇世界杯,表明她的意见也会被采纳,这就是文明进步使然。”
“相对来说,S.P.E.W.所需要面对的另一方面,家养小精灵们的工作难度会更大,就如前面所说,他们已经形成了适用于自己的价值观,强行改变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痛苦,甚至是绝望的过程。”
“既然你把他们当做拥有智慧的生物,那就要拿出对待智慧生物的态度来,以真正的标准去要求和衡量他们,而不是简单地以自己的想法,去随意改变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