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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敏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只要你中心，本长老不会亏待你。”
纪小璠再拜感谢，心中不由感慨郑敏儿的变化。
这才几年时间，郑敏儿就已经从当初那个内心怨愤表面上却不得不装柔弱行事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人，变成了如今可以趾高气昂发号施令的长老，难怪她要死心塌地的跟着那个汤护法了。
然而表面的东西再变，郑敏儿依然不改其内心的阴郁刻薄。纪小璠有预感，郑敏儿不会无缘无故就点了她做侍女，想必另有原因的，而且她不会等太久就能知道了。
既然要成为郑长老身边的随侍弟子，纪小璠自然要搬离万仙宗的弟子房。
她才来第一天就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吸引了前后左右好几个修士出门观看。纪小璠面上宠辱不惊，但她分明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嘲弄和幸灾乐祸。
大概他们都以为她是刻意要抱郑敏儿的大腿吧，而他们就清楚郑敏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便暗中嘲笑纪小璠自以为一步登天了其实悲惨日子才刚刚开始。
纪小璠假装没看到，也不打算跟他们说话。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直接把乙一房锁上，一转身正好看到梅锦年从房间内出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梅锦年觉得有些奇怪。
纪小璠微微一笑：“钟师兄没在修炼？我要搬去别的地方住了。”
梅锦年坚持问道：“去哪儿？”
“郑长老抬举我，让我以后跟着她做事，搬到她的洞府那边住，更方便一些。”纪小璠照实说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梅锦年微微一怔，很快就笑道：“哦，原来李师妹刚来就得到了郑长老的青睐，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同一天入门的情谊，多多提携啊！”
纪小璠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忘的。钟师兄。郑长老还在等着我，我先走一步。”
两人揖礼告别，梅锦年神色平静地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往纪小璠去的方向多看一眼。
周围探头围观的修士本以为还有场热闹可看。谁知竟如此无趣，纷纷关上自己的房门，回去继续修炼。
纪小璠一路打听着来到郑敏儿的洞府前，那两个侍女已经等候多时了。
其中一个杏脸桃腮的，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见纪小璠终于来了，柳眉倒竖却又压低声音，呵斥道：“怎么才来！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还敢让长老等你！你以为你是谁！”
像她这种典型的被压迫了不敢跟正主反抗只能把火气发泄在别人身上的可怜人，纪小璠见过不少。对这样的人，纪小璠没有心情去应付，她连笑都懒得笑，淡淡道：“稍后我自会跟长老请罪。”
美貌女修似乎没料到她这么不懂规矩，一个新来的。竟然当着别人的面不给她脸，她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扬手就朝纪小璠的脸颊打过去。
纪小璠身形微晃，她打了个空不说，还因惯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美貌女修大怒，连压低声音都顾不上了，直接喊了出来。
“师姐！长老还在里面等着呢，耽误了事情长老怪罪下来，咱们都得受罚。师姐就先放过她吧。”眼看两人要打起来，另一位女修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阻并提醒。
美貌女修恨恨地剜了纪小璠一眼，这才作罢。
另一位女修朝纪小璠微微一笑，和善道：“我叫张瑶，这位是曲海萍师姐。师妹怎么称呼？”
“在下李菱，见过两位师姐。”纪小璠朝她们行礼。
美貌女修曲海萍冷若冰霜，仿若未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张瑶笑道：“李师妹，今后咱们三个一起服侍郑长老，还需彼此照应。你先跟我来吧。长老说有话要问你呢。”
纪小璠跟着她往洞府里走去，曲海萍冷着脸跟在后面。
郑敏儿的洞府有特殊的禁制封闭，不过张瑶和曲海萍都会解。两人通报之后，听到郑敏儿隐约答应了一声，便直接进去了。
谁知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听到洞府内室里传来深深的急促的喘息声，有男有女，听动静就知道是在做什么。
张瑶慌忙拦住纪小璠，红着脸小声道：“长老此时不便，咱们就先在这里等吧。”
三人退到洞府门口，都低着头假装听不见。
曲海萍小声嘀咕道：“汤护法既然在，长老为何还要咱们进来？每次都这样……”
纪小璠低头不语，她毕竟是新弟子，对门派中各方面都不了解，不妄议正是新弟子的本分。
一刻钟后，喘息声终于平稳下来，纪小璠听到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激烈的床事完后，郑敏儿还在软语调笑，然而那个汤护法的声音，纪小璠始终没有听见，不知是不是他设了隔音结界。
又过了片刻，郑敏儿慵懒的声音才传来：“进来吧。”
三人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碎步并排走进去。室内已经没有别人了，汤护法应是用别的法子离开的。
“你们两个先下去，你留下。”郑敏儿用手撑着头，歪在正座上，懒洋洋地说。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个“你们”是谁，“你”又是谁，三人都很清楚。
张瑶和曲海萍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快速退下，独留纪小璠一人。
纪小璠抬眼瞄了下郑敏儿，沉声道：“弟子李菱，见过郑长老，不知长老有什么吩咐。”
郑敏儿从正座上起身，一步一步踱到纪小璠面前，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如果不看脸，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纪小璠勉强挤出一丝笑，看起来像是在讨好，小心道：“能与长老的故人相似，弟子深感荣幸。”
郑敏儿松开她的脸，讽刺道：“荣幸？你应该感谢自己没长成她那副狐媚子样。否则本长老岂容你活到这个时辰？那个贱人，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纪小璠能确定郑敏儿说的就是她，但她真不明白郑敏儿对她的恨何以如此强烈。就算当初在姬家闹了个不愉快，那也是她郑敏儿挑起的。事后郑敏儿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怎么反过来倒打一耙？纪小璠可不相信郑敏儿是想为郑炯报仇，她本就是在利用郑炯，根本没什么感情，更何况她不可能知道郑炯是谁杀的。
纪小璠垂着头。道：“惹怒长老的人，莫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长老在万仙宗位高权重，想报仇的话以后会有机会的。”
郑敏儿哼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就是命好，进了个专门变废为宝的怪物门派而已！报仇的事轮不到你操心，本长老早晚会让这个贱人跪下来求我。”
纪小璠头一回听说能进入微芒山修炼是“命好”，如果有个好灵根，谁愿意冒九死一生的危险去融魂？不过说微芒山是个“变废为宝”的门派，她确实赞同，微芒山出来的弟子。个个都能与大中等门派的精英弟子相提并论。
她不说话，郑敏儿似乎觉得有些烦躁，不耐烦地冲她道：“你今后负责本长老的饮食穿衣，小心伺候着，我会按你们的功劳和忠心给你们发放朱果，这可不是谁都有的机会。”
纪小璠露出惊喜的表情，期盼道：“弟子刚入门，只听说了咱们门派有朱果，却一直没见过，更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服用。从今日起。弟子一定会好好侍奉长老！”
郑敏儿得意一笑，手掌一翻，拿出一粒朱红色的丹药，道：“呶。让你先开开眼，这就是朱果。好好出力，以后少不了你的。”
纪小璠看了一眼，激动道：“是！”
她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不是素心丹。但从气味和颜色来判断，此丹药应是根据素心丹的方子改动而炼成的。具体功效只用看的，看不出来。
郑敏儿把朱果收回，又恢复了不耐烦的状态，指使纪小璠为她清洗衣物，她刚刚欢爱留下痕迹的衣物。
纪小璠强忍着恶心，拿着那几件衣服退了出去。
张瑶和曲海萍都等在洞府外，张瑶有些同情纪小璠，曲海萍则直接摆着幸灾乐祸的脸，恨不得纪小璠做更多苦累恶心的活儿。
忙活了小半天，纪小璠终于将郑敏儿指派的种种活计给干完了。她自幼有人照顾，长大了也只清洗收拾自己的物品，哪里做过这种奴婢才做的事情，郑敏儿这个仇她记牢了！
好容易忙完，天也黑了，三人伺候完郑敏儿沐浴更衣，才有片刻的喘息和安宁。
她们三人都住在郑敏儿洞府旁的一间小屋子里，通铺，毫无个人**而言。
曲海萍看纪小璠百般不顺眼，所以张瑶好意与纪小璠挨着睡，估计是怕她俩打起来。
新环境中纪小璠哪有心思入睡，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接近郑敏儿，正是用梦妖挖掘消息的好时候呢。可偏偏张瑶和曲海萍都不睡，一个打坐修炼，一个翻阅玉简，还时不时地瞄她一眼。
等了半个时辰，纪小璠算着郑敏儿应该已经陷入深眠了，便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让梦妖暗中施法，把张瑶和曲海萍放倒。对付这样的两个练气小修士，梦妖不在话下。
她俩昏睡过去后，梦妖便大摇大摆地现了身，仍然是狗的形态。
“郑敏儿现在是筑基初期，以她的资质，这样的修炼速度肯定是吃丹药吃出来的，实力不强，我希望你能一次成功，引导她入梦，让她在梦境中展现出我想要的东西，能做到吗？”
梦妖摇摇尾巴，不满主人的含糊其辞，“你想要的具体是啥，能说清楚一些吗？窥梦不等于搜魂，假如她梦中没有显示那些东西呢？我引导了也未必有收获的。”
纪小璠弹了弹他的脑门，气道：“你怎么还不行？这几年有没有好好修炼！师父都说了，你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梦妖委屈道：“我也想早日掌握强大的控梦术，可是这些都需要机缘啊！梦妖的寿命很漫长，常规的修炼本来就慢嘛，你身为主人，不为我寻找机缘，竟还怪我修炼慢……”
眼看他委屈的要哭的样子，纪小璠赶紧摸摸头，安慰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等调查完这件事，我以后就专门去给你找机缘让你晋阶，这总可以了吧？总之，今晚的查探很重要，而且千万不能留下痕迹，你就尽你最大的能力吧。”
梦妖点点头，坚定道：“主人放心，我很看重自己的名声的。”
纪小璠不想跟他继续磨这些口水，催促他开始行动。
梦妖翻着白眼道：“急什么，把你的神识与我的相联，到时候你就能看到郑敏儿的梦境内容了。我这段时间还是有进步的，这一次可不跟上次一样只是模糊的感知，这回你会跟我自己看的一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他说完，慢悠悠地化成一团黑雾，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两人神识相连，梦妖根据纪小璠神识的指路，轻易地找到了睡梦中的郑敏儿。
黑暗中，那团黑雾越来越亮，逐渐化成萤亮的美丽光点，争先恐后地往郑敏儿的头部钻去。
下一刻，纪小璠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无间地狱。
这里弥漫着呛鼻的血腥和恶臭，天是猩红色的，地上到处都是残胳膊断腿心肝肠肺等被扯烂的内脏，还有已经凝固的红黑色的血没死透的趴在地上蠕动的人，远处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纪小璠差一点吐出来，忙问道：“这是郑敏儿的梦境？怎么一来就是个噩梦，太恶心了！”关键是梦境太逼真，这种血腥的场面让纪小璠想起了当年的千灵山，虽然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但惨烈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愿这个时候想起。
梦妖道：“可不一定是噩梦。如果郑敏儿在这个梦境中是任人宰割的一方，确实是噩梦，但其实这个梦境就是她造的，她是操控者。你看那边。”
梦妖指了指远处，有一道人影正在疯狂地挥刀杀人，从轮廓辨，正是郑敏儿。
“这是郑敏儿梦到的报复所有对不起她的人的复仇场面，没什么意思，你还要看吗？仔细找找，这一堆一堆的，里面说不定就有你。”梦妖有点幸灾乐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