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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打得是那个惨哪,子弹象蝗虫一样,在头顶上‘嗖嗖’地乱飞。最终,击毙日伪军数百人,生俘四百多人。张爱萍将军为此次战斗写下了不朽的词章:‘迷雾掩疏星,怒潮汹涌鬼神惊。滨海林立敌碉堡,阴森。渴望亲人新四军。远程疾行军,瓮中捉得鬼子兵。红旗首扬陈家港,威棱。海盐千垛分人民。’”
晚饭吃完,夜已经深了,钱父钱母收拾一下,就先睡了。
韩桂枝也住在钱小夏的闺房里,虞松远与林涛住客房。
就寝前,两个丫头在闺房内,叽叽喳喳地咬了一会耳朵。钱小夏去给虞松远和林涛铺床,铺好后,出门之前别有一番意味地看着虞松远,嘻嘻笑着说,“虞大哥,小韩有事求你!”
虞松远让她不怀好意的眼色,看得心里直发毛。他有点纳闷,“小韩找我有事?我们之前都不认识,能有什么事?”
话刚说完,韩桂枝已经推门进来了,背着手局促地倚着门,“虞大哥、林大哥,我是真有事找你们。”
“你说,只要我们能办的,没问题。”林涛拍着胸脯说。
“有人托我带给你们一封信。”
“托你带信,什么人,信呢?”
韩桂枝将信拿出,递给虞松远。虞松远打开一看,竟然是李海潮教官的信。他和林涛两人感到极度震惊,再看信的内容,就一句话,“相信带信人说的话!”
虞松远看着韩桂枝,果然是个有故事的姑娘。
韩桂枝说,“虞大哥,我现在不说。我恳请你多留半天,明天上午,我想带你和林大哥去一个地方,你们就明白了。”
“海潮教官在哪?”虞松远已经明白了,与龙山之行一样,那里是什么休假,分明就是有专门任务,一环紧扣一环的。
“他和于大姐都在千岛湖疗养,身体很虚弱,不过情况还好。”
“好吧,既然你们早有预谋,大家先休息吧。明天上午,我们跟你去。”
钱小夏家是一套老式的青砖平房院落,房子与邻居的房子连在一起。虞松远和林涛住的客房,墙壁一点不隔音。隔壁住着一对年轻夫妻,奔放的恩爱之声力透墙壁,犹如现场直播一般,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这声音让林涛颇没面子,两个女孩回房间后,虞松远却不闻不问,洗漱完毕,安然躺下。林涛奇怪,“老大,你能睡着?”
“睡不着也得睡,住到人家家里来了,就是装,也得有一点客人的样子。”
“小钱说,韩桂枝可是看上你了。这妞可是真漂亮啊,父亲还是大商人,你对她有没有点那种感觉?”
“胡扯!今生今世,我这辆车上,只有林雪一个坐位,不会再有其它人的坐位了。”
“我好好感动噢……小小嫂子认识你时,还没有十五岁吧?现在也就十七八岁,老大,你下手也忒狠了点。”
“在我走投无路、身处绝境之时,遇到了一个同样走投无路、身处绝境的小女孩。在与世隔绝、荒无人烟的大河滩上,我们惺惺相惜,抱团取暖,一起走出困境、绝境,直到看到希望!我们是贫贱之交,患难之交,这是千万年才能修来的缘分。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公子哥,是永远不会懂的。”
“贫贱夫妻,患难之交,应该倍加珍惜。但你也不要看轻所有的官二代好不好,很多官二代,都是真正的国家栋梁。比如我,不一样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么?”林涛反诘加自夸完,赶紧又转换话题,“老大,你对许部队长车祸怎么看?”
“很简单,手已经伸到我们国内来了。”
“我们怎么办?这种困难时候,为什么强令我们回家休假,小韩会说什么事?我总觉得一环接一环,象个阴谋。”
“是阳谋!‘一号’已经给我们交过底,黄吉的贩毒武装,莫万英的魔窟,加上什么狗屁别动队,真是妖孽作祟。这一仗,不会轻松。余队到金陵,我们到东南沿海,这又是一盘大棋。恐怕,你不能尽情享受与钱小夏的火辣爱情了。”
“温馨爱情好不好?不过,是他妈让我弄得辣了一点。绝不浪费假期,我争取直奔主题。”
“既然想直奔主题,是男人就当着小韩的面办了钱小夏。在车站那么多人面前都敢强吻,这会怎么熊了?”
“你以为我不想,这臭丫头与韩桂枝他妈的同进同出,我一点机会没有。再说,在我心目中韩桂枝是你的菜,我哪敢!”
这一夜,隔壁夫妻如胶似漆,战火无片刻歇息。凌晨时分,战火再起,恩爱之声力透墙壁,在寂静的凌晨时分,更有震撼力。虞松远仿佛有一种感觉,隔壁这一对,或是新婚夫妻,或就是露水夫妻,但肯定都是铁人。
天才蒙蒙亮,虞松远与林涛都没法再睡了,两人在隔壁嘶哑、绝望般的伴奏声中,不约而同地起床。“五千米吧。”虞松远不想让林涛难堪,很随意地说。
林涛咬牙说,“不,老子要跑二万米,而且要绑十公斤沙袋!”
“别想不开,人家有这能力是好事,你家钱小夏免费受到熏陶。这是一种不花钱的婚前培训,而且还是免费的,你将来有福了。”
“我已经颜面扫地,老大,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林涛有点气急败坏。
早晨,钱小夏和韩桂枝早早就起来了,两人手拉手要去买早餐。刚走到街上,只见虞松远和林涛穿着短裤背心,小腿上裹着厚厚的绿色帆布,正说说笑笑地提着早餐往回走。
“哇,你们起那么早?我怎么一点没听到动静?”其实两个姑娘也是一夜没睡好,刚见到他们时还有点脸红,可一看到他们生龙活虎的样儿,便兴奋得什么都忘了。
“一对懒虫,我们都跑了四个五千米了。”
钱小夏不信,“天,二万米,你们每天早晨都要跑这么远吗?这和自残有什么区别?”
“错,我们每天早晨是武装晨跑二万米,十公斤沙袋。”
“我的天!白天训练那么累,晚上一定睡得香!”韩桂枝问完,脸忽然红透了,钱小夏也闹了个大红脸,她和林涛一样,都觉得很没很没面子。
虞松远见状故意说,“我们平时训练很苦,一有睡觉的机会,基本上是倒头就着。就是电闪雷鸣,风稠雨骤,地震塌方,甚至炸弹爆炸,我们也能快速入眠,而且是深度睡眠。简单地说,泰山崩于前,没醒。”
听完这话,钱小夏心里稍安。看着他们小腿上裹着的象棉裤腿一样的绿色厚帆布,韩桂枝问道,“你们跑步时,腿上为什么还要包着这东西,不热吗?”
“这是沙袋,里面是十公斤黄沙。”
“你们探家还带着十公斤沙袋?累不累啊,在部队的时候,早晨都是这样跑吗?”
“是啊,就是不带着,到哪也得自己做一个。我们打算带到学校去的,四年哪,每天早晨锻炼都要用的。”
“行李不超重吗?”
“它不占地方,不坐火车不坐飞机,不要紧的。我们有劲,别人根本看不出来有多重。”
大家有说有笑地往回走,走在虞松远旁边的韩桂枝,不时偷眼看着他,心口嘣嘣直跳。只见他比林涛稍高一些,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绷着的嘴唇,宽阔的肩膀,强壮有力的四肢。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线条硬朗的侧影,简直晃得她要晕过去。
虞松远决定推迟返乡的行程,早饭后,林涛开着副场长的专车,按照韩桂枝的指点,直奔云台山下。车子进入山后面一个大山村内,在一相相当气派的大院子前停下。“虞大哥,这是我的家。”
钱小夏惊问,“那市政府旁边的那套房子?”
“那也是我的家。平时回来,我住在那,方便一点。虞大哥,林大哥,请到家里喝茶。”韩桂枝说着,上前拍了拍门。门开了,一个优雅的、脸上笼罩着淡谈愁绪的中年妇人,打开门,欣喜地说,“舒姐,小姐回来了。”
说着,将他们让进院子。
这是一个跟马大爷家相似的小院子,三板铺的地面,石头院墙,石头房子,拾掇得干干净净。三间正房,两间厢房,石墙青瓦,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院内有一口古井,一个小花圃。还有一个马厩,只不过里面没有马,堆满了杂物。
一个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的妇人迎了出来。韩桂枝刚喊了声妈,妇人却一头跪在虞松远、林涛面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虞松远、林涛惊得目瞪口呆,钱小夏也一下子愣住了。韩桂枝本来想去扶起母亲,可是母亲却一把紧紧抱住虞松远的腿,啜泣不已。韩桂枝只好也陪跪在母亲身旁,也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而先前开门的妇人,也跟着主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小韩,这是……”虞松远感到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一幕,到底遇到了什么冤屈,要让一对母女三人如此无助、悲哀、绝望?
虞松远和林涛、钱小夏好不容易,才将三人从地上扶起,好言劝慰。三个妇人才站起身,停止哭泣。
“虞大哥、林大哥,别怪我妈,你们跟我来就明白了。”韩桂枝说着,带着虞松远和林涛走进正堂内,又走进药味很浓的东头房。
只见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男人,脸白得象一张纸,惨白得比死人还要吓人。他的脸已经扭曲变形,眼窝深陷,目光一动不动,直瞪着天花板,毫无知觉。嘴张着,插着一根喂食的管子。嗓子眼里,呼噜呼噜地喘息着。
这一幕,让虞松远更加震惊,他不解地看着韩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