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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墨依旧在笑。
笑的十分夸张。
笑的都已快哭出来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但如果举目之处，皆是敌人呢？
神明。
高高在上。
拥有颠覆世间一切的力量。
拥有掌控一切的力量。
但，实际上呢。
神明，看似高高在上。
也确实高高在上。
但从某个方面来看。
神明其实也有些可悲。
这世间的一切。
都将其视作敌人。
视为最好的猎物。
神明的实力确实很强大。
但，再强的存在也禁不住无数人的觊觎。
所有人，甚至不仅是人。
所以生物，只要是实力能到达一定程度的。
都将神明视作一种最高级别的猎物。
神明的强大反倒是令那些觊觎者愈发的兴奋。
彼可取而代之。
他们高高在上。
曾经却未注意到。
在他们的身下，早已汇聚了无数贪婪的目光。
无数人在等待着他们跌落神坛。
再群起而攻之。
分食其血肉。
墨的神色。
悲哀又可笑。
他知道自己可笑。
所以他在笑。
笑的不仅仅是自己。
他笑的东西太多了。
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都是那么的可笑。
此时竟还要与曾经将他们推下神坛的人类合作。
这又何尝不可笑？
简直就是可悲又可笑。
墨的此番姿态。
令李牧都不禁有些触动。
他从未想过。
那些高高在上的古神也会有着这样的一面。
有些软弱又癫狂。
却又带着某种强烈无比的执念。
“我不知道你是否理解了我的意思，但我觉得，我的诚意已经很明显了。”
好一会，墨才缓缓止住笑意。
抬起头，视线牢牢的锁定李牧。
“怎么合作。”
李牧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起码墨确实是表现出了不小的诚意。
“我出力，只要能彻底解决某些家伙，我会按你的计划来。”
“那么，你有多大的力。”
李牧轻轻拿起墨手中的铜人。
随意的在手中把玩起来。
这个铜人，他不放心，必须要好好检查一番。
“起码抵得上你们人类的三四个武神吧……多了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已经很衰弱了。”
“我们只能先让一些家伙出局，才有可能分到些蛋糕……”
只是沉吟了片刻，李牧点头：“好。”
“计划开始时我会联系你，希望你到时候不要退缩。”
“当然……其实将鬼怪解决，这对于我们整个世界而言都是有着巨大好处的。”
“起码，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
望着李牧的身形远去。
转瞬间便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墨依旧立于海崖边。
静静的站着，眸色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信了？”
一道身影突的出现在墨身旁。
“起码信了七七八八，毕竟我可没骗他，我说的九成九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人类，畏威而不怀德，不可大用。”
……
“墨……”
李牧的身形快速从天际飞掠而过。
直奔楚南地区的方位而去。
目前没有关于董山川的最新情报。
这令李牧不禁有些担心。
比起预想的，在最后一个地点多耽误了些时间。
但这么些时间所换来的东西是绝对值得的。
墨的提议……
联手。
如果墨真的这么认为，真想帮助李牧。
这无疑是一股巨大的助力。
但，无论如何李牧都不会完全信任墨。
他没有那么蠢。
作为古神，墨或许并非完整的古神。
但也绝非简单的角色。
并且，将“神”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竟说的显得有些可怜。
事实真的如此么？
无论如何，神拥有的力量是无比恐怖的。
就算被觊觎又如何。
墨那家伙，必然还有些什么算计。
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与他们合作也并非不可。
在现在这个世道，人类所掌握的力量本就不算强。
李牧的计划，本就需要强者……
只不过需要防备着。
说白了，双方恐怕都有些不怀好意。
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就算计划真的合作实施了。
在之后，“人”与“神”恐怕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和平共处。
争端，总会在起。
“其实……”
“人类确实需要自由。”
李牧看着高空的太阳。
目光有些迷离。
墨那些话中。
有一句话令李牧感触颇深。
人类，从来不需要什么东西高高在上的盘踞在他们头顶。
人类，需要自由。
即使自由的代价是……生命。
……
一天后。
天色已彻底黑了下去。
而李牧也终于赶到了楚南地区。
现在他没有丝毫重回故土的感慨，反而心中有些愈发焦急。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
直奔陈川所在方位踏空而去。
以最快的速度。
“陈川那边还是没有新的情报？”
李牧接通总部通讯。
“没有……去陈川的是26号与31号，最后的消息是在五个小时前传回来的。”
“他们遭遇了魔族，但根据他们的汇报，威胁应该不大才对……”
“但在他们清缴魔族的过程中，他们的信号突然断了，然后至今未有新的消息传来。”
李牧沉默。
即使智脑已经被升级，特处部的智脑还都是特制版本。
但在一些特殊之地，信号不稳定，以及直接断联也是很正常的。
异族的活动大多伴随着空间波动。
空间波动频繁之处，信号本就不稳定。
甚至有些重灾区，还有着类似领域的结界……
两位特处部成员的失联。
更令李牧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董山川……
可千万不要有意外啊。
我欠你的百株圣药还没给你呢……
李牧不敢想象，如果董山川出了意外……
自己那位师父会如何。
比起自己，天牧野对于董山川的感情毋庸置疑的要深沉太多。
亦师亦父。
“师父……”
一轮圆月高悬于夜空正中。
李牧缓缓吐出一口气。
稳住心神。
前方，一座城市已遥遥在目。
陈川，已就在眼前。
那，就是董山川的失陷之地。
“十号，一切小心，陈川的问题可能不小。”
耳麦中传来狸猫的声音。
“嗯。”
李牧给予简短的回应。
旋即其身形没有丝毫犹豫。
化为一道流虹般的存在横贯天际，瞬间投入那座黑暗的城市之中。